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6章 卑微的要求
在張子陵處理完九家天級聖地之後，九名老人已經全部被刻下了奴隸種，平靜地跪在大殿當中。
事情已經成為定局，這對於九名老人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王家，金家，趙家，顧家……
那四人沒有來，九名老人已經預知到了他們聖地的結局。
無論那幾人在打著什麽算盤，背後藏著什麽底牌，也絕不可能逃掉被滅族的命運。
鮮血，或許會染紅天玄上神州。
他們可不認為，魔帝會心慈手軟。
九人跪在地上，怔怔地看著張子陵，在被抄家之後，他們雖然先是絕望，現在卻變得無比輕鬆。
就好像，心中有什麽重物放下了。
其實九人一直都不敢忘記張子陵的恩情，他們今天的一切，都可以說是張子陵賜予的。
魔帝……便如他們的父親。
在選擇離開魔宮的時候，九人心中的負罪感便是遲遲消退不去。
因為他們知道，一旦自己做了，與張子陵的關係便永遠有了裂縫。
張子陵平靜地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九人，眼眸深邃無比，遲遲不語。
“老爺……”
安北剛想開口，張子陵卻是擺了擺手，止住了安北。
不敢說話，安北安靜地站在了張子陵背後。
大殿安靜無比，九人跪著，忽然有淚水從他們蒼老的臉頰滑落。
幾人雖然是聖人，是玄霄大陸天級聖地的主人，可……
他們現在卻像是走失的孩子，無比孤獨。
“宮主，我、我……還能叫您老爺麽？”明家老祖雙眼通紅哽咽著，向著張子陵拜了下來。
“明兒知錯了……當初老爺從奴隸窟當中把明兒帶出來，明兒便應該永遠侍奉老爺的。”
“老爺您抄我家也好，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殺我也好，讓我做一輩子的奴隸也好……”
“可……明兒喚您老爺，您……能答應一聲麽？”
明家老祖額頭觸著冰冷的地磚上，哽咽著，聲音無比低微。
淚水打濕地磚。
這一刻，明家老祖不再是叱吒風雲的聖人大能，反而更像是犯了錯的老奴。
安北看到跪在地上的明家老祖，也是心中一酸，眼淚止不住崩出。
其他八位老祖也是不約而同地向張子陵拜了下去，老淚縱橫。
“老爺……我們錯了。”
沙啞的聲音在大殿當中響起，顧長青和任天也不由鼻子一酸，將頭瞥到一邊去，不忍心看眼前的畫麵。
實在是，太過卑微。
對於九名老人來說，這麽卑微的要求，卻是那麽無比的奢望。
張子陵看著跪拜不起的九名老人，也是深深歎了一口氣，感慨萬千。
其實，張子陵也是明白他們的選擇。
甚至當張子陵看到安北為了魔宮拚命而葬送自己一身大帝修為的時候，張子陵心中還隱隱有著些許怒意。
造化弄人，他們的選擇，也怪不得他們。
無力掙紮隻能迎來死亡，除了給後人留下傷痛以外，並不能改變什麽。
可，選擇之後，變得付出代價。
無論過程是什麽，他們終究要為結果負責。
“都坐吧。”
張子陵微微招手，大殿兩邊出現十三把木椅。
聽到張子陵的話，九名老人起身，看著兩邊那十三把木椅，也是微微一怔，最後深深歎了一口氣，紛紛起身各自找一把椅子坐下。
老爺還是忘不了那四人……
可，那終究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要走的路，沒有人能逼他們。
九名老人各自坐在椅子一角，並不敢坐椅子全部。
九人背打的筆直，屏住自己的呼吸，不敢有任何動作。
他們知道……
能讓他們坐著，已然老爺最大的仁慈。
大殿安靜非常，甚至連呼吸聲都沒有，隻有大殿外微風吹動樹葉的聲音傳進大殿。
“小北，那兩個……還沒有聯係上麽？”
安靜了良久，張子陵緩緩開口了，向安北問道。
聽到張子陵這句話，所有人都身體一震。
他們知道張子陵說的是哪兩位。
摘星大帝林莫凡。
吞星仙帝葉之青。
這兩位與其他人不一樣，他們在跟著張子陵的時候，是落難的聖人，被仇家追殺，修為近乎全廢。
張子陵當初把他們帶回魔宮的時候，兩人都是奄奄一息，隨時都可能斷氣。
是張子陵為他們治療傷勢，讓他們重新活了過來。
甚至，張子陵當時沒有天道本源，為了修複兩人的破碎的神宮與斷裂的經脈，張子陵親自去找了玄霄天道，跟天道狠狠打了一架，才勉強得到天道本源，為兩人修複了破碎的神宮與斷裂的經脈，讓他們重新回到了聖人境界。
那時候，張子陵才建立魔宮沒多久，本身實力……
也才大帝。
在那之後，林莫凡和葉之青便是一直追隨張子陵，忠心耿耿。
隨後過了四千年，張子陵從大帝突破到至尊，引動的天地異象讓林莫凡和葉之青一舉突破到了大帝境界，從那以後，林莫凡和葉之青對張子陵便是更加忠心。
誰也沒有想到，那兩人會背叛魔宮，背叛張子陵。
“老爺……他們兩個並沒有回音，同時還將自己的行蹤隱藏起來了。”安北神色複雜地對張子陵說道，情緒也是低落。
當初圍攻魔宮的五帝，就有林莫凡和葉之青。
若不他們兩個背叛的話，坐擁三尊大帝的魔宮，也絕對不會被三百聖地的聯軍覆滅。
到現在安北都沒有想通，他們兩個人為什麽會背叛。
“我知道了。”聽到安北的話，張子陵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眾人從張子陵的表情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情緒。
顧長青和任天此刻也是緊張非常，屏息看著張子陵。
摘星大帝，吞星仙帝，這兩位大帝都是玄霄大陸的傳奇人物，是站在玄霄大陸最頂端的無上存在。
他們兩人都分別創造了一帝門道統，各執掌一上州，億萬裏疆域收於囊中。
摘星宮，吞星閣……
在整個玄霄大陸都是赫赫有名。
魔帝大人……
是要對那兩個帝門道統動手麽？
他們不敢想象，卻又相信張子陵有那個能力做到。
要知道……
死在魔帝手上的大帝，不止一個了。
就在魔宮主殿氣氛逐漸變得凝重的時候，魔宮山門外卻是傳來一陣騷亂，魔宮弟子的叫聲不絕於耳。
被外邊那騷亂吸引，魔宮主殿當中的眾人，盡皆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