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9章 1589 別打臉
「八嘎！」
加藤忍不住怒罵道：「難道我是說一就二的人？古屋君，你身為特務機關的隊長，難道就是這樣愛護手下的？」
「機關長……」
加藤那邊還沒罵完，辦公大樓前聚集的那批特務之中，已經有四個人自己走了出來。
他們神色黯然，苦著臉說道：「事情是我們惹出來的，就應該是我們自己承擔責任。」
「你們……」
加藤有些傻眼了，他當然是不想交人的，而且他不想交人的初衷，就是為了保護胃特務機關工作的特務們不受傷害。
誰知道，這幾個特務自己卻站了出來。
「沒錯，就是他們幾個！」
孫剛叉著腰，笑眯眯的看著站出來的四個特務，說道：「你們幾個有種！」
牛耿大大咧咧的問道：「大哥，您看怎麼辦？往死里揍？」
「……」
趙揚保持著沉默，一雙眼睛似乎是沒什麼精神的低低垂著，抬都不抬一下。
沒有人知道，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一股讓趙揚總是感覺到心悸的力量氣息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感知之中。
「夠了吧？」
那個熟悉的聲音於無形之中在趙揚的耳邊響起：「難道連四個小小的特務，你也要往死里整？」
「難道四個小小的特務，也值得你出面？」
趙揚於神識之中反問道：「這似乎並不是你的風格。」
「我的風格？我唯一的風格是，不想再看到死亡。」
那個聲音說道：「尤其是日本人的死亡。」
「不然呢？」
趙揚繼續反問：「你是不是還要拿我的家人威脅我？」
「如果你一定要這樣認為，那我絕不反對。」
那個聲音說道：「我們每個人都有在乎的人和事，不是嗎？」
「……的確。」
趙揚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再次問道：「那你呢，你在乎的又是什麼？」
「尊嚴。」
那個聲音回答道：「如果折辱日本人是你的樂趣，那我必須要說，日本人的尊嚴，是我唯一在乎的事。」
「那就給你個面子好了！」
趙揚淺淺一笑，抬起頭來，淡淡開口說道：「別打死了，還有……別打臉。」
「……」
下一秒鐘，這四個特務立刻就被趙揚手下的弟兄們全都包圍起來，大大小小的拳腳就像是暴風驟雨一般，朝著四個特務的身上招呼。
「讓你們特么抓老子！讓你們特么抓人！」
牛耿和孫剛無疑是動手最積極的兩個人，他們倆圍在四個特務的身邊，綳著高的朝著特務們身上就是亂揍，揍到興起，還不忘回頭招呼畏畏縮縮的待在一邊的袁明亮：「別傻站著呀！快來動手！」
「就是啊！白讓他們這幫孫子把你抓回來了？受這麼大的驚嚇，不揍一頓怎麼出氣？」
沒上前參與揍人的栓柱笑眯眯的對袁明亮說：「別客氣，你去揍就是了！揍死了都沒事！」
「我，我還是不要了……」
袁明亮訕訕笑道：「自打離開碼頭之後，我好久沒跟人動手了！」
「得！你這是廢了！」
孫耿哈哈一笑，說道：「那你老老實實歇著，我替你多揍兩下！」
一頓拳腳下來，四個特務全都倒下了，但也正如趙揚的命令一般，這四個特務儘管嘴角都帶血，但是那血跡全都是因為內臟受了傷吐出來的，他們的臉面上卻是沒挨一下。
只不過，保存了臉面，對這四個特務並沒有太大的意義，當趙揚的人撤身後退的時候，這四個特務仰躺在地上，個個似乎只剩下出的氣，沒有了進的氣，睡也不確定還能不能救過來。
至於周圍那些圍觀的特務們，儘管個個臉上全都寫著不忍，然而不管是趙揚的弟兄們動手的時候，還是現在，他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不敢擅動一下。
他們和加藤不一樣，都是特務機關的老人了，自然非常清楚的知道，在這個時候，任何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都有可能給自己招致一頓揍，搞不好還會有殺身之禍。
誰敢真正亂動？
「就這樣，回吧！」
一直到聽見趙揚的嘴裡淡淡的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在場的所有特務們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然後，等著趙揚帶頭鑽回了那輛黑色的小轎車之中，其餘的人也全都上了大卡車，三輛車排成長隊開走之後，他們這些特務們才真正的長長的松下一口氣。
唯有如此，他們才真正的確定，今天晚上的事情已經畫上句號……
「為什麼？你們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為什麼？」
加藤看看地上四個奄奄一息的特務，再看看周圍那些蔫蔫的特務們，一肚子的怒火燃燒著，燒灼著他的靈魂！
「難道在吉南市，我們大日本皇軍的臉面就這麼的不值錢？難道你們寧願承受這種屈辱，也不願意拚死一搏？」
他嗷嗷大叫，揪住離他最近的幾個特務的脖子，照著對方臉上就是一頓巴掌：「你們知不知道大日本帝國皇軍的臉面都被你們丟光了！你們知不知道你們一輩子的尊嚴都已經被人踩在了腳底下！」
憤怒的嚎叫，難以宣洩出他內心之中的憋屈，他忍不住掏出配槍，朝著天空之中接連扣動扳機。
「啊——啊——」
他是多麼的希望，自己發射出去的子彈，能夠全部落在趙揚的身上，把趙揚整個人全都打成一團稀巴爛，然而他的槍聲唯一能夠嚇住的也只有站在特務機關大院之中的這些特務們。
特務們哪裡能夠不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究竟有多麼的憋屈，多麼的丟臉，然而經歷了太多太多趙揚送給他們的屈辱和委屈之後，他們早已經有了一種習慣性的妥協和懦弱。
甚至於，有些特務都為著今天晚上趙揚居然沒有把那四名特務當場打死而感覺到詫異。
這樣的思維和情愫，是加藤完全無法理解的，他仰天大叫，把自己的憤怒和不甘全都朝向天空噴吐出去。
一顆被他發射到高空之中的子彈衝力泄盡之後最終落下，可巧不巧的砸進了他爆張著的嘴巴之中。
子彈的餘溫並不能對他造成傷害，但是子彈的落點卻恰恰是在他的喉嚨口上。這一顆出自他自己之手的子彈，差點沒把他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