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女還願
現場一片寂靜無聲。
水袖很長，順著大鼓的邊緣垂到了地麵上。
她身著鮮紅，卻叫人覺得看到沾滿鮮血的黑色巨蟒。
因為她的發很長，她伏在那裏，黑色長發散了一身一鼓。
多詭異的畫麵。
詭異都令人毛骨悚然。
但是。
從靈魂深處傳來的戰栗告訴他們。
不僅僅是恐懼。
比恐懼更多的……
是興奮。
是戰意。
是征服欲。
馴服一頭美麗且危險的獸。
多有誘惑力的提案啊。
許久許久之後。
不知這片寂靜維持了多久之後。
水袖動了。
他們就這麽看著。
看著水袖那麽一點點、一點點……緩緩、緩緩……隨著少女起身的動作而被提起。
——驟然下墜。
她總是知道，如何煽動人心。
方被提起的水袖瞬間垂落在地，但少女上衣的袖子還完好無損的在那裏。
隻是不知何時，她露出的雙手中多了許多木芙蓉花瓣。
將花瓣隨意一撒，少女再次舞動起來。
這一次，讓他們清晰的認知到……
何為力量。
摘花成器，勁可殺人。
鼓裂之聲，聲聲震撼。
她，在笑啊。
你們說，她隻會舞刀弄槍，隻會依靠武力。
嗯，是啊，就是這樣。
那又如何呢？
此時此刻，你們還不是被她這舞、這武迷得神魂顛倒目瞪口呆？
世間最尖銳的利器。
美貌即可殺人的凶器。
“砰”的一聲巨響。
隻見少女一腳踏破身下巨鼓，鼓皮霎時間四分五裂。
她飛身而下，片葉不沾。
赤足踩在地麵上，一步一步朝著上位者走去。
她，隻會破壞。
致命性的危險。
紅衣如血，如雲如霧，欲迷人眼。
你們若真想要得到她，就必須做好鮮血裹身的準備。
會死。
不是開玩笑。
就是會死。
一聲輕笑。
少女略一拂袖，上抬的眉眼妖冶至極。
“陛下，雲霜獻醜了。”
她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你，都能讓你的靈魂騷動不安到極致。
“雲霜……”皇帝傾吐的氣息雜亂無章，隻喚了一聲便住了口。
沒有人。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拒絕得了她！
所以……所以並不是他的錯！
那雙已然被酒色侵蝕的渾濁不堪的瞳眸中猛然迸發出了強烈的光彩！
那是，貪婪的欲色。
曉栩垂眸一笑，“是，陛下，雲霜在這裏。”
就在你……伸手就可以抓住的地方。
他呼吸急促，喉頭顫動。
“父皇。”
清澈凜然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皇帝艱難的將視線從少女身上移開，轉向發聲處。
明子衍臉色平靜……不，可以說臉色有點難看，“父皇，雲霜跳了那麽久應該累了，讓她先去休息一下，換身衣服再回來，如何？”
這能勾勒出少女曼妙身姿的輕薄衣衫，如何能就這樣展露在人前！
聞言，少女輕飄飄的甩了兩下袖子，“為什麽要換衣服？七哥哥，你覺得我不好看麽？”
“……”明子衍咬了咬後槽牙，“雲霜，聽話。”
“哦？若是我聽你的話，你有什麽獎勵給我？”曉栩眉梢一揚，衝他眨眨眼。
七皇子不隻是頭疼，連胃都開始疼了。
“你想要什麽？”
素白的指尖輕點下唇，她吃吃笑了幾聲，“七哥哥在外遊曆那麽久，肯定搜羅了不少寶貝。我要去你府邸搜刮一番，看上了就是我的。”
係統：……嗯？這話怎麽莫名耳熟？
曉栩：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係統：……好的吧。
