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9 賭局的節奏
得到確認的賭注，讓加藤的呼吸下意識的稍稍一緊，就連田志勇和司機也忍不住跟著小小的倒抽一口涼氣。採石崗之神秘，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比之社工黨控制之下的抗日游擊隊有過之而無不及，平心而論，如果真是社工黨抗日游擊隊，他們還可能有機會派人化妝潛入，而趙揚控制之下的採石崗，對他們來
說，簡直就像是神話傳說之中的未知之地！
「好！」
加藤完全沒有辦法拒絕這份賭注的吸引力，他深吸一口氣，說道：「一切都聽宋管家的安排！」
……
「……我沒有辦法拒絕。」時隔一天之後，在陸軍醫院的病床上，回想著一天之前的這個場景，加藤有些痛苦的搖頭道：「根據我查閱到的所有資料檔案顯示，趙揚控制之下的採石崗，不單單是社工黨的一個情報中轉站，還應該是一
個非常重要的物資集散地！」
「的確。我們此前一直懷疑，很多失竊的武器裝備，很可能都是首先被藏到了採石崗，然後又從採石崗轉運出去的。」
細川中康中將理解加藤的這個選擇，嘆息一聲，說道：「可惜的是，我們一直都沒有證據。」
……所以，當時的加藤也是想著，如果有可能的話，能夠親自上山去看一看，也或許就能找到一些證據——哪怕是不可能當時就找到證據，至少也能夠看出來一些端倪。
正是這樣的一種難以遏制的強烈期望，讓他完全忽略掉了一個恐怖的事實。
——這個賭局本身就是宋佛提出來的。
——不管是在什麼樣的一種情況下，主動提出賭局的人肯定要比接受賭局的人更有信心！
——而且，這種信心極有可能是絕對的！
比試正式開始，首先是加藤將六枚小石子扔向高空，供給宋佛開槍射擊。
六枚小石子飛上高空的同時，加藤就已經準備好了槍支，而在宋佛扣動扳機的時候，他跟著一起扣動扳機。
加藤的子彈成功撞飛了宋佛的兩顆子彈，讓宋佛的命中只剩下四枚小石子。
下一步，換了宋佛拋擲，加藤開槍射擊。
宋佛的絆子是加藤的翻版，只是宋佛的命中率要比加藤稍高那麼一點點。
只是一點點，就已經足夠……
……
「我敗了。」
加藤告訴細川中康中將：「我原本以為，我能夠攔截他兩顆子彈已經實屬不易，但是沒想到他很輕鬆的攔截了我三顆子彈。」
「……」
細川中康中將沉默了好一陣，說道：「這的確是非常不容易讓人想到的一種可能，真心沒想到這位宋管家平時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居然會有如此高明的槍法。」
「我不是沒想到，我是不相信，我甚至懷疑你都是一個一個不應該出現的巧合。」
加藤悶悶的說道：「所以，我很不甘心。」
因為不甘心，那個時候的他沉默了一陣之後，問宋佛：「再來一局？」
宋佛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早有其他的弟兄把第二撥十二枚小石子分成兩堆，做好了準備。
這一次的比試，大概是因為加藤的緊張，他只是成功攔截了宋佛一枚子彈，讓宋佛得以擊落五枚小石子。
而宋佛也似乎是水準發揮失常，同樣攔截了他一顆子彈。
這一局，兩個人打成了平手。
所以，加藤提議再來一局。
第三局，宋佛輸了。
「……我攔截了他三顆子彈，他攔截了我兩顆。我贏了。」
加藤說道：「三局比完，明面上看，我們似乎是誰也沒有佔到便宜，不勝不負。所以，我們決定再來一次。」
第二個三局比試，加藤提議，先由宋佛拋擲小石子，由宋佛來開槍射擊。
第一局，宋佛再次輸給加藤一顆子彈。
第二局，宋佛扳回一局，贏了加藤一顆子彈。
到了第三局，賭局卻是無法繼續了。
……
「為什麼？」
細川中康中將有些詫異的問道：「這應該是可以決勝負的一局了，為什麼你們反倒沒有辦法繼續了？」
「因為……」
加藤苦笑道：「我們沒有子彈了。」
不是「我」，是「我們」。
在過去的五局比試之中，加藤已經打光了自己槍裡面的所有子彈，還把田志勇和司機身上攜帶的所有子彈全部消耗一空。
既然賭局是為了比試槍法，當然也就需要子彈，沒有了子彈，賭局如何才能進行？
「很遺憾，加藤機關長，看來您今天是沒機會上山了。」
宋佛帶著明顯的譏諷味道，說道：「儘管我很希望和您把這場賭局繼續下去，但是……下一次，請您帶夠了子彈之後再來吧。」
「要不要這樣過分？」
司機跳出來抱打不平，說道：「我們的子彈打光了，你們那裡還有那麼多的子彈，如果你們真想繼續下去，完全可以借給我們子彈！」
「很抱歉。」
宋佛當時說的很明確：「採石崗的子彈，都是為了自用，一概不外借。」
他們不接子彈，賭局貌似已經只能就此終結。
然而加藤繼續不甘心。
那個時候的他，誤以為自己不是沒有機會戰勝這場賭局，贏得上山的機會。
所以，在宋佛和那幫山賊們的鬨笑聲中，加藤提出了一個新的提議。
「子彈不外借的話，可以換嗎？」
就這樣，在司機心不甘情不願的交出了那輛吉普車的鑰匙之後，加藤得到了一整箱的子彈，以及三桿長槍的使用權。
之所以是三桿長槍，那是因為那個時候加藤的賭局還是以六枚小石子作為單位，加藤必須要集中精神扣動扳機，裝填子彈的事情需要田志勇和司機在一邊負責。
轉眼間，又是好幾場比試過去了，加藤和宋佛互有輸贏，嚴格算下來，還是一個不輸不贏的局。
而加藤逐漸也發現，這個賭局的節奏，好像一直都掌握在宋佛的手中，輸與贏之間，全看宋佛怎麼掌握。
他隱隱感覺到，宋佛應該是在隱藏實力，而宋佛這樣做的目的，只是為了用這個賭局把他困在這裡。
所以，加藤決定結束這場很好笑的賭局。
「能夠和宋管家這樣的對手比試，是我的榮幸，不過很可惜，我想今天我們只能暫時到這裡了。」加藤說：「車子輸給了你們，我想我們三個人想要趕著回去吃晚上飯的話，現在就得開始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