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1章 初選前夕
伴隨陶龔山一聲令下，天祈洞前鴉雀無聲。
一道道幸災樂禍的目光投射過來，羞憤得秋凝水滿臉通紅，貝齒緊咬。
她心中自然不服，卻也不敢違抗陶龔山的命令。
特別是陶龔山讓她回去自領責罰，已經算是給足了荒陽峰麵子，她沒有理由反駁。
莫問也明白個中道理。
相較於族妹的不甘，他到是表現的很灑脫。
“弟子莫問，謹遵陶長老法旨！”
闔身一躬，莫問拉住秋凝水的手：“凝水，我們該走了。”
“嗯。”
隨後兄妹二人充滿記恨的目光在風絕羽身上彌留片刻，揚長而去。
此二人一走，天祈洞前那莫名壓抑的氣氛為之一鬆，旋即一雙雙流溢著羨慕的眸光向風絕羽看了過來。
“沒想到滄海宮一別，你的修為又有長足進步，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陶龔山微笑走來，讓人如似沐浴在春風之中，不禁讓眾門人驚歎。
果然，這位陶長老還是存心偏私的，他對莫問兄妹的態度跟對風絕羽完全是兩個樣子嘛。
陶龔山並沒有理會周遭的竊竊私語，拍著風絕羽肩膀道：“四轉境，便將神念力量淬煉至一念蒼穹的極致境界，想必門主大人定是笑得合不攏嘴了吧？”
一念蒼穹！
眾門人驚訝，這才意識到風絕羽的神念力量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了，難怪能跟莫問拚個不相上下。
逆天啊！
風絕羽到是無喜無悲、淡然自若：“多謝陶長老主持公道。”
“不必多禮，你這是要去天祈藏洞參閱道典？”
“正是！”
“那就去吧，祝你在地匣盛會上大放異彩。”
二人寒暄了幾句，便各自分開。
但陶龔山臨別前的那句話，卻是讓所有人都意識到，這位異軍突起的戮魔公子已經擁有足夠跟當代頂級天才爭鋒的資格了。
……
天罡大殿……
天祈藏洞的爭端並沒有波及到這裏，反而殿內幾名長老正圍著徐廬、王道林、法悟、康鳳梧等人追問日前王道林劍挑夜魔使者一事。
殿內，法悟非常平靜的將事件的來龍去脈說給華山湖、歸衣和秋陽羿聽。
三人聽完，並沒有解惑，反而疑心更重了。
“你們就沒有問一問，七指魔王為什麽要風絕羽？”
華山湖臉色很堪，但這不怪他，畢竟天罡門有七名尊級大人物落在七指魔王手裏成為了人質。
他們的安全，身為一派長老，華山湖必須要過問的。
隻是不等法悟和徐廬答話，王道林反而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甩了下袖子，哼道：“能為什麽？還不是因為小羽曾在帽兒嶺下劍殺血首當代天才數十人，殺的他們人頭滾滾、屁滾尿流。”
“這七指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座下一群酒囊飯袋不敵我之愛徒，便想著用卑劣手段尋釁報複，真當我天罡門好欺負嗎？”
華山湖臉色陰晴不定，心說你這張嘴都能把死人忽悠活了，我信你就見鬼了。
不過沒有證據，華山湖也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隻臉色鐵青的不知道在那裏想什麽。
四長老歸衣卻是有不同意見道：“三長老，無論如何，我派尚有人質在七指手中，兩軍交戰還不斬來使呢，此舉萬一激怒七指，迫害本派長老大尊，這個責任誰來負？”
本土派，向來跟飛升派不對付。
而王道林則是地地道道的飛升派。
王道林聞聲，隻冷笑：“負責？負什麽責？你把心放在肚子，他們不敢亂來。”
“你怎料定？”歸衣不服。
王道林言道：“七指既想染指道途，勢必不會把事做絕，這點道理還用我說。”
“可……”歸衣還要再說。
王道林一擺手，厭煩道：“行了，別嘰嘰歪歪了，反正人已經殺了，出了事我負責就是。”
荒陽尊秋陽羿陰測測道：“本派諸尊有個三長兩短，你追悔莫及，你如何負責？”
“腦袋剁給你可好？”王道林反問。
眾尊一愣，旋即無言。
九長老中，王道林的脾氣可謂是最差的一個，有的時候他跟你講不通道理，就習慣性用耍無賴的方式插科打諢，讓你無言以對。
此言一出，秋陽羿果然不再追問，他也知道，再問多少遍都沒用。
這老家夥就是這副臭脾氣。
“哼，不出事就好，要是出了什麽事，你自己退位讓賢吧！”
華山湖一看說不出王道林，甩袖離開了大殿。
“軟骨頭！”
