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五行山
這種感覺很奇妙，像是幹涸的沙漠得到了雨露的滋潤，若荒僻的峽穀響起了悠揚笛聲，孤寂中誕化生氣。
莫錚沉浸當中，近乎迷醉，他清晰的感覺到至尊神魂在活躍，在歡呼，渴望成長，擺脫桎梏，進化到完滿狀態。
神魂瑩瑩，霞光四溢，那盤坐在眉心中的人被一圈神環籠罩，仔細看可以發覺，那所謂的光環為符號組成。
那是一部書，一部誕生在莫錚眉心上的神秘符文，而今在排列，在重組，演化無上奧義。
銀白光華如水般沒入莫錚的體內，至尊神魂瑩白透亮，上麵的符號印記越發清晰，顯化而出，環繞拳頭高的人，形成秩序神鏈。
這是一個蓬勃的時刻，生命起源，在這裏具體而微的演繹，蘊含了地間最樸素與最強大的至理。
莫錚沉醉，他第一次感應到，至尊神魂離他這麽近，為他所用，可以打出無上神通，摧毀諸敵手。
他知道，成長到今，眉心之處的神魂越發的強大了，比之以前不可同日而語。
涅盤！
這是一個蛻變的過程。
生至尊，失其魂，後來重新煥發生機，一直在複蘇，到了而今已可以自行生長，而有外界若有補給，自然更快。
銀色神性精華全部被吸收，那裏隻有一片塵埃落下，秦武的一條手臂粉碎，消散在半空中。
莫錚劍指神明，詢問祖父下落，目光嚴厲，手中法劍吞吐鋒芒，隨時會立劈而下。
不遠處，砰的一聲，虛空被化開一個很大的口子，一對夫婦透過空隙，得見這一幕，震撼而激動。
“劍斬神明，那是錚兒，他走到了這一步······”美麗的女子顫聲道，難以相信，激動無比，臉龐上滑落下淚水。
猶記得，那繈褓中的嬰兒，奄奄一息，隨時會死去，十幾年過後他竟傲立紅塵上，與神對抗。
“錚兒！”男子大呼，眸子中有熱淚滾落，握緊了拳頭，胸膛劇烈起伏。
他們清晰的見到，秦武雙臂皆斷，血液帶著銀光淌落虛空中，一臉的鐵青色·進退兩難，陷入絕境。
這是何等了得的少年，是他們當年留在赤霄荒域的孩兒嗎？睥睨神靈。
沒有他們在身旁，他活了下來，而且這般的強大，成長到了這一步，他究竟是怎樣一路走來的？夫婦二人胸中波瀾起伏。
心中有愧，也有思念·兩人都覺得一股熱流自心口上湧，眼中模糊，喜悅、心酸、苦澀、激動，心緒澎湃。
不過，裂縫很快再次閉合了。
“他沒有死，進入了上界，我不老山並沒有難為他。”秦武回應，他握著拳頭，咬著牙齒，感覺羞愧。
麵對一個凡人，他竟被逼講述昔日事，心有羞憤，幾次想要出手，結果又都無力的鬆開了手掌。
“沒有為難？為何有穀壁上有箭孔，我祖父分明在此大戰，並被秦湛打傷，口中吐血，這些我已知，你還蒙蔽。”莫錚發怒。
“中間有些曲折，但他的確進了上界，不管怎樣，這是一種大的機緣，自此擺脫紅塵牢籠。”秦武沉聲道。
莫錚打開九層氣海，從當中將重傷的秦法還有身體破碎的秦湛放了出來，以劍分別抵住他們的眉心，逼問祖父下落。
兩人難堪，秦湛是個瘋子，拒不回答，秦法心大懼，見老祖都敗了，如實招來。
他所知道有限，並不是見證者，隻是事後知道，莫鉞帶著一個叫阿雯的少女而來，在山穀外被瘋子打的大口吐血。
莫鉞尋到不老山，滿懷希望，充滿感情，卻遭此劫，聽的莫錚震怒，噗的一聲手起劍落，將瘋子秦湛劈成兩半。
秦湛雖是當事者，了解所有內情，但是莫錚已經不需要他口述，早晚要解救出親人，攻克這不老山，自然都會知曉。
“你……”秦武臉色陣青陣白，當著他的麵，一位強大的聖者就這樣殞落了，可惜而可痛。
聖者，便是不老山也沒有多少，戰力強大，非常寶貴，這樣被人隨意斬殺，是一種莫大的損失。
遠處，兩位聖者見到這一幕，全都心中一顫，而秦錚見狀亦不語，手持銀色的戰矛，站在角落旁。
“別殺我，你的祖父還有那少女無恙，最終不知發生了什麽，竟踏入我不老山的法陣，登而去，進入上界。”秦法大叫。
秦湛的血灑了他一身，讓他膽寒，縱為聖者，也不是每一個人都瘋魔，不畏死亡，他將知道的全都了出來。
金色閃電成片，莫錚手中的法劍化成一頭金色的狴犴，雷霆閃耀，將秦法擊成劫灰，爆散在虛空中。
不老山許多人趕來，見到這一幕，噤若寒蟬，當著神的麵，莫錚開殺劫連斬兩大強者，這是何等的氣魄。
“踐踏不老山尊嚴，你必凋零，就此殞落！”秦武大喝。
