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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沈芸諾生子

  年後,邱艷和沈聰去了青禾村,邱老爹歡喜不已,整日抱著大丫捨不得撒手,沈聰心裡捨不得,可他每天要去後山砍柴,天兒冷著,不能叫大丫凍著了,迫於無奈,只能任由邱老爹抱大丫,待他回來暖和身子大丫就歸他了,兩人對這件事保持沉默,像達成默契似的,邱艷問過沈聰,沈聰直說是邱艷想多了,「爹白天在家幫著帶大丫,晚上怎還勞煩他?」


  邱艷撇嘴,晚上,邱老爹瞅著大丫伸了好幾次手,沈聰視而不見罷了,柳芽常常帶著兒子過來,邱老爹話里儘是歡喜,覺得大丫聰慧,知道吃手打發時間,餓了知道哭,安靜聽話,不像柳芽兒子調皮,虧得話沒傳到外邊,被柳芽公婆聽著了,不知會怎樣呢。


  大丫不是兒子,她心裡總會覺得有些遺憾,忽然,她問道,「你喜不喜歡兒子?」


  沈聰挨著大丫躺在床上,側身望著燈下做針線的邱艷,抿唇笑道,「你還想生?」


  話裡帶著興味,邱艷一怔,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后臉色一紅,有了邱艷后,床事上他放開了許多,不像以前那般壓抑自己,邱艷想,依著兩人如今的感情,懷孕乃早晚的事兒,若有可能,她想生個兒子,起碼,她為他留下香火,這可能是每個女人的執拗,執拗的想要為喜歡之人留下點什麼。


  沈聰掀開被子,穿上鞋,行至窗下,夜色漆黑,無星無月,他伸手,緩緩拉上窗戶,容顏輕柔,「孩子的事兒順其自然,該來的時候總會來的。」


  大夫說她生孩子傷著身子了,她底子好,往後會慢慢恢復,這一兩年想要孩子怕是不成的,轉過身,他的視線落在她漾著笑的臉頰,唇角笑意加深,話鋒一轉道,「大丫長得討人喜歡,刀疤他們常常往青禾村跑,都想抱抱她,認她當閨女,女兒嬌養,若是個兒子,只怕沒有這般討喜,艷兒,謝謝你。」


  邱艷動作一滯,跟著笑了起來,「大丫是我閨女,謝什麼。」她嘆了口氣,生孩子的事兒只能順其自然,她只是心裡存著遺憾罷了,懷大丫的時候,她毫無感覺,肚子里有個孩子都不知道,若再懷孕,她有了經驗,一定會小心翼翼照顧她。


  吳坤他們的結果她沒有問過沈聰,安靜下來的時候忍不住回想,會不會是她懷大丫前三個月沒有好好養著她,結果才讓她差點死在自己肚子里,心裡有惋惜,便想重來一次,給她彌補珍惜的機會。


  兩人說了會兒話,邱艷想起駱駝來,順風賭場不復存在,衛洪遭殃,可背後出謀劃策的駱駝卻不知去向,她語氣輕鬆,絲毫不像故意探聽的樣子,沈聰拿了她手裡的針線,讓她準備睡覺了,如實道,「還沒有消息,過些日子,路通了,我去鎮上叫兄弟們留意著,清水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管他在哪兒,都要找出來。」


  野草除不盡,春風吹又生,這些年在賭場,沈聰再明白這個道理不過,當初發現駱駝和順風賭場有所牽扯他就該快刀斬亂麻將駱駝綁了,那樣子雖然會惹來許多麻煩,至少能將不聽話的人全部收拾了。


  邱艷嗯了聲,抬著眉,心平氣和道,「也就說,有朝一日,駱駝可能帶著人上門找我和大丫的麻煩對不對?」


  吳坤的事情叫她多了心思,她和沈聰過日子,往後會遇著沈聰仇人上門,她若迷迷糊糊不懂事,沈聰不在家,她和大丫怎麼辦?

