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曲譜

  她不恨蘇憐夏，不過，是她和君瑾有緣無份罷了。


  其實，她真的很羨慕蘇憐夏，蘇憐夏做事情，從來不用考慮後果，因為，不管什麼後果，她都可以自己承擔下去。


  蘇憐夏想愛，所以，她就付出一切去愛，想喜歡誰，就一直陪在誰的身邊，絕對不允許別人窺覷，而她，永遠不可能像蘇憐夏那樣子。


  她也好，君瑾也好，他們都有太多的牽挂和顧慮，他們有家人，有門派，有很多不得已的理由。


  ……


  天色下了些許小雨，地面濕漉漉的，天氣已經越來越冷，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到達冬天了，修靈界的冬天，向來令人討厭。


  至少蘇憐夏就喜歡不起來。


  她不喜歡冬天，有很多理由，其中最大的理由，就是冬天很冷，到處都是白茫茫的，讓人討厭。


  踩在濕漉漉地面上，伸手，小雨落在手心，蘇憐夏仰頭，白色長發飄蕩起來，腳步離開地面，飛身，直接到了黎染院子里。


  院子內，黎染正站在屋檐下，手中握著出鞘長劍，看樣子，剛才應該是在練武。


  「黎染。」


  她叫了聲，透過小雨傳到黎染耳朵內，黎染轉頭，將長劍插入劍鞘內，淡漠道：「嗯。」


  除此之外，再也沒了別的話。


  蘇憐夏也不惱，她早就習慣黎染這幅淡漠模樣，要是哪天黎染突然對她獻殷勤，她才會真的不習慣呢。


  走過去，她雖然長得高挑，可還是只到了黎染肩膀，和黎染講話時，需要微微抬頭才行。


  「你會彈琴嗎？」


  兩人站的有些近，耳畔，都是落雨聲響，蘇憐夏就那般維持著抬頭姿勢，言語間有幾分好奇和期待。


  黎染手頓住，沉默幾秒，點頭：「會。」


  他從小就喜歡琴，只是爹要他多加練武，在加上自己也不喜歡在人前彈琴，便沒有在繼續碰過琴，哪怕沒碰過，可是他依舊會。


  「唔，那你彈一首曲子給我聽怎麼樣？」


  「我很喜歡聽琴。」


  因為想聽琴音，所以，她就來找黎染了，不管每一世，夜錦南都很會彈琴，且彈的極好，想必，黎染也絕對差不到哪裡去。


  有些東西，深入骨髓，不管轉世多少次，會的，始終都會。


  黎染本想拒絕，可看到蘇憐夏略微期待的神色時，他抿唇，將拒絕的話咽了下去，薄唇微動，吐出一個字：「好。」


  「可是我這裡沒琴。」


  他不喜歡在人前彈琴，屋內，自然也不會備琴。


  「我有。」


  蘇憐夏笑起來，似乎有些高興，長笛出現，幻化為古琴，古琴泛著熒光，隨即熒光消失，一看，便知道是把好琴。


  「給。」


  將古琴遞給黎染，蘇憐夏坐在屋檐下的凳子旁邊，撐著下巴，就那般含笑看著黎染，眉宇間，帶著高興和期待。


  等蘇憐夏將琴給黎染的時候，黎染就有些後悔了，可是說出去的話，終歸不能收回來，在加上，他也不想拒絕蘇憐夏。


  小雨下的大了起來，屋檐下，不斷有雨水流落到地面，空氣中，瀰漫著絲絲塵土清香，耳畔有雨，面前有心愛之人。


  黎染坐在蘇憐夏對面，古琴放在桌子上，手，輕輕撥動了下，琴聲響起，清脆不已，十分好聽。


  他沉思了下，腦中出現一首音律，開始彈了起來。


  蘇憐夏勾唇，趴在桌子上，歪著頭看向黎染，黎染神色十分專註，手指修長，節骨分明，琴聲響起，格外好聽。


  許久，琴聲消失，蘇憐夏就那般定定看著黎染，她認真道：「彈的很好聽。」


  「黎染，我給你一首曲子，你彈給我聽好不好？」


  她聲音很輕，也不等黎染同意，起身，手上出現一道曲譜，將曲譜遞給黎染，黎染看了下，神色有些詫異。


  這譜曲，一看，就知道是極其懂音律的人寫的。


  難道，是蘇憐夏自己寫的？

  當然，他也只是懷疑罷了。


  「好，最後一首。」


  他淡漠說完，拿去譜曲看了看，明明是第一次看到這曲譜，他卻覺得熟悉到極點，就好像，他曾經彈過千萬遍一般。


  放下曲譜，他忍不住按照剛才的曲譜彈奏起來。


  意外的，他彈起來很順手。


  腦中，也多了一些別的畫面，畫面中，似乎是在一片花田內，一個紅衣女子撐著下巴看向面前男子，男子手中有一把古琴。


  琴聲很好聽，女子聽后，輕笑幾聲，似乎很是開心般。


  「啪。」


  琴弦突然斷裂，黎染回神，食指，沾染上血跡，他皺眉，看著血跡久久不在言語。


  剛才那個畫面是什麼？為什麼自己，會看到那種畫面？更加詭異的是，他居然覺得畫面中的人格外熟悉，好像，曾經認識一樣。


  「琴弦斷了。」


  蘇憐夏呢喃了下，似乎有些驚訝，這古琴，是她長笛幻化的，現在卻斷掉了，簡直聞所未聞，難道，剛才黎染看到了什麼？

  想到這，蘇憐夏起身，靈力閃過，古琴恢復成長笛的樣子，她朝著黎染淺笑道：「多謝你彈琴給我聽。」


  「很好聽。」


  說完，她轉身朝著大雨中走去，雨，很快將她長裙打濕，她卻好似不知道般，很快，白色身影就消失在了轉角處。


  那模樣，有幾分倉皇逃竄的感覺。


  黎染回神，看著還在流血的手指若有所思，他站起身，背著手，看向大雨，神色，多了幾分沉思。


  許久，輕嘆一聲，將腦中畫面全部清除掉。


  回到自己屋內，蘇憐夏手渾身早已濕透，她站在屋內，神色有些恍惚，雨水，順著長裙緩緩滴落在地面，很快匯聚成了小片水流。


  「難道，是因為那首曲譜的原因，所以，讓黎染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嗎？」


  她喃喃自語，手心悄然握緊，靈力閃過，還在滴水的長裙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套乾淨清爽的藍色長裙，長裙拖地，很是好看。那首曲譜，是曾經夜嵐親自給她寫的，說是只彈奏給她一人聽，可惜她沒聽幾次，夜嵐就為了她死了，那首曲譜，是自己前幾天想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