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嬌443 耳尖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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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禮一隻手裏拿著藥酒,一隻掌心抹著藥酒,褲子褪至腰際。
季明禮的皮膚很白,不是那種病態的蒼白,而是凝白如玉的那種,就算是陶夭跟他比,也會差上一個色號,更不用說,屁股那種,常年照不到太陽的地方。
美肌玉臀,這四個鬥大的字浮現在陶夭的腦海。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最終,還是季明禮先動了動。
耳尖染上一抹紅暈,季明禮將手中的藥酒放在床邊的床頭櫃上,把褪至腰際的褲子往上拉,緩慢但仍然不失優雅地坐起身,睫毛微垂,微有些尷尬跟羞窘地問道,“你怎麽來了?”
“你受傷了?是因為我剛才推……”
沒有忽略房間裏飄散著的藥酒味,以及剛才她進房間時季明禮手中握著的那瓶藥酒,陶夭走了進去,眉頭微皺。
背靠著床背時,季明禮耳朵上的溫度依然沒有褪去。
“不是,是舊疾。你無需放在心上。”
嚴格意義上,季明禮這句話算不得撒謊。
如果他不是有輕度的腰肌勞損這個老毛病,陶夭那麽一堆,他不至於就需要到塗抹藥酒這種程度。
啊。
舊疾。
還是在要腰部這樣微妙的部位?
陶夭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就往季明禮的腰部瞥去。
陶夭的眼神太過好懂。
是男人,就沒有辦法介意自己某項能力被質疑的。
眸底閃過一絲無奈,季明禮捍衛自己男性的尊嚴,“隻是輕度的腰肌勞損而已。”
“噢。”
輕飄飄地,也聽不出是信了沒信。
季明禮耳尖更紅了,偏他腰很好,隻是有些腰肌勞損這事兒又不好證明。怎麽證明?總不能上醫院去開個證明,或者是幹脆把人給……
這樣的念頭才起了一個頭,季明禮的腦海裏就不由自主地閃過兩人第一晚時纏綿、綺麗的畫麵。他當時被嚇了藥,藥性在一定程度損害了他的神誌跟記憶。他對那晚並沒有很完整清晰的記憶,尤其是對他自己那時的狀態,幾乎沒什麽印象,唯獨清楚地記得,陶夭海藻般的長發,白如綢緞的肌膚,發紅的眼尾,以及過程中的低泣求饒。
分明,不是對他不滿意的。
季明禮通過那一晚的回憶,瞬間找回了信心,因而對陶夭如今的質疑備受委屈。那日他被下了藥,可幺幺是清醒的,他的腰如何,她應當最為清楚才是……
當然,季明禮就算是再直男,也不敢在陶夭的麵前冒然提及那一晚。
季明禮的耳後因為思及那一晚而一片薄紅,陶夭以為季明禮是被她說重,隻是礙於男性麵子不敢承認,看向季明禮的眼神越發地同情。
天可憐見的,年紀輕輕地,竟然有腰部的問題。
季明禮:“……”
陶夭走近,在床邊坐了下來,聲音都是前所未有的“溫柔”,“把褲子脫了吧。”
季明禮一怔,有些茫然地望著陶夭。
怎麽說自己都是害人舊疾複發的罪魁禍首,何況,傷的又是對男人至關重要的腰部,陶夭難得沒有對季明禮疾言厲色的,而是用比方才更加溫柔地語氣道,“褲子不脫下來,我怎麽給你上藥?”
幺幺要給他上藥?
“不……”
拒絕的話尚未說出口,方才還“溫柔可人”的人就立即原形畢露,鳳眼一瞪,低喝道,“趴下,脫褲子。”
季明禮:“……”
緩緩地在床上趴了下來,季明禮在動手脫褲子時,耳根更是一片燒紅,又因為他是趴著的,所以耳後那片肌膚變化更是沒能逃得過陶夭的眼。
陶夭忽然產生一種大灰狼誘哄小白兔的錯覺,但是,隨著季明禮掀起衣擺,褲子往下褪,露出腰窩以及腰際線往下的那片淤青時,陶夭的心情就被懊惱所取代。
她的力氣從小就很大,之前又是在生氣的情況下推的季明禮,下手更是沒有分寸。
陶夭從小在武館長大,對於上藥這件事,早就已經駕輕就熟。
懊惱是這個世界上最為無用的情緒之一,於事無補,也什麽都改變不了。
陶夭拿過藥酒,擰開,倒在一隻手的掌心,兩手搓熱,按在季明禮的腰部。
季明禮的身體倏地抖了一下,一股觸電般的電流直達他的天靈蓋。
“疼?”
