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岑寧全網黑,軍總停掉了她的工作,她隻能回宿舍。宿舍裏其餘三個人都是要考研的,所以都在,一進門,岑寧就發現宿舍其他三人看她的眼神不一樣。有蔑視,有恥笑,尤其是甄妮可,還有怨恨。
她一言不發地上床。默默編輯短信,然後刪掉,放下手機,睡覺。
甄妮可是蕭瓔珞的遠房表妹,蕭瓔珞對她很好,她們家情況不太好,但蕭瓔珞總是用各種不傷她自尊的方法幫她,她很喜歡這個姐姐,沒想到她平時對岑寧挺好的,岑寧竟然是姐夫的情人,她覺得自己的好全喂了狗。
賀信揚被家裏的電話給炸的腦仁疼,上級也找他,寫材料,寫檢討。坐到他現在這個位置上之後他還沒有這麽狼狽過。然而最應該打電話的那個人卻沒一點動靜,蕭瓔珞的爸爸媽媽叔叔伯伯嬸子阿姨哥哥嫂子,個個對他進行了嚴厲的批評,尤其蕭四,大清早的直接殺到刀鋒旅,揚言要清理門戶。被他家老爺子的警衛員帶走了。
賀家的長輩也是,好心的,壞心的,關心的,各種都有。甚至連他遠在國外的六弟賀雋揚都打電話慰問他。媒體朋友也差點打爆了他的電話。
他在下午四點時在蕭瓔珞辦公室見到了自己的妻子。
她一如既往的淡定。沒有質問,沒有生氣,依舊客氣異常:“賀先生如果來病,那您就來錯地方了。我這裏是婦科。如果是別的事,恕我不能擅自離崗,一個半小時之後再來,那時候我就下班了。”
賀信揚看著女人精致的臉,平靜無波,淡定到不行。他淡淡的嗯了一聲:“我在這裏等你下班,我們談談。”
蕭瓔珞不置可否,拿起桌上的病曆:“我去查房,你隨意。”
恰好此時那個爆照的小護士探進來:“蕭醫生,12床的那個病人想見您。”
蕭瓔珞點點頭:“正好,我要去查房。”
小護士眼珠子一轉,就看到一旁沙發上的男人,驚得跳起來,又冷哼著:“是你?你竟然還有臉來找我們蕭醫生?”太不要臉了。
蕭瓔珞但笑不語,外麵周虎聽見小護士的叫聲,忙跑進來扯著她往出拉:“哎哎哎,小護士,你說你鬼叫啥,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們首長呢。”
周虎和賀信揚換了衣服來的,小護士也沒注意到她他,他忽然扯住她,小護士條件反射的跳起來就要打他。周虎嚇了一跳,也條件反射的要抓她的手。
蕭瓔珞眼神一閃,快速截住周虎的手,向後一掰,硬生生的扯得周虎鬆了手,差點直接將這隻手給卸了。
蕭瓔珞放開周虎,冷聲道:“怎麽,賀上校帶著手下來醫院行凶?行了,你也別等了,這幾天我就不回鳩鳴山了,等你什麽時候解決了自己的問題,我們再談。”
賀信揚看一眼周虎:“出去。”
周虎疼的咬牙,答了聲是就扯著小護士出去了,蕭九果然是蕭家人,下手太狠!
等門關上,賀信揚才道:“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會解決。”
蕭瓔珞挑眉:“疏忽?你說是疏忽?當日在我們家,你可不是這麽跟我爺爺和我各位叔伯嬸子說的,怎麽,我蕭九是找不到男人還是怎麽樣,非得跟你這麽湊合著?還是你以為我跟你所想象的那些女人一樣,隻要你不往家裏帶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賀信揚,我今天把話撂這兒,隻要我蕭九想,什麽樣的男人沒有,我可以不愛你,可以不管你的心,但你得給我幹淨的上我的床,否則,你等著上法院,我們離婚!”
賀信揚沉下臉,軍婚,就是結了就不好離,尤其還是和蕭家的千金結婚。蕭瓔珞說的一點都沒錯,隻要她蕭九想,總統府都能住進去!
“我和岑寧,不是外麵傳言的那樣。我們什麽也沒做。”
“得,別跟我說,你們做沒做我又沒在旁邊看著,怎麽,舍不得她?”
賀信揚咬牙:“蕭瓔珞,我娶你,是想認認真真跟你過一輩子的,不是開玩笑!”
“我知道,但你管不住自己的腿我能怎麽辦?”
賀信揚突然就無話可說了,解釋有什麽用?他是真的和岑寧開了房,呆了四個多小時,就算真的什麽都沒做,說出去別人信嗎?他自己都覺得信起來有些困難。
蕭瓔珞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拿著病曆出門了。
這一天晚上蕭瓔珞果然沒回鳩鳴山,在市區自己的公寓住了。手機關了機,她都快被煩死了,蕭賀兩家家長輪著打電話,還有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以及一群極想挖料的記者。
次日一早,蕭瓔珞剛出小區門,就差點被一個話筒戳到眼眶裏。她沉下臉,看著眼前的娛記。
來的人很多,好幾家的記者。
“蕭小姐,請問您對您先生和岑小姐開房一事有什麽看法?”
