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何子衾奪魁
段氏帶著君嫿正是和沐訣夫妻二人辭行,又感謝這些日子的照拂。
「舅娘何必客氣,只是離了侯府,也還是要常來常往。我們親戚的情分,可別這樣破壞了才好。」於望舒說道。
段氏眼圈有些發紅,「你不記恨我們,我這心裡啊總算是舒坦些。」
「好端端的,我為何要記恨舅娘啊!一碼歸一碼,我不是心裡分辨不清是非的人。」於望舒握了握段氏和君嫿的手。
一邊,段姨娘扶著君芙上車,君芙披著斗篷,似乎要將整個身軀都包裹起來一般。
站在車轅上的時候,君芙猛然回頭望了於望舒一眼,那目光陰沉沉的,帶著深深的怨毒。
於望舒有所察覺,側頭便迎上君芙的目光。那目光里滿是怨恨,似乎想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於望舒移開了目光,君芙大概是真以為那個男人和她有關吧!不過即便真是她安排的,君芙也沒什麼好怨恨她的。是君芙先要用這樣的手段對付她的。
要怨恨就怨恨吧!她還不信君芙能拿她怎樣。
看著君宏一家離開了,沐訣和於望舒才折回了春暉堂。
春闈出榜后沒多少日子就是殿試,故而君沛又開始用功讀書起來了。雖說殿試上再無落地之說,可到底都還是想要搏個好名次的。
若是名次好的話,自然官品也要高一些,去的地方也能更好。
尤其是一甲三人是可以留在京城做官的,很多人還是想做京官的,免了四處奔波之苦。畢竟外放,誰都不知道會選到什麼地方。
有些地方實在是貧瘠困苦的很,總要有人去做官,可卻誰都不想去的。
四月中旬,終於迎來了殿試。這個時代殿試的由來是因為一樁震驚朝野的科考舞弊案。
當年落榜的舉子擊鼓鳴冤,控告主考官科場舞弊,收受賄賂讓無才之人中了貢士。其中更有主考官的親戚,才疏學淺,卻依然高中。
舉子要求皇上親試新科貢士,以求公道。
皇上便從落第的舉子中挑選了百餘人和已中之人一起殿試,親自出題,親自主,落榜者又有數十人高中,而已中者卻有多人落榜。
張榜后朝野大嘩。徹查之下,主考官的確是收受巨額賄賂,又讓自己無德無才的侄子高中,造成了十分大的影響。
調查之下,有副考官也被牽連其中,主考官和其餘嚴重者統統斬首,子孫後人用不得入試。即便只是附和主考官,不揭發之人,也都全部降職。
這一次殿試也讓帝王意識到科考中會有所弊端,有些人跟本沒什麼才幹,卻靠著銀子一路砸出功名。
之後便在會試后又加殿試,算是帝王最後把這一關。
當然漸漸殿試到了後世,春闈主考官員也多不敢徇私舞弊,殿試也就成了安排名次之事,並不再落第之說。
歷朝歷代,科考舞弊都是懲罰的十分重的,不僅是考官和舉子要受罰,可能丟了性命。就是他們的後世子孫,這個朝代還沒滅亡的時候,都是無法再參家科考的。
但凡出過這樣的事,便算不得身家清白了。故而很多人為了自己的前程,即便想貪圖些銀錢,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殿試發展起來之後,又發展出了朝考。
殿試結束會,皇上於太和殿舉行傳臚大典,宣布殿試結果。一甲三人當即授官,其他進士則參加朝考,朝考又分為三等,一等第一名稱為朝元。
朝考前幾名授以庶吉士,和一甲三人一樣,是為以後的內閣儲備人才。
而其他人則按照殿試、朝考名次授以官職。
殿試后很快就有了結果,何子衾一舉奪魁,成為狀元。君沛則在二甲之列,排名居中上游,算是和春闈的排名差不多。
有此結果,君沛倒也並無失落,這也算是在預料之中的。
對於君嵐而言,哥哥高中了便好,她反正是很高興了。君嵐笑嘻嘻的沖著君沛行禮,「以後就要稱君大人了。」
「你啊!」君沛笑著揉揉君嵐的頭。
老夫人則問起君沛的打算,很快便又是朝考,不知道君沛的目標是庶吉士,還是外任。
若是不能中庶吉士,倒是寧可外任,做一方父母官,手中也有些權力可為百姓們多做些事情。若落在京城,便是分配到三省六部做微不足道的小官。
同樣的品級,在外面便可以是一方土皇帝,若是在京城,便實在是微末小官,不值一提。
外面有外面的奔波勞苦,京城有京城的安逸奉承。
「庶吉士我是不指望了,倒是寧可外任。想來外任怕是少有人相爭。」君沛笑起來。很多人來了京城都感慨於京城的繁華,自然大多也想要留在京城。
在京城有「朝官」之稱,讓人聽了便覺得是高人一等的。
何況在京城也更容易結交到貴人,怕也更為容易陞官。
「你這樣想,我也是贊成的。你還年輕,是該出去歷練歷練,這些年都在家中讀書,很少四處走走。歷練是你最欠缺的。」老夫人說著。
未及弱冠的孩子,也沒見過百姓的疾苦,若是一來就留在京城做官,難免紙上談兵,不懂得為百姓考慮。
庶吉士雖說以後可能會進入內閣,可也有政績卓越的封疆大吏進入內閣的,外任也不是不能位極人臣。
「是。」君沛笑著點頭。
比起那些歷經滄桑,幾十歲才高中的人,他是很缺少歷練的。
外任幾年,也是一種磨練。他來京城的時候,父親也是這樣和他說的。
「可是顏家姑父外任多年,怡姐姐說外面很苦,不如京城安逸。」君嵐忽然說道,「哥哥何必要去受苦?以後多少年都難以和親人見面。」
父親自有官位,他們一家人自然要和父親在一處,若是哥哥外任,自然以後都很難相見了。
「可姑父卻是人人敬仰的好官,做官哪裡能怕吃苦。人人都貪圖安逸,百姓就要吃苦了。做官本就很難一家人在一處,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君沛感慨著。
這一身的學問既然賣於帝王家,便不能只貪圖一家的安逸和團圓。「好了,嵐兒,你們長大了,別離是難免的事。等過兩年你說親了,也是要和家人分開的。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強求不來。」老夫人笑著望向君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