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6章 陰河司空
風絕羽一看金蟾子這個慘樣,也沒有興趣搭理,先前他有意護著飛盟的人是出於好心,可是這幫人,沒有一個感恩戴德,還個個心懷鬼胎的懷疑自己,那自己還拿什麽熱臉貼冷屁股,死不死誰管啊?
想到這,風絕羽冷聲道:“沒事就休息一會兒,回頭把外麵的人叫進來吧。”
金蟾子一看風絕羽的態度不冷不熱,知道自己寒了人家的心,索性也不敢說什麽,就是道了聲“是”,才艱難的爬了起來席地而坐,調息了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銅門外一聲忐忑的呼聲傳了進來,玉蟾宮的大小姐刀憐玉,神色焦急的跑進銅門,一眼便望到了金蟾子渾身是血的坐在地上閉著眼睛,還以為師祖坐化,嚇的哇的一聲就哭了。
“師祖,是玉兒不好,害您亡命了,玉兒對不住你啊。”
嘩啦!
隨後,飛盟三宗的人一擁而進,不少人是因為看到困仙宮風沙已退才跑進來的,為首的自然是夏天河、徐通洲這些人,他們一直來就看見了金蟾子眼睛閉的死死的,皆是嚇了一跳,不過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金蟾子便張開了眼睛,神情極是懊惱的哼了一聲。
“哭什麽喪,老夫還沒死呢?”
唰!
刀憐玉的哭聲止住,但隨後又哭了起來,剛才是悲傷,這次屬於受了驚嚇後知道真相的意外反應。
衝進來的夏天河看見金蟾子沒事方才鬆了口氣,幾個老家夥雖然平時沒少明爭暗鬥,但那都是盟裏的利益,還上升不到你死我活的局麵,而且三個老家夥心裏都挺有譜,如果飛盟三宗的三個元老死了一個,那就成不了什麽飛盟了,這鐵三角的威力很大,少一個,飛盟的局麵就會大不如前,所以三人都不希望對方死去。
兩位老宗主見金蟾子並無大礙,隻是肉身上受了些輕傷,方才將心放回了肚子裏,隨後目光落在風絕羽的身上,夏天河眼神中那一抹驚訝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了。
適才,他可是親自麵對過強大無比的邪風天狼,原本他和金蟾子覺得那隻凶妖並非不可戰勝,哪曾想幾個照麵之後就兵敗如山倒,夏天河引以為恥、金蟾子何嚐不是,想到此前的自告奮勇變成了不自量力,夏老宗主的臉色微微有些泛紅,過後逃出來也是命大,要不是及時找到了出口所在,恐怕他的下場不會比金蟾子強上多少,而那個一直被他們懷疑另有圖謀的風絕羽,居然屢次三番解救他們於危難之中,這般情份,卻是幾輩子也還不起的。
夏天河的心情五味陳雜,徐通洲何嚐不是,二人都是駝洲一等一的高手,以往不可一世,人前人後高高在上,到了今天,二人方才明白何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麵對強大的乾坤強者之際,他們那賴以成名的一身本領,好比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可笑,一隻邪風天狼,二人聯手尚且大敗而歸,看人家風前輩,前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輕而易舉的解決了那隻凶妖,這是何等的手段通天。
兩位老宗主思前想後,也不知是愧疚始然,還是油然而升的敬佩,竟然不約而同的走向風絕羽,異口同聲道:“前輩高義,多次救我等於危難,我等感激不盡,先前多有不敬,還望前輩海量汪涵。”
“這是鬧的哪一出?”風絕羽壓根沒有理會從銅門之後走進來的飛盟三宗弟子,冷不丁見夏天河和徐通洲雙雙給自己施了一個大禮,略微有些愣神。
風絕羽沒有說話,這次到也不需他再出麵,龍焰主動的跟了上來,沒好氣的掃了一眼飛盟的三位老宗主,他知道風絕羽心地善良,懶得跟三個老東西計較,於是語氣不善的哼了一聲道:“你們夠了,隻要別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可以了。”
龍焰說完,夏天河和徐通洲不好意思的幹笑了兩聲,雖然被一個承道前期的弱者鄙夷了一番,但二人心裏沒有半點不舒服的感覺。
本來就是,他們或許在駝洲如日中天,但若是放眼整個七霞,區區一個飛盟根本稱不上什麽頂尖的勢力,做人低調一點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夏天河和徐通洲知道風絕羽沒有真正怪罪自己二人,心下稍暖,隨即打定主意,在這未知的領域,好好的當一個晚輩,謙虛的跟前輩學習,但正當二人準備用前輩的態度聽從風絕羽一切指示的時候,忽然間,銅門之外,接連數道劃過空氣的破空聲不約而同的傳進了困仙宮呢。
唰!
唰!
唰!
