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千裏追殺
天元山頂,無數或青、或藍、或白、或紫、或黑,五光十色的光芒乍現湧向天空,猶如年節爆竹在天元山的高空呈現出斑斕異彩。
然而,如果哪個倘若把這些光芒真的看作是無用的爆竹,那就滑天下之大稽了,那些光芒並非爆竹,而是種種傳信工具。
青光乃是一種靈巧的青翼雀鳥,飛極快,可日行萬裏,乃是各大勢力時常使用的傳訊工具。
灰光乃是魂府專門煉製的魂幡,可將話語音訊以神識之力儲於幡內,幡滅而訊走,盞茶必到。
……
一時間,林林種種的傳訊工具飛入高空,化作星點驟然逝去……
風絕羽一點都沒有料錯,就在他將向東河的行為以詆毀和宣揚的方式傳出去之後,來自五湖四海、各大勢力的眼線也在同一時間將向東河被風絕羽追殺的消息散布到宏圖大世外圍的各個角落了。
所以說,通信方麵的問題在宏圖大世外圍壓根就不落後。
看著那星光紛紛消失,風絕羽的臉上泛起得意的笑容,搖手示意龍焰跟上來,說道:“時機已到,跟上去吧,我倒要看看,向東河這個老匹夫手裏還有多少可利用的勢力。”
龍焰又是被搞了一頭霧水,絲毫不能理解風絕羽話中的隱寓。
事實上,風絕羽用了貓戲鼠的策略暫且尾隨向東河而不殺,的確是想讓他精疲力竭的時候再出手,輕而易舉的收拾了向東河,然而這隻是一個方麵,其實他還想看看向東河逃亡的這一路上究竟會走什麽路線。
以向東河自私自利的性子,他是萬萬不想死的,而當他知道無法擺脫自己的追蹤的時候,就會想各種各樣的辦法拖延自己的度,這一點幾乎可以肯定。一旦如此,向東河就一定會尋找自己掌握的部分勢力,哪怕是用無數鮮血和生命也會不惜一切代價,這樣,自己就可以看出,向東河除了萬嶽天宮之外,還有什麽隱藏的力量了。
風絕羽一開始就抱著將向東河一網打盡、斬草除根的想法,遂並沒有急著將其斃於掌下。
隻可惜,到現在為止,向東河仍舊沒有看清風絕羽內心的縮影,要是讓他知道,恐怕打死也不會相信,一個年紀隻有二十多歲的小子,心裏擁有如此可怕的詭計了。
要不怎麽說,風大殺手被前世人稱之為邪皇呢。
他的邪,不僅僅在於那詭詐多端的武功技法,更多的還是那顆腹黑到令人心有餘悸、無法窺透的心思……
……
隨著各種各樣的傳訊工具離開天元山之後,不出半日,風絕羽千裏獨行追殺向東河的消息便傳的沸沸揚揚了,於此之後,天下大嘩,數以萬計的目光再次轉向那天之冰海下的無垠山巒。
須知道,距離風絕羽大鬧血蒼山、血洗雲都城隻過了僅僅半個月還不到,他居然又掀起了巨大的波瀾,這一刻,凡是接到消息的各大勢力、部族以及武學聖地,實在想知道,風絕羽的實力究竟強到了什麽樣的地步?
堂堂萬嶽天宮之、有著聖皇之稱、修為已入淩虛三重的向東河,竟然被堂而皇之的追殺變成了喪家之犬,這恐怕是數百年來最為可笑的一件事了。
事件的本身雖然看似可笑,然而當人們想到那個在宏圖大世遊曆不久便無人不曉的風絕羽時,又覺得並不算太意外。
畢竟這個家夥當年被追殺的時候,也就隻有凝真境,短短數年的光景,他就敢反過來追著向東河滿宏圖大世亂跑,當真是世別三日、可刮目相看了……
尤其是當人們聽到向東河為求自保,於通道當中舍棄千虹山七老,並以七老性命換取自己的慌不擇路的時候,眾人便知道,這次向東河恐怕是聲名盡喪了。
不僅如此,隨著消息雪片般的傳出向東河急怒之下辣手施暴的事也傳的沸沸揚揚,總而言之,向東河這三個字在短短的一天之後就變得為世人所唾棄,還真應了那句話,天下之大,幾乎無處可以容身了。
……
天宮大殿,落敬吟眉宇深皺,獨坐聖皇座椅,殿下盡是那千虹山的嫡係弟子,足有上百人之多,當中生丹占據過半,化識共有十餘眾,雖然大部分是剛剛踏入這個境界,但總體實力卻是天下之。
擁有如此眾多的高手門人,萬嶽天宮足以稱得上是天下第一了,至少是宏圖大世外圍第一武學聖地。
隻不過這時,沒有人敢因此而驕傲,反而每個人的臉上都泛著無比凝重和憤慨的神情,甚至有種沒臉見人的感覺。
“向東河……”落敬吟沉思許久,終是忍不住內心的恨火,死死的攥住了拳頭,半晌過後,落敬吟下令道:“千虹山弟子聽令,從即日起,撤去向東河太上長老一職,我萬嶽天宮不認他這個背信棄義、貪生怕死的小人……”
