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賀信揚兩天沒回鳩鳴山,蕭瓔珞兩天沒和賀信揚見麵,這兩天,整個軍區的人都知道賀信揚和蕭瓔珞感情出現問題了,而且據知情人士透露,可能是因為暫時寄居於賀上校家裏的那位賀上校的舊情人,當然,這種事誰敢放在明麵上說,都是私底下悄悄的八卦一下。


  穆薄梟這段時間算是最忙的人,到處飛,終於有空回軍區,就聽到這麽個消息,他不是沒有懷疑的,以他對賀信揚和蕭瓔珞的了解,兩個人都不是什麽衝動的人,應該不會把事情鬧得整個軍區都知道,而且,以賀信揚的為人,怎麽會對岑安這個身份明顯有問題的女人再起什麽心思,所以他斷定這件事另有隱情。


  賀信揚正在審下麵交上來的資料,就聽到大高說穆薄梟來了。


  穆薄梟一進來就覺得賀信揚這房間的氣氛果然不對。他坐到賀信揚對麵地椅子上,把他調查的東西交給賀信揚,看著賀信揚明顯憔悴的臉,“你和小珞怎麽回事?”


  賀信揚這幾天幾乎都麻木了,他木然地搖搖頭,“我們沒事,你別擔心。”


  穆薄梟仔細盯著賀信揚有些腫的眼皮,他很清晰地從裏麵看到了笑意,穆薄梟這才舒了一口氣,他站起來,點點頭,說道:“那我走了,你和小珞的事情盡早解決吧,我聽說蕭六快回來了。”


  “……”賀信揚嘴角抽了抽,要說蕭家真正的混世魔王,那肯定要說這個蕭六了,蕭四都沒有他無法無天。


  蕭六大名蕭照,打小兒就是京城“一害”,整個京裏他幾乎是最能翻天的一個貴族子弟了。幹過的事兒可以用罄竹難書形容了。後來蕭直實在管不了了,就直接給扔進部隊裏,雖然沒以前那麽無法無天了,但他骨子裏的那股子土匪勁卻是有更上一層樓的趨勢。在部隊裏更是得了一個“修羅”的美稱。那些個老家夥都感歎幸好這孩子生在了蕭家,萬一生在別的家裏,一準兒是個社會的大禍害。


  穆薄梟還真不是嚇唬賀信揚,蕭瓔珞是蕭照的親妹子,他們倆年齡又挨得比其他哥哥們都近,肯定更加親密,要讓蕭照知道了賀信揚因為別的女人讓他們家的寶貝疙瘩難過了,那不弄死賀信揚才怪。


  賀信揚現在沒什麽時間擔心蕭六會突然出現弄死他,時間在一天一天推進,他們的計劃一點一點在完善,運動會的開幕日期也在一天天推進,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蕭瓔珞也沒有說鬧脾氣什麽的,對待工作,她一向比任何人都認真負責,雖然她和賀信揚依舊是目光都沒有相接過,但也沒有再鬧脾氣。


  這一天,賀信揚難得的回了鳩鳴山,蕭瓔珞依舊在市裏的公寓,她這次仿佛是鐵了心的要和賀信揚掰了,賀信揚也似乎是受不了蕭瓔珞疑神疑鬼、自命不凡的高傲,兩個人心照不宣地選擇了冷戰,沒有一個人低頭,沒有一個人服軟。


  岑安知道,她的機會來了,賀信揚和蕭瓔珞徹底鬧掰了這麽短的時間不太現實,畢竟他們是夫妻,但對於她來說,現在這種冷戰其實是最好的狀態,賀信揚的心防會因為分心而減弱,他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去想蕭瓔珞,雖然岑安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賀信揚的情緒的確被蕭瓔珞牽著走。她沒有多少時間了,上麵的命令是讓她盡快拿到詳細的布防資料,賀信揚總是不住在鳩鳴山,她也不能去軍區,否則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她隻能乖乖待在鳩鳴山暗自著急。今天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賀信揚拎著公文包進了鳩山苑,一眼就看到穿著單薄的岑安,他皺起眉,問道:“怎麽穿這麽點就出來,外麵這麽冷,小心生病。”


  岑安笑的溫婉,回道:“我聽見你汽車的聲音了,出來的著急,不太冷的。想早點出來見你……”


