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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色翠綠的琉璃盞,上頭雕刻著花朵,彷彿浮現在水面上,瓣瓣低垂,活靈活現。琉璃盞里堆出了雪白的冰沙,伴著各色的果汁,有黃色有白色還有綠色,有些上邊還擱著暗紅色的山楂點綴,分外好看。
一盞一盞的冰飲放在桌面上頭,看上去顏色分外好看,那翠綠的顏色令人覺得耳目一新。彥瑩趕著過來向他們說明:「這些都是加了冰的鮮榨果汁,大夏天喝了剛剛好消夏,許大哥,不如叫些麻辣燙與燒烤上來,配著吃最最好。」
許宜軒推開窗戶就見大串的紫槐花從窗戶外頭垂了下來,一陣芬芳的氣息,再往下邊一看,二花正在做燒烤與麻辣燙,那香味兒直往鼻子裡頭鑽。
「你二姐也過來了?」點好了單子,許宜軒驚奇的望著彥瑩:「難怪你就能騰出手來把這二樓給整出來了。」
彥瑩點了點頭:「我這鋪子,要的是幫手吶,虧得秀文秀珠現在都能幫上忙了,下邊由她們幫我看著,我也就放心了。」
不多時燒烤與麻辣燙都送了上來,小小的雅間里頃刻間就有一種濃郁的香味,眾人瞧著那大盤子裡頭擺著一大串竹籤子,正在疑惑該怎麼吃,許宜軒已經抓起一串,開始親身示範:「就這樣吃!」
旁人有位公子比較遲疑:「這般吃,實在不雅。」
許宜軒用牙齒拉扯著那羊肉,不屑一顧:「就是要這樣吃才爽,不信你試試!」見那人還在猶豫,他哈哈一笑:「做事情總是循規蹈矩,多沒意思,是不是?」
眾人受了許宜軒的誘惑,那香味兒又不住的往鼻子里鑽,見著他吃得那般痛快淋漓,不由得也伸出手來,開始抓那竹籤。有了一個帶頭的,就有第二個,不多時,每人手上都有了一根,就連那博士,也抓著一根在吃得津津有味。
這燒烤麻辣燙都比較重口味,本來是在秋冬季節最合適,北方天氣冷,吃辣的東西能讓全身都熱起來。現在是大夏天,拿了這東西吃,才吃幾根就開始滴滴的冒汗,雖然說吃得爽快,可卻容易口渴,許宜軒拿起湯匙,舀了一點沙冰往嘴裡送,那冰涼的滋味讓他全身都覺得痛快起來:「你們快嘗嘗那些冰飲,好吃,好吃!」
那些公子哥兒覺得汗蒸蒸的一身,拿著帕子擦擦嘴,只想喝點水,聽許宜軒說冰飲好吃,這才醒悟過來,一個個拿著湯匙舀了冰飲喝,甜酸的水果配著牛奶,伴著清涼的沙冰,幾乎要涼到心裡頭去了。
「難怪皇後娘娘都說這冰飲好吃,果然名不虛傳!」那位國子監博士拿著小湯匙滿足的敲了下堆得跟小山包一樣的碟子:「真是好吃!」要他自己掏腰包吃冰飲,他可沒有這麼多多餘的銀子,幸虧有一群闊綽的學生,博士忽然覺得自己不給他們上課,跟著出來吃零食是最正確的選擇。
眾人吃得熱火朝天,忽然就聽到外邊有嘈雜的聲音,坐在門邊的人挽了帘子看了看,驚詫的喲了一聲:「怎麼了,準備吃霸王餐不是?到櫃檯上去鬧了!」
許宜軒「騰」的一聲跳了出來:「誰敢來鬧事!」
櫃檯前邊站著好些人,都是女眷,有婆子有丫鬟,前邊站著一個身著華服的貴夫人,正高高的昂著頭,一臉傲慢的望著櫃檯后正忙忙碌碌在做冰飲的彥瑩:「你難道不覺得丟人?還不快快將這鋪子給關了,老老實實在家裡頭備嫁!」
彥瑩懶得搭理她,只是低頭做著冰飲,沒想到簡亦非他老娘閑得沒事做,竟然挑了今天這個日子來她百香園鬧事。要她關了鋪子備嫁?可真是說得出口,自己不偷不搶,堂堂正正的做生意,礙著她什麼了?
