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嬌109 來,小寶貝,跟爹地打聲招呼
崇光醫院,婦產科。
產科醫生將耦合劑均勻地塗抹在陶夭撩起衣擺的腹部周圍。
B超探頭輕輕地放在她的小腹上,醫生示意躺在檢查台上的陶夭去看B超成像儀上的不停活動的圖像,“看,這裏不停地動來動去的就是肚子裏的寶寶了。
這是寶寶的小手,還有他的小腿。
動來動去,是不是很活潑?
放心吧。
寶寶很健康。
不過由於胎兒現在才剛剛13周。
還處在懷孕的前期。
這個階段胎兒還是比較脆弱的。
所以這段時間,過於激烈的運動什麽的,是一定要禁止的了噢。
不管如何,一定要以寶寶跟自身的安全作為第一考量。”
陶夭最近的打戲有點頻繁,以至於早上起來上洗手間時,赫然發現下體有點見紅。
嚇得她立即給蘇子衿打了個電話。
蘇子衿當時還在熟睡。
一接到電話,蘇子衿立即打車趕去陶夭的住處。
陶夭順著醫生所示意的區域,試圖去從那一團黑白圖像裏,去辨認什麽寶寶的手啊腳啊,奈何B超圖實在太過抽象。
陶夭看了半天,除了確實看見一團東西在動來動去,其他的根本什麽也沒看出來,隻好放棄。
倒是一旁陪著她來的蘇子衿,就著B超圖跟醫生很是認真地兩人交流了一會兒。
不管怎麽樣,肚子裏的寶寶平安無事,陶夭總算是大大鬆了口氣。
“幺幺,等你手上的這部戲結束後,你要不要考慮暫停一下你的演藝圈事業?
這次沒事,不代表下次也會有這樣的運氣。
是不是錢的問題?
如果是錢的問題,我可以幫你。”
醫生檢查完了之後,蘇子衿幫著陶夭抹去她腹部的耦合劑,又替她把衣服給撩下來,穿好。
陪著陶夭一起從產檢室出來,蘇子衿提出自己的建議。
蘇子衿不知道陶叔到底留下多少的債務給幺幺,但是想來數額應該不會小,否則幺幺不會如此急於複出。
“你,你讓我認真想想……”
這次見紅,的確嚇壞了陶夭。
可是,老頭留下的債務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
何況,孩子出生後,奶粉錢,尿布錢,往後開銷的地方大了去了。
她總不能次次都跟青青開口借錢吧?
陶夭把頭一低,啃了啃自己的指甲,猶豫地道。
檢查完B超後,報告單沒這麽快出來。
其實,說是暫時告別娛樂圈。
但是以陶夭目前的咖位,一旦真的暫別娛樂圈,日後帶上孩子,複出隻會難上加難。
蘇子衿也猜到了陶夭心中的糾結,她沒有再進一步進行勸說。
扶著陶夭坐在外麵走廊的凳子上,她則幫著去取報告單。
去B超室回來的路上,蘇子衿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
蘇子衿沒想到會在醫院碰見季姍姍。
季姍姍的變化有點大。
如果說,之前的季姍姍猶如一朵白色的山茶花,令人心生憐愛。
那麽,現在的季姍姍,則豔麗似一朵盛開的牡丹,豔光四射。
她像是終於放棄了多年苦心營造的形象,終於將她性格裏最鋒芒畢露的地方展露在了人前。
這讓蘇子衿多少感到有些意外。
畢竟,在父親季曜邦被醫院撤去院長職務,莫如芸麵臨牢獄之災,她本人也是屬於被保釋得狀態,並不等於完全獲得自由,還需要配合調查局的人調查她是否蓄意指使沈瑤縱火殺她未遂得的案件,在這種情況下,季姍姍不但不見絲毫頹喪,反而比先前要更加光彩照人。
就常理而言,多少有些反常。
奇怪之餘,難免多看了幾眼。
她和季姍姍,連最基礎的問好的立場都缺乏。
就在蘇子衿決定舉步離開時,季姍姍的視線越過走廊人來人往的孕婦和孕婦家屬,直直朝蘇子衿看了過去。
蘇子衿幾乎能夠感受得到,季姍姍眼底瞬間迸發的恨意。
倏地,季姍姍像是想起些什麽。
她猛地看向蘇子衿的腹部,接著,在瞥見她手裏拿的產檢報告單時,眼底當即湧上滔天的恨意。
她疾步朝蘇子衿走了過來,一手搶過她手中的報告單。
“攔住她,別讓她靠近我!”