感覺到掌心下的人身體抖了抖,陶夭彎下腰,側頭與季明禮的目光對上。
所謂腰肌勞損,更多的酸疼感是來自於支撐腰部的尾椎骨那片區域,並非真的腰窩處,陶夭發熱的雙手按在季明禮的腰間,季明禮隻覺滑膩如玉,蝕骨銷魂,哪裏是疼?
隻是那陌生又熟悉的快感太過強烈,擔心聲音會露出端倪,季明禮隻好以搖頭代替回答。
季明禮又忽然記起,兩人剛認識不久時,他因為過敏住院,幺幺當時也替她抹過藥。
季明禮當時隻當陶夭是性格爽朗,不拘小節,因此哪怕他們當時並不算很熟稔,終究是盛情難卻,還是答應了讓陶夭給自己抹藥的提議。
當時沒有細想,如今回憶起來,就難免有些吃味了。
幺幺是對任何人都這般爽朗,不拘小節麽?
如果當時是另一個人,因為她的緣故,過敏住院,她也會像那日那般親自上手,又是抹藥,又是按摩的嗎?
還是說,當時的幺幺,便已經對他動了心?
如果幺幺對他動情那麽早,那這段時間他的猶豫跟遲疑,對幺幺而言豈不是一種更大的傷害?
季明禮這一顆心就這麽七上八下的。他既為幺幺對他的情意而歡喜,又因為她那樣早地動心,而他那樣而懊惱。
季明禮想起了他因為過敏住院,陶夭又給他上藥,在發現他有輕度的肩周炎後還給他按摩的事情,他不知道的是,陶夭也不由自主了想起在醫院的那一回。
仔細想想,季明禮回回遇見她,都沒有什麽好事。
陶夭這麽一想,心底更是愧疚了,中的力道也就放得越輕。
陶夭跟季明禮說完話後,就沒有再看他,坐直了身體。季明禮趴在床上,不好扭過頭,去看陶夭的動作。
眼睛不能看,感知便越發地敏感。
那雙滑膩如玉的手,緩緩地,來至他的尾椎骨。
“嗯……”
季明禮身體一抖,發出一聲悶吭,這一次,真是疼了。
陶夭於是知道,季明禮真的傷在了哪出。
“忍一忍啊,你這裏有淤血,必須要散開才可以。我剛才看了看,你這藥酒的效果是很好的,隻要敷個四,五次應該就能好全了。”
季明禮“嗯”了一聲,額頭跟背部冒出細密的汗。心想,若是這這四、五次,每一次都是由幺幺親自給他上藥,那麽,即便是這四、五次都要曆經這樣的冰火兩重天,也是值得的了。
“好了”
好在,季明禮的的傷並不是真的在屁股上,陶夭給季明禮上藥時,也沒有那麽尷尬。
告訴季明禮可以穿褲子了後,陶夭就去洗手間洗手去了。
陶夭從洗漱間裏出來,季明禮的褲子已經穿好,衣服的下擺也已經放下來,唯有人還趴在床上沒動。
“怎麽了?現在疼得連翻身都不行嗎?要不要我幫你?”
不管怎麽樣,季明禮這傷都是因她而起,
“不用。謝謝,我自己可以……”
季明禮神情尷尬。
陶夭眨了眨眼,很快,就明白過來,季明禮的尾椎骨受了傷,自然是趴著或者躺著比較舒服,於是也就沒有多想。
陶夭來季明禮的房間找人,主要還是因為季明禮答應過她會跟他解釋他和他白月光的那檔子事兒。隻是這會兒季明禮受了傷,還是因他而起,陶夭也不好再纏著人再講那些事。
左右都已經替人上過藥,也算是補償過了,陶夭就讓季明禮好好休息,打算今晚就暫時先放過他了。
“我跟知微是在高中時認識的,他是我音樂啟蒙老師的孫女。”
陶夭沒想到,季明禮會主動提起這件事。
她的腳步一頓,不由自主地轉過身,看著床上的人。季明禮倒是沒有再趴著了,而是坐著,身上還蓋著被子。
房間裏開著空調,室內溫度肯定是不低的。
陶夭隱隱覺得哪裏好像怪怪的,不過最終還是被季明禮所說的話給吸引了注意力。盡管心底恨不得季明禮一口氣能夠把他跟他白月光那檔子事兒給說完,為了表示自己的滿不在乎,陶夭還是口是心非地道,“不著急。等你的傷好了再說也……”
“我等不及。”
季明禮溫和地打斷了陶夭的話,眸色認真地道,“我不想我們之間再有任何的誤會。”
誤會?
