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嬌410 摸一把公狗腰
“麻辣不辣”開在大學城附近,消費群體也大都是s音樂大學的師生們以及隔壁的科技大學。
吃一頓火鍋對於生活費還要靠家長讚助的學生們而言到底算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因此除非寢室或者是社團聚會,一般情況下前單身狗們很少會選擇來火鍋店,相對而言情侶會來得比較頻繁。
章宜嵐也很抓住這些學生情侶們的心思,除了食材保證新鮮,還有湯底是一絕外,餐廳內的燈光設計也都比較昏暗,營造出足夠曖昧、浪漫的氣氛。
陶夭本來就不是細心的人,加上包廂內燈光比較暗,她完全沒發現季明禮額頭沁出的冷汗,以及脖子、手背上冒出的紅色斑點。
在陶夭再勸季明禮喝第三杯湯底之後,季明禮總算以有點撐為由婉拒了。
陶夭目露惋惜,這樣的人間美味,你竟然才喝了兩碗就飽了,實在太沒有口福來了的意思。
季明禮哭笑不得,卻也總算是鬆了口氣。
陶夭一個人把剩下的湯底還有底料全部都給兜底了。
季明禮看著桌上疊起來的空碟,多多少少有些驚訝,這位陶小姐的胃口應當是他認識的女性當中最好的了。確切來說,恐怕大部分男性都望塵莫及。
實在想象不出陶爺倒追男人到底是這麽一副場景,錢多多沒忍住,借著送水果的名義進了包廂一趟。放下水果盤時,視線還時不時地偷瞄了季明禮幾眼,看得季明禮很是有些莫名。
在錢多多放下水果盤,還慢騰騰地賴著不走的時候,陶夭借著吩咐錢多多再拿一碟生蠔的功夫,附在她的耳畔不疾不徐地警告道,“夠了啊。再看下回你要是逃課,爺我就不幫你簽到了啊~~~”
軟肋捏在人手裏,不慫不行。
“兩位慢用。”
錢多多麵帶微笑,麻利走人。
……
每張桌子上都貼著支付二維碼,在季明禮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對著桌子掃二維碼時,陶夭連忙伸出一隻手,擋住二維碼,“別,說好了,我請客的。”
“好。”
季明禮無奈,隻好把手機給收起來。
陶夭於是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搶先一步把錢給付了
掃完二維碼,陶夭忽然想起自己剛才好像瞥見明禮手背紅紅的,像是被蚊子給咬了似的。可是現在才初春,按說包廂裏應該沒有蚊子才對。而且就算是有,那她也應該會被咬啊,怎麽她就一點感覺也沒呢?
陶夭想要確認一下季明禮手背上的紅點點到底是不是蚊子咬的,要是真被蚊子給咬了,她好去找多多要點止癢水過來。
陶夭是這麽想的,也就這麽問了。
季明禮微微一愣。
一整個晚上下來,季明禮基本上已經能夠確定眼前這位陶小姐並不屬於那種心思細膩的女生了,因此對於對方竟然注意到了自己國民的手背,季明禮有些微訝。
包廂裏當然沒有蚊子,他手背上之所以會有紅色斑點,是過敏症狀而已。
為了避免對方愧疚,季明禮撒了今天晚上第三個謊,“嗯?應該是光線的緣故吧。”
一晚上就連撒三個謊,對於篤禮、慎行的季明禮而言可以說是創下曆史記錄了。
季明禮語氣太過自然,加上剛才的驚訝根本不像是裝出來的,陶夭不疑它,很快就將這件事給拋諸在了腦後。
開春之後,雲城的白天漸漸地長了起來。
季明禮下了課,來赴陶夭的約時,夕陽才剛剛下山,天色還很亮堂。
陶夭和季明禮走出火鍋店時,錢多多跟章宜嵐母女兩人都不在前台,想來是到了晚上的點,店裏的客人明顯多了起來,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外麵的天色也已經全部都黑了,街上亮起了街燈,夜色如天鵝絨般迢迢垂掛,可見兩人這一頓火鍋吃得還時間還挺長。
“明禮,你在這裏等我一下。一下下就好。我很快就回來噢。”
兩人從店裏走出,陶夭忽然出聲道。
季明禮不明所以,看著陶夭往巷弄裏跑去。
“鈴——鈴——”
不一會兒,季明禮的身後,傳來自行車的鈴聲。
季明禮轉過身,就看見陶夭按了自行車的刹車,在他的麵前停了下來,大拇指比了比自行車的載人後座,朝他明豔、爽朗地笑道,“上車。”
季明禮看了看陶夭那輛女士自行車的後座,一時間竟然有些茫然,一時間竟然沒能領會對方的意思。
“哈哈!放心,不會把你給摔了的!相信爺……嗯,我的意思是說,相信我的車技!”