  人心複雜,往後的事情說不準。


  沈聰眸色一暗,眼底閃過嗜血的殺意,怕嚇著邱艷,再開口時,暗涌的眼神已恢復了平靜,平靜得不正常,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如風拂過邱艷的耳朵,他說,「駱駝不會的,他若敢,我還有其他法子折騰得他生不如死。」


  邱艷止住了話題,褪下外衫爬到床上,窩在被子里,認同的點了點頭。


  夫妻兩依偎而眠,邱艷靠在他胸膛上,睜著眼,沒有說話,她和沈聰生活久了,清楚他的性子,在賭場他說一不二,沒有不服他管教的,這些年,估計只出了駱駝和衛洪敢與之抗衡了,良久,她才輕輕道,「我看賭場里的人都很怕你,在賭場,是不是沒人敢反駁你的話?」


  沈聰漫不經心揉著她一撮頭髮,回憶道,「最初的時候不是人人都怕我,我去賭場的時候年紀不大,沒少吃虧,我沒和你說過,在賭場里我有個師傅,以前他管著賭場,後來厭倦賭場的日子,想娶妻生子,就把賭場交給我管著了。」


  邱艷詫異,不知還有這回事,好奇道,「怎麼沒聽你說過?」


  「他離開賭場很多年了,最初跟著木老爺要債的就是他,賭場以前的老人大多回村裡過平淡樸實的日子去了,我承諾他們讓他們安心過日子不被人打擾,幾乎沒去過。」沈聰和邱艷說了不少他小時候的事兒,然而不牽扯賭場,關係好那些人的安危,他不願意說,他師傅兒孫滿堂,日子是幸福的,他遠遠的看到過幾次,心裡為他高興,沒有他師傅,他與沈芸諾早就死了,不會有後來的分家,更別說是娶妻生子了。


  邱長勝從賭場里出來付出了代價,更別說邱榮他們了,邱艷問道,「用不用找個日子去看看他老人家。」


  「不用,他現在衣食無憂,日子挺好的,他孫子都有了。」約莫是打開的話匣子,沈聰話多了起來,賭場的老人回村過日子,有的人他不知道去處,念著他們的扶持之恩,沈聰說過,有朝一日,他們遇著麻煩,賭場會幫他們解決,對順意賭場的兄弟,他也是這般說的,待年紀到了,想回村娶妻生子種田過日子,他不攔著,衛洪知道順意賭場的人忠心耿耿,卻不甚明白其中的緣由,都以為在賭場做工的人是凶神惡煞之人,殊不知,再惡的人,心裡也有想過安寧平淡的日子。


  他經歷過的事情多,明白他們的感受。


  邱艷聽完他的話,震驚不已,「難怪。」


  衛洪和駱駝不會沒有想過收買他身邊的人,沒有成功的原因怕就是因著這個吧,出賣沈聰,自己往後安寧的日子沒了不說,落到沈聰手裡可是生不如死,他們整天算債要債,這種利益,不會不明白。


  「那你呢,你什麼時候不為賭場辦事?」邱艷拉住在自己頭上作祟的手,問出這話,呼吸緩了緩,屏氣凝神的聽著他的答案。


  「你想我離開賭場?」沈聰的聲音蒙上了淡淡的溫和,邱艷不知如何作答,只聽沈聰又道,「你是不是想很久了,我記得當初你嫁給我沒多久,懷疑我拿回家的東西是偷來的,那幾日,你有些暴躁,飯桌上甚至都不吃,艷兒想我離開賭場?」


  沈聰自己心裡沒有想過,剛進去的時候是想掙錢讓沈芸諾活下去,到後來,他發現,因著他在賭場認識一群的人緣故,村子里的人都忌憚他,不敢再欺負沈芸諾,他慢慢感受到在賭場的好處,別人嗤之以鼻,退避三舍的地方,卻給他帶來了許多好處,至少,讓沈家人不敢明目張胆打沈芸諾,分家后,他有錢起屋子,有錢買糧食,有錢為沈芸諾買衣服。


  這麼多年,他從沒想過離開,對他而言,是賭場養活了他,裡邊的人看似兇殘卻極講情分,比村子里那些陽奉陰違,笑裡藏刀的人不知好了多少。


  邱艷頓了頓,她心裡也沒有答案,「你若覺得好就留下吧,不在賭場,又能做些什麼嗎?」沈聰名聲在外,離開賭場,不知多少仇家會找上門,而且,她看得出來,賭場的人和傳聞不同,對她們沒有惡意。


  沈聰捧著她的臉,輕輕落下一吻,「往後再看吧。」若他遇著更適合管賭場的人,會找木老爺是清楚的,不過往後,順意賭場一攬獨大,不敢再有人上門挑釁他的威嚴了,邱艷和大丫,不會出事的。


  日子不緊不慢過著,田地的農活出來,沈聰一邊幫邱老爹幹活,一邊去賭場辦事,青禾村的人對沈聰這個女婿已經極為熟悉了,連帶著對刀疤他們都不像之前那般害怕,偶爾會大著膽子和刀疤說兩句話,刀疤笑呵呵的,聲音粗噶,加之臉上的疤痕,怕他的人仍然多。