許宜軒從人群里擠了出去,見著站在櫃檯前的程思薇,那副俾睨旁人的神態讓他十分看不順眼。這京城裡有些名氣的貴夫人他都認識,游宴里見過不少,可卻從來沒見到過眼前這位。他皺了皺眉頭:「你這婆子怎麼跑到百香園來撒野了?也不擦亮眼睛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程思薇聽了許宜軒竟然喊她「婆子」,氣得俏臉一白,秦/王/府里人人見她都贊她駐顏有術,個個羨慕:「側妃如何能將這面容一直留在十八歲?著實讓人羨慕。」
雖然程思薇知道自己看上去至少也有二十四五了,可聽著人家說她像十八歲的少女,心中依舊高興,撿著這句話就當了真,每日里洋洋得意遇著秦王妃,見嫡姐一臉晦澀的神色,她便高興得很,步履輕盈,幾乎要飄到天上去了。
可最近今日她也遇到了煩心事,她那嫡姐,可惡的秦王妃,不知從哪裡找來兩位美人,年方二八,生得格外水靈,斷然不是她拚命靠著保養化妝來的那種美。她們的年輕便是美貌的資本,即便不上精緻的妝容,也是美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秦王連續有四個晚上沒到她院子里來過了,派黃媽媽出去打聽,說是在新來的兩位美人那邊輪流歇息,有時候還三個人一道同床大被的睡著。程思薇聽了這話,心中不由得悲涼,現在她已經進了秦/王/府,被抬了側妃,哪裡還能潑婦罵街一般去找那些侍妾吵鬧?豈不是會失了自己的面子?
每日閑到王府中無所事事,只能找些事情來想了。先是將簡亦非折騰了回來,不讓他到百香園住著,可簡亦非回來住了一個晚上就又沒在秦/王/府里住了,他搬去了青衣衛衛所,根本就不願意回來,除非打發人去尋他,才回王府來給她請安。
程思薇忽然發現,自己的日子並不好過,還不如在京城郊外的宅子裡頭呆著,在那裡她便是主宰,想要做什麼便是什麼。可現在呢,秦/王/府的主母是她的嫡姐程思素,自己雖比她得寵,可依舊還是要低上一頭,府中大小庶務都把持在程思素手中,她卻是分毫權力也無。
枯坐王府里,秦王有了新歡,兒子不願陪在她身邊,程思薇覺得她的日子越來越難捱,想來想去,總要找些事情做才好。
簡亦非九月十七就要完婚,現在都六月下旬了,可秦/王/府這邊還沒動靜,她去問過程思素一次,可卻只得了一句「我自然知道,你不必操心」的回答。程思薇憤憤不平,自己的非兒可是秦王唯一的兒子了,這親事自然要大操大辦,高門大戶裡頭辦親事,誰家不是準備上一年的?可如今瞧著,秦/王/府安安靜靜,一點聲響都沒有!
再看看皇後娘娘賜給非兒的那個媳婦,都是什麼人!一個鄉下丫頭,仗著會做些好吃的哄了皇後娘娘開心,就得了賜婚的懿旨,到現在還不知道收斂,聽人說好像將百香園的二樓收拾出來又開了一層鋪面。
這不是丟秦/王/府的人?秦/王/府的媳婦淪落到開鋪子做生意的地步?程思薇越想越來氣,一雙手扭著帕子,心中鬱悶不已,悶得久了,這口氣總要找個人發泄,她站起身來,讓黃媽媽喊了一群丫鬟婆子跟著她往外邊走:「去百香園。」
秦王妃得了信兒,微微一笑:「讓她去罷,別攔她。」
程思薇現在越發的蠢了,這時候就準備跟未過門的媳婦兒鬧,到時候這秦/王/府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秦王妃撇了撇嘴,她打聽到這簡亦非的媳婦是個厲害的,就讓程思薇到她面前去碰壁,自己剛剛好在一旁看笑話。
帶著人衝上百香園二樓,程思薇還沒來得及痛快淋漓的訓斥自己未過門的媳婦,就被半路上冒出來的一個公子哥兒喊成「婆子」,她捂著胸口站在那裡,好半日說不出話來:「你、你、你說誰是婆子?」
許宜軒輕蔑的看了她一眼:「難道你還不是婆子?看看你這張臉,上邊的粉擦得比百香園的牆還厚呢,要是用帕子擦乾淨了,肯定是臉色黃黃,十分難看。」
「你……胡說八道!」程思薇掙扎著喊出這句話來,她本來是找彥瑩的麻煩來的,可現在聽著許宜軒喊他婆子,這戰火馬上就轉移了:「你這般放肆無禮,你可知道我是誰?」
許宜軒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是誰?穿得這般花里胡哨,好像生怕旁人不知道你們家裡有幾個錢一樣,滿頭首飾,實在俗氣,我想你應該是京城哪家商戶人家的婆娘,眼紅百香園生意好,沒事情做想來找肖姑娘的岔子。」
「商戶人家的婆娘?」程思薇的聲音都有幾分顫抖,她尖叫著道:「我是秦王的側妃,你可要睜大眼睛看仔細了!」
「秦王的側妃又如何?你以為我怕你?」許宜軒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自己父王也有側妃,可是不少場合她都不能露面,跟那些侍妾姨娘沒什麼兩樣,不過是個側妃罷了,竟然還想來百香園鬧事,只要他在這裡,就每人敢來欺負肖姑娘!
