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感人的智商
現在的世界分工已經越來越細了,尤其是特種行業。比如盜賊。
盜賊行業凡是團伙作案必有分工,越是高端的團伙分工就越細,但無論多細緻的分工也不會少了踩點這個工種。
實際上踩點只是行外人的說法,盜賊自己則把這項分工稱之為『觀察者』。專業的觀察者只負責觀察和記錄,一般不參與行動,這樣方便他們不留案底,以便進行下一次的滲透觀察。
雖然作為一個大集團,進進出出的員工多達數百人,但只要遵循幾個基本原則,就可以找到最具嫌疑的目標人物。
所以宇文成的第一個問題很簡單:「谷本伯父,保管你辦公室鑰匙的人有幾個?是男是女?」
谷本一郎是老江湖了,一下就聽出了宇文成的意圖:「宇文君……你的意思是盜賊是從大門進來的?但他分明是從窗戶逃走的……」
「那只是他的備用方案。」宇文成聳了聳肩:「如果他是從窗外潛入的,他走的這麼急,至少會留下繩索之類的工具……但外面什麼都沒有,這說明他就是從大門進來的。」
香奈眼睛一亮:「你是要找盜賊的內應?真人版狼人殺?這個好玩耶!我也來我也來!」
谷本一郎:「……兩個女的,都是我的秘書。」
宇文成看了谷本一郎一會,點了點頭:「有事秘書干,沒事幹秘書……這個道理我是懂的,只是沒想到伯父居然有兩個。」
谷本一郎有些尷尬:「不是你想的那樣,因為集團的業務有點多,所以……」
「伯父別緊張,只要你身體吃得消,就是有八個秘書也是應該的。」
谷本一郎:「……」
宇文成攤了攤手:「那麼,我需要三個月內新入職的男性員工名單。」
谷本一郎給他在電腦上調出名單,稍稍有些憂心:「可這有一百零七個……」
「沒事。」宇文成漫不經心地一邊掃著名單,一邊剔除。香奈就在後面瞪大眼睛好奇地看著,看著看著就忍不住問:「年紀太大年紀太小或者長得太丑的被剔除我都能理解,為什麼這個年紀又合適長得又帥的,你也剔掉?」
「嗯,我討厭比我帥的。」
觀察者不能太帥或者太漂亮,因為會引起關注,但一定要乾淨親切細心,方便與人相處。
香奈:「……」
一百多人被他挑挑撿撿,轉眼就只剩下三個人。宇文成拍了拍手:「完事。谷本伯父,你只要去問問你的兩個秘書,誰和這三個人中的一個睡過覺,答案就出來了。」
谷本一郎點了點頭,臉色沉了下來,威嚴十足的邁出門去。
香奈一拍桌子:「我老爸兩個秘書我都見過,一個很漂亮,一個又丑又死胖死胖。我打賭是那個胖的!」
宇文成一聽來勁了:「那我賭漂亮的。賭注是什麼?」
「切!這我還真不怕你!」香奈裙子一撂就站到桌子上去了:「要想對這兩個人的感情下手,最容易就是找死肥宅,只要你對她稍微好一點,輕鬆就拿下。我就不信那些人有這麼笨!你說賭什麼就賭什麼!」
「誰輸了親贏家一口!」
香奈瞪大眼睛看著宇文成:「你以為我是傻子?會上這種當?」
宇文成沮喪地嘆了口氣:「好吧……被你發現了……那這樣,誰贏了親輸家一口。」
香奈滿意地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
宇文成:「……」
這智商還真特么讓人感動啊……
兩個人聊天聊得正開心,突然就聽見『嗖』地一聲。
這個聲音很快速很迅疾,就像什麼東西在空中快速的劃過,撕裂了空氣。
宇文成瞬間回頭看向窗外。
就看見一個黑乎乎地東西從上而下,呼嘯著掠過破損的窗口,直墜而下。
香奈此時才後知後覺地轉過頭,卻什麼也沒看見,她狐疑地摸了摸耳朵:「我耳鳴了?」
宇文成沒有答話,他重新打開電腦,翻開那三個人的檔案,最後停在其中叫佐藤秀中的照片上,苦笑了一聲:「人是找到了,只可惜沒什麼用了。」
香奈:「?」
谷本一郎急匆匆地推門而入:「不好了宇文君!剛才……」
宇文成點了點頭:「我知道,佐藤秀中就是那個內鬼,但他剛剛摔死了。」
谷本一郎:「……」
剛剛從谷本一郎辦公室窗前墜落的黑影,正是佐藤秀中,在那一個瞬間,宇文成不止看到了他的臉,還看清楚了他臉上的表情。
那是驚惶、恐懼、無助和痛苦交織的表情。
他不是自殺的,是有人把他從樓頂丟了下來,還特意經過宇文成所在的房間。
可見對方要做的不止是斬斷線索,還要向他示威。
宇文成殺了他們的一個成員,他們就立刻作出了回應。計劃行竊的這個組織,絕然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盜竊集團,不但冷酷而且鐵血果決。
「有意思……」宇文成嘴角微微翹起,用手指敲了敲厚重的金絲楠桌面:「可這樣就指望我不再追查下去,未免就太小看我宇文成了。」
香奈看了看宇文成,又看了看谷本一郎,沮喪地嘆了口氣:「那就是沒得賭了?」
宇文成和谷本一郎:「……」
此時天光散盡,夜幕降臨,明亮的月光俯照大地。
福岡的西南邊是一片豪宅聚集地,連綿起伏的別墅錯落有致,庭院深深。
在其中一棟特別幽靜地豪宅里,沒有一絲燈光。
豪宅二樓的這個房間很小,窗戶卻很大,窗戶上的窗帘厚得就像是天上壓抑的雲層,屋外的月光透過窗帘的縫隙,落在窗帘后的一隻手上。
這是一隻很大的手,保養的卻很好,光滑的皮膚細緻的紋路,很讓人好奇手的主人究竟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那隻手正輕輕的放在一張檀木雕花的寫字檯上,敲打著桌面,敲擊的很有節奏感,看得出這是個控制欲十分強烈的人。
一連串單調的電話鈴聲響起,大手輕輕拿起桌上一架仿古座機,用嘶啞低沉的聲音道:「尾巴都處理乾淨了?」
對面隱約傳來一個有些顫慄的聲音:「哈依!處,處理乾淨了!」
「很好。」黑暗中的男子滿意地點了點頭,聲音變得柔和了些。
「只是……那個中國人我們應該怎麼處理?」
「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