陶夭又按了幾聲自行車鈴聲,催促季明禮上車。
“你車應該還停在s大吧?快點,上來,我送你回去取車!”
這是陶夭臨時想出來的主意。
胎solo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遇上一個長相、聲音都這麽合自己胃口的,她實在不想這麽快就跟季明禮分開。以送對方回去取車的名義,騎自行車載對方穿梭在小吃街的大街小巷,s大的教學樓,宿舍樓,再時不時地加快速度,或者是假裝騎不穩,要對方摟緊她的小蠻腰什麽的,簡直不要太讚!
哈哈,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很奇怪,他明明不是一個不懂得如何拒絕他人的人,偏偏,麵對陶夭那雙熱情、純粹的眼睛,拒絕的話竟是怎麽都說不出開口。
陶夭一再催促,季明禮實在不好拂了對方的好意。
一米八七的個子,坐在女士自行車後座,大長腿實在有些無處安放。
陶夭也發現了這一點。
兩個人一上一下,兩兩對望。
“不然……”
“要不……”
幾秒鍾後,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
陶夭讓季明禮先說。
季明禮本來想說要不就算了,他可以自己一個人走回去,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一旦他真的那麽說了,對麵的人的眼神很有可能會黯淡下去,於是,說出口時,成了與意願截然相反的意思,“要不……換我來騎?”
在瞥見陶夭驟然晶亮的眼神,季明禮莫名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他也隨之彎了彎唇。
……
陶夭坐到了後座,季明禮成了騎車的人。
這輛女士自行車是錢多多的,大一時買來方便上下學用的。陶夭比一米六出頭的錢多多高了快半個頭,她坐在騎座上時,雙腿都有些憋屈,何況是身高一米八七的季明禮。
“噗嗤。”
季明禮那雙大長腿太招搖了,他往自行車座上那麽一跨,就跟大人騎兒童自行車似的。陶夭沒忍住,笑出了聲。
怎麽以前沒發現這車這麽迷你啊!
季明禮從來沒騎過女士車,本來就有點羞赧,陶夭這麽一笑,季明禮更是目露窘迫,耳根都染上了一層薄紅。
夜色昏暗,陶夭倒是沒瞥見季明禮通紅的耳根,隻是看出了季明禮窘迫的她連忙試著止住笑意,“好啦!我不笑,不笑就是啦!”
為了表示誠意,陶夭還用手把嘴巴給捂上了,隻是笑意還是從她的眼神裏跑了出來。
季明禮無奈,“坐上來吧。”
“好勒!”
陶夭往後座一坐,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季明禮腰的兩側。
她倒是想直接摟上去來的,這不是,怕把人給嚇跑了麽。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
腰間傳來溫熱的觸感,季明禮身體一僵,身後響起陶夭雀躍的聲音,“走咯~~~出發咯!”
季明禮隻好把注意力全心全意地放在騎車這件事上,一腳踩在腳蹬上,另外一隻腳也跟著踩在另外一隻腳蹬上,自行車迎風向前駛去。
這輛車本來就是女士自行車,陶夭坐在後麵剛剛好,隻要把雙腿稍微翹起就可以了,不會像季明禮那樣,大長腿根本無處安放。
誰騎車,誰坐車的問題解決了,在騎自行車上路後,兩人又麵臨了新的問題——
兩條腿季明禮在國外讀研究生期間曾經有過一段時間騎自行車上下學的經曆,回國後大部分都是以車代步。長時間沒有碰過自行車,一個人騎時可能尚且遊刃有餘,在後座載人的情況下,難免就有些力不從心。
季明禮在騎上後沒多久就發現了這一點,隻是一想到如果這個時候他提出不如由他自己一個人步行回去,陶夭瞬間黯淡的眼神,莫名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自行車歪歪扭扭,艱難地在路上行駛,好幾次都差點撞到人。
陶夭一開始還抱著不可言說的心思,想著趁季明禮專心騎車的時候,她就在後麵悄咪咪地摸一把腰,小臉貼季明禮的後背上,感受一下裏描述的靠在男人結實的後背之類的情節,由於自己實在太不穩,陶夭徹底沒了吃豆腐的心思,注意力全在給季明禮指揮路況上了。
“啊啊啊!前麵有車子過來了!明禮,小心!!小心!”
“快,快,按喇叭,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鈴他,鈴他!”