「你、你……你是誰?」程思薇遲疑的看了許宜軒一眼,見他通身富貴氣派,不由得也忽然膽怯了幾分,這京城裡別的不多,就是勛貴多,上街轉一圈,就會見著不少公侯家的公子哥兒,瞧著面前的許宜軒,應該也是高門大戶裡頭的公子。
只是竟然連自己這親王府的側妃都不放在眼裡,他會是誰?
第二百六十八章翻臉
「我是誰又何必告訴你?」許宜軒朝著程思薇翻了個白眼,敲了敲櫃檯:「你只要不與肖姑娘作對,我就不會管你,你要是惹了肖姑娘,那我可對你不客氣。」
「什麼?」程思薇吃了一驚,看著許宜軒那認真的神色,飛快的琢磨了起來,這人究竟是誰?為什麼會這般維護那個鄉下丫頭?莫非他與這鄉下丫頭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她狐疑的打量了彥瑩一眼,冷冷說道:「肖三花,你怎麼能吃了碗里的,望著鍋里的?這人與你,是什麼關係?」
彥瑩抬起頭來,朝程思薇笑了笑:「我們是好朋友。」
「好朋友?好朋友會是你們這樣?」程思薇尖聲喊了起來:「肖姑娘,你不要仗著有皇後娘娘賜婚,你就可以胡作非為,怎麼也該想想我家非兒對你的一片情意!」
「你是我師父的娘?」許宜軒瞟了程思薇一眼:「我師父人那般好,為何你卻瞧著不怎麼樣?我師父與肖姑娘情投意合,又得了皇後娘娘的賜婚,還有誰能來破壞他們?我與肖姑娘就是朋友而已,哪有你想的那般齷齪!」知道程思薇是簡亦非的娘,許宜軒放緩了口氣,沒有原先那般沖,可心裡還是有些不忿,覺得他師父這個娘十分不得體。
「夫人,我肖三花坦坦蕩蕩,沒做虧心事,不怕你來疑神疑鬼。」彥瑩將攪拌好的果泥從榨汁機里舀出來,放到琉璃盞里,一邊從棉被包著的箱子裡頭取出用油紙裹著的冰塊,放到另外一個機子裡邊打碎,將它灑在果泥上邊,眼睛都不瞟程思薇一下,只是專心專意的做自己的事情。
程思薇見彥瑩對自己一屑不顧,氣得全身發抖:「肖姑娘,你只有三個月不到就要成親了,為何不在家中安心備嫁,反而在這裡折騰這些?秦/王/府還用不著你來開鋪子貼補,你趕緊將這百香園給關了門!」
「夫人,我開鋪子可沒想貼補秦/王/府,這百香園是我的產業,我肯定不會送到你手裡來的。至於備嫁,這京城裡什麼東西沒有?只要我捨得花銀子,一天就能將嫁妝給置辦齊全了。倒是秦/王/府還沒給我送聘禮過來,這好像不合禮儀罷?」
「你!」程思薇大怒:「就你這出身,還指望秦/王/府會給你多少聘禮不成?」
「秦/王/府不管給我多少聘禮,那都是我作為兒媳應得的,我的出身不是沒有聘禮的理由。我是皇後娘娘下的懿旨賜婚,你們難道連皇後娘娘都不看在眼裡?」彥瑩譏笑的撇了撇嘴:「你且放心,我不會要你一分一毫,秦/王/府給我多少聘禮,我依舊帶著回秦/王/府去,至於我名下的產業,秦/王/府也休得過問。」
程思薇站在那裡好半日出不了聲,身邊黃媽媽趕緊勸說著:「側妃,咱們出來久了,也該要回去了。」
「母親,你怎麼來了這裡?」剛剛一轉身,就聽著蹬蹬蹬的腳步聲傳了過來,程思薇被迎面而來的簡亦非逮了個正著,有幾分不自在,避著往一旁走:「聽說百香園有什麼新的冰品,我只是過來瞧瞧。」
「那怎麼就要走了?嘗過味道沒有?三花做的東西很好喝。」簡亦非笑著挽住程思薇的臉:「母親你且坐坐,我幫著三花做了冰飲給你來喝。」
程思薇哪裡還坐得住,沉著臉帶著丫鬟婆子就如旋風一般颳了出去。簡亦非有幾分莫名其妙,望了望彥瑩:「三花,我娘怎麼了?」
「你娘過來讓我將百香園給關了門吶。」彥瑩趴在櫃檯上頭懶洋洋的笑了笑:「簡亦非,要是你娘一定鬧著要我乖乖的在秦/王/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那我想咱們這親事還是算了罷。」
「三花,三花,你說什麼呢!」簡亦非十分著急,一把就抓住了彥瑩的手:「說好的要一輩子在一起,你怎麼又要變卦了?」
「我沒有變卦,我只是說要是你娘刁難我,要我到秦/王/府呆著,我可不幹。」彥瑩瞅了簡亦非一眼:「要是你娘跟我吵,你又準備怎麼辦?」自己才不問他你是站在我這邊還是站在你娘那邊,這問題實在太傻,彥瑩覺得問問他的打算就夠了。