  到了五月初,沈芸諾平安的生下個兒子,母侄像舅,邱艷迫不及待想去興水村看看,大丫穿過的衣衫,邱艷收拾好準備給沈芸諾送去,在青禾村住得久了,離開時,她有些不習慣,邱老爹更是抱著大丫捨不得撒手,紅著眼眶朝邱艷道,「你們許久沒回去,家裡的灰塵多,小孩子皮膚嫩,別扎著大丫了,瞧瞧她細皮嫩肉的……」


  大丫能自己坐會兒了,身子結實許多,再也看不出是不足月生出來的,邱艷心裡寬慰許多,道,「昨日聰子前前後後將屋裡收拾過了,不會扎著她的,爹放心就是了,這些日子家裡沒什麼事兒,你好好歇歇,待得空了,我再抱著大丫回來看您。」


  邱老爹不舍的將大丫遞給邱艷,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知道不能讓他們一直住在青禾村,否則別人會說沈聰是上門女婿,沈聰和邱艷心裡不在意,他聽著卻不痛快,沈聰能幹,吃苦耐勞,能自己撐起門楣,哪有半分入贅女婿的神色?

  邱艷接過大丫,舉起她的手朝邱老爹揮了揮,這些日子,村子里有些閑言碎語,她細想,不能不考量沈聰的面子,才準備回杏山村。


  大丫舉著手,以為自己娘和自己玩,咧著嘴,咯咯大笑,看得邱老爹更是捨不得了,忙背過身嘆氣道,「你們快回吧,我去地里看看莊稼,待會也回去了。」


  沈聰在,田地的事兒多他說沈聰坐,幾個月下來,邱老爹身子胖了不少,平日的衣衫穿著有些小了,他安慰自己,邱艷她們回去了也好,他每天去田地里幹活,說不準又瘦下來了,再胖下去,柜子里的衣衫都不能穿了,改大的話得辛苦邱艷,不改大的話只有換新的,又要花筆銀子,想來想去,只有多幹活,慢慢瘦下來才行。


  邱艷將大丫遞給沈聰,和邱老爹說了兩句話,看他連連擺手,約莫是捨不得大丫,只得背過身,抵了抵沈聰,「咱回吧,爹瞅著大丫,怕捨不得呢。」


  大丫六個多月呢,這兩日嘴裡咿咿呀呀像是想說話,邱艷逗了她兩句,大丫呀呀回了兩句。


  邱老爹聽到外孫女的聲音,忍不住抬起了頭,接二連三的嘆氣,說話時,聲音都有些不對勁了,「大丫過些日子來看外公,外公給你弄許多好玩的。」木匠院子里有許多木頭做的小玩具,邱老爹想著,待會便去問問,下回大丫來的時候該能玩了。


  聽到外公的聲音,大丫望過去,昂著頭,啊啊啊不停說著,口水順著嘴角流出,邱艷忙抓過手裡的巾子替她擦乾淨,朝邱老爹道,「爹,您也回吧,得空了我們再來。」


  邱老爹看他們走遠了才轉身,朝地走,路上遇著邱柱,邱老爹心不在焉的打招呼,「大哥也去地里?」


  邱柱當了里正,在村裡地位高,邱老爹甚少去大房,邱月的事情,邱柱覺得對不起邱老爹,加之後來發生了許多事,他能繼續做里正,多少有沈聰的緣故,看著這個弟弟,邱柱垂下了目光,「去地里轉轉,艷兒他們回了?」


  村裡的風聲他也聽到了,邱老爹沒有兒子,往後家裡的一切都是邱艷和沈聰的,住哪兒沒多大的影響,他見過許多次大丫,白白嫩嫩的,黑曜石般的眼珠子黑溜溜看得人心口一軟,他也喜歡那個侄外孫女,「大丫沒纏著你?」


  想到這個,邱老爹又是一聲嘆息,「她年紀小,離開時好沖我笑來著,她長得像她姑姑,性子也像。」沈芸諾害怕和外人接觸,熟悉了后,不管什麼時候見著她,臉上總掛著笑,日子再難,都笑著應對,是個聽話懂事的。


  兄弟兩說著話結伴朝地里走,蟲子多,邱老爹將葉子上的蟲子慢慢捉了,不時和邱柱說話,倒也不算太過失落。


  邱艷和沈聰回到家,將大丫放在床上,邱艷找出夏天蓋的薄被子,問沈聰,「你一天的時間就將屋子打掃乾淨了?」被子上殘存著淡淡的皂角味,她記得沈聰昨天去河邊洗了,傍晚收回家的,家裡不算寬敞,可也不小,沈聰一個人,哪忙得過來?


