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傾吐衷腸
手機的中間是很久的沉默，除了電流偶爾會發出一點點“刺刺拉拉”的聲音以外，安靜的讓人有些害怕，他們不知道下一句話應該說什麽，也不想就這樣掛掉手裏的手機，總覺得還有什麽沒有說清楚。
“但凡你讓我覺得自己在你心裏還有一點點的位置，我都不會這樣無理取鬧的，你討厭這樣的我，難道我自己就不討厭嗎？我從前是個什麽樣的人呢，你比誰都清楚吧，我現在這個樣子，我也不知道怎麽了。”
最後，還是慕俞澤開口了，聲音很低沉，他的聲音本來就是那種稍微帶點沙啞的質感，現在竟讓人聽出了一種無助和困惑，他確實困惑，困惑自己在潭茉語心裏到底是個什麽？
是不是如果沒有譚之遇，如果不是自己偶然知道譚之遇的身世，那麽他和潭茉語之間將一點關係都沒有，潭茉語心裏是不是連他的一席之地都沒有呢？
“對不起。”這一聲是潭茉語發自內心的，她從來沒有想過慕俞澤的想法，他是怎麽想的，潭茉語似乎並沒有那麽關心的，從前說過的一定會把她追回來的話，也是或多或少的並不相信。
她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歸為慕俞澤的一時興起，就像從前那樣，然後克製著自己心裏對慕俞澤的感情，克製的時間長了，也就慢慢習慣這種不冷不熱的的狀態。
可是她這樣卻是在一個勁的撩撥慕俞澤啊，不抗拒，也不接受，就像是一個綠茶婊，勾著人家還不願意順從，進三步退兩步，把別人撩撥的不知如何是好，自己還是一副冰清玉潔的樣子。
潭茉語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行為，真的很讓人不齒，若是喜歡那就接受了，兩個人不計後果，不管將來就這麽在一起，哪怕從前的傷再受一遍，從前的痛再經曆一遍。
或者是不接受，那就從開始就拒絕，不讓他找到，不讓他知道譚之遇的身世，也不讓他有任何機會能夠動搖自己的心，這兩種方法哪個都可以，可是潭茉語哪個都沒有選。
她一直一直在徘徊，打著自己怕受傷的旗號讓別人受傷。
“這一次的對不起又是因為什麽？還是為了之遇？”慕俞澤的聲音已經冷靜下來，似乎剛剛那一刻的失控從來沒有發生過，仿佛他一直都是很強大不曾疑惑受傷的樣子。
潭茉語想了想才開口，似乎是在準備說辭，讓慕俞澤不會再因為自己的話而難過，“這一次不是因為之遇，是為了我的所作所為向你道歉，我應該更堅定一點，可是卻一直猶豫，才導致現在的情況。”
對，如果一開始就拒絕，一開始就很強硬，慕俞澤可能也不會覺得有希望，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情了，這是潭茉語的想法，可是她想錯了，大錯特錯。
“堅定一點？堅定的離我越遠越好，堅定的不讓之遇和我相認，堅定的離開我的視線，讓我一絲一毫也看不到你，你的堅定，是這個意思嗎？”慕俞澤的聲音很平穩，可是他的手卻在發抖，隻是潭茉語看不到。
這確實就是潭茉語的想法，不過她並沒有回答，而是等著慕俞澤後麵的話，她知道慕俞澤還沒有說完。
“你錯了，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手，我認定了就不會輕易放棄，從前是我不好，所以我想找到你告訴你我不再是從前的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補償你，用我剩下的所有時間。”
慕俞澤的聲音順著電流爬過來，讓潭茉語從耳朵開始發酥，然後順著神經一直酥到全身，這種感覺很怪，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身上爬過，帶起一陣電流。
“就算之遇不是我的孩子，我也會好好的對待他，因為他是你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女人生孩子是一道坎，你用生命拚來的孩子，我沒有不珍惜的理由，更何況我知道這孩子一定是我的，你心裏有我。”
這些的的確確都是慕俞澤的心裏話，他一直都是這麽想的，潭茉語離開的這五年，他好像哪裏都沒有變，可是又好像哪裏都變了，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潭茉語沒有聽慕俞澤說過這麽多話，他從前太過隱忍沉默，什麽都不肯說，有了誤會不肯說，有了困難不肯說，心裏不舒服不高興了，也不肯說，他什麽都不說，潭茉語自然什麽都不知道。
兩個人的感情自然就開始一點一點的係疙瘩，係的越來越大，最後爆發的時候才那樣不可收拾，其實都是平時積累的太多，如果慕俞澤能像現在一樣，從前也不會變成……
“從前我不想再提，我也沒有什麽心情再去體會一下從前，我們就保持現在這樣就很好，我可以把你當做一個很好的朋友，其他的我們就不要再想了，既然過去了，就過去吧。”
潭茉語想了想，她還是不願意踏出那一步，現在的日子挺好的，她也沒有什麽時間去談情說愛，譚父年紀大了，公司的事情多半要給她了，譚叔又一直不安穩，管好公司都不容易，還想什麽私人感情，“匈奴未滅，何以家為”就是這個意思。
“朋友？”慕俞澤著重的重複了一下這句話，然後自己笑了一下，“潭茉語，你就是仗著我心裏有你是不是，就可以拿著我這一顆真心往地上踐踏是嗎？”
“我沒有……”潭茉語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會讓慕俞澤這樣想，“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隻是不想再去談情說愛了，不過結果如何，過程都太痛苦了，我不想再經曆一次。”
緊接著又是長久的沉默，慕俞澤那邊好像睡著了一樣，除了有些過分緩慢的呼吸，就沒有別的聲音了，氣氛一下子又冷下來。
“今天你能主動聯係我，我很開心，其他的事情我們可以慢慢來，隻要你願意，我可以和你耗盡這一生。”慕俞澤輕輕的說出這句話，並沒有等著潭茉語回答，直接接了一句，“晚安，好夢。”
聲音輕柔的想秋天裏剛剛紡出來的紗，貼在臉上有一種柔柔的陽光的味道，潭茉語下意識的接了一句，“晚安。”
所有一切都消失在這句晚安裏，好像今晚真的會好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