季姍姍話落,不知道從從哪裏立即竄出了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
保鏢用身體築成一堵肉牆,擋在蘇子衿的麵前,並不友善地盯著她。
蘇子衿終於明白了,季姍姍身上的轉變是怎麽回事,在父親失去院長的位置,莫如芸麵臨牢獄之災,季家選擇並不插手的情況下,這位季小姐不知道從哪裏給自己找來了一個靠山。
蘇子衿沒想到季姍姍竟是衝著她手中的報告單來的,一時沒有防備,手中的報告單被她給奪了去。
季姍姍並沒有注意到孕婦姓名那一欄,她的注意力,完完全全隻在B超單上,那清楚地寫著孕13周這一行小字。
“還給我。”
蘇子衿的視線越過那幾個身材魁梧的保鏢,望著季姍姍,眉目清冷地道。
季姍姍捏著手中的產檢報告單,充滿惡意地道,“你肚子裏是小叔的嗎?
又或者,是溫哥哥的?
還是某個野男人的?嗯?”
隻提到“野男人”這三個字時,季姍姍甚至刻意揚高了音量。
蘇子衿懶得回答季姍姍這種無聊的問題。
她冷著眉眼,再一次重複道,“把報告單還給我。”
“好啊!
季姍姍笑容溫和。
蘇子衿心生不妙,當即目露戒備。
”嘶拉——“
季姍姍把手中的報告單撕成了碎片。
”哈哈!你不是讓我還給你嗎?
好啊,那我就,還,給,你!“
季姍姍上前一步,惡意一笑。
她高舉著雙手,欲將手中撕成碎片的報告單,往蘇子衿的頭上一灑。
一隻手臂,橫生出來,牢牢地抓住了季姍姍的手臂。
季姍姍手臂吃痛,捏著碎紙張的手失去了力氣。
手裏被撕成碎片的報告單如雪花般,紛紛揚揚,悉數落在了她一個人的身上。
在一片紛紛揚揚的雪白的浮罅裏,季姍姍驟然瞥見慕臻那雙瀲灩噙笑的眸子,她瞬間蒼白了臉色。
”親愛的大侄女。
你剛才說,我女人肚子裏懷的是誰的野種?
嗯?“
季姍姍身後的保鏢們立即將慕臻給團團圍住,對著慕臻厲聲道,”你是誰?快放了夫人!“
並非慕臻自誇,在雲城,但凡是稍微有點身份的人,認不出他這張臉的,實在是少數。
夫人?
他可不認為這幾個保鏢口中的夫人,指的會是”溫夫人“。
溫遇還在療養院,慕臻偶爾也會陪著一起過去,可是一次都沒見過季姍姍。
季姍姍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他派去的人也未曾找到她的下落。
慕臻一度以為,他這大侄女是遭逢家庭變故,知道怎麽夾著尾巴做人了,在哪裏龜縮著,看在季司令的麵子上,倒也沒趕盡殺絕。
但是顯然,對方跟他預期中夾著尾巴做人,還差了那麽點意思。
慕臻一手抓著季姍姍的手臂,他的視線在季姍姍以及她的幾個保鏢身上逡巡了一會兒,低頭看著她,頗為困惑地問道,”大侄女、你這是,又給自己找了第二春?“
季姍姍臉頰上的肉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抽動了下。
邊上的人高馬大的保鏢給了季姍姍莫大的勇氣,是啊,如今的她已經是今非昔比,不需要再對慕臻這個小叔,百般忌憚了。
擇性地略過慕臻的這個問題,季姍姍的臉上露出委屈的表情,小叔你又何必這麽緊張呢?
