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有話和你說
葉芷晗回去了自己的院子之後，就拿著明天給雲銘穿的衣服，去了他的院子裏。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且到了這個份上，有些事情也該坦白了。
雲銘也是剛剛送完他的師兄，回到院子裏。見葉芷晗這個時候過來，問道：“韶王殿下和韶王妃剛剛將師兄接回去了，你怎麽不休息，還跑來找師傅？”
葉芷晗將衣服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氣，說道：“師傅，徒兒有話要和師傅說。”
雲銘不解的看這葉芷晗，問道：“你要和師傅說什麽？”
葉芷晗看向雲銘，心裏有些慌亂。她到底不是雲銘的徒弟，隻是借用了她徒弟的軀殼一縷魂魄而已。
“嗯？”雲銘走到葉芷晗的麵前坐下，抬眼看著她。從鼻腔裏發出了這麽個單音節，讓葉芷晗的臉上閃過一絲想打退堂鼓的神色來。半晌，雲銘也沒有等到葉芷晗要說話，便道：“你若不想現在說，那就不說了吧。回去好好去休息，明日你得早些進宮去。”
“師傅，從您住進郡主府之後，看到我身上的變化，有多少？”葉芷晗想了想，還是選擇今天就說出來。連對雲銘的稱呼，都換成了尊稱。
雲銘早就對葉芷晗起了疑心，隻不過看著她這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他還是選擇相信葉芷晗，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現在葉芷晗自己提出來，他的目光直接落在她的臉上，又對上了她的視線。那雙眼睛裏，有他從未見過的目光。
“你想說什麽？”雲銘問道。
葉芷晗別開頭，看了一眼屋子的大門，現在門還開著。這件事情，她暫時還不想讓隱藏在外邊的暗衛們知道，便過去將門關上，回來重新坐下，一字一頓的說：“師傅，不，雲先生，我不是你的徒弟，也不屬於這裏。我是從另外一個空間來的，你的徒弟葉芷晗，早就已經在一年前，在她被逼著和慕麒燁成婚的那天，死了——”
雲銘聽到葉芷晗的話，微微一愣。隨即便笑著搖搖頭，說道：“你這孩子，是不是這些天覺得無聊，師傅又每天和師兄在一起，你在拿你師傅尋開心？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趕緊回去休息。師傅明天陪你進宮。”
雲銘雖然疑惑葉芷晗的那些本事，但是眼前的這個女子，那張他看了十二年的臉，一點變化都沒有。再說了，葉芷晗回京之後，就處處和葉浩邈不對付。若不是當年葉浩邈那樣對待葉芷晗，讓她懷恨在心，她又為何要這麽做？
說葉芷晗死了？他怎麽可能相信？
死了的人不都是身死魂消的嗎？若說一年前就死了的話，那麽現在站在他麵前的這個人，是沒有靈魂的軀殼？
葉芷晗也不知道該怎麽和雲銘解釋了，這人明擺著是不相信她的話。張了張嘴，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或許你可能不相信，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我借屍還魂，附在了這具軀殼的身上，替你的徒弟多活了兩年。”
說到最後，葉芷晗的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她害怕看到雲銘此時的眼神，那種像是能看進她靈魂深處的，洞悉一切的眼神。
和雲銘對視了一會，葉芷晗接著說：“不說別的，就說我現在會的東西。雲先生見過嗎？會用嗎？還有那件軟甲，那是用什麽做的，雲先生也知道嗎？我還會拉小提琴，會彈鋼琴，會製作鬼火，會提煉藥物，會製作能讓人變年輕的保養品，化妝品……雲先生可以想一想，你有教過你徒弟這些嗎？”
雲銘一直沒有說話，葉芷晗身上的這些東西，他早就發現了。他也觀察過，葉芷晗對這些東西的熟悉程度，超過了任何人。
他沒有教過他徒弟葉芷晗這些，那是因為他也不會。若說回來京城之後的葉芷晗一改往昔，勤奮好學。但是這麽多的東西，她真的是回到京城之後才開始學習的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一年前，南楚的第一批手槍投放到將士們的手裏，那個時候，她在雲城。在那邊開了一間小鋪子，守著那個小鋪子過日子。再往前，京城的國色天香，是她在嫁進盛王府後不久，和慕麒燁一起開的鋪子。那個時候，她才回京多長時間？有時間學習這些嗎？
還有她的醫術，慕麒蕭之前因為護著她而受了火槍的槍傷，是她給治好的。這是慕麒蕭親口說的，不會有假。還說到她給他吃了一種藥，讓他的傷好得更快一點，除了剛開始的幾天，傷口會疼，之後連一點發燒感染的症狀都沒有。
……
這些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擺在眼前，雲銘不得不相信葉芷晗說的話。心中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她說的都是真的，你的芷晗，已經死了。就在她離開你一個月之後，和你天人永隔，從這個塵世間消失不見了。
雲銘的臉色變得蒼白，葉芷晗也隻是靜靜地看著他，沒有任何言語。葉芷晗說的那些話，像種子一樣，落在他的心上，生根，發芽……
良久，雲銘才問葉芷晗：“為何要現在告訴我？”若是再晚些告訴他，他就不用這麽早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我不想騙你，先前我兩次入宮赴宴，一次用比小提琴和古箏的方式，贏了西城國師威廉。另外一次，用比賽鋼琴的方式，贏了西城國公主，並且還打傷了她。明日中秋夜宴，他們兩人又是同時進京，想來是不會輕易的放過我。雲先生明日會和洛莊主坐在一起，你們隻管享用美酒佳肴便好。至於文武百官想和您攀關係，您也可以視情況而定。但是不要來插手我和他們之間的事情，我怕會對你不利。”葉芷晗將自己的猜想告訴了雲銘。原主喜歡的就是眼前的這個人，她答應原主的，會守護她在乎的人。
所以，葉芷晗這個時候過來找雲銘坦白，就是在為讓他中秋節之後離開京城做準備。畢竟心愛的徒兒已經死了，他也沒有理由再留在這裏了。
“你都為我想好了這些，那你有沒有為你借來的這具身子想想？我不想看見我徒兒的身子，被你這般糟蹋！”雲銘強迫自己接受這個事實，現在這個情況，他除了接受，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