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0章 1800 那本來就不是你的東西
「我怎麼會……」
趙揚有心反駁，但腦海之中靈光一閃，卻是捕捉到了關鍵：「原來你修鍊的也是東來真氣。」
「知道就好！」
徐福哼了一聲，說道：「當年你跳海，帶走了東來真氣氣宗的修行功法，我單憑半部功法，修行到合體期巔峰，隱隱進入渡劫期的樣子，怎麼還敢繼續深入？」
修行這種事，本就是逆天而行，步步如履薄冰，以東來真氣為基礎開始修行，到了修行者至高境界之前，謹小慎微是必須的，在沒有成功的嘗試經驗之前，誰敢冒險憑藉半部功法衝擊渡劫期？
這個時候，一旦有半點失誤，就是萬劫不復。
所以，當年無限接近修行者最高境界的徐福，不敢越雷池半步。
及至衰老不堪，不得不選擇奪舍，延續靈魂生命。
一直到今天……
「你要死，沒人能攔住你！但你為什麼不把東來真氣氣宗的法門留下？」
徐福的語氣之中帶著濃郁的怨氣：「不是因為你，我何至於苦耗至今？難道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交代？」「當年，你禁止船上所有人試丹童子修行，唯獨偷偷選擇了我，讓我修習東來真氣氣宗。你說，我是所有試丹童子之中天賦最好的，但和真正的修行者相比，還是差了很多，在修行道路上不會走得太遠，半
部東來真氣足夠我在有生之年自保。」
趙揚眉梢微挑，說道：「說實話，那時候我非常感激你，我覺得你是對我好。」
「難道不是嗎？」
徐福恨聲說道：「如果沒有我當年鞭策你，給你打下的修行基礎，你認為你真的能夠僥倖活到現在？」
「別開玩笑了！」
他厲聲一笑：「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人，跳海之後，就算吞服了我最後一枚丹藥，也未必能夠活下來。就算只有丹藥的強大力量，你也只會是爆體而亡的結局！」
「問題在於，我很想知道，你把東來真氣的氣宗修行法門交給我，是不是真的只是為了我好。」趙揚自己搖頭道：「1928年蘇醒之後，我不止一次的想過這個問題，一直到我憑藉著半部東來真氣，居然也修行到了合體期的巔峰境界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有很多事情在2000年前就是錯的，或者說是你
騙我的。」
「我的修行天賦真的很差嗎？」
「你讓我修習半部東來真氣真的是對我好嗎？」
兩個問題直接拋出來，趙揚繼續搖頭。
「當年在船上，只有你一個修行者，修行世界的一切，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因為我們都不懂，我們都不清楚，只有你掌握著話語權。」
「但是1928年之後，我在這個時代蘇醒，我也遇到了不少其他的修行者。」
「你自己平心而論，一個修行者，就算是從金丹期開始起步，一般都需要多久才可能修行到合體期的巔峰境界？」
「而我又用了多長時間？」
「難道這就是你所說的，我的修行天賦，和真正的修行者相比，差了很多？」
趙揚深吸一口氣，說道：「你自己當年就很清楚，單論修行天賦，我比你強，而且強得多。」
「……你想說明什麼？」
徐福眼神之中布滿陰霾：「就算我當年真的很清楚這一點又如何，如果不是我，你一輩子都不可能觸及到修行者的世界！我是你的領路人！」
「你不是我的領路人，而我，也不過是你的試驗品。」
趙揚冷笑道：「你明明知道，以我的修行天賦，肯定會在你有生之年，修行到渡劫期，你想看看我究竟能夠走到哪一步，還是……會功虧一簣，毀滅一生！」
「東來真氣究竟怎麼來的，我們都清楚，別看那時候我還小，但我不是不記事。」
他微微仰頭，目光悠遠，彷彿一下穿越了兩千年的時光，看到了遙遠的過去……
「東來真氣，是你搶的……」
兩千年前的海上航行，十分兇險，那時那刻其實也不懂修行的徐福在汪洋大海之上，並不比船上的其他人更加強大。
一場暴風雨的襲擊，讓航行失去了方向，當風浪歸於平靜的時候，大船停靠在了一座無名海島的海灘上。
沒有人知道具體的方位，沒有人知道身處何地，面對著未知的海島，徐福帶了少數幾名試丹童子下船，想要探尋一下這座海島的情況。
而那時只有六歲的趙揚，就在這支探尋隊伍之中。
「為什麼我們不先想辦法離開這裡？」
趙揚當時曾經對徐福的選擇有些不理解，偷偷的問過：「這樣一座海島，咱們又不了解情況，貿貿然的上去，是不是太冒險了？」
徐福當時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在重新回到大船上，重新開始旅程之後，才把心裡最真實的想法單獨告訴了趙揚。
「海上兇險，但是多少大風大浪，咱們都見過了，唯獨這一場暴風雨來的蹊蹺。在暴風雨之中，你有沒有發現，就是在這個海島的上空雲層之中，出現過一個很大的漩渦。」
徐福說：「我懷疑，這座海島上可能有……仙人。」
對海島的探尋，並沒有讓他們找到任何一名仙風道骨的仙人，反倒是發現了兩個奄奄一息的人。
那是在海島正中的一座矮山山頂上，有兩個渾身焦黑衣衫盡碎的人躺在那裡。
其中一個已經死掉了，另外的一個也只剩下一口氣。
年齡很小的那批試丹童子們對於這樣兩個人的存在都感覺到本能之中的恐懼，不敢隨便靠近，是徐福自己親自上前，和那個垂垂將死的人有所接觸。
似乎說了一些什麼，又似乎那個人曾經將某樣東西交給了徐福，然後徐福就返回了，和不敢上前的試丹童子們重新聚首。
「……別人或許沒有注意到，但是我看到了，是你悄悄的給那人補了一刀，把人徹底殺死。殺人的刀被你藏在了袖子裡面，刀上的血跡把你的袖口都染紅了。」
趙揚望著徐福，說道：「從那之後，你就開始修行了，修行的就是東來真氣！」
「東來真氣，就是你從那個人身上得到的！」他凜然說道：「那本來就不是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