「要是我娘不讓你出來打理香園,那我就帶著你住出來,咱們剛剛好不住到秦/王/府。」簡亦非趕緊表態,好不容易追到的媳婦,自己怎麼捨得讓她受委屈。他母親是因著暫時還沒有想得通,老是在家裡坐著,肯定會坐出毛病來,而且要是腦子轉不過來,還會尋了秦王妃去吵鬧,這實在不是一件好事情——還不如來幫三花做生意呢。
「這還差不多。」彥瑩點了點頭,簡亦非這回答,她喜歡:「你回去和你娘說清楚,我可不想再見著她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這人與人之間能和和睦睦相處,如何不好?一定要到旁人面前耍威風不成?雖然說她是我的長輩,可遇到不講理的長輩,我肖三花可不會客氣。」彥瑩瞧了瞧簡亦非:「亦非,你知道我的性子,我不是個逆來順受的人,現在說清楚比較好,免得到時候大家撕破臉皮不好看。」
簡亦非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回去說。」
三花還沒過門呢,他母親就跑過來挑三揀四的,要是自己不去說清楚,他母親處處刁難三花怎麼辦?自己喜歡三花,希望三花和自己一起甜甜蜜蜜的,可沒想著要三花吃苦受氣,若是被他母親欺負了,自己真對不住三花。
回到秦/王/府,走到程思薇的院子,看門的小丫頭子見著簡亦非回來,趕緊飛奔著去報信。黃媽媽笑眯眯道:「側妃,公子還是回來了。」
程思薇恨恨的將手中的茶盞放在了桌子上,重重的一聲巨響:「他一門心思都在那鄉下丫頭身上,還回來作甚!」
黃媽媽陪著笑道:「夫人,公子這不是來給你請罪了?你也別太擺譜了,總得要給個台階讓公子下才是。」這母子有了嫌隙,如不能及時消除,積怨越來越深,被那媳婦挑撥幾句,只怕是會翻臉不認人吶。
「氣死我了。」程思薇按了按胸:「你讓他進來見我。」
簡亦非大步走了進來,眉毛皺到了一處:「母親,我來與你說說三花的事情。」
「你說罷,我聽著呢。」程思薇靠在椅子里,眼睛瞟了一眼簡亦非,心中暗道,自己這兒子怎麼越大就越跟自己離心,畢竟不是親生的,哪怕從小帶到大,依舊還是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母親,三花是個很好的姑娘,她做事有自己的分寸,你就別去為難她,挑剔她了。」簡亦非見著程思薇一臉的不以為然,心中有有幾分氣:「母親你日日在這王府里,養尊處優,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為什麼非要去找三花的麻煩?」
「我去找她的麻煩?」程思薇「騰」的一聲坐直了身子:「她是秦/王/府的長媳,每日拋頭露面去做生意,成何體統!」
「我本來就不是秦王的兒子。」簡亦非瞪大了眼睛:「我這十多年來問過母親很多次,我的父親究竟是誰,你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等我不問了的時候,你卻指著秦王告訴我,他是我的父親,你要我如何去接受?我與三花,都不是大戶人家出身,我們習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也用不著奴僕圍繞,我們要靠著自己一雙手來掙飯吃。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能過上最簡單樸素的日子,根本沒想過要大富大貴。母親你喜歡大富大貴你便好好享受,恕兒子不孝,卻是不能跟你一樣,對這溫柔富貴鄉流連忘返。」
「好哇,為了你那個還沒過門的媳婦,你竟然教訓起你母親來了!」程思薇氣得全身發抖,抓起茶盞就朝簡亦非砸了過去:「你這個白眼狼!枉費我養了你這麼多年!」
「母親息怒,是兒子不孝,可這話我卻不得不先說清楚。」簡亦非的長衫被程思薇扔出的茶盞潑得濕了一塊,粘在那裡,將一雙腿的形狀顯現了出來,筆直,修長。他將長衫下擺拉了拉,朝程思薇一拱手:「母親,以後你便安安心心的享福,別再去百香園了。」
程思薇的手指緊緊的抓住了椅子扶手,大口大口的喘氣:「黃媽媽,快,快些取些藿香過來,我要聞聞,心裡頭憋得慌。」