他口中吟誦咒語，知道無法逃離此地，不顧其他，自行燃燒己身，進行獻祭，要喚醒不老山。
“你也殞落吧。”莫錚聲音冷漠，到了這一步，無需顧慮，隻需向前而行。他!中戰劍一震，劍氣縱橫，疊加在一起，若朝霞般絢爛，籠罩前方。
“前輩，請覺醒，大敵擾我族安寧，請護道！”秦武大叫。
“轟！”
一聲劇震，五行山抖動，一座山峰發光，出現一縷縷仙光，衝霄而上，浩蕩出無邊的神能波動。
秦族許多人驚呼，有喜悅，有震撼，更有顫栗，全都跪倒在地，這是一種莫大的力量·令人恐懼與發抖。
與此同時，山峰上的青銅古殿發光，走出一個身穿黑色戰衣的男子，紫發飄舞，目光深邃，俯視山穀。
“來此興殺伐，當我不老山是什麽地方？”他喝道。
這是一位神明，比之秦武還要強大兩分，一直在沉睡·鎮守在下界，而今隨不老山搖動而驚醒。
秦族許多人都心驚，平日間根本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個人，就是秦武都發呆，而後喊道：“秦旭玄祖，你竟然還在，快獻祭，激活五行山，鎮殺大敵。”
“我已醒來，誰在喧囂？”一個浩大的意誌出現，威嚴無比，其音響徹上地下。
“救命！”秦武大叫。
“哧”
塔發光，伴著混沌氣，碾壓秦武，可怕無邊。
“是你，過界了，竟來我身邊逞凶，破！”五行山的一座山峰亮起，噴薄出一片銀光，阻擋塔的攻擊。
“嗡！”
兩者碰撞，若開辟地，霧靄澎湃，令乾坤抖動，若非它們對力量的掌控出神入化，絕對要讓無垠大地沉陷。
所有人都大喜，便是秦武亦目光燦爛，見到五行山覺醒，他振奮無比，因為現在能活命了。
這座山體，來曆超乎想象，始於開前，誕在混沌中，山體孕育過諸多先神魔，可以其強大的無法想象。
“今日你必要殞落······”秦武開口，冷漠的看著莫錚。
“你先上路吧。”莫錚道，掌中劍滑落，爆發無盡劍光，像是一片星河炸開，茫茫一片。
五行山轟然搖動，幾座山峰同時亮起，它預感到了什麽，迅速發威，洪水般的波動湧來，然而還是晚了。
塔騰起，鎮壓虛空中，隔絕了這片地，一縷混沌氣沒入莫錚的劍體內，讓這劍光暴漲，無比熾盛。
“啊……”
秦武大叫，被劍芒劈碎，縱然為神，也擋不住混沌劍氣，轟然爆碎，成為一片血霧，神光燃燒。
莫錚身體發熱，吞納先本源精氣，萃取那片散發銀華的血光，海量神性力量流淌，一些沒入眉心之中，還有一些直接從毛孔中進入身體，滋養莫錚體質。
秦族所有人都心中恐懼，一位神就這樣死了，這是從未有之事，居然有人殺到不老山，這樣鐵血放肆。
“我要保他，你還出手，這是要一戰嗎？”五行山的聲音宏大無比，震的地都在轟鳴。
“你看到了，不殺他，這少年執念難消，迫不得已。”塔開口。
頓時，五行山上一股浩大的戰意衝向莫錚，威嚴而磅礴，強到極致，讓虛空都扭曲，崩塌了，恐怖滔。
“殺就殺了！”莫錚回應，鎮定而平靜，看著那五行山，毫不退縮。
“的對，就是這麽簡單，殺了又如何？”塔發光，一縷縷混沌氣彌漫，懸在莫錚頭頂上方，阻擋那龐大的意誌。
“你想逼我開戰嗎？”五行山抖動，山體表麵龜裂，漸漸露出裏麵的本體，古樸而沉凝。
“那就戰唄，誰怕誰，大不了重開此界！”塔雪白，閃爍瑩瑩光澤，強勢無比。
五行山搖動，栽種在上的各種古木爆碎，所有靈藥皆枯，山石滾落，本體露出，溢出混沌，可怕無邊。
“有執念的是你，當年一戰，你至今不甘啊。”五行山傳出這樣的話語。
“你對了，我就是要一戰，且早晚去上界了因果。”塔放大，塔身晶瑩，混沌如海，轟然爆響。
“轟！”
巨大的聲音震動了整片大域，神威驚古今。
塔身燦爛，竟直接轟在了五行山上，爆發無量光，各種大道符號浮現，震古爍今，這種神威難以想象。
就是莫錚都心頭是一跳，塔太強悍了，竟然這般發難，一往無前，不計後果。
“你……想放他出來！”五行山震怒。
這一撞結結實實，兩者都爆發無盡混沌氣，神力浩瀚，震破雲霄，若非有意控製，萬物都將凋零。
轟隆一聲，兩者皆翻騰，塔被震上了穹，而那五行山則翻滾，離開原地。
在那地上，有一個披頭撒發的生靈，被五行神鏈鎖困，骨瘦如柴，滿頭發絲如野草般枯黃，遮住了軀體。
秦族所有人都恐懼，這個生靈怎能出現？絕不能出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