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要不要臉了
要問陳卓是希望國師拿獎多一點，還是希望國師不拿獎多一點，答案——毋庸置疑，他希望國師拿獎！
私心，是人都有。
按理說，國師不拿獎，對他超越國師的地位顯然更有利。
可是，不能那麽算的。
小金人最佳外語片提名，在這個時代可謂代表著一個國家的電影最高水平。
同時，也代表著一個國家的最高電影水平在“國際上”的受認可程度。
陳卓的好勝心很強不假。
但是，作為一名中國電影人，他當然希望中國電影在國際上的地位能夠高一點，更高一點，再高一點……
隻有中國電影的地位高了，影響力大了，才是整個中國電影圈的福音。
為此，哪怕增加他超越國師的難度，他也甘之如飴，並會更加有幹勁！
近代以來，中國一直在追趕世界豪強們的步伐，從科技到生活水平，到娛樂。
各個方麵。
每一個中國人都在努力，都在奮鬥。
中國電影人何嚐不是一樣。
真以為國師純出於私心才死磕小金人的嗎？不存在的，那是你太小瞧老一輩人的國家榮譽感了。
一部分人除外……
國師之所以是國師，受到萬千電影觀眾崇拜，如果他真是一個隻有私心的老頭子，總不至於真的要用一句“大眾愚鈍”來解釋吧？
國師，確確實實稱得上一位德高望重的電影藝術家，有他的獨到電影專長。
至於《歸來》符合西方小金人的審美嗎？
陳卓不敢確定。
起碼從題材上來說，《歸來》希望不小！
別說小金人了，世界上所有權威獎項，基本都比較鍾意於幾類電影。
首先：文藝片。
其次：戰爭片。
還有：反應階段性社會現實的曆史片。
《歸來》是文藝片，也算另類的戰爭片，其中有大量中國特殊時期的“思想鬥爭”，曆史嘛，不用說了，《歸來》換個人拍，可能過審都費勁……
所以，本屆小金人之前，陳卓一直堅定的認為，這一屆小金人才是國師距離小金人最佳外語片執念最近的一次。
事實，恐怕也正是如此。
主持人在介紹中國國師的時候，用的詞匯，明顯比介紹其他提名導演和國家的影片時，更濃墨重彩。
別以為陳卓斤斤計較主持人在介紹他時的時間長短，是多麽小心眼的表現。
事實上，這很大程度上絕對正麵的反應了最真實的提名者“國際影響力”。
國師的臉色微變，不自覺低頭看了眼手表……
花木惠也是神色嚴峻。
種種的跡象，都仿佛在預示著什麽！
然而。
很可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歸來》終究沒能斬獲第八十一屆最佳外語片大獎。
國師麵露苦澀。
習慣了嗎？
適應了嗎？
接受了嗎？
並不啊！
花木惠搖了搖頭，胸悶、氣短、有氣，怎麽就那麽難？
陳卓默然。
他同樣感到了壓抑，是啊，怎麽就那麽難？
握著手中的最佳男配角獎杯，他有一瞬間，甚至已經不覺這座小金人獎杯得有多麽值得稀罕了，想砸掉。
身為“過來人”，陳卓其實大可以以一種更加超然的心態麵對發生的這一切。
可是，設身處地之後，他發現根本做不到。
哪怕他明知道隨著祖國全方麵的強大，以後的年輕人們再不會有國師這一輩人的類似執念。
甚至，以後的年輕人們會開始不理解國師為代表的老一輩人的執念。
覺得那是崇洋媚外？
時代變化之快，非常神奇。
也許，這就是為什麽好多曾經創造過輝煌的大導演，後來漸漸得不到年輕人認可的原因之一吧。
價值觀都不同了……
沒有誰對誰錯，因為，大家本就都是對的呀。
隻是有些人努力了，有些人坐享其成了，而有些人一邊坐享其成還一邊大言不慚的各種批判性眼光、言論站出來指手畫腳，實在是懵懂得厲害。
接下來的小金人頒獎時間，過得有多煎熬，就別提了。
國師。