  賀信揚眼神閃了閃,抿著唇撇開眼,輕咳一聲,說了句答非所問的話:“進去吧。”說完略過岑安快速走過去了,但岑安卻從賀信揚的背影裏看出了落荒而逃。


  岑安抿著唇笑,眼睛裏全是對這個男人的誌在必得。


  晚上吃飯的時候餐桌上就岑安和賀信揚兩個人。在鳩鳴山,賀信揚除了和蕭瓔珞單獨吃過飯之外,就再也沒有和任何人單獨吃過飯,更別說一個異性了,這樣賀信揚心裏極為排斥,但為了演的更加真實,他不得不迫使自己放鬆自己,盡量少的和岑安有目光接觸,一方麵讓她誤會他是因為有些不適應而不看她,一方麵是賀信揚一看到岑安那張臉,他總能想起那份報告上白紙黑字寫著岑安如何進京,如何和裘德陽交易,教唆裘德陽下令讓人毀了蕭瓔珞,他會克製不住自己帶著恨意和厭惡的目光,暴露自己的目的。


  岑安的腦回路一路跟著賀信揚預想的往下走,她是真的覺得賀信揚是不自在,畢竟這是三年來他們倆第一次單獨吃晚飯,而且還是在賀信揚有妻子地情況下,這種情況竟然讓岑安有些興奮,她潛藏的那種不可言說的因子衝破束縛而出,現在這種情況讓她有種偷q的快感,她有一種她成功把賀信揚從天之驕女蕭瓔珞手裏搶過來的成就感。


  賀信揚實在是不想承認,自己是在用一種讓人不齒的方法在打這場仗,但想盡快把假消息傳遞出去,沒有比岑安這個一遇到他就頭腦離家出走的人更好的人選了,雖然被岑安這種女人惦記著並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但有這麽個人能幫到他他是斷然不會拒絕的。


  吃完飯,賀信揚就覺得頭有些疼,她很清楚,今晚的飯有問題,岑安還沒有蠢到直接給他拌兩片安眠藥,這個東西他隻要嚐一口就能嚐出來,估計是jk給她的藥,賀信揚是一點都沒有嚐出來,直到藥效發作了,他才反應過來是岑安要動手了。不過這樣正好,他還在愁怎麽把那些東西給岑安呢,看來jk那邊也很著急,讓岑安直接動手下藥了。


  岑安輕手輕腳進了賀信揚的房間,賀信揚隻脫了外套就橫躺在床上,臉色潮紅,岑安給賀信揚放的不僅有mi·藥,還有帶有催q性質的藥物,那些藥都是jk內部研製的,岑安自己帶著一點,就是為今天做準備的。


  她坐在床沿上,看著賀信揚堅毅地臉龐,如果她不是jk的人,如果她隻是單純的一個軍醫,那麽這個男人三年前就是她的了,她們或許已經有孩子了。郭燕青很喜歡她,她也很喜歡那個溫婉的女人,總是拉著她的手告訴她好好和她兒子過。但是她卻不能好好和賀信揚過,她是活在地獄裏的人,活在黑暗裏,怎麽能和賀信揚這樣地人比肩?


  她當時有一種強烈的脫離組織的願望,那個跟在她和岑寧這邊的直接上級發現了她的想法,所以有了後來她的“死亡”。


  這原本就是組織的一個計劃。賀信揚對岑安的感情看的比岑安自己清楚,賀信揚根本就不愛岑安,和她在一起僅僅是因為他以為那一年給他救命飯的人是岑安,這本來就不是什麽大恩大德,隨時都有可能破滅。組織需要賀信揚對岑安死心塌地,沒有什麽比一命換一命更加讓一個人覺得虧欠了另一個人。所以才策劃了岑安假死。但作為懲罰,她幾乎真的差點被炸死,那一槍壓根沒有什麽殺傷力,真正讓她痛苦的是後來的爆炸,那是組織對她起了背叛之心的懲罰,她傷了嗓子,在那個小村莊裏被那個“養父”差點欺負了,後來她一直跟那個新娘子被她那個“養父”欺負了的男人麵前說他是如何描述欺負了那新娘子的過程,又一點一點給他灌輸這裏一場大火燒死一個人沒有一點風險的思想,那個男人對她還有仁慈之心,趁她去外邊直接關了那家的門,一把火給燒了個幹淨。她也有理由回到雲城了。