我也隻是好心提醒一下小叔而已。
畢竟,身為一名母親,蘇小姐肯定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小叔您的。
您就不一定了。
就目前階段,您並沒有辦法確定,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您的,不是嗎?
我也是出於對小叔的關心。
小叔您。可別不識好人心啊!”
喲。
能耐了啊。
都學會跟他杠了?
聞言,慕臻也不氣惱。
他稍稍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慕臻附在季姍姍的耳畔,“大侄女。
你該不會以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神不知,鬼不覺吧?
還是說,你以為,你背後的那個男人,當真能護你一輩子?
這是最後一次。
下一次,你若是再招惹我的人。
休怪我,不顧念任何親情,趕盡殺絕。”
分明是輕柔似夏風的聲音,停在人的耳裏卻令血液都為之凝結。
慕臻雖然暫時還不知道季姍姍到底給自己找了個怎樣的第二春,不過隻要是有點腦子的人,都會為了一個季姍姍跟他們季家杆上。
也不知道慕臻哪句話戳中了季姍姍的痛點,但見她的眼底迅速地浮現幾抹猩紅。
她的保鏢們沒有她的命令,也沒敢輕易對慕臻動手。
季姍姍自然也明白,在崇光,慕臻勢力範圍內跟地方直接起衝突,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季姍姍終於意識到,自己就這樣直接挑釁慕臻,到底還是衝動了一點。
不願在這幾個保鏢麵前輸了陣仗,季姍姍挺了挺腰身,對慕臻道,“那麽小叔,不如讓我們,就走著瞧吧。”
慕臻一隻手還抓著季姍姍的手臂呢。
著季姍姍的麵,慕臻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他給醫院的管理層打了個電話。
把季姍姍的身份證信息報給了對方。
以後,季姍姍三個字,將被全S帝國的崇光醫療體係列入終身拉黑名單。
也就是說,季姍姍今後不但不再享有她在崇光醫院的任何特殊待遇不說,且終身拒絕為其提供任何醫療服務。
在季姍姍陡然變色的目光注視下,慕臻慕臻薄唇微勾,笑容燦爛,慢條斯理地道,“抱歉了啊,大侄女婿,我這人呢,對於自己討厭的人,那是看一眼,都覺得傷眼。”
言外之意就是,我對你口中的走著瞧沒有辦法的興趣。
所以,還是直接走你。
以後都不要在我麵前晃眼,來得好。
季姍姍萬萬沒想到,慕臻竟然如此一點也不顧念親情!
季姍姍和她的保鏢直接被崇光醫院的安保人員給“請”了出去。
許是明白鬧大自己也在慕臻手上討不了什麽便宜,季姍姍沉默著,屈辱地被“請”出了醫院。
陽光下,季姍姍望著眼前這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建築。
指尖深深地扣進肉裏。
……
陶夭的報告單被季姍姍給撕了。
蘇子衿不得不去麻煩B超室的醫務人員再打印一張給她。
在蘇子衿進去取報告單的時候,慕臻的身體慵懶地往牆上一靠,一邊玩著手上的手機,一邊等人。
身高腿長的他,僅僅隻是往那兒一站,哪怕全程都低著頭在玩手機,僅僅是驚鴻一瞥間的盛世美顏,依然吸引了無數道目光。
餘光瞥見蘇子衿出來,男人第一時間收起手機,走上前。
男人一手攬著蘇子衿的腰身,一手摸在她平坦的腹部,深情款款地道,“來,小寶貝兒。
跟你爹地打聲招呼。”
蘇子衿:“……”
將男人摸在她腹部的那隻作亂的手給拿了下來,蘇子衿頗為困惑地道,“你怎麽來了?”
