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飛禽傳信
沈鋒心中還有很多疑問,便將楊感和楊念兄妹二人留了下來,多加詢問。
「給玄極門的那條大白魚,也是咱們乘煙閣找來的?」沈鋒問道。
楊感點了點頭:「是老閣主吩咐下來的,我們也著實費了一番功夫。」
沈鋒知道了常知足是乘煙閣閣主之後,給玄極門找來那條大白魚也就不是太令人驚訝了,畢竟乘煙閣的能力深不可測。找一條稀有品種的魚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不,魚找來了,比自己吃生魚片加燒烤的那條魚還大!
楊念接著說了一句:「閣主可知,你在慶州城的街上見到老閣主,並非是偶遇?」
沈鋒一驚:「楊姑娘,此話怎講?」
楊念咳嗽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閣主還是別這樣稱呼屬下了,我的身份是乘煙閣的右督查使,閣主或是直接叫我的名字,或是稱我為右使即可。」
沈鋒心中明白,古人以左為尊,楊念是右督查使,那他的兄長楊感自然是左督查使了。
「楊右使,這又是怎麼一回事?」沈鋒換了一個稱呼問道。
楊念十分恭敬的回答道:「之前閣主將火星堂那兩本小冊子送給了屬下,我們也立刻交給了老閣主。老閣主得知您分文不取之後,很是感動,對您也很是感興趣。一方面交待我們一定要在暗中保護好您,另一方面他也化妝成乞丐,想在慶州城內和您見上一面。」
聽完楊念這一番話,沈鋒心頭顫動。怪不得在慶州城內的長源大街上常知足迎面向自己走來,看似隨意,實則是專門為自己而來!
沈鋒心中感慨,自己和常知足在街上一面之緣,一番善意之後,竟引發出後面一系列的事情來。自己現在成了乘煙閣的閣主,常知足則駕鶴仙去。天意無常,實在是令人唏噓不已。
沈鋒有些失神,就聽一旁楊感說道:「閣主剛剛上任,屬下先將乘煙閣的一些概況向您介紹一下。」
「楊左使請講。」
楊感緩緩說道:「乘煙閣創閣至今已經有三十餘年了,也是由老閣主一手創建。閣主以下,設督察使兩人,四方巡查使四人。大唐天下十五道,每一道都有我們的分廳,由執事管理;各州各府都有我們的分堂,由掌事管理;各縣均有我們的分會,由行事管理。乘煙閣眼線耳目遍布天下,可以是廟堂府衙的官吏公差,可以是街市上的販夫走卒,可以是達官貴人家中奴僕護衛,還可以是往來各國的異域胡商。天下見聞,皆入我閣,大事小情,無所不納。」
聽完楊感這番話,沈鋒心中震撼!
他也沒有想到乘煙閣居然是一個如此組織嚴密的機構,大唐各道州府縣都有分支,處處皆有眼線。
難怪他們敢做情報生意,有這樣一個遍布全國的情報網路,就像是守著一個巨大的金礦一樣。朝野上下,疆域內外,幾乎是無不知曉,這是一種極為可怕的實力!
難怪乘煙閣做事情如此低調,這種實力要是完全向外展示了出去,恐怕朝廷都會坐不住,也會有無數心懷叵測之人盯著乘煙閣。
而現在,自己則成了這已經苦心經營了三十年的巨大情報機構的首腦,沈鋒心頭更是惴惴。
「那咱們的總閣在哪裡?」
「在東京洛陽。」楊感回答道。
沈鋒心中明白,唐朝實行兩京制,西京長安,東京為洛陽。乘煙閣創立於三十年前,那時候還是武則天當政,洛陽被改名為神都,政治地位比長安還要高。也是在唐玄宗李隆基的唐隆政變之後,他才將政治中心重新遷回長安,可東京洛陽的地位依然十分重要。
唐代的國都比較多一些。安史之亂后,李隆基的兒子李亨(肅宗)當皇帝時又設了四個陪都,即東京洛陽、北京太原、西京鳳翔、南京成都,此時的首都長安改稱「中京」,唐朝又形成了「五京制」的格局。
由此看來,乘煙閣創立之時將總閣設在當時的武周朝神都洛陽,也就不足為怪了。
「先去長安看看,再去東京洛陽轉一圈!」沈鋒心道。
沈鋒還想問些什麼,就見一名乘煙閣屬下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胳膊上架著一隻飛禽,停在了楊感的身前。楊感從鷹爪上取下一根竹管,從裡面拿出了一根布條,仔細看了起來。
沈鋒一看,只見那飛禽的外形像是一隻鷹,尖喙尖爪,身形也小巧了一些,一陣灰褐色的羽毛,俊目帶光,神氣非凡。沈鋒心想這飛禽應該是乘煙閣所專門馴養,用以快速的傳遞消息。
這飛禽看起來應該是鷹類,也算猛禽,在空中沒有敵手,飛翔速度極快,恐怕比信鴿還要好用。
其實這飛禽在唐代被稱為鶻,在後世被稱為鶻鷹,在清代則有一個更為響亮的名字,叫做「海東青」。康熙皇帝讚美海東青:「羽蟲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數海東青。性秉金靈含火德,異材上映瑤光星。」
這詩誇耀了海東青性情剛毅而激猛,其品質之優秀可與天上的星星相輝映,其力之大,如千鈞擊石,其翔速之快,如閃電雷鳴。在清代,如果一個刑徒捕捉到一隻海東青並進獻給朝廷,則可免一切死罪,可見其何等珍貴。
這鶻鷹產自遼東一帶,在唐代則多由高麗國進貢或是貿易而來。確實如沈鋒所想,乘煙閣花費重金,在各道各州的分廳分堂中均馴養這種鶻鷹,專為傳遞消息之用。
看完那個布條之後,楊感面色凝重,急忙將布條遞給了沈鋒。
沈鋒接過來一看,只見布條上寫滿了繁體的漢字,可卻是上下文不通,似乎毫無語義可言。
沈鋒一臉驚錯,看著楊感道:「楊左使,這布條上寫的是什麼啊?」
楊感也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說道:「也是屬下疏忽了,這布條上的文字乃是用我們乘煙閣的密語寫成,外人是看不出來什麼意思的。閣主恐怕還不了解咱們乘煙閣的密語,故而看不懂。」
沈鋒點了點頭,常知足確實沒有教過自己乘煙閣的密語,心中也是暗暗驚嘆,想不到這乘煙閣做事情如此嚴密,用鶻鷹傳遞消息,還用上了加密手段!
「楊左使直說吧,這布條上到底寫的什麼?」沈鋒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