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逮住機會就冒頭
方興是導演，晚會導演也是導演，對於一名導演而言，觀察人性是基本功。
瞧著範老師家人臉色不太好，他哪裏還能沒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出了大問題。
“抱歉。”
方興趕緊賠罪道。
“趙老師，我來找地方聊吧，對不住您了，我也知道當下……不太合適。”
趙笨擺擺手。
老藝人了，這點藝德操守還是要的，心裏也的確對鵬城衛視很是過意不去。
鵬城衛視的誠意相當足，否則以他和老範的年紀，也不會接了春晚的重任，還來鵬城衛視參演元旦晚會。
又不是那些需要不斷的曝光度維係熱度的小鮮肉和小花瓶。
混到他們這一步，聲望、地位早穩固了。
作為東道主，方興就近找了家火鍋店，要到一間包廂，三人便前後進入，各自默契的落座。
幾樣小菜，沒要酒。
趙大爺是直性子，就直接進入了正題。
“方導，老範這樣子你也看到了，我們……可能沒辦法履約參加你們鵬城衛視的元旦晚會演出了。”
方導：“……”
直搓手。
顯然很不甘心。
鵬城衛視境況不好，連帶著他的處境也非常不妙，很想要挽救，奈何一時間詞窮。
“這位小夥子，也要謝謝你啊。要不是你，老範這次的坎可能就邁不過去了。”
趙大爺轉而對陳卓感激的道。
陳卓自然謙遜的推辭，道：“應該做的，我們都不希望範老師出事。少了您和範老師，我們——真不行！”
“您和範老師的節目是台裏的壓軸戲。少了您的節目，我們在觀眾那兒沒法交差啊。”
趙大爺：“……”
一時間，就被噎住了。
混這個娛樂圈子，欠人情可以，總能還。但是，綁架觀眾情懷的話……
不得不說，他看錯了眼前這個表麵老實的後生了——有點不地道啊！
他還能說啥？
該死的老藝人藝德……
方導聽陳卓的說辭，頓時眼睛一亮，忙不迭跟著認同點頭，並急道：“是啊，趙老師，您可不能打退堂鼓！困難我們都有，但不是不可以克服，我們……我們可以換劇本……”
陳卓等的就是方興這句話。
他果斷抓住話頭，搶道：“是的，其實台裏一直在找質量高的小品劇本，隻是之前的劇本少有為趙老師、範老師這樣的黃金搭檔量身定做的而已，才一直沒被拿出來。”
方興：“？？？”
啥意思？
台裏真找到高質量的小品本子了？
什麽時候的事？
我怎麽不知道？
我是誰？
我在哪兒？
就有點——驚呆了！
他視線盯向陳卓，卻見此時的陳卓穩如老牛，再無半分稚嫩，反而銳氣逼人、鋒芒無兩。
趙大爺：“……”
先是蹙眉，後麵卻似乎也來了興致，想一探究竟。
陳卓見兩位大咖都在看自己，等著自己的下文。他也很緊張啊，但他不敢更不能露怯！
機會都擺到麵前了啊。
“趙老師、方導，請喝茶，事情是這樣的……”
陳卓借著給趙大爺、方興倒茶的功夫，腦筋飛速轉動，他的思考時間不多，卻必須表現得胸有成竹。
很難。
事實上，他在來醫院之前，都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冒頭。
陳卓頂多隻是把今天的這場探病，看成了一次與方興、趙老的人脈累積。
可是，事情在他有意無意把方興、趙大爺的矛盾點引到小品劇本上之後，迎來了峰回路轉的契機。
身體裏藏著一個來自穿越地球的靈魂，他最不缺的就是故事啊！
當然，要在那麽多的“故事”裏，短時間內找到一個符合趙老師和方導認可的劇本，需要斟酌，也需要一定的運氣……
無論如何，試一試！
陳卓放下茶杯，自顧自喝了口茶潤嗓，以一個激昂的語調開口道：“之前，我看過一個劇本，雖然不適合趙老師和範老師的黃金搭檔組合演出，但特別優秀，所以，我給記下來了！”
“範老師如今不能參演，但我覺得，趙老師完全沒必要一同退出元旦晚會。”
“相反，我反而覺得趙老師更應該借此變故，做出突破才是。”
“說句大不敬的話，趙老師您和範老師年紀都大了，遲早有演不動的那天。”
說完，陳卓腿都軟了……
方興：“……”
扶著茶杯的手也一溜哆嗦。
兩人（陳卓和方興）齊看向趙老。
趙大爺：“……”
就挺委屈，偏無法反駁。
看來，趙大爺並不服老！陳卓心跳那叫一個快，完犢子了，賭錯了！
不過，話已出口，想收回已是萬萬不可能，隻能迎難而上。
他放緩、放低語氣，繼續聲情並茂道：“小品，是非常好的藝術形式。可是，為什麽現如今小品在娛樂圈的地位會那麽尷尬呢？”
方興：“……”
有嗎？
趙大爺：“……”
我們演小品的，尷尬了？
陳卓卻顧不得了，不給兩位大咖質疑的時間，振振有詞自問自答，擲地有聲道：“問題在於青黃不接啊！”
“趙老師，你們老一輩藝人，為我們年輕一輩做出了典範，可我們新人……不爭氣啊。”
陳卓痛心疾首。
趙大爺：“……”
總算臉色好看了點。小子誒，你總算說了句人話！
方興：“……”
連連點頭，好像——是這麽回事？
陳卓觀察著兩位大咖的神色，見好就收，終於拋出終極大誘餌，“趙老師，您應該幫幫那些誌在小品的新人啊。比如，就從您的徒弟們開始？那才是功在千秋的大善啊！”
趙大爺興致一下子被提起。
“繼續說。”
他對陳卓催促道。
陳卓心中大定，他知道，差不多穩了！
“我看的那個劇本，說起來，正適合趙老師、方導，另外再加兩名趙老師的愛徒來演。”
方興：“……”
？？？
我？
演小品？
嘿嘿~~~
趙大爺則喝了口茶，明顯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凝神問道：“什麽樣的本子？”
“本子沒帶在身上，不過，我都記住了。先說場景，我們這麽這麽的，其中，包袱是這麽這麽的，再然後，我們如此如此走著……”
陳卓神采飛揚，如一匹脫了韁繩的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