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0章 王屠子
匆匆一見匆匆一別,龍二爺和風大少山中深談,寥寥衷腸,互通有無之後,草草分手。
起身相送,風大殺手沒有那種依依惜別之情,反而目中藏笑,揮手作盼。
分別意味著再重逢,如今風絕羽胸中已有溝壑,九界山是這片天地極巔所在,抗衡幻山之前,必要建起一番宏圖霸業,方才餘力與敵人周旋,這個計劃風絕羽早有勾描,如今雖然依舊遙遙無期,但大抵輪廓已經促成,接下來隻剩下按部就班循序漸進的過程了。
第一步,先把自己的修為提升到承道境。
多年來在核心地帶行走,所見所聞,風大殺手心中有著一個大致的概念。
核心地帶高手如雲,弱者如芻狗螻蟻,隨處可見,真想在這片領域拔尖立足,天道入門的妙渡境界肯定是不夠的,最次也得登堂入室,達到人人羨慕的承道境,隻有承道境,才有立足的本錢。
當然,承道沒辦法幫助他走向宏圖的金字塔尖上,那隻是一個門檻,可如果連門檻都達不到,還談什麽經天緯地霸業宏圖。
搖了搖頭送走空中掠影,依稀看到雲裏霧裏呈現出一條龐然大物,金光四射璀璨奪目,宛若一條橫走的大妖在空中穿行,片刻間沒了足蹤,隻留下點點金斑,點綴長空。
二爺化真龍了。
低低一歎,風大殺手直奔穀內喬木之林。
七拐八拐找到了一塊小空地,四周槐喬高聳挺拔蒼翠,一塊地麵突起的不規則的尖棱岩石上盤坐著半條胳膊耷拉在旁邊的林烈,他一雙眼睛又是好笑又是可氣的打量著距離他不過數米開外靠在山體角落裏至今沒什麽精神頭的魏序。
後者平坐在地麵上,後背靠著山石,兩腿直平伸開,微寬於肩,一雙手搭垂,指甲插在草地裏,亂糟糟的長披在肩上,隨風蕩起都看不清那低埋在胸前的臉,形似一冤鬼。
風絕羽沒有理會魏序,徑直走到岩石上坐在了旁邊,半身筆直,一條腿搭在岩石上,一條腿支起,右胳膊就這麽斜躺下去,老神在在慵慵懶懶。
把天墜劍往身邊的岩石上一插,鏗的一聲火星四淺,半截劍身都沒在了石縫中。
還沒想通呢?
林烈目不斜視,平淡中帶著幾縷悵然若失:你說這小子的腦子是怎麽長的,怎麽就拐不過來這個彎呢?
風絕羽做出一個無語的手勢:給他點時間。
林烈扭頭過來:張漢一死,暮北那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哪有那麽多時間,那大陣,還闖不闖了?
當然要闖?你怕?
林烈表情有些無趣,抽了抽鼻子道:開玩笑?老子嚇大的。
那你擔心個什麽勁兒。
野外不安全唄。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閑來無事的搭著話,話至此處,那邊魏序撐著胳膊慢慢的站了起來,垂著腦袋在身上拍下了些許泥灰,大步流星的走到近前說道:可以走了?
等你呢。林烈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魏序停頓數息,忽地沒頭沒腦躬身一個大禮,言道:我知道兩位兄長事事都在為我考慮,但是我不太相信世間之人皆自私,袁仙章隻代表了一部分人,還有很多人心地是善良的,不過我會記住兩位兄長的忠告,也許有一天我會想通,也許我永遠想不通,我不想拖累兩位兄長,我們,就此作別吧?
魏序!
聽到魏序要跟他們分道揚鑣,林烈詐屍般從岩石上跳了下來,剛要說話,卻被風絕羽一把攔住。
淡淡的笑容不見怨怪,風絕羽道:你不想再去闖陣了?