成吧。
那她倒是聽聽看,他們之間,到底都有哪些誤會。
陶夭沒有坐到季明禮的床上,而是搬了張凳子,坐在床邊。
她這種刻意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的行為令季明禮眸色黯了黯,不過一想到,幺幺現在還肯留在他的身邊,命運總歸已經厚待他良多。
調整好心情,不需要陶夭開口催促,季明禮便自發地繼續交代他跟梁知微那點事,“當時的知微,性格跟現在,略有些不同。”
聽季明禮一再提及梁知微,陶夭的心裏就不由自主地冒酸泡泡。
季明禮並沒有察覺陶夭情緒上的變化,而是陷入對往事的追憶裏,“如同我剛才所說的,知微的爺爺是我幼時的啟蒙老師。即便我很早就認識老師,也隻是聽老師說過他家裏有個天分極高的孫女,因為知微從小跟在她做外交官的父母常年外派在他國,我們兩人並沒有見過麵。真正見麵,是在老師一次壽宴上。那一年,他的爸媽結束在國外的任期,舉家遷回雲城。由於知微很小就出了國,她的S話說得並不算好,雲城話更是一句不會。人都是有排外心裏的。她長得漂亮,又是那樣的家世,有人巴結,自然有人嫉妒。我因為當時恰好目睹她在宴會裏被同年齡的孩子祈福,出麵替她解了圍。後來,因為老師的關係,我們的交集漸漸地多了起來。”
“嗯哼。然後,你們兩個就日久生情,暗度陳倉了?”
陶夭酸溜溜地問道。
聽出陶夭話裏的醋意,季明禮心裏自然是高興的,當然,他也聰明地沒有讓這種欣悅表現出來,不然某人隻怕又要炸毛了。
季明禮隻是用有些寵溺又有些無奈地眼神看了陶夭一眼,“我一直將知微視為妹妹。”
陶夭沒好氣地翻了個大大地白眼,“葛格,幹哥哥,幹妹妹的梗早就不流行了好吧?”
季明禮被“懟”了一下,也不惱,隻是把接下去的故事給說完,“知微回國後,上的是我們學校得的高中。我們當時本來就因為老師的緣故,有所熟稔,開學後,在老師拜托我對知微多加照顧我,我也便同意了。我也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學校裏開始有人傳我跟她在談戀愛。流言止於智者。一開始,我並沒有將這些流言蜚語放在心上,直到忽然有一天,知微羞怯地對我進行表白,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將我內心對她真實的想法告訴了她,並且希祝福她能夠早日找到適合她的那一個人出現,結果知微當時就……
總之,她哭著說,現在全校都認定了我們兩人是一對,要是被人知道我們不但不是情侶,我也沒有喜歡她,她一定會備受奚落跟嘲笑。我沒有哄女孩子的經驗,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她便提議,假裝我是他的男朋友到高中畢業,隻要一畢業,她就會對外宣布分手,她也就能夠安然地度過高中這段時間。
我當時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又想著不過是像之前那樣,受一些流言蜚語的困擾罷了,日子應該不會什麽實質性的改變,也就答應了下來。”
說到這裏,季明禮皺了皺眉。
可能是第一印象太過根深蒂固的緣故,在季明禮印象當中,還以為梁知微依然是那個在爺爺的壽宴上,因為被同年齡人的小朋友所欺負,隻敢紅著眼睛,不敢跟大人告狀,又不敢生氣地趕跑那些欺侮他的人們的小姑娘。所以,當梁知微哭著求季明禮假扮她的男朋友,不要讓她被嘲笑跟奚落時,季明禮答應了。
季明禮沒想到的是,說好了假扮,梁知微卻似乎深陷其中。
她開始會要求他放下練琴的時間,出去跟她約會。如果他給出否定的答案,她便會在電話裏發脾氣,會指責他的心裏隻有音樂,沒有她這個女朋友。
更加糟糕的是,後麵兩家的家長竟然也信以為真,開始商量等兩人長大後就結婚,親上加親。
每次季明禮提出提前結束兩人所謂“男女朋友”的關係,梁知微便會眼圈發紅,眼淚成串成串地落下。季明禮是既頭疼,又無可奈何。
總之,跟梁知微“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裏,季明禮可謂是吃盡了苦頭。
好在,後來梁知微可能意識到天才注定是隻能遠觀,不可褻玩的,季明禮的世界裏隻有音樂,根本沒有她這個“女朋友”所以在收到國外音樂名校的OFFER時,果斷地提出了分手。
季明禮被甩的消息在兩人就讀的高中當年可謂是傳得沸沸揚揚。
季明禮後來之所以多年都對女性沒有任何的綺念,可能與梁知微當時的“作”可謂是“功不可沒。”
如果談戀愛需要耗費那麽多的心力,如果女朋友是那樣一個喜怒無常的存在,還不如多作幾首曲子來得有意思,至少,在梁知微出國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季明禮都是這麽想的。
WHAT?