側妃院子這邊一鬧騰,那邊秦王妃便得了消息。她聽了婆子傳回來的話,微微一笑,心情十分高興:「看來皇後娘娘賜給咱們府上大公子的媳婦可真厲害,將夫君拿捏得半句多話也沒有,還心甘情願幫她頂撞自己的母親,我這個主意算沒出錯。」
程思薇再得意,也是個側妃,現在她那兒子都不怎麼聽她的話了,人活到這個份上,也算是活得太委屈了。秦王妃很是得意:「去將大公子喊過來,我要與他商量下秦/王/府的聘禮。」
第二百六十九章聘禮
聽說秦王妃找他,簡亦非趕緊去了主院,心懷感激,畢竟是秦王妃給他出了那個主意,他這才心想事成。
秦王妃見著簡亦非進來,暗自贊了一句,這簡亦非真是個不錯的,只可惜是那程思薇的兒子,要不是這般人才,自己非得好好舉薦他才是。
簡亦非上前行禮:「見過王妃。」
「亦非,你的婚期定在九月十七,也該要籌備起來了。」秦王妃朝簡亦非微微一笑:「這些日子我事情多,還沒來得及幫你打理這樁事兒,你心裡莫要怨恨我。」
簡亦非恭恭敬敬道:「王妃怎麼說這樣的話!王妃對我恩重如山,我哪還會有半點怨恨之心?再說了,我和三花已經商量好了,不用秦/王/府送聘禮,我的聘禮早就送去她家裡了,再送一遭也不大好。」
「說的什麼話!既然皇後娘娘賜了婚,秦/王/府哪裡能不重視呢?」秦王妃唇邊一抹淺淺的笑容:「亦非,你別跟我這樣客氣,咱們來好好商量下,該給那位肖姑娘多少-聘禮,又該送到哪裡去。」
撇下與程思薇作對的念頭不提,這位肖姑娘是實實在在得了皇後娘娘青眼的,自己沒有必要去與她作對,秦王妃深深的明白,自己針對的人不應該盲目擴大,要爭取一切能爭取的人。敵人的敵人便是自己的朋友,與程思薇唱反調的人,自己就該支持。
簡亦非聽著秦王妃這貼心窩子的話,實在是感動,他拱了拱手:「多謝王妃,只是我與三花都覺得該自己的飯米自己掙,不能在秦/王/府里挖東西,王妃若是一定要送聘禮,那就定一千兩銀子便是,到成親的時候,三花將那銀子交回給王妃也就是了。」
秦王妃有些驚詫,不敢相信的望著簡亦非,她原本還以為簡亦非只不過是在假客氣,沒想到他好像是真心的。她搖了搖頭:「一千兩銀子,京城裡的人只怕是要笑掉大牙了,秦/王/府怎麼能如此寒酸?你便別管這麼多了,聘禮我來準備,你看看是送去哪裡,豫州還是就送到百香園。」
「既然王妃執意要大操大辦,那便送去百香園好了,免得到時候又要從豫州給帶過來,實在麻煩。」簡亦非笑了笑:「王妃,這聘禮我們真不要,到時候讓三花給你送過來。」
秦王妃只是微微一笑,心裡頭想著,這簡亦非是這般說,可他媳婦到時候見著那聘禮能挪得開眼角?只怕是緊緊的捂著不肯拿朝來呢。她點了點頭:「亦非你有什麼事情只管去做,這事情就交給我,我七月裡頭便將聘禮張羅齊整,派管事給送過去。」
百香園的飲品聲音好到彥瑩都不敢相信,第一天開業,一直到晚上戌時才打烊,與二花兩人關門數了下銀子,足足收了六百多兩銀子。二花摸著那堆銀子,簡直不敢相信,嗷嗷的叫了起來:「哪裡就賣出這麼多銀子來了!」
彥瑩哈哈一笑:「五個雅間,沒一次少說有十多兩的消費,有時候還到了二十來兩,一整日那雅間差不多換了十撥人,這銀子不就出來了?更何況還有外邊的小圓桌哪,一桌一桌的不是銀子?你那燒烤麻辣燙做了一整日,豫州城每日都有四五十兩的進賬,這邊賣得稍微貴些了,人又多得多,怎麼說七八十兩還是賺了,這六百多兩的銀子,一點都不多!」
六百兩銀子就算對半分的利潤,也賺了三百多兩,要是這生意一直能這般火爆,只消一個多月,她都能開個大冰窖了,免得夥計每日要去豫王府跑兩趟。
彥瑩保存冰塊的方式是跟從前世得來的,還是她很小很小的時候,有人推著自行車到村子里來賣冰棍冰淇淋,用棉被給包著,放在泡沫箱子裡頭,在外邊走一日也不會融化。她也依樣畫葫蘆用了這法子,效果不錯,只是沒想到這飲品生意這般火爆,夥計上午跑了一轉豫王府,下午挨著到申時的時候,鋪子裡頭就一塊冰都沒有了,又趕著去了豫王府取了一趟。
豫王妃沒有到百香園裡來,只不過聽了許宜軒說百香園生意好,高興得很,連連叮囑許宜軒:「多喊了你表兄堂兄們過去,讓他們也帶人過去捧場!」
許宜軒點了點頭:「母親,這個我自然知道。」他滿心以為這百香園的飲品鋪子,母親也是入了本錢在裡頭的,否則怎麼會這樣關心?他心中暗自得意,幸虧自己找了個好借口,這才讓母親借本錢給肖姑娘到京城來開鋪子,自己想見肖姑娘,也就那麼一陣子的事情。
