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4章 畫

  溫憲點點頭:“貴妃娘娘是很厲害了。”


  “算了,你這性子,要真是能學到一成也算。”太後笑了笑。


  溫憲不好意思的笑:“女兒愚笨。”


  “好了,別辛苦了,坐著吧。”太後擺手。


  娘倆缺失了很多年,如今才慢慢彌補起來。


  京城其實打從今年春就熱鬧起來了。


  來年就是雍正朝第一次大選,同時也是第一次選。


  大選是秀女選吧,充實後宮,以及宗室。


  選是內務府選宮女,選是四年一回,但是因為先帝爺孝期,所以也就與這一次的大選撞在了一起。


  各地秀女年初就得到了名單,遠的也趕在今年就進京了,不然來年三月怕來不及。


  又擔心冬日裏趕路會凍著,病了就不能參選了。


  主要是皇上年紀還輕,後宮又沒幾個人,一大把的位置呢。所以誰還不想送女兒進宮博取富貴?


  秀女陸陸續續進京的多,也不好都住客棧,所以租用京城民居的不少。


  各地來的秀女多數是家世還尚可的,所以手裏都是有銀子的,進宮之前,都會采買些東西。


  衣裳首飾是必要的。


  買了布料,少不得就要找裁縫。也有人現做首飾的。


  所以帶著京城裏的各種商鋪也是熱熱鬧鬧的。


  還有些野心大的,要提前請宮裏出來的嬤嬤姑姑教導自家孩子,也是一個嬤嬤難求了。


  奇裏他們家前麵一戶就住了一個來自江西的秀女。


  奇裏每聽著家裏人起哪家如何,就很不舒服。


  如今的奇裏家已經有了府邸,就在原本的拐棒胡同外頭一條街上。


  不過府邸不算大,接連的還是有民居的。


  前麵那家住著秀女的,正是一個商戶,不圖賺租金,隻求要是眼光好,日後能沾光。


  晚膳時候,一家子一道吃。


  是的,就算是伯爵府了,奇裏也是要求大家一起用膳的。


  孟氏和舒魯氏兩個起來道:“樣貌不算特別出眾,聽是江西糧道的嫡次女。”


  “這一屆秀女不少呢,畢竟算是耽誤了一屆。”孟氏道。


  “不過這回宗室裏頭等著大婚的也不少。”


  “是呢,先帝爺的皇子們都不了。”舒魯氏點頭。


  “對了,下一屆叫塔娜去吧。咱們不求別的,到最後撂牌子就好了。也是個身份。”選秀過的,隻要是落選的,都能找到好人家。


  “她……不用去吧?”舒魯氏覺得不好意思。


  “這事不能著急,就算是要去,也千萬跟娘娘好,別到時候叫留了牌子。”奇裏忙道。


  “真留了,也是給宗室裏,倒也是好事。”孟氏道。


  “哎,咱們家這門戶,要是做不了嫡福晉,算什麽好事。”奇裏想想他自己的閨女掙紮這些年就心驚。


  雅利奇是有福氣的,能做貴妃,可塔娜就算是進了宗室,要是沒當正妻,一輩子不就是後院掙紮?

  這一點,塔娜自己也是點頭的:“阿瑪的是呢,我願意嫁給一般人家,阿瑪和哥哥嫂子做主就是了。”


  她比她額娘還通透,早就看清楚這一家子都是和善的人。


  他們但凡出頭給她找的婆家,一定不會差的。


  “好,這事不必你一個丫頭擔心,好生呆著吧。再過五年出閣也不遲。”孟氏笑道。


  塔娜紅臉謝過嫂子低頭繼續吃飯。


  雅利奇坐在回廊上看雨。


  那一缸錦鯉就在她身側,她是靠著窗戶坐在椅子上。


  錦鯉就在回廊靠近廊柱的地方。


  外頭的雨絲飄進來,就掉進了魚缸,魚兒們就活潑的遊動。


  “這幾條魚真是養好了。你們可盯著,不許六阿哥動啊。”雅利奇道。


  四阿哥如今是的進去話了,一貫不動這個的,所以擔心的就是六阿哥了。


  不過三格格對弟弟們一貫都耐心,所以也哄著六阿哥不動。


  “主子進屋坐著不好麽?”玉蘭無奈的嘟囔。


  “蘭花花呀,我是個健康的好人,我就看會雨,這是七月裏……”雅利奇好無語。


  許嬤嬤笑出來:“玉蘭也是擔心主子受寒,不過這會子雨不大,不礙事。”


  玉蘭害羞點頭。


  主仆幾個閑話家常,就見門口照壁跑來一個人。


  遠看不清楚,再細看,一個人成了兩個人。


  定睛一看,南山和錢寶。


  “奴才給貴主子請安。”兩個人站在廊下狼狽道。


  雅利奇看錢寶懷裏抱著個狹長盒子好笑:“還不趕緊上來,什麽大的事淋雨來?”


  兩個人忙上來。一看南山就還好,錢寶濕透了。


  “奴才是給貴主兒送東西來了。”錢寶討好的笑。


  東西遞給玉蘭:“姐姐擦擦再開,裏頭是畫,別沾水了。”


  玉蘭哎了一聲忙抱著進去擦了。


  “趕緊先去擦擦,喝點薑茶。你們當差的不能受寒了,就算是來我這裏,不知道撐傘麽?”雅利奇笑道。


  錢寶受寵若驚的謝過,被南山帶去擦身子喝薑茶了。


  玉蘭將盒子弄的幹淨,這才打開了嚴絲合縫的木盒,果然裏頭一點都沒濕。


  “她把畫卷用絲帕拿著走到外頭來,和鈴蘭一道展開:“主子您看,一幅畫呢。”


  雅利奇看著那畫卷,莫名眼熟的很。


  “哎?”雅利奇立馬好奇起來站起來看。


  隻見畫上是一處農家院,屋宇破敗,門前兩株棗樹,上頭還掛著零星的棗子。


  葉子不多,像是打過之後的殘留的。


  門口還立著掃把,台階有點歪了。


  石磨不,上頭還曬著什麽東西,黃色的,雅利奇猜測是玉米吧?

  然後是破舊的門扉,上還有被風雨侵蝕過的對聯,看不清字跡了。


  上一行南飛雁。


  雅利奇的心劇烈跳動起來。


  她已經看出,這個畫的筆跡,與她幾年前得到的那一副柿子圖是同一個人做的。


  可是她以前沒注意的,現在忽然一下子就都注意到了。


  雖然這也是國畫,可是這裏是清朝!

  沒有這樣的作畫的!


  這種畫法,是建國之後的人才會有的畫法。


  細膩,寫實,少了些飄逸大氣,卻更田園派。


  就是,畫這幅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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