“好，依你便是。”
他在歎息。
看似那麽不情願，卻……
明子羲看著自己這個哥哥，心裏頭翻滾著某種似是陌生卻也不陌生的情緒。
嫉妒。
他曾經嫉妒這個哥哥的容貌、才華，以及父皇對他的疼愛。
如今呢？
他嫉妒著。
深深嫉妒著。
那個少女，口口聲聲叫他九皇子，但對於這個本來沒有什麽交集的七皇子，卻親昵的叫他七哥哥。
起碼，現在，他才是她的未婚夫。
曉栩：統兒，你說，為什麽男人總是喜歡搶別人喜歡的女人呢？
係統：……？？？
曉栩：哎，其實人類的感情我也不是很懂，但根據統計以及數據分析……
係統：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曉栩：好的吧。
心理學滿分是一回事，但自身能不能體會到這些感情又是另一回事。
對不起啊，她做不到和這些人類共情。
特別是那種矛盾的糾結的千回百轉的淒淒切切的愁思……
嘔。
咱們的七皇子殿下，看著她的眼神如此寵溺，說話的語氣又是如此溫柔。
那種無奈，叫心甘情願。
沒有人。
沒有男人，可以拒絕她。
“那麽……”少女話鋒一轉，重新看向皇帝，“陛下要賞我什麽？”
如此肆無忌憚！如此無法無天！
她啊，就是仗著，他們的寵愛啊。
“雲霜要什麽，朕有的都給你。”
男人不是她求來的。
爭寵也和她沒關係。
雄性求偶時，同樣是爭奇鬥豔你死我活。
隻不過人類更加複雜一點。
孔雀開屏要有，蠻牛角鬥也要有。
從各方麵讓女子看到他們的好。
曉栩表示，抱歉啊，實在是在劣質了，完全不想看。
“不如就給雲霜一塊能隨意皇宮的金牌如何？”
她說的理所當然，仿佛根本沒有考慮過會被拒絕的可能性。
怎麽可能……拒絕呢。
皇帝巴不得她日日夜夜進宮陪伴，讓他一解相思。
“雲霜想入宮做什麽？”皇帝笑著多問了一句。
“怎麽？陛下原來根本不想見到雲霜？”
“當然不是。朕也想多和雲霜說說話。”
皇帝的態度，所有人都看到了。
不管理由為何，他寵愛她，是事實。
那麽，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曉栩眼珠子一轉，勾唇一笑，“誒，陛下，見你隻是順便。誰叫我的未婚夫在宮裏呢？三年前看不住人，總不能三年後還沒點長進。那不是……讓整個皇城上下都看笑話了？”
三年前，她就是整個皇城的笑話。
三年後，她會笑著讓他們所有人都說不出話。
提到“未婚夫”這個事吧，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心境了。
是啊，多……礙事的稱呼。
快點退婚吧！
快一點！
越快越好！
這是……除了明子羲之外，所有男人的心聲。
嗯，別管他已婚未婚。
但是，明子羲已經沒有資本驕傲了。
誰不知道他和林筱宛之間就差捅破那一張窗戶紙了。
真正騎虎難下的人，絕不可能是她。
少女高高挑起眉，笑意譏誚而諷刺，“九皇子，你應該不會介意我來找你‘培養感情’吧？當然了，若是你覺得我實在不是一個好妻子的人選，不如現在就斬斷這段孽緣。”
你……敢麽。
她的笑容裏，她的眼神裏，滿是這樣的挑釁意味。
激將法？
欲擒故縱？
不管是哪一種，他……
呐。
皇位和女人。
哪個更重要。
明子羲與林筱宛視線相交。
他們的瞳眸中，全都充斥著濃鬱的欲望和磅礴的野心。
她好像在對他說。
為了一個女人，讓那麽多年的算計籌謀毀於一旦，值得麽？
是啊，她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麽說，根本不是想和他重修舊好。