只不過……許宜軒心裡暗了暗……能見著她的面,也算是幸福的事情,自己也別想東想西了,等著母親給自己聘了媳婦,以後就要盡量不去百香園晃眼了,免得媳婦不高興。
這掙錢掙到手軟的日子過了差不多半個月,彥瑩總算是教會了新來的幾個夥計做飲品,什麼奶昔奶茶沙冰刨冰做得飛快,鮮榨果汁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好。畢竟男的力氣就是大,她前世還練過跆拳道詠春拳啥的,可那榨汁的速度,也跟他們差不多。
秀文被撥了到百香園的飲品這邊,專門來打理上邊的事情,每個月給她加了一兩銀子,能拿到六兩,秀文很是滿意,對彥瑩也格外感激,做起事情來十分盡心,那幾個夥計被她管理得井井有條,多話都沒有一句。
彥瑩這時候總算能喘口氣,田莊那邊隔三五天過去瞧瞧,其餘基本上就呆在百香園觀場,因為現在人手充足,倒也沒有太多麻煩事情,她沒事情就想著如何擴大百香園,到京城另外繁華地段開家分店。
「肖姑娘。」御膳房的那內侍頭目站在櫃檯前邊,看著手下去挑選菜蔬,一邊笑眯眯的望著她:「肖姑娘,今兒都七月一了吶,離肖姑娘大婚也只有兩個多月了,肖姑娘怎麼還沒有準備嫁妝?」
「準備嫁妝?」彥瑩哈哈一笑:「秦/王/府里啥東西沒有?還用得準備嫁妝?我若是去買了傢具搬了過去,只怕王妃還嫌我的檔次低,到時候也不好意思扔出來,只能暗地裡把我帶去的嫁妝當柴火燒了。」
「肖姑娘說話可真有意思!」那內侍尖聲細氣的笑了起來,一隻手掩住了嘴巴,兩隻小眼睛眯縫了起來:「怎麼著也該準備一些綉品了,例如說鞋子襪子什麼的……」
「鞋子襪子?」彥瑩聽了有些暈:「要準備這些作甚?」
「哎呀呀,肖姑娘,這可是必備的,必須新媳婦自己親手做,男方有多少親戚就要做多少套鞋襪,這表示新媳婦心靈手巧……」那內侍笑得十分開心:「秦王的親戚很多,肖姑娘你還不快些準備就遲了。」
皇親國戚,這關係扯了出去,就跟一張大漁網似的,自己手指頭做斷恐怕都會做不完。彥瑩皺了皺眉,更何況自己根本就不會做針線。她想了想,嘿嘿一笑,她才不管這些,大不了到喜鋪里去買了來,只要有銀子,還怕人家不賣東西給她?她才不相信那些大家閨秀在成親前天天都在家裡做鞋襪,肯定是府里的丫鬟婆子們幫忙做的。
「肖姑娘,你可別光顧著笑,不將這些記在心上!」那內侍見彥瑩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繼續苦口婆心的勸她:「別到時候忙手忙腳的!」
兩人還在說著話,就聽著外邊鼓樂喧天。彥瑩抬眼往門口看了去,就見街道上的人都避開到一旁,朝著她這鋪子指指點點,不由得有些奇怪,從櫃檯後邊走了出去瞧了瞧,就見一隊鼓樂正往百香園走了過來,後邊有一抬一抬的挑子,上邊扎著大紅花球。
「瞧瞧,瞧瞧,人家真是福氣好,鄉里角落裡出來的丫頭,竟然能嫁進秦/王/府!」有人指著那些挑子在不住的嘖嘖驚嘆,彥瑩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秦/王/府送聘禮過來了。她眯了眯眼睛打量了下,彷彿看不到盡頭一般,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何必這般排場?這麼多東西送過來,她百香園能不能裝得下還是一個問題。
「這秦/王/府的聘禮實在是多,雖然說這百香園的老闆是個鄉下丫頭,可人家一樣以禮相待,沒比聘大戶人家的小姐差到哪裡去,這麼多抬挑子,最前邊那上頭還有三塊磚呢!」有人不住的點著頭:「那可是三個大莊子!」
原來一塊磚就是一個莊子?彥瑩微微有些動容,這麼多聘禮,絕不是簡亦非他娘能拿得出手的,肯定是秦王妃的手筆、秦王妃為何給她這麼多聘禮?要麼就是想拉攏她,要麼就是想著她不會要,只管將場面撐大一些,這樣既全了秦/王/府的臉面,又能讓她心中感動。
秦王妃才是大房主母的派頭,簡亦非他娘那折騰勁兒,難怪一直被養做外室,若是沒有簡亦非,她只怕是秦/王/府都進不去。這人就該知道自己的斤兩,何必到處扮小人,吃力不討好?一味旁著秦王哪裡能得一輩子寵愛?等她年紀大了,新人美如玉,那時候秦王還會像現在一般寵著她不成?
