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抽絲剝繭
“哦~”
“哦是幾個意思？嫌我矯情？”
“……”
陳卓覺得，他的態度或者語氣，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但顯然，王蕊不那麽認為，針鋒相對，如火藥桶般一點就炸，瞪向他。
對上王同學炙熱的目光，陳卓光榮的……敗了。
很奇怪，他不僅沒覺得王蕊矯情，心底深處反而無比欣賞和認同王蕊的嬌蠻。
甚至，帶著點小興奮。
搖了搖頭，陳卓順著王同學的心意道：“不，你當然不矯情！其實，我比你更討厭那個姓楊的！”
“哦~”
王蕊麵色紅潤，這才收回了惡意的目光。
不過，她可沒說討厭姓楊的……
點點滴滴，再有王同學的親口陳述，陳卓差不多能把事件的來龍去脈給捋清了。
一開始，王蕊是希望與老東家胖頭魚續約的，畢竟合作基礎擺在那兒。
可能也因為這個因素，胖頭魚趁機把自己賣了個好身價！
然後，全娛進場，順勢提出了大公司的一套成熟的未來構想。
然而，很可惜，這份未來構想卻恰恰觸犯到了王蕊的底線。
顯然，雙方都在某個環節上出現了重大錯估！
於是，續約一事，陷入僵局。
要資本家放棄既定的穩賺不賠買賣，難於登天。
而要王蕊放棄底線做出讓步，好像也不比登天容易多少。
個中曲直，十分複雜，不能簡單的評判誰對誰錯。
“其他公司承諾你的待遇呢，怎麽樣？”
陳卓仔細斟酌，轉而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不怎麽樣。”
王蕊語氣淡漠。
“一線？”
陳卓具體道。
“……”
王蕊麵色不太好看，嘴硬的不說話。
“二線？”
陳卓再試探。
“……”
這次，王蕊咬著嘴唇，終於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眼眶都瞬間紅透了，水霧一片。
陳卓：“……”
不知怎麽評價好。
安慰吧，容易弄巧成拙。
憤怒吧，又不解決任何問題。
當紅小花人氣之首，潛力不可限量是一定的，放在任何一家娛樂公司，可以說都是招牌一樣的存在。
隻拿一份二線藝人合約？
也太打擊人自尊心了！
況且，看王蕊的表現，她現在若還一味堅持己見，不肯做出讓步，恐怕連大公司的二線合約都夠嗆能拿到。
即便勉強拿到了，處處受人拿捏的滋味想必也會不好受吧。
放在幾個月前，這種情況誰敢想？誰敢信？
偏偏，現實如此。
真應了那句老話：龍遊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怪隻怪，王蕊衝動之下，得罪了行業巨頭全娛！
全娛的能量非同小可，這事一旦處理不好，對王蕊使出行業封殺令也並非不可能。
娛樂行業發展至今，各大娛樂公司之間，固然競爭慘烈，但強強聯合無疑更加密切。
所以，那些“甘願”冒著得罪全娛也要簽下王蕊的大公司，最高隻承諾給出二線合約，看似趁火打劫，實則……恐怕也隻能出到二線的價格了。
一方麵，要顧慮全娛的臉麵。
怕全娛不死不休，到時候誰也討不著便宜。
另一方麵，風險大，意味著回報高。
二線合同嘛，成本不算高，大公司還是樂意搏一搏的。
非要說這裏麵誰是真小人，誰是偽君子。
全娛夠不上，撿便宜的其他公司，同樣不夠資格。
還得算在王蕊的老東家頭上，胖頭魚娛樂堪稱當之無愧的難纏小鬼！
陳卓的眼光何其毒辣，一眼看出來，這什麽胖頭魚小公司明顯是奔著賺一筆快錢就跑路的心態在操作。
妥妥的行業毒瘤。
前後一頓操作猛如虎，令人窒息。
生生把全娛、王蕊，全給耍了！
陳卓不用想也能猜到，胖頭魚估摸著背地裏沒少擺弄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小伎倆。
原世界，類似這種投機倒把的資本騷手腕，他見得不要太多。
也就是娛樂行業體量足夠大，經得起折騰，擱在別的水淺行業，能被玩爛。
資本卷錢走人。
剩下從業者無能狂怒……
可憐的王同學，看來是錯付了對象啊！
陳卓沒有猶豫，一五一十將自己的分析推測，向尚且蒙在鼓裏的王蕊和盤托出。
來這一趟，他可不是為了度假的！
王蕊亦不是傻子，聽了陳卓的分析，久久不能平靜。
震驚。
既震驚於陳卓的抽絲剝繭，有理有據。
又震驚於公司對她的“出賣”。
然而，結合公司前後反複的不同嘴臉，她受傷了。
王蕊意識到，陳卓的分析，可能正是她難以接受的事實！
良久。
她怔怔的看向陳卓，恍惚問道：“我……該怎麽做？”
看似是在問陳卓，更像是自言自語。
麵對強勢資本，她所謂的小花之首頭銜終究還是弱小了點，不管怎麽撐，都顯得單薄、無助。
是的，就是無助。
否則，她不會問出最後那句話。
很可笑。
她都不知道怎麽做，陳卓能知道什麽？
王蕊不禁為自己的慌亂，自嘲的苦澀笑了笑。
陳卓將一切盡收眼底，默默感歎。
不愧是氣運之女，遇到危機，比他前世接單過的那些牌麵明星，還要強出幾分。
瞧著王蕊不自覺咬手指的小動作，陳卓不免心想——有些人得到上天的眷顧，果然是有原因的？
牽扯到個人前途，可謂生死之間的大事，王蕊既沒有大吵大鬧，怨天尤人，更沒有心灰意冷。
光這份氣度，足以證明眼前這個女人的波濤胸襟！
“那個，你剛才問我什麽來著？聲音太小，我沒聽清。要不，你再問我一遍試試？”
陳卓翹起二郎腿，非常不雅的打斷王蕊的思緒，神氣活現的道。
他的臉上，卻真誠地寫著幾個大字——交給我，就完了。
王蕊：“……”
失神了片刻，接著就是將信將疑。
不過，傻子才會再問一遍的好吧。
她雙手環抱胸前，挑了挑眉，用一副好似她手上有人質，一點不慌的神情，與陳卓對視了起來。
陳卓：“……”
莫名其妙。
小娘子，你那副吃定我了的神情什麽鬼？
抓我妻兒了？
最終，他腿也不敢抖了，端正姿態，和藹道：“咳咳，咱們有話好好說。要我幫你也行，哼哼，得看你舍得付出多大的代價了～”
說著話。
他不禁上下打量起了王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