而是……
明晃晃的羞辱。
當著皇帝的麵。
當著滿朝文武的麵。
還有……他最嫉恨的七皇兄的麵。
從她回來的那一刻起，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
報複。
“陸姑娘，你我早就緣盡於三年前。既然現下你主動提出，那我不妨直言。我確實……”
心髒疼痛了一瞬，他滯了片刻。
“希望你可以退婚。”
“九皇子，我給過你機會了。當著陛下的麵，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君子一言九鼎。你……千萬、千萬……不要後悔。”
她撩過發絲，笑的輕輕淺淺。
“陸姑娘，我耽誤了你三年……不，不止三年，如今我放你自由。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你良多，若往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不需要。”少女輕聲打斷他，“若是一有麻煩想到的就是你，旁人還以為我對你有多念念不忘呢。還有啊，對你、對我的名聲都不好。我呢，還是要嫁人的。雖然我已經是這個年歲，但是……我想要嫁給誰，誰還有不從的道理？”
——我看上的，就是我的。
霸道如斯。
可愛至極。
明子羲回之一笑，“如此甚好，那我也能安心了。”
不。
你沒辦法安心的。
這不過是一個開始。
報複？
看來，九皇子對這個詞的認知還是太過淺薄了。
沒有體會何為切膚之痛，怎麽談得上報複啊。
曉栩眉眼一抬，看向皇帝，“陛下，雖然這個未婚夫是沒有了，但是我的金牌還是要的。”
——我要的東西，斷沒有得不到的道理。
未婚夫沒有了，她來宮裏……找誰呢？
“給你，朕說了，你要什麽都給你。”
少女垂眸，輕聲一笑。
明子羲看著她，默默想著。
後悔什麽的……不會的。
待到他日登上皇位，他要一個女人，還能給人拒絕的餘地？
如今，不過是蟄伏罷了。
早晚有一天……
——你會一無所有。
曉栩到底是去換了衣服，但一身紅換成一身黑……更像巨蟒了。
她一人獨一桌，離皇帝很近。
嗯，離明子衍也很近。
陸雲霜喜歡飲酒，曉栩不喜歡。
她正想著，這個世界有沒有牛奶之類的飲品，手無意識的晃動酒杯。
百無聊賴。
“雲霜，你怎麽了？”明子衍含笑看著她。
他眼中的笑意，比之之前，更真切了幾分，更深重了幾分。
“不過是群魔亂舞罷了。你瞧瞧他們，一個個臉上的表情。你再瞧瞧他們，一個個看我的表情。”
多惡心啊。
“你若不喜，不如去偏殿休息？”
少女回眸，一手支頭，笑盈盈的望著他，“七哥哥，沒了我，你坐在這裏，又有什麽意思？我留下來，不是為了看他們，而是為了讓你看的。”
“……”
未婚夫沒有了，她來宮裏……看誰呢。
明子衍定了定神，執起酒杯，喝了一杯又一杯。
不解渴。
喉嚨裏火辣辣的燒。
心眼裏更是燒的火辣辣。
少女眸光流轉，促狹一笑，“七哥哥，你想到什麽奇怪的事了呀？怎麽臉都紅了？”
“……喝酒熱的。”明子衍輕聲回道。
“哦？”少女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這酒這麽厲害啊？我怎麽就不信呢？不行，我要自己來試試。”
說罷，少女將杯中物一飲而盡，舔了舔唇，咂了咂嘴。
“這酒甜甜的，根本就不烈啊。你看我，臉不紅心不跳的。你湊近了看看？湊近了聽聽？”
