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0872 駁回
連著好幾天，趙揚都自己一個人躲在大觀劇院三樓的辦公室里，沒事絕對不出門。
這幾天，他很少見人，哪怕是陸婉媚和陶欣蕾，到了晚上也很少能夠看見他回來，曾經來過多次問他什麼情況的陶欣蕾始終沒搞清楚趙揚究竟這是幹什麼。
沒有人知道，趙揚一個人躲在偌大的辦公室里，是因為難過。和陸婉媚結婚多年，一直都沒有孩子，是他和陸婉媚最大的遺憾，在他知道陶欣蕾給他生了一個孩子之後，他必須要承認，屬於他的這種遺憾多多少少是有些減退的——畢竟，站在他的角度來說，他終究
還是有孩子的。
然而，陸婉媚的遺憾呢？
前些天總算知道，陸婉媚居然偷偷去醫院做檢查的時候，趙揚心裡就很不舒服，他覺得自己挺對不起陸婉媚的，在有了飛揚之後，忽略了陸婉媚這方面的感受。
可是，在醫院聽到了凱瑟琳教授一席談之後，儘管他當時沒有多說什麼，但是在回家的路上，有些想法卻是慢慢的清晰起來。
趙揚記得，陸婉媚現在這種微觀調節的體質，完全是他一手造就的……
那是1928年了，剛剛認識陸婉媚不久的時候，趙揚很想湊齊藥材，煉製無名丹藥，但當時拜託了田志勇，一時之間湊不出那麼多種藥材，只湊夠了其中的四十六種。
他用這四十六種藥材，煉製了另外一種丹藥：與天同壽丹。
這種專門供女人使用的丹藥，有著滋補養顏的神奇功效，並且能夠排除體內的雜質，改善體質。
同一時間煉製的那一批與天同壽丹，趙揚只給兩個人用過，一個陸婉媚，一個陶欣蕾。
給陸婉媚用，是發自內心的想要對她好，為了達到最佳效果，他甚至還額外配置了和與天同壽丹相配套的葯湯，供陸婉媚洗澡。
而給陶欣蕾用的時候，出於某種當時遠近親疏的心理，他並沒有提供葯湯，只是給陶欣蕾外用了與天同壽丹。
這種細微的區別，最直接的後果在於，陶欣蕾身體內的雜質排除，遠不如陸婉媚徹底、乾淨。
趙揚覺得，這是為了陸婉媚好，這是為了改善陸婉媚的身體狀況，是為了他的健康。
然而時隔將近十年，重新回想這件事，趙揚赫然發現，陸婉媚多年不能懷孕的原因，赫然就在於此。
與天同壽丹和配套的葯湯，把陸婉媚的身體改造成了一種絕對平衡的狀態，容不得半點改動；就如凱瑟琳教授所說的一樣，一旦有任何改動，陸婉媚的身體自己就會自動修復。
相反的是，陶欣蕾恰恰因為身體內環境沒有達到這種絕對平衡的狀態，才比較容易懷孕。
「婉媚，是我害了你……」
一個個孤單的夜晚，趙揚枯坐在辦公室里，內心的苦澀，化作無聲的悔意，無處傾訴。
他很想把陸婉媚緊緊抱在懷裡，告訴她說，哪怕沒有孩子，他一生一世也永遠把她當成自己的寶，但這樣的話語哪怕只是在心頭輕輕閃過，他也覺得心緒難以平靜。
如何能夠用一個空洞的寬慰，來化解掉一個女人一生中最大的遺憾呢？
趙揚無數次的在內心深處搜索著曾經的所學所知，他希望能有什麼辦法改變陸婉媚的身體現狀……
…………
…………
科爾醫生的死，是趙揚有意為之的，而且是故意把他送到德國領事館的門口，才讓他去死的。
原因很簡單，因為科爾醫生在德華醫院用纏了一身的炸彈威脅過他和陸婉媚、雅美的生命。
這樣的人絕對不能讓他繼續活下去，尤其不能讓做了這樣的事的人活生生的四處炫耀，他曾經用極端的方式威脅了趙揚和家人的生命之後，還能活蹦亂跳的繼續生活。
一旦有這樣的先例，就會有第二個科爾醫生、第三個……
當然，另外一方面的原因在於，趙揚需要德國領事館明白，一些陰謀詭計在他面前是沒必要的。
比如，那些明顯可能出自領事館的炸彈和起爆器……所以，儘管青天白日之下科爾醫生的爆炸致死，同時導致了德國領事館三名衛兵的死亡和四名衛兵的輕重傷，就連領事先生也受了一點傷，整個事件引起了社會上廣泛關注，但是德國領事館的解釋依然是
乾巴巴的。
通過報紙，德國領事館對外宣稱，是一些報廢的炸彈在領事館門口不慎爆炸，並無人員傷亡。
除此之外，關於這次爆炸，德國領事館沒有隻字片語的說明，哪怕那天爆炸之後，屬於科爾醫生的屍體殘片灑落了半條街，過了好幾天之後，那條街上還有一種難聞的腐臭味……
5月5日，暫時住在趙揚家的芭芭拉接到了來自領事館的電話。
電話內容不長，在她掛斷電話之後，即刻出發，去了一趟德國領事館，等到她過了兩個小時重新回來的時候，喜不自勝的抱著陶欣蕾在客廳里轉了一個大圈。
「領事館最終決定駁回我的辭職申請，此前的簽字不再作數！」
芭芭拉高興的告訴陶欣蕾：「領事先生通知我，讓我重新擔任飛揚項目的聯絡官，具體的事情磋商，依舊是由我來具體負責。」
「我就說吧，德國領事館那幫人只要不蠢，肯定不可能真的把你放走。」
陶欣蕾笑吟吟的說道：「現在好了，官復原職了！」
「是啊，這可得多謝你和趙先生！」芭芭拉給了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趙揚一個感激的笑容，上前擁抱了一下，說道：「趙先生，我剛才已經和領事先生談過了，鑒於上一次契約過分苛刻，如果不做出改變的話，我依舊會繼續拒絕執行這份工作！
」
趙揚微笑著點頭，說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把握好這個分寸的問題。」這個時候，宋佛從外面走了進來，跟陶欣蕾和芭芭拉打過招呼之後，湊到趙揚的身邊，小聲彙報道：「新任日軍華北方面軍第二軍的司令官今天上午宣誓就職了，新任司令官出自日本皇族，名叫東久邇宮稔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