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周落
轉眼之間，就來到了小河宗入門試煉的日子，在這五天，李清風基本都是在房內閉目養神，偶爾會在小河村中轉一轉，沒有什麽特別的，小河村和大部分的村落一樣，簡簡單單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這五天內，李清風沒有見過小河客棧的掌櫃，客棧基本都是放養的狀態，偶爾，許翊會負責一些吃喝事物，入門試煉的人數，在第四天夜晚完全確認了下來，一共有一百七十三人，其中有三十人是踩著零點時間線進來的。
清晨，眾人都自覺的集中在了客棧大廳內，都在靜靜地等待著，時間不長，一位拄著拐棍的老者緩緩進入到了客棧，看樣子約有六七十歲，黑白交錯的頭發隨意披散著，皺紋不多麵色蒼白，雙目渾濁無神，完全就是一個糟老頭子。
此人，正是小河客棧的掌櫃周落。
“入門試煉很簡單，也沒有什麽限製，我們小河宗看重的不是實力的高低，所以沒有對決項目。”周落的聲音緩緩響起，嗓音沙啞低沉：“試煉以心境為主，天賦其次。”
在小河宗這種傳承悠久的勢力中，更加看重心境，天賦這種東西，往往都是在前中期有優勢，想要在修行之路上走的長遠，最為重要的還是心境。
在曆史的長河中，有著數不勝數的天才凋零，往往都是因為太過依賴自身的修行天賦，忽略了對於自身心境的修煉，經受不起一次次的挫折，而陷入心魔自我毀滅了。
在九大宗門中，小河宗是最為看重心境修煉的，小河宗從創建以來，都是以自身心境為主，在小河宗這上百萬年的曆史中，天賦平平者通過自身努力，問鼎巔峰的數不勝數，可以說，小河宗就是一個把庸才變為天才的地方。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周落，但，李清風對於此人還是有些了解的，在李行雲的隨行筆記中，對於周落有著一整頁的介紹。
周落參加了十三次小河宗的試煉，通過試煉時已經有九十七歲，修為也才達到引氣共鳴境，而周落這種永不放棄的毅力，得到了小河宗所有人的認同。
當時，不少高層都要收周落為徒，就連宗主都在其中，而周落，選擇了一位護法為師，隻因為，當時隻有那位護法的槍法最強。
周落從入門開始就是平平無奇，隻是每天都堅持數十個小時的槍術練習，在周落入門第三十年，因為一次曆練右腿受傷，沒有及時醫治烙下了殘疾。
那時的周落也才達到氣化虛空境而已，但，就算是這樣，周落也沒有放棄每天的槍術練習，因為對於槍的執著，周落放棄了修為的精進，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在不知不覺過去了二百年。
生命是有限的，在周落入門的二百六十年時，周落的師傅秦護法仙逝了，至始至終秦護法也沒有嫌棄過周落的修行進度，不單單是秦護法，所有的高層都沒有嫌棄過周落，反而很欣賞周落這種堅持不懈的態度。
時間流逝，轉眼五百年過去，當大多數人都快要遺忘周落此人時，某一天，一道巨大的槍影貫穿了天地，數百年的積累，加上一朝的頓悟，周落瞬息之間達到了虛空境。
緊接著周落一槍破碎虛空，槍影籠罩了整個小河宗，天地齊鳴一日之間，周落再次突破達到了不滅境，然而第二年，周落達到了涅槃境，第三年，周落奇跡般的達到了台階境。
在周落身上，李清風能夠感受到，那永不屈服的意誌，此時，李清風才明白，自己以前那些努力都是笑話，不單單是李清風，周圍的人也都有一種自愧不如的感覺，但很快，李清風就堅定了信念，心神不動如山，直視著周落。
“那些自我否定，無法找到本心者淘汰。”
突然，周落的聲音響起，旋即，不少人被強行傳送出了小河村，周落看著眾人接著道：“這次，你們沒有動搖本心，還不錯，就是不知道當你們經曆了，數十次數百次的失敗後，會是什麽樣子。”
試煉已經悄無聲息的開始了，就在這短短的數分鍾，就已經淘汰了三十多人，雖然這個考驗和入村考驗十分的相似，但，以周落的實力來說，這可比入村考驗要困難好幾倍了。
周落沒有再說什麽，默默地走出了小河客棧，旋即，眾人有序的跟著，順著中央大路一直往上，走了數十分鍾就來到了小河村後山，前方是一片森林，茂密的花草樹木緊密相連，猶如迷宮，眾人隻是看了一眼，雙目迷離大腦混亂了起來。
小河村的後山眾人這幾天都來過，這裏原本是沒有森林的，隻有一條大路通往小河宗。
“穿過森林者為過關。”