驀然出現的破風之聲宛如利器劃破空氣,引起困仙宮內部短暫的空間震蕩。
當變故出現,飛盟弟子刹那的看向門口的時候,困仙宮內,莫名出現了四名老者。
“桀桀,老夫前前後後出入陰絕山脈百餘年,方才知道此山之中原來還有這麽一個地方,果然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啊。”
頭一個進入困仙宮的是一個瘦小枯幹的老頭,其人身材極矮,宛若侏儒,渾身上下沒有幾兩肉,瘦的跟皮包骨頭似的,不過此人穿著一件極其奢華的錦鍛青袍,袍衣上繡有惡鬼、陰魂麵孔,紋理斑駁複雜,一看便是喜歡炫耀之輩,此人的一雙眼窩深陷,完全一副骷髏相,但其體表氣勢卻是不凡,頗一出現,便引起了困仙宮劇烈的空間震蕩,一身至陰至邪氣息令人汗毛倒豎,不用老者出手,便能讓人看出,此人修的是上乘的魂門陰功。
此人頗一現身,便用目光鎖定住了風絕羽,一雙銅鈴似的大眼幾欲跳出眼眶,久久凝視片刻,方才嗤之以鼻的掃了一眼夏天河、徐通洲二人,用著輕蔑無比的語氣諷刺道:“堂堂飛盟兩大宗主,居然對一個毛頭小子如此低聲下氣,還說什麽駝洲第一盟,當真可笑,桀桀。”
聽著瘦小老頭幹巴巴的啞笑,昭天門和赤羽樓的弟子紛紛抱不平,一名赤羽樓的長老當仁不讓的站了出來,指著老頭便罵道:“呔,你是何人,敢詆毀羞辱我家宗主,好大的膽子。”
唰!
這位赤羽樓的長老話音未落,瘦小老頭便陰冷的掃了他一眼,沒見老頭怎樣動作,那站出來的赤羽樓老者瞳孔一縮,也不知怎的,整個人宛若中了邪似的,全身顫抖了起來,他抓著自己的頭發發出令人牙酸的慘叫,隨即此人麵容極度扭曲,看的周遭武修紛紛凝眉立目。
不過片刻,赤羽樓的長老陡然全身膨脹,宛若被氣灌滿,身體越脹越大,終於不堪重負,轟的一聲,爆成了一團血泥。
短短幾息的功夫,這位有著承道前期修為的赤羽樓長老莫名其妙的死掉了,肉身炸成血泥,連金身都沒能逃出,場麵十分駭人。
雖然不知道赤羽樓的這位長老是怎麽死的,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落在了這位突然出現的瘦老頭身上,那掛著嘴角上陰邪冷沫的怪笑,看著讓人頭皮發麻,定是此人用了什麽邪術,擊斃了赤羽樓的長老,可最可怕的在於,在場任何人都沒有發現他是怎樣出手的?
這個人是誰,為何如此凶殘,一句不中聽的話,便要置人於死地,簡直猖狂。
偌大的困仙宮內,好不容易因為風沙退去而緩和下來的氣氛,因為瘦枯老頭的出現再度凝滯起來,而這個時候,隻要眾人腦子不是進水了,都能看出,此人的修為已經不在受承道境的界定,遠遠的超出了承道境應該有的實力。
“又一個乾坤境高手?”
霎時間,困仙宮變得落針可聞,靜的無比嚇人。
整個困仙宮仿佛變成了瘦枯老頭一個人的主場,那陰測測的笑意,讓所有在場的武修為之心驚肉跳。
“你……”徐通洲眼看著自己部下一名承道境的長老死於非命,頓時怒不可歇,正要走上前與來人理論,幸虧夏天河眼疾手快,飛快將他攔了下來。
“此人的修為遠勝你我,難道你看不出來,你貿然上前,隻能自取其辱,徐兄,三思啊。”夏天河手掌不爭氣的抖著,看著委實丟人了一些,不過迎合此刻困仙宮環境,夏天河又不得不如此。
攔下了徐通洲的夏天河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地麵上一灘粘稠的血泥,忍住心頭作嘔,畢恭畢敬道:“晚輩昭天門夏天河,見過前輩,不知前輩高姓大名,可否賜教?”
“賜教?哈哈……”瘦枯老頭背著手佝僂著腰,用盡鄙夷的眼神打量著夏天河道:“就憑你,也配問老夫的名諱?”
夏天河打了個寒戰,活了幾百年,見多識廣的夏天河發現此人的邪性遠非常人可比,絕非像風絕羽那般好說話的性子,想到此處,夏天河咽了口吐沫,頭都沒敢抬道:“晚輩不才,自然不配知曉前輩大名,不過適才見前輩出手,想必大有來頭,晚輩心存敬意,還望前輩勿怪。”
“哈哈。”這一番馬屁拍的瘦枯老頭心情大好,仰頭大笑了兩聲之後,瘦枯老頭報上名諱道:“夏小兒,聽你說話中規中矩,正對老夫的脾氣,既然如此,告訴你也無妨,老夫便是泯空陰河司空,我可聽過老夫的名諱啊?”
“陰河司空?前輩莫名就是大名鼎鼎的陰河鬼聖,司空爵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