這幾天男人有點忙,天天早出晚歸的。
有時候,在家裏也會接到醫院董事層打來的電話。
受錢榮以及季曜邦和莫如芸夫婦事件影響,崇光醫院最近股票大跌。
最新新聞報道顯示,這一季新出的財務報表很不樂觀。
蘇子衿接到陶夭電話,打車出門,就發現男人經常開的那輛軍綠色吉普車並沒有停在車庫,竟是比她出門還要早。
蘇子衿猜測,男人出現在醫院,多半跟醫院這才出現的信用危機有關,就是不知道,怎麽會這麽巧,出現在……婦產科?
慕臻讀懂了蘇子衿眼神裏的意思,一雙瀲灩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睨向蘇子衿平坦的腹部,“嗯哼。和醫院的那幫董事們開完會,一個個走到我的麵前跟我說恭喜。
我這個新晉爹地,自然要來探望探望,我未來孩子的媽咪。”
蘇子衿:“……”
她並不知道,原來崇光遠醫院的醫生們也這麽八卦。
八卦是職場人的天性。
醫護人員們也不例外。
蘇子衿早上陪著陶夭參加產檢,被崇光醫院許多醫生給瞧見了。
給陶夭檢查身體的婦產科醫生自然知道懷孕的人是陶夭,並非是蘇子衿:可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地,漸漸地走了樣。
於是,蘇子衿懷有身孕,即將成為父親的慕臻一上午,收獲無數聲道恭喜的聲音。
“坦白說,剛剛聽到我要當父親的消息,著實讓我受到了不少的驚嚇。
我還以為……”
慕臻頓了頓。
蘇子衿沉了臉色。
以為,以為什麽?
難道他也認為她和溫大哥之間糾纏不清,懷上了溫大哥的孩子麽?
蘇子衿尚未發作,隻聽男人湊近她的耳畔,“我還以為我的精子穿透力這麽強,通過手部都能令小玫瑰你受……”
蘇子衿伸手,果斷捂住了男人沒遮沒攔的嘴巴。
難惹鼻子以下的部位都被她捂住,隻露著一雙含笑浪蕩的風流眉眼。
慕臻將蘇子衿捂著她嘴巴的那隻手給拿了下來,放在唇邊輕輕地一吻,無比熱誠地邀請道,“小玫瑰,我們生朵小小玫瑰吧?
你說,好不好?”
蘇子衿:“……”
好!
你想得,可真好!
……
“怎麽去了那麽久?
是不是排隊領報告單的人很……”
蘇子衿去拿產檢報告單,遲遲未回。
陶夭時不時地盯著蘇子衿方才離開的方向看。
總算把人給等回來了,陶夭走上前,說話聲在瞥見她身後的慕臻時,戛然而止。
……
俗語有雲,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事實證明,不管是好事,壞事,隻要一經傳播,就能以驚人的速度,弄到人盡皆知的地步。
蘇子衿隻是在早上陪著陶夭做產檢,等到她和慕臻一起把陶夭給送回去的路上,就聽見慕臻接了無數個電話,全是恭喜他即將做父親的。
就連斐度、莊晏以及慕臻另外一個在國外的發小傅哲都發來恭喜的賀電。
因為事情牽涉陶夭,這件事也不好跟大家解釋。
蘇子衿聽著慕臻在電話裏,跟人一本正經地討論著什麽孩子的預產期,男孩女孩,以後會像誰多一點之類的問題,眼皮就跳得厲害。
頗有些擔心男人就這件事獲得靈感,當真要纏著她生孩子。
甚至,就如慕晴雪也打來電話,委婉地詢問他們什麽時候把婚禮給辦一辦,不然到時候肚子大了,顯懷了再舉辦婚禮新娘子就太累了。