“……雲霜！”明子衍壓低了聲音嗬斥。
但那聲音，不僅沒有絲毫威嚴，甚至還……嗯，莫名帶著幾分窘迫和懇求。
少女隨意一甩袖口，下顎微抬，張揚霸道的不可一世，“所以啊，七哥哥你方才就是在騙我。有什麽不能對我說的啊？真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理由？”
“沒有。”明子衍重重歎了口氣。
“哼。”少女斜眼瞅他，“說一句‘雲霜妹妹太漂亮，七哥哥我看得神魂顛倒’有這麽難麽？不過就是說一句實話。怎麽？還說不得了？”
明子衍噎了噎，又悶聲不響開始喝酒。
“嘖，七哥哥，我跟你說，你這樣沉默老實，以後會娶不到媳婦的。你看看你都多大了……嗯，反正比我大。”
“……”
她啊，總是知道如何攻陷攻擊人心最脆弱的地方。
一句送人上天堂。
一句送人下地獄。
邪惡的喪心病狂。
雲霜……妹妹。
所以說，她對著他任性撒嬌死皮賴臉，都隻不過是……
係統：要不要這麽渣！
曉栩：這叫情調。正經臉
係統：我信了你的邪！
曉栩：講道理，在床上玩角色扮演遊戲，比如哥哥妹妹爸爸女兒什麽的……
係統：閉嘴啊你這個變態！！！
“這麽說起來，雲霜也到了恨嫁的年齡。”
“恨什麽嫁？你看看這些個歪瓜裂棗，哪一個配得上我？急的人啊……從來都不是我。”
少女極緩慢的眨了一下眼，嘴角微勾，劃開一抹極為淺淡的笑意。
他仿佛……從這抹笑容裏，讀到了極為冰冷的味道。
“而且。”少女手指輕點桌麵，“我要讓明子羲回頭來求我，我要讓他親手拋棄林筱宛，我要讓他悔不當初痛不欲生。”
這麽當著人哥哥的麵說人弟弟真的好嘛？
“雲霜？”
“一句對不起我就完了，這事沒那麽容易。我隻不過是答應了離塵大師不殺人不作惡，但有人多行不義自食惡果，這關我什麽事？”
輕笑一聲，少女又斟了一杯酒淺淺呷了一口。
“雲霜。”
“七哥哥，是站在自己弟弟這一邊，還是站在……我這個，毫不相幹的妹妹這一邊？”
係統：是的，她還可以更渣一點！
曉栩：謝謝誇獎啊。
“雲霜，九弟做的不對的地方，我願意替你小懲大誡，但是……”
她的語氣，簡直就像是要與他不死不休。
不是“像”。
“七皇子。”
她輕喚一聲，打斷了他。
什麽叫翻臉比翻書還快啊？
知不知道她是個多變態的變態啊？
要她善解人意為你著想？
你想什麽呢！
“好了好了，七皇子，我不過是開個玩笑。怎麽好讓你們兄弟反目呢？多大的事啊？嗯？”
她收回視線，慵慵懶懶斜倚在座上，妖冷的瞳眸不再看他。
她給過他們所有人機會。
要，就要全部。
不給，就滾。
少女眉眼一掃，一瞬間與林筱宛四目相對。
她扯開嘴角，妖妖嬈嬈的笑了。
林筱宛的臉色很難看。
正常男人喜歡白蓮花其實真的很正常。
如果是真正意義上單純善良的小姑娘的話。
林筱宛對付男人有手段，可她……對，隻不過是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去對付一個男人。
藍圖太小，視野太窄，道路太短。
腦子太蠢。
這麽說起來，林筱萍沒有資格參加這個宴席，但她們有必要見一麵。
當然，張修遠也不在這裏。
不要讓男人正麵麵對曉栩這個妖孽。
不然天女下凡都救不了他。
明子衍很想開口叫她，很想拉回她的注意力。
但是，近在眼前的人兒，卻好似身處另一個世界。
他們之間築起了一堵看不見的牆，將他牢牢擋在外麵。
她目中無人，她漫不經心。
她看不到他。
