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韓天平的爆發
比武台上,隨著人群爆發的山呼海嘯般的喊聲,穆扶楊和穆扶蒼的進攻越發的兇猛不可擋。
啪嗒一聲,穆清閣終於支撐不住,倒在了比武台上,而她頭頂的明翠鳥如泡沫般消散在了空氣中。
「老子忍不住啦!」韓天平一聲咋喝,臉上浮現出有別於以往的張狂,眉宇間忽然出現了另一番的氣質。雖然還是那對眉眼,整個人卻如同變了個人一般,顯得順眼多了。
「化氣為龍!給我爆!」韓天平呼喝著,揮拳打出一條土黃色的長龍,朝著白家三人結成的本相領域撞去,三條法力之龍同時發力,將白家三人祭起的本相領域撞出一道道龜裂般的裂紋。
「嘩!第三個,第三個化氣為龍了!穆家原來這麼強大啊!」人群雖然還在呼喚著,讓穆清閣和鐵三石先下台,卻仍然不乏議論。
有正義感過剩的傢伙,不忿道:「狗屁!一個個剛才不發力,現在逞威風,就算是他們都能做到化氣為龍,老子也瞧不起他們!」
穆家一方,以大長老為首的穆家長老,雖然震驚,臉上卻露出驚喜的笑容。
原本以為穆扶楊出乎意料的掌握化氣為龍,也就罷了,怎麼也沒有想到,一直表現的不太搶眼的韓天平,竟然也能夠做到化氣為龍了。一時間甚至給人一種錯覺,那就是化氣為龍已經不值錢了起來。
「家主!這真是我們穆家之幸啊!」大長老穆慶天若有所指的對穆振堂道。
穆振堂依舊是面無表情,冷冷淡淡的嗯了一聲。
「穆家,有他們這一批人在,老夫百年之後,也可安心了!對穆扶天,我可以不再過問,但是他們,你···還是要保護好!」穆慶天的眼神中帶著一種銳利的東西,斬釘截鐵的看著穆振堂道。
「大長老說的是!」穆振堂終於正面回答。
穆慶天緩緩的合上雙眼,長長的出了口氣,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起一陣略為輕鬆的舒心。嘴裡卻微微低語著。
「希望···不要再如···當年···!」
聽見大長老似乎是自我回憶,又似乎是在警告的低聲自述,穆振堂冷酷的雙眼中,波瀾不驚,只是右手的尾指不時輕輕的彈動著,不過只是一瞬間,穆振堂便握住了雙拳,這一點點暴露內心的細微徵兆也都迅速消失於無。
三條兇猛的法力之龍,盤旋著,不斷吸收著天地間的靈氣,衝撞著白家三人的本相領域。
本相領域上龜裂開的裂紋越來越多,越來越大。終於在三條長龍猛然一擊下,徹底的碎裂開來。三聲凄慘的嚎叫,白家三人齊齊七竅流血。
本相領域破碎,對於他們而言已然傷到了根基。
「輕羅流螢不夜天!」
「楊柳昭昭!」
「驅山趕岳!」
穆扶蒼、穆扶楊、韓天平三人,齊齊打出自己至強的一招。
猛烈的法力,攜帶著氣浪,沖了過去,在三條法力之龍的協同下,將白家的三人擊出了比武台,其中二人更是飛在在半空時便直接化作了一片肉沫血雨,屍骨無存。
剩下一人,也是生死不知,只怕是凶多吉少。
「哼!穆家小輩!安敢如此?」白家的家主和長老齊齊暴喝著。
穆扶楊他們根本不理會白家人的憤怒,小心抬著鐵三石和同樣奄奄一息的穆清閣,迅速的回到穆家陣營。
「大長老!家主!快點救救他們吧!」穆扶楊和韓天平齊聲急促道,將穆振堂正要開口說出的勉勵之詞堵了回去。
大長老迅速起身,迅速的來到鐵三石的身邊,從懷裡掏出一個紫色的匣子,小心翼翼的打開,取出一枚白色的藥丸,放進鐵三石的嘴裡,丹藥化開,竟然立竿見影,原本已經變得烏黑的鐵三石,迅速開始恢復原本的膚色。氣息也開始變得平穩起來。大長老轉頭對身後的穆家族人道:「快送他回穆府,找最好的藥師醫治!」
站在一旁的鐵家族長,看到大長老取出的丹藥之後,顯得激動不已,上前來便磕頭道:「多謝大長老賜下小兒三石百解丹救命!」
大長老擺擺手道:「三石是個好孩子,救他原本就是理所當然!鐵族長不必如此!」
「家主!不知清閣這孩子怎麼樣?」大長老朝著一旁救治穆清閣的穆振堂問道。
穆振堂放開穆清閣的胳膊,搖頭道:「沒有性命之憂,不過她算是廢了!之後怕是無法習武了,找個好人家給嫁了吧!」如此情況下,不思如何盡量救治穆清閣,卻要一言既定穆清閣的人生,冷酷無情,可見一斑!