魏序閃過一抹羞愧:不去了,我想回無星潭。
風絕羽靜靜的打量著魏序,情知魏序心裏過不去這道坎,平淡的說道:那好吧,人各有誌,既然你去意已決,我們也不挽留,什麽時候想我們了,可以來找我們,我們仍是兄弟還是朋友。
風絕羽說罷,從身上取來一張上等的傳音符,交給魏序。
林烈也如此做法,隻不過可能是比較生氣,所以他的動作顯得比風絕羽要粗魯許多了。
一張傳音符拍塞在魏序的手上,林烈心懷不滿的哼了一聲,隻說了一個字:軸。然後扭頭不再理會魏序,走到一旁生起了悶氣。
魏序欲言雙止,眼中含淚,走到林烈身後,舉手間半空頓住,三思五慮,終究沒有落下,而是鄭重其事向後退了兩步,深深一躬,然後又滿含歉意的看了一眼風絕羽,點頭間揚長而去。
他就個傻子。
眼睜睜看著魏序揚長而去,直到人影走遠,林烈方才回身指著天空破口大罵。
怎麽說都說不通,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狗屁倒糟的東西,老子活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過這種人。
直娘賊,早晚有一天被人坑死,人家把他賣了還幫人家數錢。
媽了個蛋,真是可以,氣死我了。
這貨指著遠去的背影破口大罵吐沫橫飛,風絕羽就站在一旁看著林烈泄心中怒氣。
別看林烈罵的歡,其實他心裏還是在意魏序的,要不然,以他的個性,早在北鬥七星大宮盤魏序幫襯著袁仙章的時候就翻了盤子了。
這貨愣是在穀底裏罵了小半個時辰,不僅罵,還拳打腳踢,穀底裏僅有一塊土包灰岩被他踢成了一堆碎石渣,仍不解恨,拿出紫黑大棍一隻手對著麵前的山岩狂拍數百棍,直打的穀底碎石亂射飛沙走石方才罷休。
小半個時辰過後,風絕羽見林烈呼哧呼哧的停了下來,輕飄飄的走到旁邊看了看左右,見沒什麽地方可以落屁股,無奈的揉了揉額頭。
人各有誌,何必糾結呢?
我糾結?老子才不糾結呢,早就早好,省的給咱們惹麻煩,狗屁不通的豬腦子,我祝他早死早托生。
風絕羽聽的直樂:氣話吧,那小子要是遇到危險,我敢肯定你是第一個衝上去的。
我?林烈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要是第一個衝上去我屬這個,真他娘的生氣。
行了,行了,別氣了,相信張漢和袁仙章的死訊很快就會傳回暮北宗,這裏不安全,我們先回通天閣再說。
氣鼓鼓的林烈不再多說,從乾坤袋裏扯出一件袍子扯成無數條,隨便取了一條纏在胳膊上,血已經止住了,但是傷口還需要一段時間修養才能完全愈合,如果想動手,恐怕要等幾天。
兩個人回到通天閣,直奔住處,忙了一天都挺累的,於是分頭回去修煉。
由於林烈的傷勢還需要幾天的功夫靜養,第二天一早風絕羽也沒急著出來,留在房中修煉。
直到午時的時候,才借著窗戶看到外麵有人經過。
通天閣主莫離帶著幾個懸天府的弟子在外麵路過,安排一般閣內雜務,恰好看到風絕羽站在窗前往外看,莫離揮退了眾弟子,徒步走進院子,風絕羽從屋子裏走出來相迎,二人見了個麵,東屋那邊窗戶大開,林烈收功起身,看見二人,也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莫離溫和謙遜的拱手,開聲道:近日外麵傳進來一些消息,說是暮北張漢與兩位公子有些摩擦,沸沸揚揚的,各種消息都有,那日在外,兩位沒出什麽事吧?
他這番噓寒問暖,風絕羽和林烈並不意外。
懸天府守著八部山坐擁從東到西數百裏方圓,乃是說一不二的主宰,即便是暮北一門,懸天府也並不放在眼裏。可以說此事傳到莫離的耳中根本算不得什麽大事,但為人處在的位置不同,風絕羽和林烈就不一樣了。
風絕羽嗬嗬一笑,道:多謝莫老關心了,事情不大,已經解決了。
莫離淡笑道:恐怕未必,暮北一門在炎洲勢力龐大,即便本宗也要禮上三分,暮北宗王屠子那可是聲名狼藉的狠人,張漢乃是他的關門弟子,此事不可以到此為止。
風絕羽微微一笑,反問其道:莫老似乎對暮北很了解?
莫離道:談不上,隻是知道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暮北宗王天祿,人稱屠子,承道前期的修為,實力不俗,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當年拜入暮北的時候,傳聞六歲就成為了暮北上一任門主的弟子,其人從小就心狠手辣,同門師兄弟七人,有五個死在他手上,剩下一個,現如今也成為了他的鷹犬,為的就是門主之位。
世間的傳聞總有些偏池,但王屠子的殺性卻是天生的,而且他最看重的三個弟子當中張漢算是最出眾的一個,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的親生兒子,所以說,你們惹的麻煩不上,請二位在外麵走動的時候多加小心了。不過你們用不著擔心,那王屠子再橫,也不敢輕易到通天閣來撒野。
風絕羽聽完明白了,莫離這是來提醒他們注意暮北宗報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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