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葬生禁區
朱壽門之後的藏寶洞府內。
一切天驕,都目瞪口呆,瞪大了眼睛,盯著方寒,想將方寒看個透徹,這究竟是怎樣的妖孽。
他們都並非是傻子,在一段時間后,都反應了過來,方寒的確是破陣了,不過是短短的片刻時間,方寒破陣了。
「各位,你們還要繼續看著嗎?」
方寒大笑一聲,直接拐入旁邊的一個陣法當中,那裡面存放著的是一株五階靈藥,而且是五階靈藥當中的極品,雖然早已經被從靈壤之中拔出,但生機依舊十分旺盛。
方寒消失,陣法啟動,裡面一切被隱藏。
眾人在猶豫,有人知道這陣法之恐怖,不敢輕舉妄動,只好想著,再看看。
就在這猶豫之間。
方寒的身影再次出現,那一株五階靈藥已經消失,陣法也不見,他應該是已經拿到了想要的東西。
這一次,比之上一次,速度還要快上一些。
「想要獲得機緣,就要有去拚死一搏的勇氣。」岑羽冷哼一聲,身影從巨大的銀盤之上跳下。
他伸手將銀盤收走,也直接進入了藏有極品靈石的一個陣法當中。
永國太子閆清明笑了笑,也舉步走入一個陣法,陣法當中,陳列著一把武兵,那一把武兵,與他有感應。
有了兩個人的領頭,再加上眾人也想明白了,若是再多猶豫片刻,或許方寒會盡得這其中的寶藏。
若是讓他們等著,等方寒冒著危險,取走所有寶藏,他們再從方寒身上取?
那簡直是痴人說夢。
當下,陸陸續續,一些膽大的武者,想著以後的修行的武者,壓下了心中的恐懼,開始各自尋找自己想要的寶物,進入了陣法,準備拚死一搏。
武者在修行的路上,總是會有人死亡。
當有人進入陣法,當武者不再出現,而陣法再次恢復原來的模樣,其中的寶藏重新顯現的時刻,便是其中的武者死亡了。
寶藏真正的爭奪開始之時,便沒有人再多想一些畏懼的時間了,有人死亡,便會有新的武者,闖入其中。
………
………
大周,帝都長安。
皇宮之內,大周之皇冷風安靜地坐在乾陽殿的御座之上,目光有一些獃滯。
御座之下的大殿之中,沒有群臣,唯有一個陸染,坐在白玉打造而成的台階之上,披散著頭髮,目光中透射出濃濃的不甘之色。
「我說過,安了這天下,我就許你四海為家,我沒做到,直到你離開,我都沒有做到。」陸染苦笑,滿目悲涼,他少年讀書,青年修行,便立志,要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讓他眼見的所有悲歡離合,都不再上演,他要讓整座天下的百姓,得享太平,有尊嚴地
活著。
可如今,數百年過去,一切剛有起色,一個又一個地劫難,卻瘋狂降臨。
「國師,會不會信息有誤?」冷風頹然從御座之上走下,深一腳,淺一腳,到了陸染身邊。
「不會,是萬方九落親自傳回的消息,後來,鎮壓各地氣運的神,也有將此事上報。」
一直是中年模樣的陸染,模樣蒼老了幾分,身為六國的頂尖戰力武者,他的臉龐竟然帶著一絲病態。
「君上,此事一出,我們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陸染仰天怒吼道:「賊老天,為何如此對我們大周,為何如此對我們這座天下的百姓,我們究竟做錯了什麼?」
「你不想讓我們強大?你在畏懼我們?那你就畏懼吧,即便是我們失敗了,可是大周子孫代代不絕,世世而傳,終有一天,你攔不住,擋不住。」
乾陽殿周圍,一個侍衛都沒有,一個宮女都沒有。
乾陽殿的宮殿之頂,被陸染震得嗡嗡直響。
「如果這個時候,天下能夠一統也好,也有足夠的力量對付他們,又或者,這件事情現在不爆發,等我們騰出手來,憑藉我們大周自己的力量,也足以橫掃了。」
陸染蒼涼而笑,他這一生所求,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可他所求,一路困難重重,他努力而戰,他努力算計,他傾盡一切,放棄太多,想還世界一個朗朗乾坤。
