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7章 1847 中將
對於陶欣蕾的提議,趙揚顯然有著屬於他自己的糾結,但是這種糾結,他也不曾對任何人提及過。
然而,在喜得千金之後,他也沒心情顧及到自己的這份糾結。
第二天,從睜開眼開始,道賀的電話就不曾停止過,甚至還有一些相熟的朋友,比如陳嗣安,比如夏淑銘,直接跑過來吵吵要喝喜酒。
親朋好友,熱熱鬧鬧的,讓整個家都洋溢著一種別樣的歡欣。
一封被人送過來的賀信被宋佛送到趙揚面前的時候,趙揚這兩天的笑容才稍稍收斂。
因為這封信,來自王奕軒。
王奕軒是曾經和趙揚十分熟悉的人,也曾經稱呼趙揚為師父。
但是在日本人進佔吉南之後,王奕軒最終選擇了妥協,出任了銀行業商會的會長。
因為此,兩個人交惡,多年來沒有人見過他們兩個曾經說過半個字。
面對著這樣的一封賀信,趙揚沉默了好一陣,終於淡淡說道:「你替我看看就好了。」
然後,轉身,沒再多看那封賀信半眼。雖然趙揚沒再提過這件事,但家裡的人都能看出來,趙揚的心情因為這封信變得有些不太高興,陸婉媚甚至偷偷的讓人找宋佛過去,偷偷的給他說:「宋先生,你知道揚子哥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那些讓他
不高興的東西,就別往家帶了……」
這個話,是10月4日上午說的,到了10月4下午,當又有一個人撬開趙家大門的時候,粗略問了一下來人的意圖,宋佛的臉色就稍稍一沉。
「我代門主感謝你們的心意,不過貴方應該非常清楚,我家門主現在著實沒有心情過問其他事宜。」
他不卑不亢,卻又無比堅定的站在打開的門口,望著來人,說道:「求見我家門主的事情,還請諒解,現在不是很方便。」
重新關好門的時候,宋佛一回身,就看到了趙揚的身影。
趙揚問道:「國民政府的人?」
「是。」
宋佛回答說:「對方除了恭賀門主喜得千金之外,還想邀請門主出席一下明天的歡迎活動——明天,國民政府陸軍總司令將會飛抵吉南視察。」
「這種事情,以後照此辦理就好。」
趙揚果然搖了搖頭,說道:「場面上的屁事,沒什麼意思。」
……
10月5日,國民政府陸軍何總司令準時抵達吉南機場,進入市區之後,受到了百姓們的列隊歡迎。
依舊留守在吉南的細川中康中將和國民政府委任的吉南市城防司令藏原軍舉行了歡迎酒會,迎接何總司令的到來。
講話、鼓掌,然後輕柔的音樂響起,來賓們三五成群,漸漸分流。
「中將閣下在國軍尚未抵達濟南之前,協助城防軍,確保了吉南市的治安,何某深表感謝。」
何總司令當然是和細川中康中將以及藏原軍在一起的,他跟細川中康中將輕輕碰杯,又說:「吉南機場現在是我國軍的空運基地,貴方擔負機場的警戒及安全工作,責任重大啊!」
「何總司令客氣了。」
細川中康中將微笑著說道:「戰爭已經結束了,我方致力於和貴方摒棄前嫌,攜手發展,相互協助,是理所應當的。」
何總司令微笑著點頭,又問藏原軍:「今天的酒會上,是不是缺少一位重要的客人?」
「這個……」
藏原軍有些尷尬,小聲彙報道:「昨天我們已經派員前往,送達了酒會邀請函,不過沒見到趙揚的人。他的管家說趙揚不方便。」
「是嗎?」
何總司令臉色如常,呵呵一笑,又說:「說到他家的管家,我倒是想起來了,他好像是原任國民政府魯東特勤一處的代處長吧?」
「是有這麼回事。」
細川中康中將笑眯眯的說道:「據我們調查,他好像和趙揚有很深的淵源,1929年離開貴方特勤一處之後,就在趙揚家擔任管家至今。」
「本來可以管理一個大家,現在卻更願意選擇去管理一個小家。這人和人的思維方式,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何總司令呵呵一笑,又對藏原軍說道:「藏司令,以後你在吉南市,要經常和中將閣下多多溝通,我想中將閣下肯定會非常樂意配合我們的工作的。」
「是!」
藏原軍立正站好,答應一聲,承諾道:「請何總司令放心,我一定和中將閣下精誠合作,確保一方安寧!」
「很好!」
酒會中場,何總司令去了一趟衛生間,借著洗手池裡響起稀里嘩啦的水聲的時候,從懷中掏出一份委任狀,重新看了一遍。
長長的嘆息之後,他將這份委任狀撕成碎片,扔進了廢紙簍里。
半小時之後,藏原軍得到指示,視察到此為止,下午乘機離吉。
與此同時,被何總司令扔在廢紙簍里的那張委任狀的碎片,被一名中年清潔工全部帶走,躲在雜物間之中一片片的重新拼好。
「中將?」
看到了這封委任狀的內容,清潔工大吃一驚之餘,心頭有點酸溜溜的:「如果趙揚知道,就因為他拒絕參加今天的酒會,沒有拿到這封委任狀,成為國民政府的中將,他會不會很失望呢?」
……
「趙揚不可能失望!」
天橋附近的那篇廢棄的廠房裡,身體十分虛弱的費老半靠在小床上,面對著回來報告這個消息的尚老闆,冷笑道:「趙揚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把咱們國民政府當回事。」
「不可能吧?」
尚老闆就是酒會上的那名中年清潔工,到現在身上還穿著清潔工制服的他,有些詫異的說道:「這可不是咱們國民政府內部一抓一大把的少將,是中將啊!國民政府這可是下了血本來拉攏他。」
「那又有什麼用呢?如果趙揚本來就看不上,別說中將,就是為人他個上將,他也未必放在心上。」
費老輕聲冷笑道:「最關鍵的是,你難道還沒發現,趙揚這個人精明的很,他非常清楚的知道,現在不管誰給他開什麼條件,都是在拉攏他利用他,他不會輕易就範的。」
「就算拉攏利用,也是因為他有被拉攏利用的價值。」
尚老闆說道:「而時間,卻會讓這種價值漸漸消失,他不應該不明白這一點。」
「所謂價值,是在不同人的眼裡。你認為的價值,或許在他自己眼裡不值一文。」費老輕咳一聲,擺擺手,說道:「不說他了,我讓你調查的那個女人和孩子,有消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