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426、裂縫所在的地方

  央天的國民們在倒著生長。


  在崑崙鏡還存在的時候，央天是一個令人羨焉的地方，其中一個原因，便是這裡的國民們似乎由於風水的影響，普遍都很長壽。


  在其他的國家因為病痛和疾苦，國民們最大的年歲不過耄耋之年的時候，央天的居民們最年輕的也都在百歲以上。


  這是一個到處都老人的地方。


  但是「老人」也只是相對來說的，實際上這些老人之後，大多比青壯年的身體還要健康，比普通人還要有精神。一群都是老人家的國家，卻生機勃勃，半點看不出垂死之氣。


  直到有一天，崑崙鏡被奪走，他們身體生長的時間開始倒流。從滄桑的老人家，漸漸變成滿臉皺紋的中年人，而後是青壯年，再然後是少年、幼童、嬰兒，最後的最後……化作一灘血水。


  而與他們倒退的時間不同，央天中間的樹木卻越來越大越來越茂盛，每每發出新芽，都是他們死亡的時鐘往前再進一步。


  這片土地如同被詛咒了一樣，縱使他們想逃離這裡，也沒有辦法離開央天的地界。


  有一種無形的牆壁，阻擋在他們面前。


  他們只能夠乖乖地待在這個叫做央天的囚籠里，束手無策。


  偶爾的時候，有些路過的修行之人從天上因為央天的特殊力量，被壓制了靈力掉落到央天之中。


  原本以為他們能夠幫助央天的人解決這樣的詛咒，卻沒有想到到最後，連這些人也被央天的力量影響，成為中央巨樹的養分。


  再後來，就再也沒有人來過央天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他們在一天一天變得年輕。


  漫長的日子裡，他們終於找到一個勉強可以稱得上的「控制」的應對對策。


  那便是發現了中央巨樹只吸食特定人物力量的方法。


  還不能夠如願地特定到他們指定的人物，但是可以從大片無差別汲取他們的生命上，變成從特定的少數人身上汲取生命直至死亡。


  這樣的方法延續了央天國民的生命，可是在人口進一步減少，而且全都是幼齡化的現在，他們似乎看見了這個國家的盡頭。


  因此葉一鳴三個人到來的時候，誤打誤撞，卻成為太皇太后心中最後的「救星」。


  「因此，有一件事情要請你們幫忙……亦或者說，是你們幫自己的忙……」


  太皇太後站了起來，看著遠處的中央巨樹，咬牙道：


  「無論用什麼方法，請讓那棵樹死去。如不如此，恐怕你們也離不開這裡。」


  葉一鳴順著少女的目光看去，中央巨樹茂盛的樹冠在陽光之下，閃著明艷的綠色光芒。


  「而且，你們來央天，應該不是偶然吧……」


  少女頓了頓，忽然轉過頭來，用一雙似乎看透了什麼的眼睛掃了掃他們三個人，道：


  「且不論你們有什麼目的，能夠將我們從這種詛咒之中釋放出來，哪怕你是要這個央天，也儘管拿去罷了。」


  [主人，這個叫做太皇太后的人說得沒錯，央天的確是被一個結界阻擋了，裡面的人出不去。結界不是人為的法陣，而是中央巨樹龐大的根系產生的影響。]

  小丸子在他的腦海里用意念傳達道：

  [恐怕現在，央天整個土地之下，都是中央巨樹的蹤影。]

  葉一鳴點了點頭，估計他們掉下來也是這個巨樹的影響，想要把他們當做養分來吸收。


  恐怕要是搞不定這事兒，他們會跟央天的人一樣，無法離開這裡。到時候就算是找到通往修魔者之地的路徑，不能夠離開這裡，也是卵用都沒有。


  看了看孫智修的眼神，這小子早就被眼前少女的一番發言搞得精神抖擻，蠢蠢欲動要去拯救世界了。


  「那麼我們且試上一試。」


  「如此便好，請諸位務必記住。這不只是為了央天，更是因為你們自己。」


  少女收回看透了一切的目光，對一邊小小少年道：


  「乙相會帶你們去中央巨樹的地方，一切拜託了。」


  *

  *

  乙相帶著葉一鳴三個人到了中央巨樹附近，便害怕著什麼一樣匆匆忙忙帶著其他人離開了這裡。


  中央巨樹周圍由木柵欄攔住了一個安全的包圍圈，葉一鳴翻過包圍圈，從地下仰望著巨大而壯觀的樹冠。巨樹的表皮雖然跟一般的樹木沒有什麼區別，褐色的外皮，淺褐色的新樹枝。


  但是卻能夠讓人感受得到這個巨樹在呼吸。


  它堅硬的表皮在一起一伏地呼吸著，走近了還能夠聽到它身上傳來心跳的聲音。


  看見一整個國家的人都在逆生長之後，葉一鳴覺得自己面前長著一株能呼吸還有心跳的巨樹也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了。


  「孫智修，你說的裂縫，有沒有可以標識特徵的地方？」葉一鳴問道。


  孫智修翻過柵欄，圍著巨樹轉悠著，聽見葉一鳴的問話，「啊？」一聲疑惑道：


  「我們不是來拯救央天的嗎？」


  「……」


  同學你不要動不動就忘了我們一開始來這裡的目的啊！


  這樣英雄氣概，不就變成只有我是一個小人了嗎？

  你都這麼說了，還讓我這個偽·小人怎麼介面啊，我我我也是一個有愛心的人啊！

  「我覺得，這兩者沒有什麼區別。」


  趙魁走上前去，一點都沒有忌諱地將自己的手放在巨樹上，道：

  「這地底下，有我熟悉的氣息。」


  「修魔者的氣息？」


  葉一鳴問道。


  趙魁點了點頭。


  孫智修則繞著巨大的樹榦整整跑了一圈，觀察了樹榦不同方向的特徵。而後拿出了一個羅盤來，上面的指針左右搖擺不定的轉動著。他低頭看著指針的方向，繞著巨大的樹榦走了一段，停了下來：


  「趙魁勉強說對了一點，裂縫的確是在這個地底下，就在這裡。」


  [看樣子，應該是裂縫被巨樹擋住了。]小丸子在腦海里補充道。


  「不過我現在的力量被這個地方吸收得差不多了，要想從這麼個魔物身上打開一個通道……恐怕很有難度……」


  孫智修握緊了拳頭，對自己的無力十分惱火。


  「打開？是怎麼打開？」趙魁問道。


  「如果你我的力量沒有被吸收，這大概便是，從巨樹上開一道口子通往地下，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吧……」


  孫智修低頭喪氣地垂下眼睛，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便聽見一聲巨大的轟響，樹榦劇烈的震動起來，壯觀的樹冠之上撒拉撒拉落下大把的葉子。


  咚——嘭！


  孫智修眼前的樹榦裂開了一個一人高的口子，驚得他張開了嘴巴合不上去。


  趙魁正拿著劍站在這個口子之上，一副純良的口吻道：

  「你說的是這個意思？」


  「你你你……你的力量……？」孫智修驚得話都說不順暢。


  「從一開始，就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連降落到央天也要搞成那種奇怪的姿勢。」


  趙魁的馬尾抖了抖，一隻手按在巨樹身上，拍了拍它的表層道：「這裡，不是像泉水一樣，源源不斷地湧出力量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