“快撞上了,撞上了!媽呀!你倒是摁自行車鈴啊!操!該不會是這破車的鈴鐺又壞了吧?”
季明禮在吃火鍋時,因為過敏,出了些冷汗,被風這麽一吹,難免有些都暈,加上多年都沒有碰過自行車,又從來沒有過載人的經驗,扶穩把手已經有些吃力,何況再分神去摁自行車鈴。
錢多多這車飽受主人跟大力陶爺的摧殘,其它零件都修過好幾回了,這鈴鐺更是時好時壞的,陶夭隻當是這鈴鐺又間歇性失靈了,她隻好在後麵充當一回人工喇叭,扯著嗓子喊,“新手上路,讓一讓,讓一讓啦!”
季明禮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陶夭嗓子清亮,別說,她這麽一喊,效果俱佳。
自行車過處,兩邊的行人紛紛避讓。
季明禮起初覺得窘迫得不行,到了後來,看著紛紛避讓的行人,以及身後陶夭一路灑下的清脆聲音,心底竟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新奇來。
會騎車的人,即便是很長一段時間沒騎,在一開始的生疏之後,上路不久就會找回熟悉的感覺來。
季明禮的自行車騎得越來越穩,漸漸地,不需要陶夭再用她的嗓子來開路了。
兩邊是不斷倒退的街燈霓虹,騎車的人是心上人。
陶夭盯著季明禮結實的腰身,一點一點,把臉蛋給湊過去,悄悄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可能是老天也有意幫他。
前麵有一個大坑,天色太黑,季明禮沒注意。自從車在過坑時,車身劇烈地顛簸了一下。天賜良機,陶夭果斷圈住了季明禮的腰身,嘴裏也適時地“哎呀”地叫出聲。
剛才的坑確實挺大的,聽見陶夭的驚呼聲,季明禮緊張之下,連稱呼都忘了改過來,更沒有注意到陶夭圈在他腰間的雙手,“陶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就是被嚇了一跳。”
陶夭連忙道。
陶夭這話要是被錢多多跟徐以漁他們給聽見了,肯定能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什麽時候自行車過個坑能把竄天入地的陶爺給嚇住了,這不扯呢麽?
聞言,季明禮道,“沒事就好。”
陶小姐沒事就好。
有驚無險地過了大坑,季明禮稍微放鬆了神經。於是,圈住他腰身的那雙手臂的存在感陡然變得強烈了起來,隔著襯衫薄薄的衣料,他甚至能夠感覺到背後之人吐出的溫熱的氣息。
季明禮稍微放鬆的神經又陡然緊繃了起來。
陶夭這會兒正美滋滋地貼著季明禮的後背呢,自然察覺了季明禮忽然僵直的身體。
媽呀,季老師的反射弧這麽長的嗎?
可愛到犯規啊!
不過這會兒季明禮既然已經有所察覺了,陶夭也不好再摟著人不放。樓一會兒還能解釋她剛才是被嚇到了,所以條件反射地做出了這樣的舉動,要是一直摟下去就不妥了。
在自行車徹底趨穩之後,陶夭就鬆了手,之後也沒有繼續再摟上季明禮的腰。
圈在腰間的溫熱消失,季明禮陡然鬆了口氣。
s音樂大學已然在望。
季明禮對s大學的路況熟悉一些,自行車的速度也明顯加快了一點。
再長的路也都會有走到盡頭的時候,何況小吃街跟s大本就相距不遠。
自行車在季明禮授課的那棟多媒體教學樓下的停車場停下時,陶夭“戀戀不舍”地鬆開了扶在季明禮腰身的手。
季明禮並未察覺陶夭眼底的不舍,所以當陶夭揮手跟他告別時,他點了點頭,說了一聲路上注意安全後,便彎腰坐進了駕駛室,頭也未回地開車離去。
陶夭一直等到季明禮的車子消失在視線當中,這才慢騰騰地撫摸上車座,想到季明禮的臀部坐過這車座,自己還用手摸上去,陶夭觸電似地縮回了手,紅暈卻在她的耳根蔓延開來。
……
季明禮是易過敏體質,因此,他的家中常年備有抗過敏藥。
平時,季明禮過敏病症發作後,隻要一吃過敏藥特效藥就能好,不知道是不是陶夭的那兩碗麻辣鍋底太過霸道,這一次竟然沒能起作用。
衝過澡,總算洗去身上一身的火鍋味的季明禮,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看著脖子上,胸口到處蔓延的紅色斑點,微微擰了擰眉心。
季明禮換上真絲睡衣,打了一通電話給堂弟季墨白。
雲城特殊局,法醫部,屍檢房。
“死者麵部有青色腫脹,眼結膜有針尖狀出血點,口腔內黏膜,頸部,也有損傷跟出血點。身上有多處軟組織挫傷,伴有表皮脫落皮下出血,身體未見開放性損傷。初步判斷:死者死前曾與人發生激烈衝突,遭受過捂口、掐頸。大腿內側以及私處有撕裂痕跡,不排除死前遭受過姓侵並且被滅口的可能。更多的細節,要等解剖後才能得出結論。阮綿綿……”
男性清冽的嗓音平板如停屍房冰櫃冒出的冷氣,被點名的阮綿綿連忙將畢恭畢敬,誠惶誠恐地將解剖刀給師父季墨白遞過去。
季墨白站在原地,完全沒有伸手接過的意思,一雙精致的眉眼又冷又凉地看著阮綿綿。
初春的天氣,阮綿綿生生地被自家師父的眼神給凍一哆嗦,眼神怯怯,“師,師父?”