穆家人群中,一男一女兩個穆家中年族人頓時面色如土。他們是穆清閣的父母,穆家的旁支族人。穆清閣是他們最大的驕傲,但是現在他們卻將要失去這份驕傲。
衝動之下,韓天平想要站出去說些什麼,卻被穆扶楊緊緊的拉住了。
「能想想辦法,就想想辦法吧!畢竟清閣這孩子也不容易啊!」大長老卻唏噓道。
一場原本該是輕鬆無比的勝利之戰,如今卻來的如此艱難,幾乎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走到人群后,韓天平雙拳狠狠的擊打著地面,打出一個深深的拳坑,一面打,一面大聲懊悔道:「我們應該更相信穆扶天的!全都是我的錯!」
穆扶楊走過來,手搭在韓天平的肩膀上,輕聲道:「這不是你的錯!要說有錯我們都有錯,如果穆扶天在的話,我們的局面不會這樣被動!」
韓天平搖搖頭道:「不關你的事,這是我們事先定好的計劃,原本就不能將穆扶天算在內。如果我早點拿出真正的實力,快點解決戰局,三石和清閣就不會···!」
穆扶楊苦笑著道:「嗨!說的也是,如果我也早點···!」
「只是我們現在的實力暴露了,對於那個計劃,會有影響嗎?」韓天平逐漸恢復了冷靜,有些擔憂道。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穆扶楊道。
「你後悔嗎?」韓天平問道。
「你呢?」穆扶楊反問。
「自然是不後悔的,清閣和三石是真正的好朋友,為了他們暴露實力,我想家主是不會介意的!」韓天平道。
「是啊!家主雖然嘴上會訓斥我們,卻不會真的怪我們的!」穆扶楊道。
「只是,希望不要被那個人看穿啊!否則家主十年來的布置···!」
「你們在說什麼?」穆扶蒼走了過來。
「沒什麼!」韓天平臉上的表情頓時恢復了以往的摸樣,顯現出有幾分懦弱的摸樣。
穆扶蒼眼神中閃過一絲譏諷,嘴上卻道:「想不到你們的實力這麼強,之前我怎麼都沒有發現呢!」
穆扶楊盡量顯得低調道:「其實也就那樣,只是今天碰巧發揮的好而已!」
「已經能夠化氣為龍,也只是發揮的好嗎?」穆扶蒼的語氣中,不由的帶上了幾分興師問罪的意味。
「穆扶蒼!你什麼意思?」穆扶楊頓時變臉問道。
穆扶蒼以一種不可置疑的口氣道:「我沒什麼別的意思,只是接下來的比斗中,還請你們兩個給我拿出真正的實力來,三號古樹洞,我們穆家必須拿到手上!」
「我記得,這個提議還是扶楊你在家族大會上提出來的吧!」穆扶蒼冷冷道。說完,離開穆扶楊和韓天平兩人,走到前面去,觀看現在比武台上,何家和楊家的比斗。
瞪了穆扶蒼的背影一眼,韓天平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穆扶楊苦笑道:「只怕是起了疑心,應該是那個人派來試探我們的!」
「那怎麼辦?」
「該怎麼辦,怎麼辦!現在家主雖然無法正式站出來,不過穆家也不是那個人一人說了算,明處他還不能對我們怎麼樣,不過私底下卻要防著一點!」穆扶楊說著也朝前面走去。
「真該死!究竟要忍到什麼時候去?也不知道家主在想什麼!」韓天平一腳將腳跟前的一塊石頭踢飛,緊跟著穆扶楊同時朝前面走去。
第一天的團賽比斗,五家各自打了兩場。有勝有負。
其中只有武家、穆家獲得兩場連勝,而白家則是兩場連敗。參加團賽的成員也是死傷殆盡,已經被提前淘汰出了團賽。
剩下的便只有四家對三號古槐洞進行角逐。
夜幕降臨,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綠葉城中的穆府也充斥在一片歡樂和哀傷交織的複雜情緒中。
鐵三石的傷勢已經穩定了下來,雖然還沒有恢復意識,但是性命已無大礙。
相對來說,穆清閣的處境就很尷尬了也顯得有些凄涼,於家族而言她的犧牲卻算不得有功,為了救治同伴而消耗掉了自己本相的力量,在大長老為首的一眾長老的幫助下,雖然沒有破碎本相,走到最差的一步。
但是穆清閣以後若無奇迹,只怕再也難以恢復實力了。
一切的悲傷和喜悅都埋藏在了黝黑澄凈的夜色里,寂靜於無。
同時,在夜幕中,位於穆家大院一角的韓家獨院迎來了一個迅速移動的黑影。
若入無人之境般的潛行了進去,很快就找到了韓家族長的兒子韓天平的屋子。
原本漆黑的小屋突然亮起了一絲燈火。
「是誰?」韓天平抄起手邊的長劍,翻身而起。
冰冷的刀尖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
「是你?」韓天平定睛一看,認出了用刀抵住自己脖子的人的身份。