後來,還是蘇子衿親自給慕晴雪回了個電話,告訴對方,是她的朋友懷有身孕,隻是消息在傳播過程當中出了點偏差。
總而言之,整起事件就是一個誤會。
慕晴雪聽了之後,倒是沒有特別的失落。
就是當天晚上,邀請蘇子衿去家裏吃晚飯。
飯桌上,全是一些什麽鹿茸,牛鞭,羊骨這些大補的菜。
這一天晚上,季司令一改先前對小兒子嫌棄的態度,一個勁地往慕臻的碗裏夾菜。
吃過飯,往日總是要留小兩口在老宅裏陪這說會兒話的慕晴雪一反常態,早早就讓蘇子衿和慕臻先行回去了。
夫妻二人的心思,昭然若揭。
看來,全天下有著適婚適孕兒女的父母,都有著一顆急著抱孫子的心。
八月末。
備受矚目的軍情九處局長莫如芸“蓄意殺人,以及蓄意指使他人殺人未遂”案件,將在雲城法庭做不公開審理。
在即將開庭的某一天,S帝國調查局秘密迎來了一位極其尊貴的貴客。
S調查局的會客室。
會客室的監控已經被提前做了手腳,監控那頭的特工不會發現畫麵其實在十分鍾前就停止了實時傳輸。
總統貼身安全顧問,年輕的特工褚淵手裏拿著一個儀器,檢測是否有監控、監聽等電子設備,確定房間是“幹淨”的之後,這位長相高大的年輕特工隊長,對著上司宋聞均點了點頭。
這是我的貼身顧問性子比較謹慎,還請你能夠見諒。“
宋聞均將用來掩人耳目的紳士帽,口罩,墨鏡,一一摘下,放在會客的桌上,溫和的眸子歉意地看著調查局長蔡萬昌道。
總統的貼身安全顧問雖然聽命於總統,卻並不代表總統就一定會聽從總統的吩咐。
比如事關總統本人的安全,褚淵是有權利在不征得甚至總宋聞均反對的情況下,對室內的安全進行檢查的。
原本,蔡萬昌的確因為總統身邊這位年輕的貼身安全顧問過於謹慎以及不信任的舉動,對這位總統閣下心中頗有微詞,但是因為宋聞均的主動道歉,蔡萬昌心中的那點不舒服不但很快就消失於無痕,反而對這位這位平易近人的總統越發地尊敬。
蔡萬昌連忙道,”總統閣下言重了。“
有人輕叩會議室的房門。
蔡萬昌喊了句進來,緊接著,一名穿著便服的探員走了進來。
對方先是對房間裏的宋聞均行了禮,接著走到蔡萬昌的身邊,耳語了幾句。
蔡萬昌點了點頭,讓對方先行下去,這才轉過身,恭敬地對宋聞均道,”總統閣下,您要見的人已經帶到。“
宋聞頷首,對身後站著的蔡萬昌以及年輕的安全顧問道,”我知道了,你們都先出去吧。
我想和我的故友單獨敘敘舊。“
聞言,蔡萬昌麵上有些為難。
總統閣下的這位故友所犯的罪行可不輕,目前案子仍在調查當中。
按照按照調查局的規定。
在案子公開審理前,除了雙方辯護律師,以及與案件的相關人員,任何人不等想私見在押犯人,如果有特殊情況,則必須要在至少一名探員陪同的情況下,才能會見在拘犯人。
”放心。
我這次前來,純粹是見一見這位故友罷了。
如果你們不放心,大可以派人守在門外。
要是出了什麽事,所有的責任由我自己一力承擔,絕不會連累蔡局長,更不會令蔡局長卷進此次事件當中。“
看出蔡萬昌麵上的顧慮,宋聞均主動提出,要是出什麽事,由他一己承擔。
話雖如此,但是總統閣下要是真的在調查局出了事,身為調查局局長的他,如何能夠置身事外?
