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出發
按照預定的軌跡，走上原本的命運，去接過屬於他的責任或者是榮耀。
他真的要挺不住了。
顧嶼緩緩地起身，走到雲溪身旁，手掌剛剛貼到雲溪肩膀上地時候，雲溪猛地睜開了眼睛。
畢竟現在不是在宗門內部，環境堪稱危機重重，在經曆過短暫地全然放空意識恢複之後，雲溪也並沒有將全部的心神都放在恢複靈力之上。
顧嶼醒來，他也是知曉的。
不過瞧著顧嶼當時的狀態，想來心底的驕傲也是不期待被別人瞧見的。
正巧他靈力仍在體內不斷的運轉，不管因何原因，中斷總是不好的。
顧嶼應當是不會傷害他的的吧……
所幸的是，顧嶼並沒有讓他失望。
但是當顧嶼的手貼在他的肩膀上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啊。”顧嶼輕輕的說。
“我，我要離開了。”
就在這說上兩句話的空檔，顧嶼身前的世界又變得重疊且模糊。
他差一點就栽倒在雲溪的身上，沒有倒下的原因還是因著雲溪站起來扶了他一把。
“謝，謝謝。”顧嶼低聲說道，勉強說完這幾個字，他轉過身就跌跌撞撞的朝著外麵走去。
“顧嶼道友，你要不先好好休整一番？”雲溪忍不住開口問道。
每個修士都有著自己的秘密，他並不會想要去探究顧嶼究竟為何變成了這樣，但是瞧著顧嶼的樣子，還是忍不住的關心兩句。
就像凡間的長輩所說的最樸實的話，身體才是一切的本錢。
不管怎麽樣，如果可以的話，還是盡可能的保全自己一條性命吧。
雲溪並不是全然不懂得變通，一昧讚揚犧牲的人。
在麵對別人的時候，他是無比相信生命的意義的。
聽了雲溪的話，顧嶼勉強扯出一絲微笑，搖了搖頭。
“我得去啊。”
他直了直身子，似乎是在低聲呢喃著。
他的聲音太輕太輕了，隨意一陣風吹過去就吹散了。
雲溪悄悄的打量了他幾眼，還是沒忍住的問道：“顧嶼道友，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難不成鍾山劍派的掌門人還給他留下了什麽任務？
“我要去東邊。”
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雲溪忍不住的繼續問下去。
“顧嶼道友可是有什麽任務？需要在下幫忙嗎？”
瞧著顧嶼的神色也沒有明顯的抗拒和反感……
“我不知道啊。”顧嶼輕輕的眯了眯眼睛，聲音依舊近似低喃。
我不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我不知道我自己應該做什麽，可是我偏偏知道，我該去往何方。
他顧嶼一點也不迷茫，他甚至永遠也不會迷茫，可這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嗎。
雲溪也是看出了顧嶼的不對勁，心底卻不知怎得鬼使神差般的生出了一陣衝動：“那，在下現在也並無其他要事在身，不如在下陪著道友一同往東邊行進？”
顧嶼沒有拒絕。
下一刻，顧嶼已經跌跌撞撞的撞開門跑了出去。
雲溪趕緊收起剛才匆忙終止的陣法，這顧嶼，明知道陣法擺在這裏，還是如同不要命一般的向前奔去，真是的……
雲溪頗為無奈的跟上了顧嶼的步伐。
瞧著顧嶼的樣子，他現在體內的靈力應該是穩定了下來，那樣多的靈力，一個金丹境修士到底要怎樣維持和駕馭，雲溪想不明白。
他瞧著身前一丈左右禦劍而行的顧嶼的背影，還是忍不住的嫉妒啊。
果然，這世界上，有比他更有天賦有比他更努力修行的人，他怎麽能夠懈怠。
雲溪就這樣一麵使用著法術禦空而行一麵自我檢討著。
在半空中急速飛行了一會兒，前麵的顧嶼步子就慢了下來。
他顧嶼當然不會是因著靈力枯竭而慢速，那就隻能是……
“顧兄，在下的靈力還尚存不少。”雲溪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
活了幾十年，倒是第一次被輕視。
這滋味，可真的是……
果然，聽了他的話，下一刻顧嶼的身形就快速了起來，甚至比先前還要快上幾分的。
雲溪也默默運轉法決，好不落後的跟了上去。
然而，隨後每過一會兒，顧嶼就要飛的慢些，而每到了這個時候，雲溪又要憤憤地表明自己還能夠堅持，然後兩人就會再次提速。
金丹境修士全速在天空中禦空而行，落在地上的人眼裏，就像是兩道流光劃破天際。
偶爾能留得性命還觀此神跡的人，忍不住的對著似乎籠罩著淡淡薄霧的天空祈禱。
這天下，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夠太平。
…………
兩人就這樣來來回回了不知道多少次，也不知道到底行進了有多久，雲溪已經真實地感受到自己體內地靈力有枯竭地趨勢。
正準備等著顧嶼下次有所行動就幹脆地認輸好了時，顧嶼突然停了下來。
不像是從前那幾次一樣悠閑地放慢速度，而是徹底地在半空中停駐了下來。
雲溪心中一喜，難不成是顧嶼撐不住了？
他早就知道，禦劍而行對於靈力的消耗可是極為巨大的。
這時候，顧嶼回頭了。
雲溪已經露出了雲淡風輕的微笑，等待著顧嶼的認輸。
顧嶼開口道：“我感覺，就是這處了。”
什麽意思？
雲溪一愣，然而下一刻顧嶼已經徑直地降落在了地麵上。
雲溪的神識放出老遠，最後隻得默默的跟在顧嶼身後降落。
他們往這邊來的一路上，整個大陸之上堪稱是寸寸鮮血滿目瘡痍，匆匆朝下麵掃一眼，見過的最多的東西就是鮮血和火光。
整片大陸之上都很難找到一片‘安息之地’。
可是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堪稱平靜的很。
不像是鍾山劍派之下經曆過屠殺之後的平靜，而是從始至終就悄無聲息。
雖說雲溪對於大陸的環境並不算清楚，但是憑借著多年的生命和修士良好的記憶力，大致的地界還是有幾分印象的。
從鍾山劍派一直朝東走，他們先是經過了凡人的王朝，然後應該仍然是凡人居住生活的地方，怎麽就會是這樣一片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