「肖姑娘,我是秦/王/府的管事,王妃打發我給肖姑娘送聘禮來的。」一個穿著青綢衣裳的男子走到彥瑩面前,行了一禮:「這些東西,都該放到哪裡去?」他瞅了瞅百香園,這麼小的一個鋪面,怎麼能放得下這麼多東西?
彥瑩也覺得為難,百香園的後院本來就不大,現在隔了一半做燒烤與麻辣燙,就更小了,秦/王/府只怕是送了一百多挑聘禮過來,自己這百香園還真是放不下。
第二百七十章
彥瑩站在台階上,瞧著那隊停下來的聘禮挑子,心裡不住的琢磨著,這麼多聘禮百香園裡放不下,又不能讓他們挑著回秦/王/府去,可自己還能放到哪裡?這時就見人群里擠進來一個人:「肖姑娘,這聘禮放到我們府裡頭去。」
圍觀的人都吃了一驚,就見擠進來的這人穿著真絲的長袍,頭上束著紫金冠兒,瞧著是個富貴人家的子弟,卻不知道是哪家府上的。這肖姑娘的聘禮,如何能放到旁人府里去,聽著都是個笑話。眾人瞅著那年輕公子笑了起來:「這位公子,肖姑娘跟你無親無故,如何會將她的聘禮放到你府上去的?」
秦/王/府的管事趕緊笑著彎腰:「世子爺,怎麼跑這邊來了?」他漂亮一眼許宜軒,這豫王世子還真愛管閑事,怎麼就想出了這樣的主意來,這麼多聘禮挑子往豫王府搬,王妃會不會同意?
許宜軒毫不在意:「肖姑娘喊我大哥,那她就是我的妹子了,現在妹子家裡有些小,我這做兄長的暫時借一個院子給她放聘禮,如何不能?」
秦/王/府的管事抬眼看了看彥瑩,笑著道:「肖姑娘,你看呢?」
彥瑩點了點頭:「就這樣吧。許大哥,那可要多謝你了。」現在沒有別的法子,也只能用這權宜之策了。百香園裡放不下聘禮,總不能放到大街上去吧?再說大家都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要是那些江洋大盜知道百香園裡放著這麼多值錢的聘禮,借著夜色跑過來,將百香園洗劫一空,也未可而知。
秦/王/府的管事見著彥瑩答應了,也覺得鬆了一口氣,這可算是解決了一個大問題,他剛剛也覺得有些棘手,這聘禮貴重,可不能有半點閃失,現在既然豫王世子答應將這事情承擔下來,便再好也不過了。
許宜軒吩咐了長隨一句:「快些回府去稟報我母親,讓她趕緊派丫鬟婆子騰出一間空院子來,秦/王/府的聘禮馬上要送過去了。」說完轉臉望著彥瑩只是笑:「肖姑娘,今日我帶了些朋友過來喝冰飲,樓上還有雅間沒有?」
彥瑩笑著點頭道:「即便沒有,許大哥來了,我也會要騰一間給你。」若是樓上雅間滿座了,就擺一張小桌子出來,讓他們到外頭坐著,如果他們一定要雅間,那大不了請他們先去後院等等。彥瑩在後院搭了個小棚子,專門給那些等座的客人休息的,那邊有繩床鞦韆,還栽著不少鮮花,瞧著景色甚好,只是稍微熱了些。先將就著到那邊坐坐,讓他們帶來的長隨用扇子扇扇風兒,只怕也能捱得住大半個時辰,樓上的客人走了,他們再搬過去便是。
她交代夥計將許宜軒帶到樓上去:「看看有沒有空桌子,給許世子他們騰個雅間出來。」
不多時,許宜軒的長隨氣喘吁吁的趕了回來:「王妃答應了,你們隨我去豫王府罷。」
豫王妃由李媽媽扶著,急急忙忙的往角門那邊過去,心中十分激動,就好像她要嫁女兒,對方送了聘禮過府一般。許宜軒這次總算是做對了一件事情,豫王妃心中默默的想著,即便自己沒有能親手撫養女兒長大,可卻能看著她出閣。
肖姑娘家在豫州,既然沒讓秦/王/府將聘禮送回豫州去,那這些聘禮肯定就會當嫁妝帶過去,一想著聘禮變嫁妝,從豫王府里抬出去,豫王妃的一顆心就不住的上上下下了起來,她覺得額頭上涔涔的沁出了汗珠子,趕忙喊秀月給她拿帕子:「今兒天氣可真是熱。」
「可不是,都七月初一了哪。」秀月體貼的將帕子遞到了豫王妃手中:「到外邊走著就是熱,王妃還是回主院去歇著罷。」
「不行不行,秦/王/府的聘禮送過來,那是肖姑娘對我們豫王府的信任,怎麼能等閑視之?我一定要看著那些聘禮入了院子,拿著冊子對著看看登記到位,我這才能放下心。」豫王妃搖了搖頭,這可是自己女兒的聘禮哪,當然不能假手他人。
「王妃真是仁心宅厚,要是肖姑娘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有多感激呢。」秀月在旁邊趕緊說了幾句好聽的話兒,豫王妃沒有搭理她,只是飛快的朝前邊走著,到了角門邊上,吩咐那守門的婆子開門:「將門打開些,莫讓那挑子擦刮到了牆上。」