難道是她解剖刀拿錯了?不,不應該啊,割開咽喉不就用這種解剖刀麽?
季墨白冷冷地道,“這次你來。”
阮綿綿眼睛陡然睜圓,花容失色,“師,師父!”
“薑成,你指導她。”
季墨白對大徒弟薑成吩咐道。
這不僅僅是對阮綿綿的考驗,更是考驗薑成的全局觀,也是對兩人默契的培養。
薑成還是在校聲時就被季墨白給選中當了特殊局的助理,今年不過才二十出頭,就已經有了超乎同年齡人的沉穩氣度,“是,師父。”
比起被點名後不慌不忙的薑成,阮綿綿慌亂到不行。
被硬趕鴨子鴨子上架,阮綿綿麵如死灰,一點一點地朝停放著屍體的解剖台挪過去,那臉色,看著比她麵前的屍體都好不到哪裏去。
“嗬,是想等著屍體變枯骨,然後再告訴你凶手是誰嗎?”
實力嘲諷阮綿綿走得太慢。
阮綿綿::“……”
總算走到屍體前,阮綿綿硬著頭皮,拿解剖刀的手都是抖的。
季墨白嘲諷技能全開,“刀都拿不穩的手,留著何用?”
言外之意就是,再抖就砍了吧。”
阮綿綿:“……”
想哭!
當初分組的時候到底為什麽那麽想不開,放著溫潤如玉的師兄不選,賭氣選了季墨白這個黑心大魔王!!!
“沒關係的,綿綿,我們都會幫你的。”
薑成給這位剛入組的小新人打氣。
阮綿綿勉強擠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朝薑成僵硬地笑了笑。
鋒利的刀鋒,劃開青色的肌膚表皮,嗯,第一次,力道太輕了,隻劃開一道淺淺的痕跡,表皮都沒劃破。
“阮綿綿,你是在給屍體撓癢癢嗎?”
這句話說的人如果換成是另外一個人,隻怕屍檢內的眾人會笑場。
但是說話的人是季大魔王,再配上他那森冷、凜冽的語氣,別說是笑場了,眾人是心都被嚇得抖了抖。
其他人尚且如此,更別說本來膽子就小的阮綿綿。
屋漏偏逢連夜雨。
阮綿綿在季墨白的嘲諷技能下本就戰戰兢兢,乍響的手機鈴聲更是如同一枚驚雷。
“媽呀!”
阮綿綿的手被嚇得一抖,手裏的解剖刀用力過猛,陷入肌膚表皮。
所有的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死去的人不會說話,沒有辦法為自己沉冤得雪,屍檢是幫他們討回公道的重要途徑。
這一刀下去,直接割斷氣管,破壞了證據,他們這組可是要集體背大過的了!
季墨白周遭的氣息,比停屍房的冷氣很要冷。
屍檢房內,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就連隊長安明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口替阮綿綿這個小姑娘求情,沒辦法,他們季法醫氣場太強大了,老頭子他都有點怕!
剛剛險些闖下大禍的阮綿綿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手腕僵直,太過緊張,阮綿綿忘了她的手裏還拿著解剖刀,她剛想轉動一下她的手腕,一道來自地幽冥地府般森冷的聲音響起,“再動一下試試?”
大有她要是再敢動一下,就讓她也成為解剖台上的屍體的意思。
感受到死亡的威脅,阮綿綿一動不敢動。
剛才是季墨白的手機響了。
季墨白走過去,把手機調成靜音,站到阮綿綿的身後。
阮綿綿站成了一座雕塑,要不是殺人犯法,她真怕師父會直接從背後給她捅那麽一刀,真讓她去地府問被害者到底是誰害死了她。
阮綿綿四肢僵硬,在季墨白從身後,雙臂繞過她的身體,手腕覆上她拿著解剖刀的手。
媽呀,冷血大魔王的手竟然不是冷的!