花木惠。
陳卓。
……
臨近尾聲。
陳卓的眼睛才亮了亮。
國師。
花木惠。
亦是如此。
最佳新人導演，《楚門的世界》提名，好萊塢傳奇導演卡梅隆頒獎。
“我宣布，獲得第八十一屆金像獎最佳新人導演的是……”拖延了足足半分鍾。
也就是頒獎嘉賓是卡梅隆了，換個人都不敢這麽玩。
“恭喜，《楚門的世界》！恭喜陳卓！”
全場羨慕的目光，聚焦到陳卓的身上，陳卓擠出一絲笑意，回望國師。
國師搖頭的時候，臉上亦帶出了笑意。
這一刻，要問誰能明白他們兩人眼神中的交流，恐怕是沒有的，包括陳卓和國師本人，都說不清道不明。
向國師深深鞠了一躬，陳卓遂上台領獎。
卡梅隆與陳卓握手、照相。
“陳，《阿凡達》3D特效價錢的事……”
卡梅隆悄咪咪的低聲道。
陳卓微微搖頭，“老卡，我今天心情不太爽快的樣子，我們改天談錢的事可以嗎？”
卡梅隆一愣。
不過，像老卡這樣的人精，短暫愣神後，怎可能還猜不出其中緣由，點了點頭，“好，那就改天聊！”
說著話，他就將舞台全部讓給了陳卓。
陳卓站在話筒前，舉起獎杯，用力晃了晃，千言萬語，全部咽回了肚子。
“我是新人，我喜歡新人這個稱呼，我——會讓全世界被我們的電影占領！謝謝，我想表達的，就這些。”
下台。
無比幹脆。
比上一次領走最佳配角獎杯還幹脆！
小金人不是沒有過發言特別簡短的淡定牛人，一言不發，拿著獎杯就走的都有……
但像陳卓這樣，能用一句話講完的，絕不用第二句，卻是頭一次。
嗬嗬，靦腆的中國人嗎？
要說靦腆，那可真是看錯陳卓了。他的獲獎感言，每一次可都彰顯出了絕對的強勢的野心勃勃。
不知為何。
國師在聽完陳卓那句“我——會讓全世界被我們的電影占領”後，猛然流下了滾燙的眼淚。
他拚命的為陳卓鼓掌、喝彩，且第一個站立了起來鼓掌，拋棄了“恩怨情仇”，絲毫不顧及這會顯得多麽突兀。
“國師，你……”
花木惠吃驚的看著國師，隨後，她也陪著國師站著為陳卓鼓起了掌。
已經走下台的陳卓，咧開大嘴，再次向兩人深深鞠躬，低頭的瞬間，一句弱不可聞的“謝謝”脫口而出。
他笑得沒那麽好看，可是，這一刻任誰都能看出來，他笑得無比燦爛……
陡然間，鼓掌的聲響越來越大。
大家都明白了，那三個中國人為何會如此“激動”，為他們的情懷而感動。
二十分鍾後。
第八十一屆奧斯卡金像獎頒獎典禮會場外，陳卓、國師、花木惠，你看我尷尬，我看你更尷尬。
興奮勁過去了，該對立，還得對立啊~
“國師，什麽時候回國？”
“明天。”
“一起吧，我也要回去了。”
“我還是多留幾天吧，老了，身子骨經不起連番的舟車勞頓，不像你們年輕人！”
“哦~~~”
“……”
瞧啊，這應該就是那所謂的該死的虛榮心了吧！
陳卓不敢強求國師與自己同行，怕國師的老心髒受不了。
換位思考，如果他是國師，別說跟自己好好說話了，怕是連麵對都不想麵對吧。
一個拿了兩座小金人獎杯，一個空手而回，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
盡管陳卓沒有絲毫炫耀的意思，盡管陳卓內心裏，國師的地位依舊很高很高。
有什麽用？
對於國師而言，屁用沒有！
陳卓自然也明白國師的心思，國師可半點沒有服老的意思呢，這樣很好，不是麽？
訂機票。
回了國，大家將不再是“朋友”，是對手！
想想，陳卓都興奮不已。
國內。
國師未能得償所願的新聞，全部被陳卓斬獲小金人最佳新人導演和最佳男配角的消息壓住，沒掀起多大浪花……
對於國師，這反而是件好事？
由於國內沒有小金人的轉播版權，人們卻不清楚，陳卓和國師在小金人的頒獎典禮上，到底建立了怎樣的友誼。
