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5章 1765 給了誰臉?
兩個黑衣人雖然死了,但是事情卻不能算是結束,只能算是剛剛開始。
小松純不是剛剛長大的小孩子,自然知道輕重,正如陶欣蕾所打斷的那個話茬一樣,輕輕重重的標準首先就是明白哪些需要忘記,哪些需要銘記在心。
所以,小松純記住了今天晚上死在鋼廠的兩個黑衣人。
在和陶家生意這麼關鍵時刻,出現在鋼廠的兩個黑衣人。
趙揚和陶欣蕾告辭離開之後,有人問:「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小松純哼哼冷笑:「有些人為了阻止這樁交易,甚至不惜要毀掉咱們小松家的根本。」
「所以我覺得,如果咱們堅持要把這筆生意做下去,毀壞的未必只是咱們家的根本。」
另外有人憂心忡忡的說道:「一個處理不好,非但可能家破,還很可能人亡。」
能夠有資格參加今天晚上會議的,自然都是在小松家有一定話語權的,當然也不可能是傻子,誰都清楚,為什麼除了今天晚上這檔子事。
而事情已經出了,下一步又會怎麼樣?
「家破人亡,是一種威脅,也是一把刀。」
小松純眼神有點陰沉:「這把刀架在了咱們脖子上,隨時都可能斬下來。」
「我估計他們今天晚上未必就是想要真把咱們鋼廠毀了,就是一個威懾。」
還有人分析說:「如果咱們知難而退,自己退出,未必沒有咱們小松家的出路。」
「如果我們迎難而上,難道就一定沒有出路?」
接著有反對聲音出來:「對方這是欺負人,說好聽一點是嚇唬咱們,說不好聽的就是耀武揚威,明明白白的在那裡嚎:他們想做什麼就要做,咱們決不能違背他們的意願!」
這個話明顯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鳴,所以很多人的眼神都有點小小的兔死狐悲,還有一點不算太小的憤慨。
不過怎麼說,小松家在本地算不上頂級的名門望族,也不能說是等閑,讓人欺負到這個程度,也算是前無古人。
「大家的想法我看懂了,大家的顧慮我也看得清楚。」
小松純咬著牙說道:「小松家在長崎是號人物,放在全日本,恐怕還不入流,我們要的是夾縫之中求得生存。但生存二字,是咱們家族的底限,總不能為了單純的生存,就連臉也不要了。」
「我想說的是,這個臉,咱們自己要去賺,也要靠別人給。對方欺負人,咱們的臉在人家眼裡想當然的不值一文。那麼,陶家呢?」
他環顧所有人,問了一句話:「諸位有沒有想過,陶家大晚上的趕過來提醒,是給了誰臉?」
大家默然。
許久之後,有人怯生生的問了一句:「陶家的臉在美國是不是不小?」
「誰?這是誰在問話?」
小松純很敏銳的捕捉到了問這個問題的人,是小松家今天晚上參加會議的所有人之中年齡最小的一個。
那人不過二十四五歲的年紀,躲在所有人的背後,如果不問這句話,或許小松純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這個人的存在。
因為年輕,所以資歷不夠。
因為資歷不夠,所以還沒有過嶄露頭角的機會。
「你這個問題……很好啊!」
今天晚上第一次,小松純感覺自己的心情比較愉快。
…………
…………
吉田信這天晚上睡得比較踏實。
來自於名古屋家族總部的電話里,聲聲嘉勉,讓他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所以這天晚上做完了各種安排之後,他喝了兩小瓶清酒,吃了一頓舒舒服服的晚餐之後,就早早的休息了。
他代表吉田家族在上午剛剛和陶家的管事人談過了,針對小松家的情況也做了周密安排,在他看來,家族交給他的事情,都已經得到了最為妥善的處理。
高枕無憂。
在他帶著一點點的醉意,躺在枕頭上的時候,他甚至感覺,今天晚上這一覺,能夠讓他舒舒服服的一覺到天亮。
後半夜的時候,肚子里隱隱的飢餓,把吉田信從睡夢之中喚醒。
迷迷糊糊之間,他隱約意識到,昨天晚上喝酒喝的有點多,反倒是吃飯比較少。
這讓他多多少少的有一點小小的後悔,只是想想大半夜的想要吃飯,還需要起床去廚房翻騰,他又不願動彈。
吉田信更願意換一個姿勢,繼續窩在被窩裡,耗到天亮之後,再去想辦法填飽肚子。
一股怪怪的味道,就是在這個時候順著他的鼻子闖進去,一點點的撩動著他的腸胃。
「為什麼有種米飯的香味?」
吉田信的鼻子輕輕抽動了兩下,眉頭卻是不經意的微微皺起:「不對不對,這米飯的味道沒錯,可是米飯之中好像還有種別的味道,讓人聞著有點……噁心……」
這個描繪,算不上絕對的準確,但卻有點沾邊,吉田信在懵懵懂懂之間再次作出判斷的話,似乎用「腥澀」來形容更加準確。
只是,好端端的卧室里,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味道出現呢?
吉田信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想要看看究竟什麼情況。
當他的視線終於從上下眼皮之間透出去的時候,他忽然注意到,在自己的床頭上,似乎還有另外兩個圓滾滾的東西,近在咫尺。
什麼玩意?
為什麼不記得把什麼東西帶上床呢?
吉田信歪著腦袋,側著身子打開了床頭柜上的檯燈。
燈光照亮了他的床,照亮了他的實現。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整個人的神經都像是出現了短路的跡象。
緊接著,他不可遏制的尖叫起來,連滾帶爬的從榻榻米上滾了出去,摔了下去。
他的人就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小貓咪一樣縮在一邊,恐懼的看著自己的枕頭一側的光景,三魂七魄都像是被嚇跑了一多半。
枕頭一側,堆著兩個圓圓的米飯餅。
米飯餅的中間,分別嵌著一顆圓滾滾的腦袋。這腦袋,被隔斷的脖子上向外滲出猩紅色的血液,把米飯餅染紅了大半,本已經足夠駭然,更加讓人感覺恐懼的是,這兩個腦袋的眼睛全都爆睜著,四顆充血的眼球就像是盯著自己的仇人一樣,直勾勾的盯著吉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