宋聞均曾經幫過蔡萬昌,在還隻是普通探員的蔡萬昌深陷姓騷擾醜聞的時候,是當時還在為律師總署工作的宋聞均替他打贏了官司。
宋聞均對蔡萬昌有恩。
因此,僅僅隻是猶豫片刻之後,蔡萬昌就答應了宋聞均這個並不合規矩的要求。
”褚隊。
要一起走嗎?“
蔡萬昌看著立在宋聞均身後的高大男人問道
蔡萬昌瞧著褚淵年紀輕輕,就已經爬上總統貼身顧問這一職位,並不敢小覷了對方,因此在離開前,刻意叫上褚淵。
宋聞均這次連秘書繆仲都沒有帶,褚淵便深知,他此次調查局之行是極為**的一件事。
褚淵相信,如果不是身為總統貼身顧問的他必須要對總統貼身保護,今晚這次調查局之行,對方應該更傾向於隻身前來。
不管總統口中的故友是誰,對方既然已成為階下囚,身上必然帶著手銬,而且總統做體能訓練時,他跟總統交過手,總統的身手並不弱。
如果他執意留下,隻會惹這位不快而已。
權衡利弊,褚淵同意了蔡萬昌的提議,跟宋聞均點頭示意後,便跟著後者出了會客室。
……
拘押室。
”滴“地一聲,拘押室的其中一間牢房在確認過指紋後,自動打開。
幾乎在”滴“地一聲聲音響起的時候,床鋪上原本熟睡的人就那警覺地睜開了眼睛。
為了不打草驚蛇,床上之人決定繼續閉上眼睛裝睡。
腳步聲越來越近。
就在來人靠近床鋪的那一刻,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裝睡的人驟然發難。
她一躍從床鋪上坐起,從身後,利用用手中的鐐銬纏住來人的脖頸,手臂收緊周中的力道,沉聲道,”說,是誰派你來的?!“
”是,是局長。“
手銬在來人的脖子上勒出一道血痕。
來人聲音嘶啞,困難地回答道。
局長?
哪個局長?
不是她的小叔子慕臻派來的人?
莫如芸一個失神的功夫,對方的手在腰間摸索著。
終於指尖觸碰到了警棍。
放手在莫如芸的額頭上用力地敲了下去。
莫如芸忍住額頭傳來的劇痛,待要收緊手中的力道,對方已經用警棍在她的手臂上電了一下。
莫如芸驟然鬆開了手。
對方一腳朝她的腰間踹了過去,”靠!
你這個瘋婆娘!
竟敢襲警!
我看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
莫如芸被這一腳踹飛在了地上。
但是她很快就用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就像是一隻野獸,雙手和雙腳匍匐在地,一雙眼睛漸漸地染上血紅的顏色,十根手指頭也漸漸地長出尖銳的指甲。
由於病房光線昏暗的緣故,那名探員並沒有注意到莫如芸的變化,隻是覺得她這個動作怪異極了。
就在那名探員欲要在莫如芸的身上再踹一腳,報自己先前被偷襲之仇時,守在門口的探員遲遲不見同伴出來,走了過來。
”住手。
你忘了上頭怎麽交代的了?“
指紋在感應鎖上開了鎖,那名探員製止了同事的舉動。
在另外一個人進來的一瞬間,莫如芸便悄然收起了手中的尖銳的指甲,隻是一雙眼睛仍然透著濃鬱的戒備。
”還不是被這個瘋婆娘給氣的!
我不過是奉命帶她出去而已,這個瘋女人就跟得了狂犬病似的偷襲我!“
那名被偷襲的警員指著自己的脖子,示意同伴來看。
那名探員看了眼同伴脖子上的勒痕,也是感到很氣憤。
但是局長還等著見她呢。
”好了。
這次就算了。
如果你想整治她,還怕以後沒有機會麽?