  回了雲城,岑安一直在計劃要怎麽回到賀信揚的生活裏,但她卻目睹了蕭瓔珞是如何一步一步地和賀信揚從相敬如冰到如膠似漆。她痛苦,她瘋狂,但那個讓她至今想起來恨的牙根癢癢的男人阻止她來找賀信揚,便一直拖到了賀信揚和蕭瓔珞從京裏回來,她便迫不及待地來找賀信揚,沒想到碰上了蕭瓔珞,雖然和她預想的不太一樣,但她依舊成功地住進了三年前她就想住進來的鳩山苑,也成功讓她們夫妻之間出現了嫌隙。


  其實蕭瓔珞如果在韓城沒有被賀鍾揚劫持了,她都派人要讓蕭瓔珞回憶一下她十七歲時的噩夢了,結果賀鍾揚幫了她這個忙,雖然賀鍾揚確實是一個廢物,但這不妨礙岑安出一口惡氣。


  她坐在床沿上想了很多,右手無意識地流連在賀信揚胸口僨張的肌肉上。賀信揚是那種肌肉勻稱,線條很流暢的身材,沒有大肌肉塊,擁有著讓所有女人都想摸上一把的身材,岑安嘴角掛著笑容,她再一次怨恨蕭瓔珞,這麽優秀的男人是她的,是蕭瓔珞這個小jian人搶走的!


  也許是賀信揚安安靜靜地睡在那裏,看著沒有威脅,沒有平時的淩冽,岑安難得的少女心了一次,湊過去在他冒出青黑色胡茬的下巴上親了一下,自己卻臉都紅了,她今晚一定要把自己變成賀信揚的女人,這是賀信揚欠她的。


  “等我,賀信揚。”這是第一次,岑安在賀信揚麵前用她那嘶啞難聽的聲音開口說話,雖然賀信揚聽不見,但她還是說了。


  岑安戀戀不舍地下床,開門出去,她再想讓賀信揚和她發生什麽實質性的關係,也不能忘了組織給的任務。


  擰開賀信揚書房的門,就看到賀信揚帶來地公文包就擺在辦公桌上,她戴上事先準備好的手套,拿出所有的文件,用相機拍下來,然後打開電腦,她發現竟然要用密碼。岑安罵了一句髒話,然後開始試,她能想到的各種數字都試了一遍,但依舊是錯誤的,其實她唯獨繞過了蕭瓔珞的生日,她怕她輸入進去是正確的,她怕自己會嫉妒的發狂,但她已經試了十幾分鍾了,賀信揚體內的yao物藥效應該快發作了,她陰著臉把蕭瓔珞的生日一個字一個字的敲進去,結果顯示是正確的。當時岑安就想直接把電腦扔出去了。果然是!


  電腦打開的一瞬間,岑安臉就綠了,賀信揚的工作電腦屏保竟然是蕭瓔珞的照片,她木然地從裏麵找出她要的東西,導出來,然後關上電腦,裝好,按照它原來的樣子擺放好,關上門走出去。


  岑安覺得自己機械的做完了一切,她一直刻意去屏蔽賀信揚愛蕭瓔珞的事實,她刻意忽略的東西在她打開賀信揚電腦的瞬間就推翻了。她終於正視了她不願麵對的事實,賀信揚是真的喜歡蕭瓔珞,是愛,他愛著蕭瓔珞。岑安覺得這是報應,七年前,她怕賀信揚和蕭瓔珞碰上,所以讓人毀了蕭瓔珞,那樣就完全讓他們沒有在一起的可能。結果命運還是命運,他們終究在一起了,她依舊是個局外人。


  隻是岑安她不甘心,為什麽她做了那麽多,到最後依舊是孤家寡人,她一定要得到賀信揚,哪怕隻有一個晚上!

  岑安帶著滿腔的怒火推開了賀信揚的房門,賀信揚體內的藥物果然已經開始生效了,他難耐地撕扯著自己身上的襯衫,襯衫被扯開了好幾顆扣子,露出蜜色的健碩的胸膛,賀信揚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包裹在長褲中修長的雙腿不斷磨蹭著,一雙狹長的鳳眸水潤,半眯著眼迷茫地看著門口推門進來的岑安。


  “瓔珞。”賀信揚無意識地吐出這個名字,婉轉呢喃,帶著岑安從來沒有聽過的溫柔。


  岑安攥緊拳頭,強壓下翻騰的妒火,扯出一個笑來,學著蕭瓔珞平時的語氣,輕輕地說道:“賀信揚。”


  賀信揚聽著著沙啞難聽的聲音覺得不對,但他這時候已經開始意識不清了。jk的藥的確夠厲害,他幾乎已經克製不住自己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