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一顆種子
“方若然，我沒有時間和你說這些，我知道你的身體也不能支撐你太長時間談話，所以我快說，你快答，我們誰也不耽誤誰。”慕俞澤打斷了方若然的話，他並不是很想聽方若然“訴衷腸”，聽著就覺得渾身難受，更何況是現在這種時候。
潭茉語下落不明，他心裏就像是長出了一層一層的草，讓他煩躁的很。
“俞澤，你來就是為了問我問題嗎？你有一年沒有見我了吧，你看看我現在這個鬼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現在是清醒過來了，如果你要幾個月前來，我還是個植物人……”
方若然的眼睛裏突然爆發出種恨意，就像是自己想要的東西離自己越來越遠了，可是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看著他走遠，這種恨意，更多的是來源於自己。
“你都不關心我一下，哪怕是問一句好一點了嗎，也比你一來就是興師問罪的樣子要好吧？你這個樣子……就算我是知道了什麽，也不想告訴你啊。”
突然之間，方若然就和剛剛不一樣了，就像是突然受了刺激之後，情緒上變得激動又叛逆。
這樣一來，誰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慕俞澤皺了皺眉頭，看了梁洽川一眼，他並不想惹怒方若然，否則到最後線索就更不好知道了。
“方小姐，我們隻是想知道朗寒贇來找你是為了什麽。並沒有什麽別的意思，你大可不用這麽警惕，我們又不會對你怎麽樣。”梁洽川開口打破這個尷尬的局麵。
方若然看了梁洽川一眼，很顯然她並不在乎梁洽川，反正她現在已經這樣了，在乎這麽多幹什麽呢？又不能讓自己站起來，還是慕俞澤比較重要。
“嗬……能讓大名鼎鼎的慕俞澤和梁洽川這麽緊張的事情，當然是和潭茉語有關係，看你們臉色也不是很高興，如果我沒猜錯……潭茉語出事了吧？嗯？”
方若然笑了一下，露出曾經專屬於她的狡猾的那種笑容，臉上有出現她曾經欺負潭茉語時候的光彩，這讓慕俞澤油然而生一種惡心，這個女人就沒有變過。
她從一開始就是這樣惡毒，哪怕是到了現在，依然沒有要改過自新的意思，是他多期望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方若然終究也改不掉她的一身邪惡氣。
“方若然，我來是想和你好好說話的，隻要你告訴我朗寒贇和你說了什麽，我絕對不難為你……”慕俞澤耐著最後的性子，想開口勸說。
可是話還沒說完，方若然就打斷了他的話，露出絲毫不掩飾的笑容，“難為我？慕總還想怎麽難為我，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還不如死了，你想怎麽難為我，不如放馬過來。”
最怕的就是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人，所有人都有自己害怕的地方，都有自己的軟肋，可是最近慕俞澤遇到的都是一些奇葩的變態。
朗寒贇這輩子都把打敗慕俞澤作為人生目標，所以他什麽都有卻什麽都不在乎，所以慕俞澤找不到什麽東西來威脅他，他連死都不怕，威脅不了。
年前的這個方若然呢，她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曾經引以為傲的臉，凹凸有致的身材，受人追捧的氣質和身材……到現在她什麽也不剩。
每天隻能在床上度日，每天能看到的除了方父那張越來越蒼老的臉，就隻剩下窗戶外麵那一點點的陽光，她害怕失去什麽呢，她什麽也不怕，所以同樣不怕威脅。
“方若然，我來並不是和你逞口舌之快的，朗寒贇現在已經被警察逮捕了，你再替他保密，再替他做事也什麽都得不到，所以……”慕俞澤有點口不擇言，甚至於他自己都不知道再說什麽。
慕俞澤滿腦子都是手表的指針轉盤，秒針走一圈就代表著潭茉語危險一分，他人在這裏，可是心早就飛了，早就沒有心思在這裏廢話了。
所以說出來的話也總是不在點上，惹得方若然一陣一陣的發笑，“慕俞澤，你是被潭茉語折磨傻了嗎？你覺得我是為了朗寒贇才不說的？”
“方若然！我們沒有時間和你聊天，你不說我們也不是沒有方法，你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慕俞澤和梁洽川，是不是？”
梁洽川拍了拍慕俞澤的肩膀，往前走了兩步，彎腰看著輪椅上的方若然，眼睛裏是平靜的以前冷漠，讓人覺得後背發涼。
“我們來，不過是覺得可以節省時間，不節省時間的方法也有，反正你也知道潭茉語的重要性，就算是掘地三尺，我們也會找到她……可是你的價值呢？”
方若然直視著梁洽川的眼睛，她有點不明白梁洽川的話得意思，什麽叫她的價值，這幾年關她價值什麽事？
梁洽川的嘴角動了一下，然後靠近方若然，形成了一種巨大的壓迫感逼近，“你是想讓慕俞澤想起這件事的時候說，當初多虧了方若然。還是說，那個方若然……嗬！”
一邊的慕俞澤注意到方若然的表情有一點鬆動，雖然梁洽川是在方若然耳邊說的，但是他大約也能聽到，所以知道梁洽川抓住了方若然的那一點心理。
這話由慕俞澤說似乎有點不對勁，但是在梁洽川嘴裏說出來就舒服很多，也有作用。
“不過是個說法而已……”方若然剛剛調整表情，想要說話，梁洽川由開口了。
“不過是個說法而已，可是它代表了你在慕俞澤心裏形象和地位，方若然這個名字縈繞在嘴裏的時候，他的心情和感情，你真的不在乎嗎？”
這其實是有點不道德的，梁洽川利用的是方若然對慕俞澤的感情，不過在這種危機時候，動點心思又怎麽了，重要的是結果。
“反正話已至此，慕俞澤的手機號碼你是知道的，想清楚了就給他打電話吧，這……可能是你唯一在他心裏埋下一顆種子的機會了。”梁洽川拍了拍方若然的肩膀，露出隻和狡猾的表情。
“種子”這兩個字，讓方若然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