在聽季明禮說了他跟梁知微交往的始末後,陶夭腦海裏蹦出了一個大大的艸。
毫無疑問,季明禮口中的這個版本,跟陶夭之前在網絡上看見的媒體報道的版本截然不同。
在媒體的報道當中,季明禮儼然是一個癡情的天才音樂家。初戀女友因為追逐音樂的夢想,跟決定留在國內發展的男友分手。之後,初戀女友遠渡重洋,季明禮黯然身傷,由於對初戀女友念念不忘,更是多年都難以進入到下一段感情。
結果,現在當事人告訴她,嚴格意義上而言,他們兩個人從頭到尾都不算是正經八百地處過對象?
兩個版本陶夭更願意相信哪個版本,出於私人感情,她當然更信任季明禮。
但是季明禮的這個版本聽起來也太科幻了。
陶夭繼而又想到,既然全網羨慕的所謂神仙般的初戀都是梁知微一個人的自導自演,那麽當初媒體曝出兩人重修舊好,機場依依惜別的報道裏,又有幾分真,幾分假?
陶夭是這麽想的,也就把她憋在心裏許久的這個問題給問了出來。
“機場依依惜別?”
季明禮眼露茫然,顯然完全不記得所謂的機場依依惜別指的是哪件事。
陶夭並沒有認為季明禮這是在裝傻,這人從來不看娛樂八卦,多半是還不知道去年他跟梁知微這對“金童玉女”一度上過熱搜。
好在,信息發達的世界,想要查詢到想要的信息,總歸是相當地便利。陶夭讓季明禮把他的手機拿出來,並且讓他解鎖後給她,季明禮配合地照做了。
陶夭在搜索引擎上輸入季明禮跟梁知微兩個關鍵詞,便跳出一大堆相關鏈接的新聞,其中,去年季明禮跟梁知微在M國XX地機場依依惜別的畫麵,赫然占據相當篇幅的版麵。
如同陶夭所猜測的那樣,季明禮在此前並沒有看見過相關報道。
在看見手機上的新聞時,季明禮眉頭便皺了起來,他抬頭,看著陶夭,語氣肯定而又認真地道,“這篇報道內容均是杜撰。”
陶夭心裏其實是更傾向於季明禮所說的,原因無他,實在是這個人太正直了,自然是比那些為賺足噱頭不惜電腦是非黑白的媒體報道可靠多了。
相信並不代表當真一點也不介懷。
“杜撰?那照片呢?別告訴我也是P的。”
季明禮搖頭,把照片的背景解釋了一下,“當時我母親身患癌症,我母親赴M國治療。母親一生好強,不願讓家裏其他人知道她身患癌症一事,她不願見到他們同情的目光,連父親都沒有告訴,隻告訴了我一人。我不知道母親知微是何時跟母親有聯係的,又是如何做到連家裏人都沒有告訴的母親,竟然把身患癌症一事告知了她。知微聲稱她有認識的相關專家,於是,轉院、聯係專家一事,便都由她在其中牽橋搭線。後來,手術成功。對此,我自然是感激萬分。但也僅限於此。事實上,當日我之所以出現在機場,是為了……”
季明禮頓了頓,“是為了回國尋你。”
陶夭愕然。
------題外話------
今天依然是木有二更的一天~
大家晚上不用等啦。
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