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大破鼠陣1
一想到她長這麼大,怕是頭一回坐馬車出京城,顧家待她有如豬狗,她簡單快樂的笑,美麗又清純,秦桑陌也被感染,唇畔不自覺也勾起清淺的笑意。
突然,馬車一頓,然後是馬兒長嘶,黑色的,冰冷的箭如雨般向馬車裡射來。
秦桑陌一把將顧青青按倒在地,躲過第一波射擊。
「呯!」車門撞碎,車夫的身上扎滿了箭枝,象個刺猥一樣倒在車裡,渾身是血。
顧青青長這麼大沒見過真正的冷箭射人,頓時臉色發白。
「王爺,有弓箭隊!」如風聲音冷厲緊急。
「到坡下去。」秦桑陌將顧青青夾在臂彎里,身子一縱,剛出馬車,便有無數枝箭飛嘯著射來。
他從容地拔劍,抱著顧青青在半空中旋轉,長劍在周身舞出密不透風的牆,箭枝紛紛落地,無一射中。
墜落時,隨地一滾,將顧青青推到一處背避點:「躲好,別出來,更別冒頭。」
不懂武功就是個廢物,當廢物比當累贅好,顧青青這點自覺還是有的。
只是,是誰要殺她?或者是要刺殺秦桑陌自己是受牽連的?
如果是殺她,那人又怎麼會知道秦桑陌會帶著趕快走這條路?
既是有弓箭隊,自然是早有埋伏的。
除非秦桑陌並非臨時起意,而那個人又熟知秦桑陌的習慣,知道他有可能會將她帶到何處,藏於何處,所以才能做到早早在此埋伏。
冥想間,秦桑陌已然對著箭陣沖了出去,頎長的身影在空中急迅旋轉,如一團青煙捲動,直撲山樹林中暗藏的射手,然後,便是一塊塊慘叫不絕入耳。小坡外的風很大,吹得臉發疼,而空氣中瀰漫著帶著溫度的血腥味,讓她一陣陣作嘔,生於和平時代的顧青青,不忍看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象割草一樣被殺戮,但是,這裡不是和平年代,是肉弱強食的現時
,那些人都是想要她命的人,無冤無仇的,無端就就了卻不是死,就是我亡的死敵。
顧青青不是白蓮花,雖然同情那些殞命的箭手,但不反對秦桑陌將他們都殺死。
立場不同時,保命才是最緊要的。
空中的箭雨總算停歇了,顧青青拭著探出頭,頭頂立即有個巨大的黑影壓來,有人如大鵬展翅般向她撲來,似乎早就在等著這一刻了。
而他手中的長劍在太陽下泛著冰冷的白光,正直直向她砍來。
「小心!」如風及時射來一記暗器,那人竟在半空中閃身避過,劍招不變,然直刺顧青青。
眼看著那劍尖只離自己不到一尺遠,一條白素象有生命的精靈一樣伸來,捲走那人手中的劍,然後,秦桑陌的身快如電,一腳踹飛那人。
如風上前補上一劍,刺穿了他的胸膛。
顧青青這才看清,那人臉上戴著個類似蝙蝠的面具,醜陋而陰森。
如風揭開那人的同具,自他腰間搜出一塊鐵牌,臉色巨變:「天殘教!不是早年間就被國師巢滅了嗎?怎地還有餘孽?」
秦桑陌冷笑:「這就要去天牢問問國師大人了。」
一把將顧青青從地上拽起:「不是告訴過你,不要探頭的嗎?嫌命長啊。」
方才若不是如風的暗器射得及時,這丫頭恐怕就……
「我不是看弓箭手都被你殺了嗎?哪曉得還有刺客。」顧青青好委屈,心想,早知道跟著你比回顧家還危險,就不該來。
「剛才死的弓箭手全是天殘教的,很奇怪,按天殘教不死不休的規矩,今天這點陣杖好象太小兒科了。」如風道。秦桑陌:「查查這些弓箭的來厲,這天殘教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縱使有些詭異的手段,也不可能象正規矩軍隊一樣,我查過這些人,個個左手五指都有繭子,分明就是常年練過拉弓的。一個江湖邪教,要
訓練這麼多弓箭手作甚?造反嗎?」
「是,屬下這就派人去查。」
馬被射死,馬車也四分五裂,只餘一地的屍體看著好生瘮人,顧青青要小心選路走,才能不碰到那些屍體。
秦桑陌見了就皺眉,長臂一勾,象夾被子一樣夾她夾在臂彎里,幾個跳躍就離開了兇殺地。
幾人還沒走多遠,便聽到一陣長長的鳴笛聲:「嗚——」
「有人!」如風警惕地拔劍躍向前。那笛聲陰陰幽幽的,就象從陰曹地府發出來的一樣,有種鬼片前奏和即視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路數,顧青青掙扎著下來,雙腿一落地,便主動一雙手環住秦桑陌精瘦的腰,奶奶的,要命時刻,以前的全
不計較,跟著他能保命。
可如風往前走了好一段路,四處觀察,並沒發現任何人的蹤影,顧他轉回來,仍警惕地守衛在秦桑陌身邊,側目,看到顧青青象個拖油瓶一樣纏著齊王,頓時就想笑。
這樣的方式讓秦桑陌走路很不方便,垂眸,一本正經的指控:「你在輕薄本王!」
呃——
這個時候計較這麼多幹嘛?
身子緊貼著他的,一走路,難免就有點磨磨蹭蹭,好象也是有輕薄的意思,可是,她是女的呀,她才是吃虧的那個好不好?
翻了個白眼:「秦桑陌,這就是你說的更安全的路?」
「那要不現在回頭?」秦桑陌好笑地問。
這裡離京城足有幾十里,再回頭會走到天黑去,而且誰能保證回去的路上不會有埋伏,不會有殺手?
看她不說話,將她拎開:「小心些走路,不會有事的。」
顧青青也覺得那個樣子確實有礙速度,清了清嗓子:「嗯,我會小心的,你也小心。」畫風變得和諧了很多,如風還是很想笑,王爺從來沒遇上過顧姑娘這樣的女孩子吧,也好,總算有個膽大的,能讓王爺生氣,能讓王爺牽挂,又讓王爺無可耐何的女子出現了。否則,還真提心他要打一輩
子的光棍。笛聲越來越幽揚,四周漸漸響起一陣陣蟋蟋索索的聲音,然後,那聲音似乎連成了一片,由小變大,轟轟隆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