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9章 泥潭
“子陵，這……”
太清鈴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張子陵，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這玄羽，眉宇間竟與張子陵有八成相似！
她少了些英氣，卻多了些媚意，仿若一位渾然天成的美人！
張子陵此時也是咽了咽口水，眼中多了一絲慌亂。
很明顯，張子陵也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做。
看到張子陵和太清鈴的表現，玄羽兩眼盡是疑惑，問道：“你們這是怎麽了？是我太醜了嗎？”
“沒、沒事……”
張子陵回過神來，想要保持冷靜，可實在是鎮定不下來，隻得喚出時空大道本源，將周圍的時間定格住。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太清鈴見玄羽被定格住，連忙向張子陵問道：“她是你的女兒？”
“讓我冷靜一下……”
張子陵扶了扶額，隨後又走到玄羽麵前，仔細端詳了一番。
“這孩子眉宇間的確與我很像，可以說幾乎是從我骨子裏刻出來一般……不過從整體來看，這孩子更像她娘……”
張子陵看到玄羽模樣的第一眼，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她是自己和天玄的女兒。
“不過，為何我沒能從她體內感覺到血脈的羈絆？”
張子陵低聲呢喃，用自己的靈力小心翼翼的探查玄羽，想要知道她到底是怎麽誕生的。
長得像他和天玄，卻又沒有明顯的血脈聯係……張子陵並不認為玄羽的出現是一個巧合。
或許，之前襲擊青鸞族的神秘人，目的就是讓他找到玄羽這孩子。
“這是子陵的孩子？”
太清鈴也是仔細打量起玄羽，她在經曆了最開始的震驚之後，現在對玄羽更多的是好奇和喜愛。
雖說玄羽在穿著黑袍，麵容被黑霧籠罩時，給人一種生人勿近，陰沉至極的感覺。
不過在看到她那清澈的眼神後，莫名的讓人憐愛。
“這孩子，是天玄用我的精血與她的血肉塑造出來的，說是我的親生孩子也不為過。”
確認玄羽的狀況，張子陵也不由苦笑。
他第一個女兒小魂是一個丹靈，自己莫名其妙的當了爹。
他以為自己碰到小魂就已經夠離譜了，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自己的第二個女兒！
而且玄羽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還真是張子陵的骨肉，隻不過是類似與試管嬰兒罷了。
“既然是子陵你的親生女兒，為何你之前沒感覺到她的血脈？”太清鈴問道。
“這孩子誕生之後，又被人特意抹去了所有關於我的血脈，她的血都是被重新塑造的……”
“天玄曾經是天道，她能做到這種事，並不奇怪。”
太清鈴再問道：“她為什麽這麽做？”
太清鈴不理解這種做法。
明明是自己的骨肉，卻是要刻意割斷所有血脈聯係，甚至還要把她丟到這一重天來，讓李逍那種混蛋來養育……
“避免她被邪無雙發現……”
張子陵沉聲道，看到玄羽的模樣，他便已經知道，自己之前在荒古海中遇到的神秘人是誰了。
天羽。
天玄和天羽本為姐妹，在他擊敗終極之後，天玄和天羽兩人幾乎是形影不離。
而邪無雙若是控製住了天玄，他也一定不會放過天羽。
玄羽的誕生，恐怕凝聚了天玄和天羽的所有希望。
明白這一切，張子陵也是微微歎了一口氣，看向玄羽的眼神中，充滿了愧疚。
雖然這突兀的父女相遇同樣激動人心，但張子陵卻還不能和玄羽相認。
天玄和天羽廢了這麽大的力氣才讓他遇到玄羽，這玄羽……便是他找到天玄和天羽的希望。
若是讓邪無雙發現玄羽的存在，恐怕天玄和天羽耗盡心血布置的局，會毀於一旦！
張子陵心疼的看著玄羽，輪回大道本源湧動，大量法則之力包裹在玄羽身上，浸入到她的體內。
玄羽的骨骼，樣貌開始在輪回大道的力量下，飛速改變。
看到張子陵這個舉動，太清鈴心中大驚：“子陵你這是要幹什麽？”
“沒救回天玄之前，這孩子的存在不能讓邪無雙注意到，否則天玄的一起努力都會白費。”
“可這樣的話，這孩子也太可憐了！”
太清鈴心中不忍，玄羽她娘抹去了她本該有的血脈，如今她爹又開始抹去她本該有的樣貌……
這孩子從出生起，便是成了眾人博弈的犧牲品，連屬於自己的人生都徹底被親生父母剝奪。
“明明你已經這麽強了，為何還……”
太清鈴不理解，眼眶紅了起來，淚水不由自主的從臉頰滑落。
明明已經掌握了混沌心，明明已經擁有了三顆大道本源，甚至連靈族符文都爛熟於心……
此等實力足以縱橫九天界，睥睨一切，為何事情還會變成了這樣？
太清鈴低落道：“我不明白……”
“我還不夠強……”
張子陵看向自己的手，握了握拳，眼簾低垂。
“遠遠不夠。”
在別人眼裏，張子陵為堂堂天虛帝，靈絕帝，無上仙，無敵於天下，掌控億萬眾生生死，站在無數修士窮盡一生都無法窺探到一絲的頂點。
可隻有張子陵自己清楚……
自己如何是在泥潭中，一點一點掙紮的。
從一個和妹妹相依為命，有上頓沒下頓的少年，到如今縱橫九天界的主宰……
如同草民與天子，本該有天與地的差距，卻陷在同樣的泥潭中。
越陷越深。
做不到太上無情，為了護住周圍的羈絆，他隻能不斷往上爬。
“這孩子人生如此，我又何嚐不是？”
“我還未強到可以掌握一切。”
“嗬嗬……”
張子陵苦笑，時空大道與輪回大道盡數收回。
玄羽，徹底變了模樣。
太清鈴看著張子陵的背影，貝齒緊咬，指甲已經刺入肉裏。
她心痛到極點。
卻也無能為力。
玄羽回過神來，她忽然發現張子陵情緒低沉，也沒有多想，隻以為張子陵是在害怕。
她眯眼笑著，對張子陵招了招手：“過來。”
張子陵走近，玄羽一手握著乾坤刺放到背後，踮起腳，抬起另一隻手，摸了摸張子陵的腦袋，柔聲道：
“不管發生什麽……我一定會保護你們的。”
聽到玄羽的話，張子陵身體一震，微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