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刺殺1
「姑娘,歐陽公子……」丫環碧蓮掀開帘子,殷靜嫻回首,便看到歐陽俊凡一身白衣,飄逸出塵,安靜地站在門外,面上表情淡淡的,眼裡甚至還帶著一層淺淺的溫柔。
「俊凡哥哥……」殷靜嫻心頭一顫,若是昨天那副模樣,她肯定害怕見他,如今她比過去還要美上三分,自是更加自心滿滿。
「師妹她……」歐陽俊凡欲言又止。
殷靜嫻熱切的眸子一黯,臉也冷下來:「俊凡哥哥是來指責靜嫻的么?我可以明白告訴你,她現在不活的樣子,就是我下的手,而且,都是她咎由自取。」
歐陽俊凡眼中滑過一絲痛色,悲凄地長嘆一口氣:「聽說齊王割了你一隻耳朵?」
「你是不是覺得太可惜,齊王只割了我一隻耳朵,沒有割下我的頭?」殷靜嫻惡毒地冷笑道。
「我走了。」歐陽俊凡打量了她幾眼,轉身道。
突然地來,說這幾句又走?
殷靜嫻不甘心,追上前攔住:「明日便是大婚,按禮數你不該在此,說,你來做什麼?是看我的笑話嗎?還是又有什麼陰謀,想毀了這門親事?」
「你想太多了,明天花轎會按時到國師府,你等著當新嫁娘好了。」歐陽俊淡淡地說道。
他竟然不似前幾天那般痛恨自己,明天的婚事還肯繼續,難道不恨自己把他最心愛的女人弄成半殘么?
殷靜嫻呆了呆,見他又要走,到底捨不得,柔聲道:「來都來了,又是飯時,一起用飯了再走可好?」
「你會做飯嗎?」歐陽俊凡頓住,緩緩轉身。
「呃……」即將成為他的妻子,這是夫妻間再平常不過的問話,殷靜嫻心頭一熱,尷尬而又不自在地垂眸:「靜嫻……不會,不過,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學,女紅也好,廚藝也罷,我都可以為你去學的。」
她神情急切,似乎生怕他不滿,眼裡也有一般女兒家的嬌羞與期盼。
「相府有廚子也有織坊,用不著你親自動手,不過,真成了親,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獃在家裡相夫教子。」歐陽俊凡道。
他是在說她們成親之後的事嗎?
他是願意娶她的?
是認命,還是想通了?
「你……不再念著你的師妹了?」殷靜嫻仍是不信,他那麼在乎顧青青那個賤人,甚至願意為她捨命,那日見他捨身抱住爬滿螞蟻的顧青青時,她的心象是被扎進了一根長刺,銳痛難忍。
「齊王守在她身邊。」歐陽俊凡眼神黯了黯,微微側過臉去,似是拭了拭眼角的淚水,又道:「他答應我,會帶她去藥師谷將養。」
還是捨不得!
殷靜嫻氣得牙齒髮癢,若顧青青在,恨不能撕掉她幾塊皮肉才好。
「靜嫻,以後不要再和師妹置氣了好么?」歐陽俊凡走近前來,抬手輕撫她的額發,柔聲道。
他有多久沒如此溫柔待她了?
殷靜嫻受寵若驚,仰著臉,一動不敢動,大眼淚水盈盈地凝視著眼前英俊溫潤,讓她朝思暮想的臉。「齊王說,她就算醒來,也頂多只有三歲孩子的智力,顧家素來不待見她,爹不親,娘不疼,師妹很可憐的,我們成親以後,一直接濟她,照顧她如何?就如同,她是我的妹妹,你的姑子,好不好?」歐陽
俊凡撥開她受傷耳側的髮際,指尖在傷痕處輕輕劃過。
就如帶電一般,那處一陣麻癢,心也撲通撲通不受控制地亂跳,象是有隻受驚的兔子在飛奔。
他的意思是,以後要與她好好過日子?把顧青青當妹妹待?求自己象嫂子一樣待顧青青么?明明他還是捨不得顧青青,但殷靜嫻聽著就是舒坦,明明就是恨透,厭惡透了顧青青,可他的話,卻在她腦海里勾勒出最和暖的畫面,他與她,琴瑟和鳴,而顧青青流著哈喇子坐在地上玩泥巴,她會溫柔
而有耐性幫她拭乾臉上的鼻涕與哈喇子,而他,而溫柔地看著她和她……「好!」痴痴地點頭,毫不猶豫地應一聲好,籠在頭頂的烏雲似乎全都散去,陰沉沉的雨後,她竟有陽光普照般的歡暢,滿心都是歡喜,他終於想通了,終於決定,要與她攜手共赴前程了,再也沒有比這一
刻更美妙的心情,原來,暗戀終於得到回應時,心情是如此的愉悅暢快,真好。
「就知道你不是不講道理的。」歐陽俊凡將她輕輕擁進懷裡,殷靜嫻如喝下了陳年佳釀般,陶醉在他的溫柔里。
兩側的丫環婆子怕打擾了這對既將成為夫妻的情侶,悄悄退下,連小白也眯上眼睛,倦在床頭睡了。
突然,喉嚨一直發緊,脖子上,有如被鐵鉗鉗住,眼開眼,還是那張溫潤如玉的臉,只是,眼裡再沒有半點溫情,只有冷若冷霜無盡地恨意。
「你……」腦子還沉浸在方才的溫柔里捨不得回神,淚水瞬間瀰漫了雙眼,她不可置信地擠出一個字來。
他的手,卻掐得更緊,更用力,她已經呼吸困難了。
「知道你有妖法,就算用劍刺穿了你的心臟,也未必能讓你死,所以我想試試,掐斷你的脖子,你還能不能活。」歐陽俊凡認真地看著她,就象在觀察一件稀有的怪物。
「為……什……么?」
為什麼明明那麼和諧,那麼歡喜,為什麼他要破壞她的心情?就算是騙,能多騙一刻不好么?就讓她多享受片刻他的溫柔也好啊。
「她是我的命,你將她傷成那樣,我還能留你嗎?」歐陽俊凡冷笑著,五指一收攏,下一秒,殷靜嫻的脖子就要被擰斷。
突然,一條巨大的蟒蛇張開血盆大口,向歐陽俊凡當頭咬來。
歐陽俊凡似乎也早有準備,不但不躲,反而舉起殷靜嫻就往大蛇口中塞去。
那大蛇身了一扭,急急退開,差點傷著了殷靜嫻,巨長的尾巴橫掃過來,帶著千軍萬馬之勢砸向歐陽俊凡。歐陽俊凡摔倒在地,殷靜嫻趁機逃脫,捂著掐腫的脖子又氣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