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和盤托出
「想什麼這樣入神?」水生把她擁進懷裡。
「在想以後的日子。我陪你回了侯府,怕不知要如何與京城的權貴們來往。」於望舒嘆息著。還真的是生出不自信來。
這樣的感覺,還是第一次有。
「別怕,什麼都要慢慢來,你若有不懂的,母親會教你的。再說了,你若是不想結交,也不必勉強。」
「什麼叫不必勉強啊?你還真不怕人家議論你,娶了個沒見過世面,什麼都不懂的夫人啊?」於望舒笑起來。
「什麼都不如你高興來的重要。」水生親吻著她額頭。歡歡竟然有樣學樣,也在於望舒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於望舒和水生對視了一眼,都笑了起來,歡歡也跟著笑。
傍晚的時候,餘杭就來了清渠園。
見到於望舒的時候便連連道歉,「今日是我娘唐突了,你別和她計較。」
「先坐吧!」於望舒嘆息一聲,「我倒是並非計較那個事,我只是奇怪,你們在打什麼主意?你那位二嬸見到我的時候,似乎很驚懼。」
她甚至覺得,是否她和二夫人的相見,都是餘杭他們算計好的。
「我懷疑當初想要殺你的人就是二嬸。」餘杭擺弄著手裡的茶盞。
「怎麼會?」於望舒震驚的望著餘杭。可這怎麼可能?雖說於楠是和余家有關係,可也不過是余家莊子上一個丫頭,在余家二夫人的眼裡,實在是個小人物。
余家家主夫人,何苦追殺一個丫鬟?怕是連交集都難有,何來仇怨?
「你也說了,她見到你很驚懼,若非做了虧心事,也不會如此。今日跟蹤你的人,也是她派出來的。」餘杭望著於望舒的眼睛。
這一朝打草驚蛇,看來還真有了效用。二嬸還真的是做賊心虛,看來當年的事,怕是真有蹊蹺。
只是,若他的猜想是真的。二嬸何必和一個小孩子計較?
若說不喜歡余家有嫡長女的存在,可即便換了個孩子,嫡長女依然存在。二嬸和一個才幾歲大的孩子,到底能有什麼仇怨?
說到底,一個女兒而已,又威脅不到二嬸的地位。養到說親的年紀,給一筆嫁妝也就打發了。
余家家大業大,也不會養活不了一個孩子。
這始終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若說是吳氏一人所為,那還能理解,是吳氏想讓自己的女兒成為余家小姐,過上好日子。
余家的嫡長女,和一個奶娘的孩子,自然是雲泥之別。
可二嬸能有什麼好處?費盡心機做這樣的事,沒好處不說,若有一日事情敗露,還要吃虧。
「我忘記了以前的事,我和二夫人是否有仇怨,我也不得而知。你既然懷疑是她要殺我,那麼緣由呢?」
「其實余家二房多年前有過一樁舊事。二叔和以前的二嬸養到五歲的嫡長女,並非是如今的清寧郡主。那個時候,嫡長女另有其人,而清寧縣主還只是大小姐奶娘吳氏的女兒。
「先前的二嬸去世之後,如今的二夫人進門。沒過多久,便審出了一樁大事,說奶娘吳氏貪圖余家富貴,拿自己的女兒換走了余家嫡長女。
「而驗身之後,發現清寧縣主身上有塊胎記,和二嬸身上的是一樣的。事情很快有了結果,余家找回了嫡長女,而那個假的大小姐不知所蹤。」
於望舒聽的一頭霧水,「不是,這什麼狸貓換太子的故事,是你們余家的事,同我有什麼干係?」
「奇怪的是,做下這樣惡事的吳氏並沒有受到懲罰,只是攆出了余家。而吳氏所謂的女兒卻消失無蹤,吳氏並沒有養在身邊。」
於望舒心下生出疑惑來。吳氏既然冒險換女兒去享受榮華富貴,那也是疼愛女兒的。何以事情暴露之後,卻連親生女兒都不養育了,「會不會那個孩子夭折了?」
「我曾也以為那個孩子夭折了,直到我遇見你。」餘杭目光灼灼的看著於望舒,「你真的很像二嬸,所以我對當年的事生出疑惑來。」
「你覺得,我就是那個失蹤的孩子。而所謂的狸貓換太子,根本就是編造的謊言?」於望舒皺著眉,只覺得無比荒唐。
這都是什麼世道啊!竟然真會有這樣狗血的事情?那一般不是民國狗血苦情戲里才最常見的橋段嗎?孩子互換,人生顛倒,這種事真能發生在現實中?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故事來源於生活?
「是,我的確是這樣想的,所以我想要查清楚當年的事。若你真是我的堂妹,我也希望把身份還給你。」
於望舒輕笑起來,大抵她不是於楠,所以餘杭所說的這些,她都不甚在意。餘杭的猜測即便被驗證了,又如何?余家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不想做什麼余家的大小姐,那個家裡也絕對不會有她的位置。
若是真的,於楠就是母親早逝,被繼母和奶娘陷害,被父親捨棄的孤女。
既然是孤女,哪裡來的余家大小姐?
「你笑什麼?」餘杭臉上神情僵住。
「我笑你是痴了,多少年前的事了,即便弄清楚了又如何?時過境遷,根本不可能塵歸塵,土歸土。所謂過往,就是過去的往事。
「無論事情是什麼樣的,余家我只認得你餘杭,其餘的人,和我毫無干係。」
「你就真的不想回家,不想認回自己的親人?」餘杭詫異的望著她。余家雖說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家,可也不至於被這樣輕視吧!
何況難道她連親人都不想要相認?
「你以為什麼是親人?血脈相連?骨肉至親?在我看來,所謂親人是看情誼的。就像我和博聞、月牙,我們沒有血脈上的關係,可他們是我的親人。
「若是從未相處過的人,縱然流淌著一樣的血脈,那對我而言,也不叫親人。你想過沒有,若你的猜測是真的,從他們捨棄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和他們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你……」餘杭一陣語塞。他今日的和盤托出,竟然就成了這個樣子?到底還是他不夠了解於望舒嗎?原來她把一切都分的如此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