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0418 斬殺
車子直衝沖而來，明亮的遠光燈，在沒變成近光燈之前，讓攤子上的所有人全都感覺到了緊張，軍統特工們紛紛想要去抓自己的配槍。
但項懷山微微眯著雙眼，看著越來越近的車子，卻是淡定自若，若有深意的看了趙揚一眼，說道：「趙兄弟，看來有些消息的傳播速度還是很快的。」
吱的一聲，車子緩緩停下，陶府的管家卓先生下了車，一臉微笑的來到趙揚的面前，微微躬身。
「趙先生，今晚的事情謝謝你。」
卓先生說道：「我們的內線已經得到消息，虹口道場黑龍會已經正式下達命令，取消一切針對我家夫人的行動。」
即便是項懷山，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感覺到了震驚。
而那三個「黃包車司機」儘管已經親口聽到井之上次郎說過這個話，現在再聽，也一樣感覺心頭狂跳。
「趙兄弟你」
項懷山又是激動又是詫異的問道：「你不但打敗了井之上次郎，還讓他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只是一個賭約，我贏了，這個命令就是他賠給我的。」
趙揚笑了笑，轉頭問卓先生：「她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
「是的。」
卓先生知道他問的「她」是指誰，再一次躬身說道：「夫人讓我轉告先生，出於某些原因，她現在不方便離開陶府，就由我代她向您致謝。」
趙揚沉默良久，輕輕點頭，開口說道：「你讓她自己好好保重。」
「好的，我一定會如實轉達您的囑託。」
卓先生告辭離開，那輛看上去並不陌生的福特牌小汽車調了一個頭，緩緩開走。
有個軍統特工小聲嘀咕道：「這位夫人真小氣，趙先生幫了她這麼大的忙，只是一句口頭感」
「別胡說！」
小唐聽項懷山說過背後的故事，趕緊推了這個特工一把，讓他閉嘴。
趙揚自嘲的笑了笑，扭頭對項懷山說：「咱們喝酒吧？」
這一夜，趙揚喝得有點多。
井之上次郎的右臂等同於被徹底廢掉了，被緊急召喚來的醫生和護士表示完全無能為力，出於減少痛苦的考慮，他們都建議井之上次郎直接截肢。
「如果不截肢，又會怎麼樣？」
虹口道場的禪室里，井之上次郎這樣問。
醫生回答說：「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您的右臂稍稍一動，都會帶給您萬分疼痛。等到疼痛消失之後，您的這根右臂很可能出現畸形。」
「那就讓我保有這份疼痛吧！」
井之上次郎很快的作出決定，告訴醫生：「疼痛並不是恥辱的事情，恰恰相反，他會讓我記住今天的失敗。」
醫生和護士臉上寫滿欽佩，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鳥山富問那個青年：「今天晚上的事情，你有什麼感想？」
「趙揚，真的深不可測。」
青年沉聲說道：「我曾經想到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他甚至都沒出手，就直接讓次郎受了這麼重的傷。」
「這只是你看到的，和你的感想無關。」鳥山富略有些失望，淡淡說道：「九年前的你，偏於魯莽，所以才會在趙揚的手下吃虧。我原本以為，經過九年的苦修之後，你會有所明悟，但我沒想到，你的修為境界和九年前相比，的確精進不少，但是
你的心智，並不曾有太多變化。」
青年稍稍一怔，肅然點頭：「請鳥山先生指教！」
「包括我在內，其實對趙揚的實力都有些質疑，所以我才沒有強烈阻止井之上君前去試探。試探的結果顯而易見，我就不需要再多說了。」
鳥山富抬起那雙明亮的眸子：「今晚井之上君的慘敗，唯一能夠證明的事情是，面對趙揚的時候，如果沒有百分之二百的把握，強行出手，都是不明智的。」
井之上次郎沉吟著問道：「鳥山先生，假設不去試探的話，又怎麼能夠確定有沒有把握？」
「如果需要去試探才能知道有沒有把握，那就說明沒有把握。」鳥山富端起茶杯說道：「的確，修行本身就是試探的過程，通過一次次的試探，來掌握更多的先天真氣，以強大自身。然而戰鬥之中的試探，首先是一種不自信的表現。所以，當你第一次出手，想要去試探
趙揚反應的時候，其實你已經輸了。」
井之上次郎神色一凜，肅然點頭：「鳥山先生教訓的是。」
「至於你——」鳥山富轉頭看著青年，說道：「知道你要回來，我之所以首先帶著你來到臨海市，來這裡看看趙揚，除卻我自己對趙揚的不放心之外，最主要的一點，還是希望你能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仔細審視一樣趙揚
這個人。」
「華夏有句話，叫做旁觀者清，我希望的就是你的心裡足夠清楚，趙揚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的身子微微後仰，感慨著說道：「知道嗎？如果讓我評價趙揚這個人，我會給他一個刺頭的評價。只要是他在的地方，如果不出點事情，那就奇怪了。但如果再給他一個定義，我會說是強大的刺頭。」
「因為強大，所以才能無所畏懼。」
井之上次郎點頭道：「這個人最神奇的一點就在於，惹了事，就有能力把事情擺平。」
「就是這個意思。」
鳥山富嘉許的看他一眼，又對青年說道：「所以，這一次跟我回到吉南市之後，我希望你能真正的沉下心來，認認真真的看一看趙揚這個人，而不是莽撞的挑起戰端。」
「他惹事，能夠擺平，你惹他，未必能夠擺平。」鳥山富端起茶壺，給自己的杯子之中重新倒滿了一杯熱茶，說道：「秦宮從來不曾放棄斬殺趙揚的計劃，但所謂計劃，一定要是能夠成功的計劃。如果一個計劃在開始就註定是失敗的，那麼那就不是計劃，
而是愚蠢。」
「我明白了！」青年直起身子，深深鞠躬：「鳥山先生，請您放心，既然我這一次來到華夏的任務就是斬殺趙揚，那我一定盡心儘力，完成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