元旦假期最後一天，陳卓剛倒過來時差，就帶著女友楚然一起，走進電影院欣賞了一遍國師的“回歸”新作——《歸來》。
《歸來》上映已經十三天，國內總計票房成績——一億七千萬！
這個票房成績，著實亮瞎了許許多多認為國師已經過氣的影評家和“年輕人”們。
陳卓卻激動得像個孩子，“厲害呀，國師威武霸氣！”
以楚然對男友的了解程度，頓時好氣又好笑的一語道破天機，問道：“你又賺到了？”
陳卓嚴肅的道：“誒！我哪有你想得那麽膚淺？是真的為有國師這盞指路明燈而感到開心、興奮，好吧？”
楚然威脅的說：“老實交代，你投了國師新電影多少錢？除非你覺得不能告訴我，嗯？”
陳卓撓頭，“這個……咳咳，楚然，我能保留點隱私權嗎？”
楚然立馬凶狠的懟道：“不能呢~”
陳卓望天，“我本來還想著在我們結婚前，藏一筆私房錢的。楚然，真的不行嗎？”
楚然：“……”
便沒再追問，都是害羞性格給鬧的！
所以說，女孩子奔放點，真的能更有家庭地位些？
事實，貌似確實如此……
陳卓的確有投資國師的新電影《歸來》，不過，是通過的菲菲進行的暗箱操作。
除了菲菲，沒人知道投資《歸來》的幕後大佬，竟是陳卓，國師的“鐵杆”追隨者。
算是一種機緣巧合吧。
花木惠好巧不巧的及時成了國師的新任經紀人。
而菲菲又是花木惠的合夥人。
當然，菲菲和花木惠是神秘組織愛豆網的合夥人，陳卓暫時是不知情的。
但這並不影響他從菲菲那兒得知花木惠此前在為國師找電影《歸來》投資人的消息。
亦不影響他賣給敵人子彈……
實際上，陳卓不僅投資了國師電影《歸來》，他還是電影《歸來》的最大投資人，沒有之一，足足投資了《歸來》兩千萬軟妹幣的大手筆。
真不知道國師在過了若幹年，知道實情後，會是怎樣一副表情，估計也會覺得——好玩吧？
繼出現在電影院，看了一場國師新電影《歸來》之後，載譽歸來的陳卓便再沒現身於公眾視野過。
記者大多數時候，真的很煩。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第一個不希望過於搶走國師新電影熱映的風頭。
國師：“……”
說實話，都是有點想不通陳卓這番操作的其中奧義。
你特麽的拿到了小金人，居然不趁機造——勢？
陳卓：“嗬嗬，虛榮而已，我要的……你不會懂~”
看著《歸來》一點點重回新聞熱點，票房大穩，天曉得他有多美滋滋。
另一方麵。
因為的確有太多太多的幕後工作等著他去做，他也實在沒工夫應付好奇寶寶屬性的記者朋友們。
《星際爭霸》遊戲。
《楚門的世界》中國版上映檔期。
《異形》送審。
……
哪一件不比造勢重要？
特別是《星際爭霸》遊戲製作，留給劉三炮專心做遊戲的時間，可不多了！
楚然的小說《靈氣第九局之星際爭霸》即將完稿。
《異形》預定春節檔上映。
明年，將是《星際爭霸》遊戲推出的最佳時間節點，錯過了，效果將大打折扣。
縱然打折扣後的效果，可能也不會差許多。
但既然一經推出，便可以熱力全開，那為什麽要舍近求遠呢？
況且，瞄準了卓炮未來下一步主要發展方向為3D特效製作的陳卓，可是答應過老卡，要接下老卡的億元美鈔大生意！
老卡科幻電影《阿凡達》的3D特效製作，非一朝一夕不假，卻也需要投入極大精力的。
卓炮未來，到了不得不考慮招新納賢的緊迫階段！
而最終，《楚門的世界》中國版，也終於在陳卓和時代華納的雙重努力下，正式確定了登錄中國各大院線的定檔檔期——二月一號。
居然混上了賀歲檔？
陳卓：“……”
自己都沒過的好事，順理成章的發生了！
國師：“……”
靠你呀，要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