奈何,人之力終有盡時。
「天驕輩出的時代,是大周掙脫困境的最佳時機,若是再等,要不知多少年。」
「後世子孫,若是罵我,便罵吧,我已經儘力,可天不助我,時不予我,奈若何?」
「奈若何?」
陸染那一雙飽經風霜的雙眼之中,布滿血絲,有渾濁的淚水在其中打轉。
他在嘶吼,那個一直以來,看上去有些落魄的文人,其實一直都很自信,可現在,他的自信,他的一切,都彷彿被摧毀了一般。
「沒有想到,當年的陸柒,就是現在的陸染,你這混蛋果然厲害,我來問你,你需要多長時間,十年時間,夠還是不夠?」
十幾道身影忽然間闖入乾陽殿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衣風格也不相同,不像是來自同一個門派。
衍天宗的二師祖。
玄天宗的幾個峰主。
十幾道身影最前方,老頭兒身影高大,比所有人長得都高,只是很瘦,衣服穿在身上,就像是掛在竹竿上一樣,他鬚髮皆白,盯著陸染,哈哈大笑。陸染收拾心神,他雖然醉眼朦朧,但他畢竟還是這個座天下,當今戰力最強的幾人,沒有任何慌亂,微微抬頭,他想看看,在如今的世上,還有誰知道,他以前叫做陸柒
。
看清楚來人,陸染一下子從地上站起,瞬間到了那個白髮的瘦高個兒老者面前,伸手扯了扯老者的鬍鬚,懷疑道:「你竟然真的小軒子?」
「六七八,怎麼,多年不見,你功力見長,卻不想認老朋友了?」白髮的瘦高個兒老者一下子將陸染的手給拍了下去。
「小軒?」
「六七八?」
玄天宗的幾個峰主沒有反應過來,肖震軒是玄天宗,當今現存名宿,輩分最高之人,竟然被陸染稱為小軒?
二師祖也很懵,他曾聽聞自己的小師叔雨千若說過,陸柒師叔,因為陸就是六,柒就是七,所以在外面被人稱呼為六七八,為這事兒,陸柒師叔,一直耿耿於懷。
兩個稱呼,對如今的武者世界,幾乎算得上塵封的秘密了,太過久遠。
數百年光陰過去,誰還能記得?
陸染哈哈大笑,很激動,也許是老友相見,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一個勁兒地笑,使勁兒地拍了肖震軒肩膀幾下。
「六七八,別說當年那一代,即便是那之前上千年,還是那之後的數百年,你之所想,你之所求,沒有人能比得上。」
「紅顏不是舊,而是消逝,許她的四海為家,到現在也未必實現得了,你如今的困境,我們來給你解決,給你爭取十年時間,夠,還是不夠?」
肖震軒也哈哈笑了起來,陸染卻不笑了。
陸染怒吼道:「滾,老子不需要!」
「我希望能夠給你爭取十年時間,但這一次的葬生禁區似乎超出以往,這樣吧,也許這個十年會打個折扣,可能是九年,也可能是八年!」
肖震軒轉身而去,後面的十幾道人影,給他讓出一條路來,然後跟隨肖震軒而去,到了乾陽殿的門口。
肖震軒回首,看著冷風,笑道:「大周以往的君王不能說昏庸,但也不是什麼明君,你很不錯。」
十幾道人影離去。
「拜別師叔。」走在最後的二師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向著陸染拜了一拜。
陸染獃獃地望著前方,痛哭流涕,他不是一個冷酷之人,他也不是一個無情之人,他也不是方寒他們口中的無恥之人,他不想讓無辜者喪命。
冷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一陣迷茫,他從未見過那個無比堅強,彷彿可以擋住一切災難的國師陸染,會這樣。
他遲疑道:「國師?」
「君上,葬生禁區的問題解決了,我們還有時間,我們還有時間。」陸染轉過頭,看著冷風,露出一個笑容。冷風發誓,他這一生當中,從未見過,如此凄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