不知道是不是神經太過緊張,這個時候阮綿綿竟然還有精力去注意季墨白手上的溫暖竟然是暖的這件事。
專注於解剖屍體的季墨白並沒有注意到阮綿綿的走神,當然,他如果注意到了,隻怕會再次開啟他的嘲諷大招,令阮綿綿羞憤到揮刀自殺。
季墨白沒有注意到阮綿綿的走神,於是,阮綿綿的小命得以暫時保住。
同樣的解剖刀,拿在阮綿綿手裏各種生硬,不配合,被季墨白握在手中,解剖刀仿佛就成了那繡花針,在屍體表皮輕鬆、嫻熟地遊走。
氣管被劃開,裏麵有少量的泥沙。
之後,季墨白直接接過阮綿綿手中的解剖刀,對屍體的私處進行解剖,提取分泌物,以最終確認死者生前到底是否遭受過姓侵。
分泌物順利提取,季墨白將其交給大徒弟薑成,“交給化驗室,做jing斑預實驗。”
“是,師父。”
季墨白轉過身,當著其他小組成員的麵,對阮綿綿道,“阮綿綿,法醫不適合你。”
一字一頓,吐字清晰。
阮綿綿的臉色陡然一白。
……
薑成將死者的分泌物拿去化驗室,接下來的工作要等化驗結果出來才能進一步展開。
季墨白身上的法醫防護服沒脫,他放下手中的解剖刀,拿起自己之前振鈴的手機,在瞥見未接來電顯示“大哥”三個字後麵跟著的3數字時,眉宇微微皺了皺。
如果打來電話的人是小叔慕臻,季墨白會等晚上所有工作結束後再給對方回電話,畢竟對方是那種喊他一起喝啤酒,他在工作,沒接到,都能瘋狂打上十來通電話的人。
季明禮不是,季明禮不會做這麽無聊的事情。
跟小組成員說了一聲之後,季墨白走到外麵去打電話。
季明禮在給季墨白打了三通電話,對方都沒有接之後,就猜到對方應該又是在忙工作。靠在沙發上休息,想著遲一點再打好了,結果,不小心睡著了過去。
季墨白回來電話時,已經睡著的他被手機鈴聲給震醒,“小白,工作結束了嗎?”
季明禮睡意昏沉,卻還記得之前自己給對方打了三通電話對方都沒接的事情,一開口,卻被自己沙啞到像是車禍現場的喉嚨給微微嚇了一跳。
季墨白觀察力驚人,隔著聽筒,聽出季明禮氣息微喘的,喉嚨沙啞。
“你發燒了。”
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
季明禮聽了之後倒是沒有多驚訝,他過敏嚴重起來時就會發燒,不過,除了很偶爾的情況下有可能誤食加了辣椒的食品,向來沉穩行事的他這些年來其實讓自己過敏的情況都很少發生,更別說過敏嚴重到發燒的地步了,對於自己這次來勢洶洶的過敏,季明禮其實也是有些外的,不過語氣聽不出來也就是了。
“嗯,應該是過敏引起的發燒。實在對不起,打擾你工作了。不過我不想去醫院,能不能麻煩你來我家裏一趟?”
季明禮現在渾身長滿了斑點,又癢又有點刺痛,還發著燒,自然是不想動彈。
電話裏,季明禮的情況聽起來確實有點糟糕。
季墨白很少會在工作期間擅離崗位,聞言,還是對電話那頭的季明禮道,“等我一下。”
他需要跟小組裏的其他人交代一下。
“好。”
“季法醫,是不是您女朋友病了?照顧女朋友重要,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反正化驗科那邊結果沒那麽快出來,等出來後,我們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
季墨白接電話時也沒走多遠,屍檢房的門開著,哪怕大家無心偷聽,也將他打電話的內容聽了個七七八八。不等季墨白開口,一組隊長安明就善解人意地開口道。
阮綿綿茫然地朝季墨白看過去。
女朋友?
大魔王也會有女朋友的嗎?
