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剖心訴情
有些事情無從查起,就比如黎肇宇不知道這個猥瑣的法國人是從那個犄角旮旯裏知道自己對潭茉語的感情的,他對潭茉語的感情,連自己都瞞著。
黎肇宇向來克製,當他不確定自己的感情會不會對潭茉語造成困擾的時候,是不會輕易把這件事情說出口的,但是感情這種東西並不是你想藏起來就藏起來的,你堵住了嘴巴,它會從眼睛跑出來。
前一段時間,譚之遇被綁架黎肇宇幫忙的時候不小心顯露過一次,所以從那以後的很久黎肇宇都克製著自己不要再見潭茉語,因為他怕自己會控製不住那顆想守護她,擁抱她的心。
可是這一次的事情他應該怎麽解釋,不說出來,就是誤會,潭茉語心裏始終會有一個疙瘩,這一次譚叔的事情他究竟有沒有參與。可是說出來,兩個人的相處,還會像從前那樣嗎?
潭茉語一直等著黎肇宇開口解釋,可是他卻拿不定主意,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糾結,到底是守住自己的心,還是守住自己的清白?黎肇宇竟然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什麽。
“哥,我說了,你還要你說我就會相信,我把你當作親哥哥,我知道你不會害我,所以隻要你告訴我,不是你做的。”潭茉語的一雙眼睛望進黎肇宇心裏去,那句“親哥哥”一下子崩斷了黎肇宇心裏的弦。
終於他還是笑了笑,“不是我做的,但是雅克的目的確實是想邀請我入夥,開出的條件……也很誘人,但是我拒絕了,因為我不舍的讓你覺得為難,你看到的這個錄像是我們分開的時候,你知道的,雖然交談並不愉快,可是麵子功夫還是要做好。”
這種解釋實在是太過於籠統和敷衍,讓人聽不出真假,哪怕潭茉語告訴自己要相信,可是仍然過不了心裏那一關,這中間的過程始終在她心裏縈繞不去。
黎肇宇看了看潭茉語的表情,釋然的笑了笑,也對,他憑什麽要求潭茉語聽到這種一看就像是故事的理由就相信他,終究兩個人也沒有什麽確切的的值得信任的關係不是嗎?
反正潭茉語已經說了把自己當作“親哥哥”,又何必去眷戀著那一點點的可能,堅守著那一點沒有的忠心。
“雅克希望能夠和黎氏合作整倒譚氏,事後,譚氏小姐就是我的了,這是他們給我的承諾。”黎肇宇苦笑一下,在剛剛的理由後麵加了詳細的解釋,似乎有一種不管不顧的味道。
黎肇宇克製,這和蘇岩煎熬自己有異曲同工之妙,這兩個人最擅長的就是勉強自己,但是黎肇宇和蘇岩不同,他有一種賭氣的成分在裏麵,他氣自己管不住胸口的那顆心,克製到頭,也就無所畏懼了。
今天他卻下定了決心,要把自己的一顆真心剖出來給潭茉語看,不管是怎麽樣的鮮血淋漓,或者是影響深遠,都無所謂了,隱藏了這幾年,終究是太累了。
“我不知道他們從哪裏得來的消息,但是不得不說真的很準,既然是賄賂,那一定要投其所好才能有成功的可能,可惜我想得到的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潭茉語,而不是一個鬱鬱寡歡的潭茉語。”
黎肇宇說起來就不準備再停下,今天他非要把這五年裏壓在心裏的話都說出來,他的喜歡,他的癡心,他的盼望,他的貪婪,說的清清楚楚,沒有一絲隱瞞。
“如果你辛辛苦苦經營的譚氏倒下來,我得到的應該是一具行屍走肉,那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我喜歡看著你歡呼雀躍,手舞足蹈,甚至是愁眉苦臉,火冒三丈,獨獨見不得你無動於衷。”黎肇宇抬了抬手,似乎是想碰一碰潭茉語的臉。
可是手舉到一半又堪堪停在空中,顫抖了兩下,又沉沉的落下去,應該是內心經曆了痛苦的掙紮,可是這種動作實在過於曖昧,他怕做了以後又會貪心更多,倒不如從一開始就不去碰。
潭茉語之於黎肇宇,就像是鴉片之於癮君子,那是一點就能上癮然後甘心放棄一切,不惜家破人亡的誘惑,黎肇宇不知道自己心裏到底有多貪婪,他怕自己也有一天控製不住,然後做出什麽錯事來。
索性從一開始就守好距離,隻是遠遠的看著那朵美麗的罌粟,看她發芽,看她花開,看她結果,看她花落,這一生總共也不長,就這樣一個輪回,足夠了。
“你不用覺得不自在,也不必怕我,既然我選擇了告訴你,也就證明我選擇了放棄,我黎肇宇從來不做沒有準備的事,包括愛你,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從此我就安心做你的哥哥吧,你認也好,不認也罷,哥哥就在這裏,唯願你好。”黎肇宇終於鬆開了皺了許久的眉,一切風平浪靜的模樣。
黎肇宇在心裏掀起了狂風萬丈,怒浪滔天,卻憑一己之力按壓回去,潭茉語看到的永遠都是風和日麗,萬裏無雲,這種守護,累的很……
潭茉語眼裏擎著淚聽完黎肇宇的一席話,從一開始聽到“誘人的條件”先是驚訝,要是說她一點都感覺不到黎肇宇的感情那是假的,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份感情竟然這麽深,這是對於黎肇宇來說最大,最難抵擋的誘惑。
後來聽到他把自己的心意那麽風輕雲淡卻又艱難萬般的說出來,驚訝就變成了震驚,語氣風輕雲淡,可是心裏卻艱難萬般,一顆心被生生扒開,這種滋味你能體會?
聽到最後心裏確實一片溫暖又踏實的寧靜,黎肇宇安靜的側臉在潭茉語眼前,一切看上去都是安然無恙的樣子,可是黎肇宇顫抖的睫毛告訴她,他在緊張。
最後那句話完全是在逞能,希望可以把自己親手丟出去的自尊再撿回來一些,說什麽認也好不認也好,如果潭茉語真的開口說不認,他心裏不一定又是怎麽一片驚濤駭浪。
“我為什麽不認?這麽好的哥哥如果弄丟了,我可要去哪裏找回來?”潭茉語托著腮笑了笑,或許這並不是一多罌粟呢,你看看她那麽傻乎乎的樣子,是棵多肉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