「為什麼?」穆扶天手持著專門換下來的一柄普通長刀,朝著韓天平問道。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韓天平居然大大咧咧的放下了手中的長劍,毫無懼色的對視著穆扶天。
刷的一聲,收回長刀。
穆扶天道:「我原本以為你是穆振堂的人,刻意擠兌我,然後好找借口下手殺了我!」
「不過,後來我卻覺得我一開始想錯了!在殺了三長老和四長老之後,我見到了他,那個黑衣鐵面人!你···是他的人!」雖然是肯定的語句,中間卻夾雜著几絲不確定的意味。不知是不小心的泄露,還是有意為之。
「你居然殺了三長老和四長老?」韓天平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不要轉移話題!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理由,你既然是他的人,為什麼要擠兌我,讓我離開五家團賽?你···或者你們的目的是什麼?」穆扶天移開的刀鋒又一次送了回去。
韓天平用指尖輕輕的挑開刀鋒,擺著手輕聲道:「不要衝動!不要衝動!我這麼做也是為你好!」
「為我好?怎麼說!」穆扶天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
「有人要在五家比斗的時候,在你背後對你下黑手,讓你合情合理的死在比武台上,我擠兌你,讓你離開,是出於黑衣鐵面人的授意,目的是為了保護你!」韓天平解釋道。
「兩個問題!」穆扶天再次將刀架在了韓天平的脖子上,豎起了兩根手指。
「一,想要背後下手殺我的是誰?穆扶蒼或者穆扶楊?」
「二,黑衣鐵面人是誰?」
韓天平笑了笑,表示自己毫不在意自己脖子上冰冷的刀鋒。
「你為什麼不問是穆清閣或者是鐵三石?」
穆扶天的刀光一閃,韓天平的脖子上頓時被刮掉了一層油皮,一滴冷汗順著韓天平的額頭低落下來,儘管表面上一派輕鬆,這一滴冷汗卻無疑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是穆扶蒼!」很肯定的回答。
「是他?」穆扶天目光一閃。
「你相信我?」韓天平似乎好奇的問道。
「自然不信!不過,我想聽聽你的解釋,為什麼是穆扶蒼而不是穆扶楊!」穆扶天道。
「很簡單!因為穆扶楊是『自己人』逼走你的計劃,就是他出的!」韓天平毫無節操的出賣了穆扶楊。
「你倒是坦白!那麼說罷!黑衣鐵面人,是誰?」穆扶天繼續逼問。
韓天平很光棍的說道:「這個我不能說,反正他不會害你就是了,你如果覺得不滿意的話,大可以一刀砍斷我的脖子!」
「你很自信!這和你平時表現的完全不一樣,這才是你的本性吧!」穆扶天看似不著邊際的說道。
「不敢當!」韓天平沒有一絲不敢當的樣子,很得意的收下了穆扶天也許算不得誇獎的誇獎。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穆扶天突然問道。
韓天平道:「我們的目的?很簡單啊!保護穆家,將穆家發揚光大啊!什麼的,···反正隨便了!就是那些宣誓詞上經常出現的一些標語,就是我們的目的了!」
「你在耍我?」穆扶天雙眼一沉,頓時殺機湧現。
「冷靜!冷靜!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些事情我是真的不能說,不過看在黑衣鐵面人的份上,你大小讓我穿件衣服,現在是深夜,涼風習習,還真有些冷!」
說著韓天平還煞有其事的打了兩個噴嚏。
穆扶天這才看見,韓天平竟然是光著身子,在這初春寒冷的晚上,這傢伙居然在裸睡。
用刀挑過一旁的衣物,遞給韓天平,穆扶天顯然沒有放棄繼續逼問的意思。
慢條斯理的穿好衣服,韓天平清了清嗓子,然後迅速閃到一旁,然後扯著嗓子叫道:「來人啊!有刺客啊!救命啊!殺人啦!」
「你找死!」穆扶天一刀朝著韓天平揮去。
韓天平順著床一滾,躲開了這一刀,撞破床尾的窗戶,跳了出去。
繼續大喊道:「來人啊!有刺客啊!殺人啦!」
狠狠的看了一眼,如活寶般在外面大喊大叫的韓天平,穆扶天迅速竄出屋子,背對著逐漸燃起的燈火,和已經開始鼎沸的人聲,朝著黑暗幽深處如離弦之箭般消失在夜幕中。
原地,打破黑夜沉靜的罪魁禍首,踉踉蹌蹌的朝著人群跑去。
他需要為穆扶天拖延一點時間,好讓穆扶天及時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