隨著周落的聲音落下，眾人瞬間清醒了幾分，紛紛開始向森林衝去，越是靠近森林，大腦越是混亂，不少人都運用功法抵抗，但，都是無用的，反而更嚴重。
噗通！噗通！噗通！
一個又一個還沒有靠近森林就倒地了，緊閉雙目，雙手抱頭昏死了過去，臉色扭曲十分的痛苦。
在眾人中有不少人已經進入了森林，但，都是咬著牙硬闖進去了，不過，也有不少人臉色雖然凝重，但，沒有受到多少的影響，相比其他人可以說是輕鬆進入了，李清風也在這些人中。
“這一屆，太差了，都沒有幾個會控製自身意誌的。”周落揮了揮手，那些淘汰者紛紛被傳送走了。
想要進入森林，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意誌控製，通過自身的意誌影響自身的磁場，不需要強弱，隻需要達到和森林磁場一樣的頻率就行，找到辦法者有不少，但，完美進入者，加上李清風隻有二十人而已。
森林內部完全就是一個迷宮，比在外麵看到的還要複雜，有不少地方明明有路，但，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阻礙著，不知不覺中眾人都已經分散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李清風還在一個地方徘徊著，在李清風麵前有五條路口，不管走那一個，都會回到原點。
反反複複，李清風已經嚐試了上百次，此時的李清風格外的安靜，李清風很清楚，小河宗的試煉注重心境，正因此，不管遇到什麽事，首先要讓自己冷靜下，欲速則不達。
“原來如此，周圍的景色沒有變化，給人在原地徘徊的感覺，但，其實我並沒有在原地徘徊，隻要我至始至終的選擇一條路，堅持到底，就是前行。”
李清風喃喃著，向中間的路走去，不一會眼前再次出現了五道路口，反反複複的重複著，但，李清風沒有一絲的猶豫，一直選擇中間的道路。
時間在流逝，李清風每次選擇時，都會仔細打量周圍的環境，但，沒有絲毫的變化，就算是這樣，李清風也沒有放棄觀察四周。
百次、千次、萬次，就在李清風選擇了一萬次中間道路後，終於發現了一絲不同，旋即，李清風直接放棄了第一萬零一次道路的選擇。
“距離不對。”
李清風喃喃一聲，發現樹葉之間的距離，和前麵每一次選擇路口時，看到的樹葉距離不一樣，李清風仔細看了看，雖然很輕微，但，確實有差距，誤差也就在毫米之間，不過，也正是因為前麵的都太完美了，這一絲絲的差距，反而顯得格外不同。
李清風緩緩閉上了雙目，用心感受著周圍的一切，就在李清風雙目閉上的瞬間，李清風感覺自己來到了另一個世界，旋即，李清風睜開了雙目，映入眼簾的是環繞四周的鏡子。
自己被鏡子包圍著，完全無死角的包圍，境中映射出了自己的身影，眼花繚亂十分的虛幻，給人身在鏡花水月中的感覺。
李清風微微皺了皺眉頭，試探地往前走了一步，旋即，周圍其中一麵鏡子破碎了，李清風看了看周圍的鏡子，又走了幾步，而在這幾步中有破碎的鏡子，也有恢複如初的鏡子。
隨著時間的流失，李清風的情緒開始煩躁了起來，這周圍的鏡子能夠映射出心中的負麵情緒，在這裏待的時間越久，心中的負麵情緒就會越大，慢慢會形成心魔墮入黑暗。
“冷靜！冷靜！我一定要冷靜下來！”
李清風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起來，慢慢地平複著心中的躁動，時間是緊迫的，正因此，自己更加要冷靜，要利用好每一分每一秒。
“周圍的鏡子沒有任何的規律，完全是無解的，身在局中沒有答案，那麽，在局外時應該給了答案。”李清風喃喃道，開始回憶起，周落的每一句話和每一個動作，但，完全沒有任何的頭緒。
“不對，其實從我們進入小河村開始，試煉就已經開始了，而答案就在小河村中！”李清風雙目一亮，開始回憶起這段時間，在小河村所做的所有事情。
“既然是試煉，肯定和所有試煉者有關，而我們這幾天，都肯定會做的一件事隻有一個，那就是熟悉小河村的地形。”
就在李清風想到這裏時，腦海中瞬間出現了小河村的地勢分布圖，旋即，李清風開始走動了起來，不一會，周圍的鏡麵破碎，形成了一副地勢分布圖，正是小河村的地勢分布圖。
砰！
周圍的鏡麵全部破碎，周圍變的昏暗了起來，旋即，一道光影大門，在李清風前方緩緩開啟，李清風呼了一口氣，向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