“是啊,師父,您要是忙,就先走好了。這裏有我們呢。”
大晚上的,發燒了,不去醫院,而是打電話給季墨白,眾人腦海裏自然而然地勾勒出一個臉色蒼白,柔弱無助地躺在病床上,等著男朋友回家帶自己去醫院這麽一個漂亮女性形象。
何況,他們跟季墨白共事了這麽久,從未聽季墨白提過他的家人,也就更加理所當然地以為是季明禮的女朋友打來電話了。
對眾人的誤會漠不關心,季墨白“嗯”了一聲,換下法醫防護服,出去了。
“沒想到季醫生看著這麽冷的一個人,竟然對女朋友這麽好。果然人不可貌相,看著越冷的人,心底越是住著一座火山。”
不同於工作期間寡言少語的季墨白,法醫一組,過完年就要退休的隊長安明開玩笑道。
“天呐,忽然好羨慕季法醫的女朋友是腫麽回事?”
一組唯二的女生程瑜君目露羨慕,還用手肘碰了碰同樣身為女生的阮綿綿,“綿綿,你說是不是?”
阮綿綿從帝國法醫院畢業後,就進的特殊局,跟在季墨白的身邊,她跟其他組員一樣,都習慣了季墨白工作狂的屬性了。
因為生病的女朋友的一通電話,工作狂屬性的大魔王竟然真的放下工作去照顧女朋友去了,這他媽是什麽言情瑪麗蘇的走向?
還有,大魔王有女朋友,她心裏幹嘛酸酸漲漲的?
可能是嫉妒大魔王這樣喪心病狂的人都已經脫單,像她這樣人見人愛的宇宙美少女竟然還是單身狗!
嗯,一定是這樣的。
“啊?嗯,是啊,是啊。”
阮綿綿嘴裏隨口應著,胡亂想道。
……
“換衣服,去醫院。”
季明禮知道季墨白要來,就提前在客廳裏等他。
聽見門鈴聲,季明禮前去開門。
即便是在電話裏就聽出季明禮的情況不大好,在看見季明禮整張臉都因為過敏而腫脹起來時,季墨白當機立斷地道。
因為發燒,季明禮整個人都沒什麽力氣,他現在一動都不想動,他沉吟半晌,“不能在家裏輸液嗎?”
“急性過敏嚴重會致死。”
季墨白聲音還是冰冰冷冷的,但是季明禮還是聽出了他話裏的關心。
沒辦法,季明禮隻好回房去換了衣服。
季明禮給季墨白打電話時才八點,季墨白回電話過來已經是十一點多,將近淩晨。
崇光醫院的創始人就是季明禮祖父季封疆第三人妻子慕晴雪,不需要掛號,從季墨白送季明禮到急診室值班主任會診,再轉到vip病房輸液,前後不過半個小時。
“早知道醫院這一趟省不了,晚上我就不打電話給你了。不過,小白,今天晚上還真是得謝謝你了。”
季明禮躺在病床上,注視著手背上的輸液,苦笑道。
確實如同季墨白所判斷地那樣,季明禮這次不是普通地過敏,而是突發性急性過敏。
季明禮被送到醫院後病情就忽然惡化,高燒不退,呼吸急促,之後經過搶救,病情才穩定了下來。急診科主任醫生明確告訴季明禮,如果季明禮沒有聽從季墨白的建議,等到明天才來醫院就醫,或者嫌麻煩,在家裏隨便輸一瓶抗過敏藥,情況隻怕不容樂觀。
急診科主任說得委婉,季明禮並不愚鈍,自然聽出其中的凶險,因此在主任要求季明禮住院時,季明禮沒有反對。
總而言之,這件事虧得季墨白提前察覺了季明禮不是普通的過敏,而是突發性過敏,不然結果如何還真不好說。
“不用。”
大弟子薑成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進來,告訴季墨白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
這個點,去走廊上講電話難免會影響到其他的病人,因此,薑成的這通電話季墨白是當著季明禮接聽的。
隔著聽筒,季明禮自然是不知道薑成在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麽的,不過從季墨白臉上的表情以及電話裏頭偶爾清晰的幾個名字,季明禮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他不讚同地看著季明禮,對這個堂弟語重心長地到,“這麽晚了局裏都還有事找你?小白,你不能仗著你自己年輕,就恣意揮霍你的健康。”
對話莫名有些耳熟。
——
“小季啊,又通宵呢?你們這些年輕人,仗著自己年輕就天天熬夜。以後等你到我這個年紀,遲早得後悔。要注意勞逸結合,知道嗎?”
季墨白:“……”
他這個堂弟自從長大後話就越來越少,季明禮也沒在意,沒有輸液的那隻手擺了擺,“去吧。我現在已經感覺好多了,沒什麽事了,你忙你的事情去吧。不過你一定要注意,勞逸結合。記住了嗎?”