“其實，我倒是還想說一句。”曉栩緊盯著林筱宛的雙眼，放大了聲音說道，“三年前九皇子說自己問心無愧，那麽三年之後呢？林筱宛，你要是不要？娶是不娶？事到如今，你還要在我麵前說什麽問心無愧麽？”
“陸姑娘！婚姻大事……”
“沒什麽大事。”曉栩不耐煩的打斷他，“我們十多年的婚約不也隨隨便便就解除了？沒關係啊，你同樣可以隨隨便便和別的女人許下婚約。我會祝你們早生貴子陰陽兩隔……哦不，白頭偕老的。”
明子羲咬了咬牙，看向皇帝，“父皇，今日是為七皇兄接風洗塵而來，兒臣的事不足為道，婚姻大事更該從長計議。”
“你七皇兄和父皇都沒說什麽呢，你替他們做主？”少女冷笑道。
她啊，一直都是這副無法無天的樣子。
“明子羲，自己沒有擔當，還想拉人來擋箭。……你是不是個男人？”
天地之間，唯獨一人。
她肆無忌憚，笑意縱橫。
“陸雲霜！”
“我耳朵沒聾，你吵什麽。”
“父皇……”
“陛下，他凶我。”
“……”
眾人：……瓜太大，吃不下。
皇帝頗為頭疼的揉了揉額角，“子羲，朕也想問問你，你已過弱冠，早就該娶妻生子。你不想娶雲霜，可是心中有合適人選？若不是林家這個姑娘，還有別的姑娘？”
明子羲怔了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皇帝，“父皇……兒臣……兒臣與小宛……”
“娶個妻子罷了。皇子殿下三妻四妾很正常，通房丫鬟攢一屋別人也懶得管你。用得著像是個被人欺淩霸占的良家婦女麽？你覺得這裏誰會憐惜你啊？”
眾人：……太、太狠了！
“啊，我明白了。莫不是這林家小姐你隻是想隨便玩玩，討回來也不過做個妾。正妻之位你還要多觀望觀望？九皇子真是深謀遠慮老奸巨猾啊。”
哎，又一個快被氣得吐血的。
哦，不對，是兩個。
“咳，雲霜。”皇帝不痛不癢的嗬斥一句。
“怎麽？陛下你也凶我？”少女眉頭一蹙，嘴唇撅起，“行吧，你們父子情深，我何必來做這個惡人。我隻不過是想知道到底什麽天仙美女讓九皇子寧願舍棄我這個傾國傾城絕世妖姬選了她。”
雖然這話說的賊特喵不要臉，但……嗯，很客觀。
“朕不是在凶你。”皇帝又揉了揉額角，“子羲，你怎麽說？”
“兒臣與小宛……尚不到談婚論嫁之時。”
他怎麽說？
他能怎麽說？
剛剛才和陸雲霜解除婚約，回頭就和林筱宛訂婚，傳到外頭去，他會被人怎麽戳脊梁骨？
可是。
滿朝文武皆在。
她將這些擺到明麵上，逼他給出答案，這已經是一手將軍，逼他一退再退、退無可退。
曉栩：這都是小場麵啊。九皇子果真還是太嫩了。
“子羲這麽說了，雲霜還想問什麽？”
縱容，寵溺，聽之任之。
哪個皇子公主有過這種待遇？
“既然九皇子這麽說了，我也不好再咄咄逼人。沒到談婚論嫁……甚好。不然的話……”
低低啞啞的笑聲溢出。
那沙啞糜爛的聲音穿透耳膜、麻痹大腦。
“這沒幾天就要當鰥夫，九皇子未免太可憐了。”
明子羲：……
林筱宛：……
滿朝文武：我什麽都沒有聽到！！！
皇帝扶額，卻忍不住笑了。
傾國傾城，絕世妖姬。
唯有帝王配得上。
她這性子，也唯有帝王，寵得起。
所以啊……
結果論來說。
你若想得到。
必定要占據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不然，多少虎視眈眈的豺狼盯著她。
特別是，官高一級壓死人。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隻要還有那麽一人，你就……
永遠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