  沈聰將背簍里的衣衫一件一件放進衣櫃,不時回頭觀察著大丫,生怕她不小心滾下床,道「我一個人哪成,刀疤他們也在呢,被子衣服是我洗的,你去灶房檢查,看看清掃乾淨了沒?」


  一大幫老爺們,做事粗心大意,邱艷擔心屋裡有蚊蟲咬著大丫,里裡外外檢查了遍,折身回來時震驚不已,「清掃得乾淨,灶房的鍋碗瓢盆都洗乾淨了,水缸里的水也是乾淨的……」


  沈聰挑眉,臉上儘是得意,「我與他們說大丫皮膚嫩,屋子清掃不幹凈,恐會有蚊蟲叮咬大丫,沒想著他們倒是聽進去了。」


  邱艷失笑,可以想象一幫大老爺們認真仔掃地擦洗桌椅的情形,「你沒答應他們什麼事兒吧?」刀疤他們一直想認大丫當乾女兒,邱艷心裡不太樂意,若是個兒子,邱艷覺得還好,大丫是個姑娘,往後說親,旁人得知大丫有個威風冷冽的爹,還有一群兇狠的乾爹,誰家願意娶大丫,因而,她和沈聰商量好了,不管誰想做大丫乾爹都不能答應。


  沈聰促狹的看她一眼,走到床邊,朝大丫拍拍手,大丫笑著伸出了手,身子前撲,沈聰一把抱起她,緩緩道,「我答應他們,往後可以經常抱大丫。」


  「.……」邱艷看了眼他懷裡的大丫,無奈道,「隨你吧。」刀疤他們喜歡抱大丫,每次來,沈聰看得緊,接過手一小會兒就要抱回來,弄得幾人心癢難耐,望著沈聰的目光跟饞了好幾個月突然見著肉似的,亮得瘮人,邱艷都不忍跟他們搶孩子,實在覺得他們的目光太過可憐,沈聰拿這個威脅,的確有用,想了想道,「讓大丫自己躺著,你將背簍里的東西收拾出來,明天給阿諾裝些糧食和雞蛋。」


  若不是離得遠,邱艷這會兒就想去興水村瞧瞧,裴征托車夫送的消息,上個月,邱艷讓沈聰給沈芸諾送了些雞蛋肉去,裴家沒有分家,以宋氏的性子,待沈芸諾可想而知,她又和沈聰道,「待會你去村頭問問有沒有豬蹄,阿諾婆婆是個摳門的,捨不得燉湯,咱多買些豬蹄去。」


  沈聰抱起大丫,在屋裡轉了轉,不甚在意道,「明早再買不遲,阿征在家,他爹娘不敢做什麼。」裴征性子堅定,宋氏不敢惹他,上個月他去興水村看沈芸諾氣色不錯,反而是宋氏,拉著臉,像是有點生氣,當著他的面又不敢表露出來,忍得有些辛苦。


  邱艷想想覺得也是,天氣熱了,肉放三四日就有些臭,「下午去隔壁村換幾隻雞,坐月子是大事,不能馬虎了。」


  翌日一早,天邊剛露出魚肚白,邱艷就睜了眼,側身看向里側的大丫,久了沒回家,大丫有些認床,昨晚和沈聰玩到深夜才睡下,半夜喝過一次奶,這會兒該睡得正熟,她抵了抵身側的沈聰,小聲道,「醒了,今日早點去興水村。」


  沈聰眼睛睜開一條縫,緊了緊放在她腰間的手,懶洋洋道,「再睡會兒,待會我去叫牛車,咱坐牛車過去。」


  「不用,咱輪流抱大丫,走路去。」家裡的錢留著還有用處,她手裡頭不缺錢,但是對裴家來說,一文都是珍貴的,她暗暗算了算,不如將租賃牛車的錢省下來多給阿諾一些,犯不著浪費,大家走親戚,不管多遠,都是走路,她們也該如此。


  撐著床欲坐起來,被沈聰一把按住了,「清晨濕氣重,大丫月份小,別過了露水著涼。」


  邱艷一聽,猶豫起來,遲疑道,「晚了太陽曬,大丫受不住。」


  「所以才坐牛車,若只有咱兩的話走路沒什麼,帶著大丫則不行,再睡會兒吧。」沈聰知道邱艷會妥協,初春,大丫生過一次病,邱艷抱著大丫淚流不止,身形猛瘦,之後,但凡關係到大丫的事兒,邱艷緊張得很。


  果然,邱艷沒有掙扎,睜著眼,望著清掃得乾乾淨淨的房梁,等著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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