季墨白:“……”
季墨白眼神頗為複雜地看了眼前這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堂哥一眼,不明白為什麽季明禮一個三十歲沒到的人,講話語氣會跟即將退休的安明如此相像。
但凡是抗過敏的藥,大部分藥效都比較重,輸液後很容易陷入昏睡。
季墨白沒有馬上離開,他在病房裏坐了一會兒,又給季明禮燒了一壺熱水,放涼,季明禮喝下一杯熱水後,跟季墨白說著說著就睡了過去。
季明禮的呼吸趨於平穩,臉上的過敏也在漸漸地消退,不知不覺已經睡了過去。
季墨白這才關燈離去。
……
“明禮,你怎麽樣?好受點了嗎?”
昨晚上被季墨白陪著來醫院時,季明禮就擔心自己過敏住院的事情會被家裏人給知道,叮囑了醫生護士,結果消息還是走漏了。
第二天,聽說了消息的爺爺季封疆以及季封疆的第三人妻子慕晴雪,母親夏溫慧在一大早就趕到了醫院。
慕晴雪還給季明禮帶了她親手熬的雞肉粥。
保溫盒打開,鈍得爛透的雞肉的香氣就跑了出來,慕晴雪給季明禮盛了粥,用湯勺在粥裏舀了舀。
季封疆盯著保溫碗裏的雞肉粥,不悅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
季明禮是清楚自家爺爺對慕奶奶霸道的占有欲的,哪敢真的勞動長輩給自己吹涼,她連忙從慕晴雪手中接過碗跟湯勺,“謝謝慕奶奶,我來吧。”
“你這孩子,跟我客氣什麽?”
季明禮笑了笑,還是堅持從慕晴雪手中接過碗跟湯勺。
慕晴雪沒辦法,隻好把粥遞給他。
餘光瞥見自家爺爺瞬間緩和的臉色,季明禮失笑。
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古人誠不欺他。
季明禮這個時候其實沒什麽胃口,但是還是很捧場的把慕晴雪的粥給吃完了,相比慕晴雪的體貼周到,夏溫慧這個當親媽倒是空手來的。
沒有對比也就算了,這麽一對比,夏溫慧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如果不是慕晴雪是長輩,名義上是她的婆婆,夏溫慧肯定早就當場發作了。
不能衝慕晴雪發火,夏溫慧便把氣都灑在了兒子的身上,
“你是怎麽回事?怎麽好端端的會忽然突發性急性過敏呢?你不是向來請的五星級酒店的師父給你在家裏做飯嗎?而且,你不是在你住的那棟別墅備著過敏藥嗎?怎麽還這麽嚴重?明禮,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怎麽做事還這麽不沉穩?”
音量微揚,聲音尖銳,聽著不像是來探病的,倒像是特意來興師問罪的。
季封疆皺了皺眉頭,夏溫慧猶不自知,還在那兒一連串地詰問季明禮。
季明禮按在嘴角的紙巾一頓。
從小到大,無論他如何努力做到完美,迎合母親去成為一個懂事、優秀的孩子,到了母親的嘴裏,總是聽不見一句誇獎的話。
小叔、阿冷、小白在玩的時候,他永遠隻能在琴房羨慕地看著他們在院子裏自由奔跑的身姿。
小提琴、鋼琴比賽得青少組第一名,獲得音樂知名學府的offer,十三歲時成為胡桃音樂廳上最年輕的音樂指揮家,母親也從未給他哪怕一個笑臉,有的永遠隻是冷冷的眼神。
如果不是他的眉目與母親有幾分相似,如果不是家裏真的隻有他一個孩子,他會真的以為他還有一個弟弟或者是妹妹,分走了母親對他的愛。
季明禮從小都是早慧懂事,慕晴雪是再沒見過比他更沉穩的孩子了,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溫慧隻有明禮這麽一個孩子,卻總是對這孩子疾言厲色的。
是愛之深,責之切麽?
不管如何,當母親的教訓孩子,慕晴雪是不好插手的,等夏溫慧開炮似地說完了,慕晴雪這才打圓場道,“明禮從小就容易過敏。會不會是柳絮過敏?初春,剛好是柳絮飄飛的季節。”
食物過敏還有可能是誤食了什麽,這柳絮,雲城隻要是有橋有水的地方都種植著成排的柳樹,春風一吹,柳絮便跟雪花似地漫天飛舞,隻要經過難免會飄進鼻子,過敏就難以避免,這總不好再怪明禮了吧?