不要讓局長久等了。“
後來到的那名探員拍了拍同事的肩膀,側耳在同時的耳邊低聲地道。
那名被偷襲的探員想了想,同伴所說的話未必沒有道理。
這位探員全然不知,因為同事的及時出現,他才從鬼門圈裏走了一遭。
兩名探員一左一右,押著莫如芸出去了。
……
”好了!
進去吧。
裏麵可是貴客。
等會兒老實一點。
不然,有你苦頭吃!“
會客室房間的門打開,那名探員在莫如芸的耳邊低聲警告了這麽一句。
莫如芸尚未回答,就被身後的探員粗魯地給推了進去。
會客室的會客椅上,一個清雋的背影背她而坐。
莫如芸如遭電擊。
這個背影,這個背影,她就算是對方化成灰,她也不會忘記!
忘了她的腳上還戴著腳銬,莫如芸眼底積壓著血紅色的仇恨,大步地走上前。
”嘭“地一聲。
因為邁得步伐太大,莫如芸被腳銬絆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莫如芸製造出如此大的動靜,背對著她而坐的男人自然不可能半點沒有聽見響聲。
盡管莫如芸已經在第一時間從地上迅捷地爬了起來,到底還是遲了一步。
方才背對著她而坐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然轉過身。
男人就站在她幾步之遙的地方,棕色的眼睛漾著溫柔的憐惜,”小雲。你看看你。
怎麽這麽長時間不見。
你就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
”宋,聞,均。“
莫如芸一字一頓,雙目血紅,咬牙喚出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的名字。
”你怎麽敢,你怎們還敢出現在我的麵前?“
宋聞均似是全然沒有察覺莫如芸眼底洶湧的恨意。
他一步步走上前,這些年因為養尊處優而白淨修長的手,撫摸上莫如芸額頭上逐漸愈合的傷口,指尖在她的傷口上劃動著,溫潤的嗓音似春風般輕柔,”俗語有雲,一夜夫妻百夜恩。
何況,你我做過,可不止是一夜的夫妻。
如今你麵臨著麻煩,你說,我怎麽忍心,袖手旁觀,嗯?“
被觸碰的肌膚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惡心感。
莫如芸被手銬銬著的兩隻手狠狠地撞開宋聞均觸摸她額頭的那隻手。
如果可以,莫如芸恨不得將眼前這個男人碎屍萬段。
但她心知肚明,二十幾年前,她就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如今,隻怕他們兩人的懸殊更大……
幾十年的時間,早已將莫如芸身上的衝動打磨成了隱忍和堅毅。
莫如芸在會客椅上坐了下來。
她的目光沉沉,”說出你交換的條件。“
莫如芸早已過了天真的年紀。
她絲毫不懷疑,以男人如今的權勢,讓她重獲自由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同樣,莫如芸不認為,眼前這個薄情寡性,心狠手辣的男人會願意無條件幫自己。
宋聞均隻有一個條件,”幫我找到我們的孩子,唯一。“
……
時隔二十多年。
乍然聽聞”唯一“這兩個字,莫如芸的心狠狠地跳了跳。
初知懷有身孕時的欣喜,親眼目睹戀人跟別的女人在她親手布置的愛巢的床上翻雲覆雨的憤怒,曆經十月懷胎的艱辛,結果卻生下一個怪物的驚惶和害怕,一幕幕,如同走馬觀花般,在她的腦海裏閃過。
一雙血紅色的眸子歸於死寂,莫如芸不帶任何溫度地敘述道,”那個怪物已經死了。
在她出生的第三天,。
我趁著醫院的醫護人員不在,就帶著她離開了醫院。
我親手將她埋在大雪紛飛的歇雲山雪地裏。
一直到聽著那個小怪物的哭聲一點一點微弱地小下去,我才驅車離開。“
”宋聞均。
無論你有多麽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事實就是,你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的血脈,在二十多年前。
就已經死了!
