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敏銳
想到阿梅說過的那些惡毒的話,雖然她嘴上沒說,心裡卻也感慨著活該。這也算是報應不爽了,那麼愛說話的一個人卻不能說話了,的確是最好的懲罰。
阿梅愛說話到什麼程度?想想當初嘴唇都被火鉗燙傷了,阿梅依舊不改長舌半色,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便知曉這人有多愛說話了。
要她說,嘴上沒個把門,各種事都能胡編亂造的人,就該有這樣的懲罰。
對於阿梅不能說話這個事,她倒是沒什麼可同情的,甚至還想著,這要少禍害多少人啊!
「很對不住,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徐邈說道。
「徐郎中不必這樣說,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多忙了。」吳龍帶著阿梅離開了。
「阿梅怎麼回事啊?你也治不了?」於望舒盯著徐邈看。
徐邈看了水生一眼,看來和歡顏聯手嚇唬阿梅的事,水生並沒有告訴於望舒。「我給她診過脈搏,脈象平穩,大抵是吃錯了什麼東西,暫時說不出話來吧!該不是什麼大事。」
「可我看著他們好像很焦急擔憂的樣子。」於望舒想著吳龍和阿梅的神情。阿梅就不用說了,那種焦急的模樣那樣明顯,而吳龍,似乎也很擔心阿梅。
「任誰忽然就說不出話來了,必然也是很擔憂的。」
「這倒是。」於望舒也就不再多說。阿梅能不能好,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好了也罷,若真是不好,那也是報應,與人無尤。「你也一個人,就一起吃飯吧!」
「那就叨擾了。」
「說的這樣客氣,好像第一次在我們家裡吃飯一樣。」於望舒白了徐邈一眼。
回到了家裡,於望舒把孩子交給了水生照看,她便又綉著那幅雙面綉。綉制雙面綉真的是很花費時間和精神,比起普通的刺繡可要南難上很多的。
也正因如此,前世她都很少綉制雙面綉。
「你還真是把這個事放在心上。」徐邈笑著說了一句。
「我既已經答應了餘杭,自然就要上心的。再說了,早綉晚綉都是綉,以其後面趕時間,倒是不如一有時間便綉上一些。」
下午的時候,於望舒帶著博聞和月牙收拾各種食材。他們年貨置辦的多,自然除夕夜的團圓飯也要準備的豐盛一些。
看著那麼多的食材,月牙倒是嘖嘖稱奇,感慨著自家的日子是越來越好了。
以前許久能吃上一頓肉,她就會覺得滿足了。而如今,只要想,便能日日都有肉吃。
以前做夢也不敢想這樣的日子。而日子變的這樣好,都是因為姐姐來了自己家。姐姐還真的就是老人們會說的「貴人」。
「姐姐在家裡可真好。」月牙忽然說道。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倒是讓於望舒有些懵,不知道怎麼就引出這樣的話來了。「好端端的,怎麼說這個啊?」
「姐姐自從來了家裡,家裡的日子就好起來了啊!要不是姐姐,我和哥哥怕是還吃不飽飯的。」
「你啊!」於望舒揉了揉月牙的頭,月牙呵呵笑著。
月牙細細的看著於望舒的眉眼,或許是家裡的日子好起來了,又或許是大姐離開家有些久了。她都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大姐的樣子了,甚至連大姐是個什麼模樣,都不是特別記得了。
偶爾倒也會想,大姐不知道在哪裡,會不會受苦。
可想起的時候越來越少了。
「博聞那麼能吃苦,就是沒有我,他也會努力的不讓你餓肚子的。」於望舒想著她才來的時候。博聞小小年紀便那樣能吃苦,還真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前世也聽過一些故事,說六十七十年生的那代人,因為時勢所逼,有些人十一二歲便干著大人的活計,能挑大人的擔子。
那時候還想著,或許那樣的故事就是假的。
只是後來漸漸也知曉,都是家裡的窮困逼出來的。有些父親早逝,母親和祖母體弱多病,又沒有年長的兄姐可以依靠,甚至還有弟妹要養活。
那樣的情形之下,即便年幼,卻也不得不扛起家裡的重擔。要是不辛苦,家裡人就得餓死,都是逼出來的。
博聞也是沒辦法的,長姐走了,便留下他一個人,既要養活他自己,還要養活月牙,自然是拼了命的勞作。
做好了晚飯,一家人便圍坐在一起吃團圓飯。
歡歡還不能吃東西,於望舒便只是抱著他一起坐了坐,然後給餵了一會兒奶,便給哄睡著了。
「歡歡要什麼時候才能吃東西啊?」月牙好奇的問著。
「還早著呢!」於望舒笑著說道。孩子吃東西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最開始只是單純的喝著母乳,漸漸大一些,還可以吃些糊糊啊!稀粥、水果泥之類的。
等著出了牙齒后,又稍微可以再添加些吃食。
「他都還沒有牙的,自然嚼不爛東西。」博聞說道。
熱熱鬧鬧的吃過了年夜飯之後,便坐在一處守歲。於望舒還把好久都沒彈過的琴取了出來,順手彈了一曲《長生殿》。
聽著琴曲,徐邈便多看了水生幾眼。
水生倒是沒有像最開始聽這曲子一樣激動了,面色竟然很平靜。徐邈的眸光晦暗不明起來,看來水生倒是沒有受到刺激。
徐邈和水生一邊說著話,一邊喝著酒,於望舒倒是一連彈奏了幾曲,都是比較歡快的曲子。
夜漸漸的深了,博聞和月牙便跑到院子里去放爆竹和煙花。水生酒喝的有些多了,便起身往茅廁而去。看了一眼水生離開,徐邈也跟了過去。
水生從茅廁里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徐邈站在暗影里。「你要進去?」水生微微蹙眉,詫異的望了徐邈一眼。
「你是不是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徐邈的聲音壓的很低,倒也並不能肯定,只是有幾分懷疑。
水生的眸光一沉,看著徐邈的目光銳利起來。看著和往日里不太一樣的銳利目光,徐邈更是肯定了些自己的猜測。
「你倒是很敏銳。」水生好一會兒才嘆息了一聲。徐邈目光灼灼的盯著他,「什麼時候的事?又打算瞞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