果然,一聽說季明禮有可能是柳絮過敏,夏溫慧就漲紅著一張臉,什麽都不說了。
由始至終,季明禮都沒有想過要替自己辯解些什麽。
季明禮剛才麵對慕晴雪時還有說有笑,輪到夏溫慧開口,他便一句話都沒再說過,夏溫慧才剛熄滅的怒火“騰”地一下,又有了竄起的趨勢,她還想開口說些什麽,季封疆開口了,“溫慧啊,明禮的過敏雖然是退了,我看明禮氣色還不是很好,我們就不要留在這裏打擾他了。誰知道我們身上是不是也沾了棉絮呢?你說呢?”
季明禮的過敏症狀,確實是後半夜就退下來了。
急性過敏就是這樣,發作起來來勢洶洶,隻要對症下藥,去時也特別地塊。
不過一個晚上,季明禮臉上、脖子、耳後、手背這些部位的紅疹子就退得差不多了,隻有後背,大腿內側這些不怎麽通風的肌膚還有紅色斑點。
身為公公的季封疆開了口,夏溫慧不可能拂了長輩的麵子。
她忍著心中的不滿,跟著季封疆還有慕晴雪一起離開了。
臨走前,季封疆還朝季明禮眨了眨眼。
季明禮失笑。
爺爺真是跟小叔越來越像了。
季明禮昨天晚上因為過敏折騰了一夜,沒睡好,陶夭卻是徹夜未眠。
昨晚上陶夭剛回到家不久,接到武館經理電話,說是有人尋事滋事,叫囂著什麽欠債還錢,不然就要把武館給砸了。
“欠債還錢?哪個煞筆呢,欠揍的理由都找得這麽清醒脫俗?”
陶忘機這兩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天天早出晚歸的,大部分時間都不在武館。陶夭給自家老爸打了幾個電話,都沒能打通,索性掛了電話,把自行車一騎,就趕去了武館。
當前來鬧事的領頭人拿出陶忘機親筆簽名的巨額欠條武館,陶夭傻了。
“幺幺,你一晚上沒睡覺了。你聽我的,先回去睡覺好不好?”
陶氏武館,陶夭坐在階梯前,呆呆地望著武館朱紅色的大門。
徐以漁昨天晚上應酬到很晚,關機了,早上起來才看見師兄弟們打來的n通未接電話。
早飯都沒吃,徐以漁就趕到了武館。
他趕到時,陶夭就坐在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從頭到尾就沒動過。
聽其他師兄弟說陶夭昨天一晚上沒睡,早上天還沒亮,就這麽坐在武館前,徐以漁心痛到不行。
他在陶夭的邊上坐了下來,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小魚兒,你說我爸他是不是欠債跑路了?”
陶夭機械地抬頭,一雙妖嬈、媚然的眼裏全是紅血絲。
徐以漁生氣了,“幺兒,你說什麽呢?師父他是那樣不負責任的人嗎?!再說了,師父他平日裏那麽疼你,他就算是欠債跑路,也肯定把你給帶上啊!”
“是啊,陶老頭不是那樣不負責任的人。他那麽疼我,所以,肯定不會丟下我一個人跑路的。那你說,他既然不可能跑路,那他到底去哪兒了?他從來不會接我電話的。可是從昨天晚上起,我一直打他的電話,我一直打,一直打,他的電話就是沒有通過!他平時經常去的地方我也都找過了,可是他們全部都說沒有見過他!沒有人經過他!!你說他現在人到底在哪兒,在哪兒!你說,你說啊!”
陶夭忽然一把將徐以漁給推開,她雙眸蓄淚,朝他嘶吼道。
“幺幺,你別這樣,你別這樣。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我們一定能夠找到師父的,我們一定能夠找到師父的。”
徐以漁把幺幺給抱住,在她的耳畔,不停地安撫道。
“啊啊啊!黑貓警長!啊啊——”
陶夭剛換的手機鈴聲幾乎剛剛響起,處於情緒失控狀態的她就瞬間接起了電話。
“喂,爸!”
莫名占了陶夭一聲便宜的季明禮:“……”
“陶小姐,是我。”
如果是在昨天晚上出事之前接到的季明禮的電話,陶夭隻怕開心都還來不及,但是現在,她實在沒有多餘的心情。
“明……明禮,是你啊。有什麽事嗎?”
陶夭盡可能地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一些。
“請問……你認識一位叫陶忘機的先生嗎?”
“是我爸!陶忘機是我爸!你是怎麽認識他的?他怎麽了?他現在跟你在一起嗎?他現在好不好?他……”
“陶先生他可能不是很好。你現在方便嗎?能否來一趟醫院。我把病房號發給你。”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頭號婚寵:軍少別傲嬌!》,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