你注定是個孤家寡人!
他日也定然孤獨終老,無人送終!
哈哈哈哈!“
唇角勾起一抹惡意的弧度,莫如芸快意地縱聲笑著。
大概是報應吧。
莫如芸也是後來才知道,宋聞均在一次暗殺中受了很嚴重的傷,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有自己的子嗣。
而他此生唯一的子嗣,早已被她埋在那個冰天雪地裏!
哈哈哈哈!
還有什麽比令一個曾經負過自己的男人斷子絕孫,要來得更加快意?!
宋聞均目光平靜地注視著莫如芸,那就那樣用充滿溫情和溫柔的目光,凝視著她,仿佛眼神當中有千萬種柔情。
”莫如芸終於感覺一絲不對勁。
宋聞均的反應太平靜了。
他眼底的看似溫柔的神情令她作嘔。
“不要用那種惡心的眼神看我著我,告訴我,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麽!”
“剛才說過了,配合我,找到唯一的下落。”
莫如芸不耐煩的皺眉。
不等她說話,宋聞均便在她對麵的椅子坐了下來,用一種同情憐憫,同時又涼薄寡性的眼神注視著莫如芸,“事實上,你從我身邊離開後,我一直派人密切監視著你。
唯一沒有死。
你當年驅車離開後,我的人就將孩子從雪地裏救了出來。
孩子全身凍得發紫。
送去醫院已是來不及,我的人就帶唯一去了十方寺,請求裏麵的主持殊文大師想想辦法。
三十七天。
殊文大師整整衣不解帶地照看了孩子三十七天,唯一總算是活了下來。”
莫如芸瞳孔微縮。
那個小怪物沒死?
不,這怎麽可能?
宋聞均的話繼續傳入她的耳裏,“當時,我被一些事情絆住了腳,沒能及時去接唯一。
等到我終於抽開身,動身前去十方寺的前一天,雲城發成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地震。
歇雲山得上的房屋多處坍塌,民眾拖家帶口跑到十方寺避難。
殊文大師因為忙於攜寺廟裏的弟子幫助民眾抗震救災,就托一位山上避難的民眾替他照看唯一。
等到殊文大師忙完回來,就發現,連同那個民眾和唯一一起失蹤了。
那個人抱走了唯一!
這些年,我一直暗中拜托殊文大師留意唯一的消息,但是,始終沒有傳來更好的消息。”
宋聞均說到這裏,語氣頓了頓,如炬的目光望著眼前這位昔日戀人,“我找過你當年生產的那家醫院,你已經把生下唯一所有的記錄都給抹去。
隻要你把唯一的血型,出生時間,哪怕是身上有顯著的胎記,特征,任何有助於我找到她的信息告訴我。
我就想辦法,讓你離開這裏。”
半個小時後。
莫如芸被重新帶回拘押室。
宋聞均將會客桌上的紳士禮帽,口罩,墨鏡一一戴上,走出會客室。
他的貼身顧問褚淵第一時間走上前。
調查局局長蔡萬昌親自送宋聞均到門口,一直到宋聞均那輛低調的林肯防彈轎車消失在濃鬱的夜色裏。
上車後,褚淵坐在副駕駛。
宋聞均一個人坐在後座。
汽車的擋板被升上。
宋聞均撥打了一個號碼,他對著電話那頭的人吩咐道,“幫我徹查25年前12月15號前後在雲城出生的女嬰資料。
尤其是RH陰性血的女嬰資料,全部都發到我的郵箱上。”
小劇場:
慕臻:“我覺得,大小姐和季司令,可能對我有什麽誤會。”
蘇子衿:“……”
------題外話------
全世界都以為我們懷孕,但實際上並沒有係列。
阿四,為什麽明禮的鍋要本隊來背?
好氣!
小劇場:
慕臻:“我覺得,大小姐和季司令,可能對他們兒子的某種能力有深刻的誤解。”
蘇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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