落敬吟的實力並不高,比起向東河仍舊差了一籌,隱隱有著淩虛二重的實力,隻不過他的地位卻是與向東河半點不差,而身為千虹山的腦之一,根據萬嶽天宮曆代先祖定下的規矩,倘若天宮之作出有損門楣之事,千虹山二老便有決定天宮之去留的資格和權力。
此前落敬吟已經通知了千虹山大長老,那個常年坐在千虹山內,哪怕是萬嶽天宮快要毀滅也不曾出現過的太上長老,經他老人家的同意,落敬吟當場宣布撤去向東河天宮長老一職。
隻不過落敬吟的話剛剛說完,大殿之內,便響起了一道洪亮的傳音:“敬吟,為兄思慮許久,覺得此事萬萬不可魯莽,你此令暫且擱下,但可以傳令弟子禁止向東河回山,倘若他真的回來了,必須在山下將通道中的事解釋清楚,假如是風絕羽有意誣陷,無論如何,我萬嶽天宮也要找回來,倘若確有其事,你再頒下先前此令吧。”
那聲音高亢洪亮,隱約蘊藏著一股令人無法抗衡的威嚴,落敬吟聽了,頓時肅然起敬,連忙說道:“敬吟領命。”
……
同一時間,血蒼山血鎮內,梅尚友的寢居當中,梅尚友獨坐床前,臉色蒼白的打坐調息,聽著下麵弟子的傳訊,梅尚友眉頭愈的皺緊了,他氣息微弱,儼然傷勢未愈。
人們常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梅尚友這次的確好好體驗了一把。
風絕羽強加在他身上那一枚奪靈邪針,直接讓梅尚友在床上足足坐了半個月,這半個月,他用上了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以及本領,終於將那黑色的劇毒排出了體外,雖然沒有了生命危險,但他的真氣也是大大的消耗,此時連坐著也是勉強而已。
而聽到下方的傳訊,梅尚友的臉色更加蒼白的不似人了,他劇烈了連咳了數下,對那傳訊之人揮了揮手:“下去吧。”
屋中坐著的人不少,獨臂魯文佩、金元中皆在其列,另外左右兩側還有諸淩山和俞戰國……
等到下人離開,諸淩山先是深吸了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就像是聽說了什麽駭人聽聞的大事,剛剛緩過神來似的,他歎道:“沒想到那風絕羽居然如此厲害,連向東河都……”說到一半,諸淩山說不下去了,不久前他和俞戰國帶著萬眾血族弟子將風絕羽困於雲都城,一場惡鬥血戰進行了足足半日,結果卻是以血族潰敗而告終,現在提起來仍舊心有餘勁,不過諸淩山的心裏似乎不那麽難受了。
連向東河都像喪家之犬一樣隻知道逃跑,更何況他們這些剛剛踏入淩虛的人,甚至有很多壓根就離著那個層麵天差地遠啊。
梅尚友緊閉雙眼,瞬息也不想睜開,實在是因為他的狀態太差,此時說話都覺得耗損精力。
不過梅尚友還是說道:“金聖尊。”
金元中站了起來:“屬下在……”
梅尚友道:“向東河之事想必已經傳遍宏圖大世外圍了,風絕羽的修為儼然已列外圍之,如今向東河生死不明,但據我所知,他應該不會這麽容易的死去,他絕不能死,你即刻代本聖皇修書送至魂府、魔都、澤池三地,請求列位聖皇相助。”說到這,梅尚友自嘲一笑道:“嗬,那個風絕羽如此強橫,恐怕沒有幾個人敢插手此事,雖然有些不可能,但你還是休書送去吧。”
魯文佩不解道:“梅聖皇,老朽有一事不明,不知該問不該問。”
梅尚友眼皮都沒眨一下,閉著眼笑道:“你是想問,為什麽要幫向東河吧。”
魯文佩慚愧的點了點頭,沒想到自己的心思被梅尚友看透了。
梅尚友雖然嫉恨著風絕羽,甚至恨不得馬上飛到風絕羽身邊將其挫骨揚灰,但是因為身體的狀態實在太差,明知不可行的他反而冷靜了下來,梅尚友解釋道:“爾等可以想象一下,那風絕羽的手段如此霸道、修境極其迅,簡直是空前絕後,這樣一個人非友便是敵,而血池、魂府、魔都、澤池,曾經都對他有過不友善的過去,倘若這次讓他順利的殺了向東河,那麽接下來,就是我們四大皇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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