秦/王/府的管事見著豫王妃親自站在那裡清點聘禮,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這肖姑娘竟然能讓豫王妃母子倆這般上心。他原先也聽說過百香園的東家是靠著豫王府發的財,現在瞧著這陣勢,這傳言肯定不假。
「王妃安好。」秦/王/府的管事行了個大禮,豫王妃笑眯眯道:「不必多禮,快領著那些人進來,院子已經在騰了,辛媽媽你快些帶著他們過去。」
站在門口瞧著那一挑挑的擔子過去,豫王妃點了點頭:「我那嫂子是個大方的,也會做人,這聘禮上頭並沒有剋扣。」
李媽媽低聲道:「反正這些東西肖姑娘會帶回秦/王/府去,她只管拿出來裝裝門面,旁人少不得會要誇獎她。」
豫王妃皺了皺沒,嘆氣道:「唉,肖姑娘那人,只怕真不會要這些聘禮。」
上個月彥瑩堅持著將分紅的銀子給豫王妃送了過來,還附上了一張收益支出明細表,那一筆筆銀子都寫得清清楚楚,沒有一絲兒錯處。豫王妃一再推辭不要,可彥瑩卻堅持要給她:「王妃幫了這麼大的忙,三花感激在心。都說親兄弟明算賬,我肖三花又怎麼能拿著王妃該得的銀子不給送過來?」
豫王妃聽著這話,心如刀割,分明是自己的女兒,可自己卻不能給她銀子花,不能每日里看著她在自己膝前撒嬌,就連她開個小小的鋪子,還要將這賺的銀子二一添作五的分得清清楚楚。
只不過李媽媽早就給她出了主意,肖姑娘若是堅持要送銀子給她,那就將銀子收下,到時候當隨禮送去,要不是豫王妃的心都要碎了,自己的親生女兒跟她很見外,只將她當成一個合作的同伴而已。
瞧著一抬抬的聘禮進了院子,豫王妃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心裡暗自盤算著,也不知道她豫州的那對父母親會不會趕過來,要是他們不來,那自己便可以趁機提出來替肖姑娘備嫁。一想著自己可以真如慈母一般為自己的女兒打點嫁妝,豫王妃心中便激動不已,沒想到自己竟然還可能會有這樣的機會。
等著晚上,豫王妃便將彥瑩找了過來,親自帶她去了那邊院子看:「肖姑娘,聘禮都放在這院子裡邊,我已經命人登記好了,你拿著冊子對著瞧瞧,看是不是少了什麼。」
彥瑩接過冊子笑了起來:「王妃說到哪裡去了,三花既然讓秦/王/府將聘禮送到豫王府來,自然是相信王妃的,何必再清點。」
李媽媽在一旁道:「肖姑娘,一共是一百二十八挑聘禮,首飾三十挑,衣料六十挑,還有一些瓷器古玩二十挑,另外十八挑都是些零碎物件,其中有一挑上是三塊磚,表示給了你三個田莊,只是不知道是哪幾處。」
「秦/王/府實在也是太客氣了,不過這些東西我都不會要,到成親那日全還給秦王妃。」彥瑩搖了搖頭,微微嘆氣:「她的兒子剛剛死了,平白無故的跑出來一對母子,母親是她的庶妹,做了秦王的側妃,兒子成親還要她來張羅,換了任何人,只怕是心裡頭都不舒服。我也不想讓她更難受,無功不受祿,到時候一併退了給她我才安心。」
豫王妃點了點頭:「你說得對,就是這個理兒,你不必要秦/王/府的聘禮,自己的嫁妝自己保管著,兩不往來,清清爽爽,最好不過了。」
自己的女兒真是有志氣,豫王妃得意的望了望彥瑩,心中很是驕傲,簡亦非是女兒堂兄這件事情已經被她置之腦後,只要他們兩人過得開心,堂兄妹又如何,反正沒有人知道這裡頭的關係。
「肖姑娘,你的父母最近可會來京城?」豫王妃猶猶豫豫問出了一句:「你成親的事情,他們難道就不管了?」
彥瑩搖了搖頭:「家裡事情多,我讓他們別過來,就算他們過來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還不如到家裡呆著呢。我與亦非說好了,成親以後就去豫州,到家裡辦回門酒,由他們兩人來操辦親事。」
「那……」豫王妃的心就像擂鼓一般砰砰作響:「既然你沒有長輩替你料理親事,不如我托個大,幫你打理一下如何?」見著彥瑩一臉驚訝,豫王妃有幾分心虛,低聲道:「我在府里也閑,找些事情做罷了。」
彥瑩朝她微微一笑:「那就多謝王妃了,三花還在愁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呢,有王妃替我主張,那可是再好也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