話音未落,又有一個話筒戳過來:“請問蕭小姐,您昨晚獨自住在這裏,是不是要和賀先生離婚?”
蕭瓔珞冷著臉,一語不發,由著這群記者嘰嘰喳喳的吵,直到一個女記者戳著話筒到她跟前:“蕭小姐,聽說您和賀先生結婚是因為你借醉酒和賀先生上了床,請問情況是否屬實?”
蕭瓔珞捏捏手指,忍下打人的衝動,扯過那個話筒冷聲道:“我蕭九什麽身份,你不清楚可以去京裏問問,我用得著不要臉的爬男人的床嗎?還有,我和賀信揚不會離婚,賀信揚是軍人,他的責任心不會放任一個喝醉的女人躺在街頭,如果做好事都要被潑髒水,那誰還敢做?我昨晚沒有回鳩鳴山是因為今天早上我有一個手術,你們這麽圍著我,我的病人有什麽事,請你們做好接律師函的準備。各位媒體朋友,這件事嚴格來說我是受害者,你們還跑到我家門前來鬧,如果再有下次,我讓蕭四來解決。”
一群記者一聽蕭四,就有些害怕,蕭四從軍前是個混世魔王,那時候還沒有來雲城,但那禍禍人的本事舉國聞名。從軍之後,雖然收斂,但想到他的雷霆手段,一群人都覺得後腦勺涼涼的。
蕭瓔珞麵無表情的開著車,越過一群記者往醫院去。在十字路口等紅燈時給賀信揚打了一個電話,沒有任何問候,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賀信揚,你特麽能不能有點效率,記者都堵到我家門口了,再有一次,我可就要找你那位岑小姐的麻煩了。我蕭九雖然沒有參軍,沒有實權,好歹我爹我哥哥們還算爭氣,不想我把你這個岑小姐搞沒了,你就給我麻溜的解決問題。”說完不待賀信揚說什麽,直接掛了電話。
“……”賀信揚聽著電話裏的忙音,臉上青筋綻起,蕭瓔珞!賀信揚出生在賀家,老爺子當年也是中央的將軍,加上賀家本就顯赫,他自己也是上校,哪裏被人這麽罵過,一想起賀信揚就覺得腦門一陣疼。
蕭瓔珞沒想到岑寧是這樣一個沉不住氣的人,她還沒有找她,她中午就到醫院來堵人了。
蕭瓔珞和同事在醫院食堂裏吃午飯,岑寧就來了。她個子嬌小,估計也就一米六,穿著白襯衣,九分淺藍色牛仔褲,一雙五公分高的粗跟綁帶高跟鞋,紮著半丸子頭,畫著淡妝,五官分開看沒什麽看頭,組合在一起,倒是越看越順眼,背著一個粉色斜挎包,很青春靚麗。反觀蕭瓔珞,一件白大褂,裏麵穿著雪紡的靛青色短袖,白色九分小腳褲,一雙白色高跟鞋,利落的短發,一米七的身高配上那雙高跟鞋,加上張揚精致的臉,可謂是和岑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岑寧扣著背包帶子,站在蕭瓔珞跟前,蕭瓔珞挑眉,沒有說話。
岑寧期期艾艾道:“蕭醫生,我來跟你道歉。那天晚上是我胃炎複發,姐夫留下來照顧我,我們沒什麽的。”
蕭瓔珞慢條斯理的咽下最後一口米飯,擦了嘴,推開餐盤,冷冷地看向岑寧:“姐夫?我什麽時候成了你姐了?我們蕭家可是隻有我這麽一個女孩子,別出來胡說八道,壞了我蕭家的名聲。”
岑寧被嚇了一跳,白著臉連忙擺手:“不不不,蕭醫生你誤會了,賀大哥以前是我姐姐的男朋友,我叫他姐夫習慣了。我沒有要亂認親的意思,對不起對不起。”說著還忙鞠躬。
蕭瓔珞也沒有攔著她:“過去的終究是過去的,難不成賀信揚他成了我丈夫,還得背個你們岑家女婿的名頭?別說你姐姐已經不在了,就算她還在,還不允許他們分手?姐夫什麽的再別叫了,否則賀信揚不僅是婚內出軌的問題,搞前小姨子什麽的,也不太好聽。”
岑寧蒼白著臉,覺得蕭瓔珞這人平常做手術沒用手,用的是嘴!
蕭瓔珞站起身,身高上立馬壓的岑寧脖子疼,她笑了笑:“岑小姐不是胃不舒服嗎,那正好,我和腸胃專科的司徒醫生挺熟的,讓他給你做個免費檢查,否則你要是哪天胃疼再讓前姐夫照顧到夜裏一點就不太好了。”
岑寧臉色白的跟鬼一樣,蕭瓔珞嘲諷一笑,微微傾身,在她耳邊道:“怎麽著,想借著你死去姐姐給他留下的好感和愧疚上位?小妹妹,你可真天真,論家世樣貌才華你那樣比得過我?灰姑娘的故事童話書裏看看就行了,可千萬別當真。”
岑寧咬著唇,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蕭瓔珞彈彈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冷笑一聲,雙手插兜,走出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