王道林哼罵了一聲，聲音不大，卻被華山湖三人聽到了耳朵去，氣得直磨牙。
片刻後，三人自殿內出來，個個心裏堵得慌！
四長老歸衣說道：“事兒不對，七指那廝斷然不會因為戰場上的你死我活專門派人談條件，此事背後定有隱衷。”
秋陽羿道：“我同意四長老的想法，此事還需再徹查一番。”
“我找人查。”華山湖道。
隨後三人分開，秋陽羿獨自一人回返荒陽峰。
剛回到洞府，就看見莫問正命人給秋凝水上藥。
洞府內燈火通明，幾位丹師徘徊忙碌，間或還有陣陣心有不甘的詛咒之聲。
“這是怎麽了？”
秋陽羿背著手走進來，凝眸一看，秋凝水左肩一道深及露骨的穿透劍傷清晰可見，這傷勢將秋凝水折磨的俏臉煞白如紙。
特別是服下了療愈大丹之後，肌體血肉重生帶來的痛苦，讓秋凝水忍不住緊咬著貝齒，一副痛徹心扉的模樣。
“父親……”
見秋陽羿走來，莫問起身施禮，緊接著將今天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複述了一遍。
他到是沒有隱瞞，也沒有刻意往風絕羽身上潑髒水，事實該是怎樣就是怎樣。
但就是這般看似光明磊落的態度，也側麵說明了他壓根對整個事件的不在乎。
果然，秋陽羿聽完並沒有埋怨，反而埋頭沉思了起來。
“你說，那個叫風絕羽的小家夥竟能在神念力量方麵與你鬥得旗鼓相當？”
莫問正要回話，秋凝水滿心怨氣搶著答道：“叔父明鑒，就憑那個小崽子，如何是兄長的對手？要是陶龔山那老賊站出來拉偏架，姓風的早已死在兄長手中。”
秋陽羿沒有理會潑婦罵街的秋凝水。
莫問笑容淡泊寧遠，回道：“風絕羽的神念修為的確不弱，若與之對敵的隻是普通的六轉境，定然沒有幾人是其對手。”
隨後他忽然摸了摸鼻子，笑道：“隻不過要是做我的對手，他恐怕還不夠資格。”
莫問說這話時充滿了十足的自信，根本沒把風絕羽放在眼裏。
秋陽羿點了點頭，莫問自小在他的栽培下長大，為人並沒有富家子弟的一身毛病，行事周正、處事謹慎，絕不會高估對手，更不會低估自己。
在他看來，莫問即使放在五神城所有當代天才的隊列裏都是出類拔萃的存在。
他的判斷，定然是不差的。
“那就好，不過你也莫要掉以輕心，此子有徐廬、王道林、法悟悉心教導，定有其過人之處。”
莫問態度頗為謙和道：“跳梁小醜而已，不值得我去上心，我更在乎的是千重雲、燕雙歌、謝祭生，還有宇氏兄弟他們。”
秋陽羿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莫問口中所說的名字，皆是當世天才之最，分別來自飄空城、長淵宗、黑風門、紅煙門四派，個個都是門中當代天才中的翹楚、人中龍鳳。
相比之下，風絕羽根本算不了什麽。
當然，因為夜魔界的魔統之戰全麵潰敗，如今又有夜魔一族的當代天才參與進來，這讓兩個月後的地匣盛會充滿了變數，同時也更具有挑戰性。
莫問眼中沒有懼怕，反而躍躍欲試。
簡單了解了天祈洞前的爭端，秋陽羿也沒放在心上，衝著莫問和秋凝水道：“既然陶龔山讓你們回來自領責罰，那你們就去雷潛洞中各領刑鞭吧，凝水跋扈行事、無視問規，領鞭四十，問兒你恣肆護短、處事不公，領二十，去吧。”
雷潛洞，天罡門一處刑獄之地，布滿了自地底接引而來的昭獄陰雷。
平常時候，天罡門人犯了罪不至死的過錯，多半會被送到雷潛洞接收昭獄陰雷鞭的處罰。
秋陽羿這般處罰，到是沒有徇私。
不過二十下昭獄陰雷鞭，還不能把莫問怎麽樣，頂多修養個四、五日便能痊愈。
“是！”
二人領了責罰之後，便前往雷潛洞受刑。
與此同時，天祈藏洞前風絕羽和莫問爆發衝突的事也在有心人的四處傳揚之下不徑而走。
……
兩日後，重明山頂……
這裏分布著一百零八座古老道台。
最中央的一座道台上，一個孤僻高大的身影正賣力揮動一柄大劍。
一百零八座古老道台上空，層層灰色霧靄壓空翻滾，似要掙脫這片天際而去，偏偏不得如願。
仿佛在這片領域的周虛之中，有著一股無形的劍道力量困壓著八方六合，令霧靄難以離開。
轟！
道台上，高大身影揮出一劍，前方周虛空間直接被撕開一條筆直裂縫，暴躁的光焰激蕩遊走，炸的周虛片片飛散，如似空間坍塌出一個直徑十米的空間漩渦，引來無窮可怕的間墟風暴之力。
“好，陸師兄的星墟十遊劍終於步入登峰造極的大成之境，無愧我輩天才中的領軍人物。”
望著那震斷周虛的一劍，道台下方無數弟子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