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樓上發生的事情驚心動魄,但樓下的人卻一無所知,也沒有人去打聽,賀家和蕭家的事情,越少知道越好。


  賀信揚下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蕭瓔珞沒有下來,景淼放下酒杯跟靳垚說可以一聲就上樓了。


  賀信揚遠遠地衝靳垚點點頭,就向長輩的席位走過去,蕭烈下來的時候已經說過事情的經過了,一眾老人家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蘇莛和郭燕青更是差點就當眾哭起來了,等賀信揚下來了,兩個人才避開眾人的視線上樓了。


  賀信揚一走過來,蕭直就關切地問道:“怎麽樣,小九沒事吧?”


  賀信揚低頭給蕭直添了一杯酒,說道:“沒事,就是有些嚇著了,這會兒抱著嘉嘉不撒手,就讓她在上麵休息,不用下來了。”


  蕭直舒了一口氣,點點頭,說道:“好好好,沒事就好,辛苦你了。”


  賀信揚抱歉道:“是我的疏忽,讓他們母子嚇著了。”


  蕭直拍拍他的肩,說道:“跟你沒關係,信揚,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蕭瓔珞催著賀信揚下樓,他們兩個是主人,怎麽能都躲在樓上不下去招待客人?

  等賀信揚出去了,蕭瓔珞低頭看著自己懷裏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咧著嘴齜著牙花子笑的嘉嘉。


  賀信揚說給嘉嘉起賀琚這個名字就是為了和她的名字聯係上,瓔珞,有珠玉的意思,琚,也有玉的意思,把她們母子的名字聯係起來,就起了賀琚這個名字。


  蕭瓔珞一開始不知道的時候還好奇過,為什麽她和兒子的名字都是玉字邊,等賀信揚解釋完之後,她就害羞了,賀信揚這個人,真的是暗搓搓的一個給她驚喜。


  賀琚這段時間胖了不少,白白嫩嫩的,跟從奶缸裏撈出來的似的,一雙鳳眸跟他爹是如出一轍,穿著大紅的小袍子,實在是像個福娃娃。


  景淼推開門探出一個頭來,看蕭瓔珞唇邊還帶著若隱若現的笑,就知道她幹兒子沒事,呼啦一下推開門,一點都沒有形象地奔進來,“讓我看看我幹兒子!”


  蕭瓔珞被她嚇了一跳,抬頭看向風風火火跑進來的景淼,無奈地說道:“也就我兒子經得住你這麽嚇。”


  景淼不理會閨蜜,低著頭在嘉嘉小朋友額頭上啾的親了一下,嘉嘉不僅沒哭,反倒是笑的更開心了,咯咯咯的伸著小手要去拉景淼耳側垂下來的頭發。


  景淼新奇地瞪著眼睛,大吼大叫:“蕭九,你看你看,你兒子對我笑了!”說著都不知道把手放在什麽地方了,又俯下身去在嘉嘉額頭上吧唧親了一口,嘉嘉笑的更歡了。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幹兒子,真乖!”


  蕭瓔珞默默地對她翻了個白眼,“看你笑的多傻,別把我兒子帶壞了,我兒子可是賀信揚的長子,這智商跟你一樣可就慘了。”


  景淼被嘉嘉逗得開心,對蕭瓔珞的調笑也不予理會,一心一意地跟她幹兒子玩。


  半晌才抽空問了一句,“對了,池禦那家夥這段時間幹嘛呢?你兒子滿月禮都不參加?”


  說起這個,蕭瓔珞也是無奈,“他啊,被他爸給弄回京裏去了,他前段時間為了那個大學老師,都差點鬧出人命了,惹到的是池家的老對頭了,他再在外邊晃蕩,不安全。”


  “那那個老師呢?我記得我見過一次,看著手無縛雞之力的。”


  “一起給帶回去了,把他一個人放在雲城,指不定得出什麽事呢?”


  景淼還想再說什麽,門又被推開了,進來的,正是蘇莛和郭燕青。


  蕭瓔珞和景淼都趕快起身,“媽,你們來了。”


  景淼也理了理衣服,笑著打招呼,“阿姨。”


  景淼和蘇莛熟悉一點,跟郭燕青那是完全沒有過交集,一時間還有些拘束。


  蘇莛和郭燕青這會兒也沒有時間很景淼打招呼,都顛顛地跑過去看自己的寶貝孫子。


  翻來覆去地看了,確認了沒有任何事情,兩人才舒了一口氣,郭燕青更是嚇得直接雙手合十念了兩句佛號。


  嘉嘉瞪著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幾個女人,咧著嘴隻笑,笑的他那一顆牙都沒有的牙花子尤為顯眼。


  蘇莛看著女兒哭的都腫起來的眼皮,心疼了,“都哭成這樣了,真給嚇著了?”


  蕭瓔珞委屈地點點頭,一想起岑寧凶神惡煞地抱著嘉嘉說完跳樓,她就怕的要死。


  郭燕青拍著她的手背,說道:“不怕不怕,你的哥哥們和信揚都本事大著呢,不怕不怕。”


  郭燕青一直讓蕭瓔珞不怕,其實她自己的手指才是一直在抖。


  蕭瓔珞回握住郭燕青的手,用力點點頭,說道:“對對對,我們不怕,媽,你也不用怕,以後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了。”


  蘇莛笑著點頭附和,這才看向一旁的景淼,笑著對她招招手,“過來淼淼,讓阿姨看看。”


  景淼完全沒有在蕭瓔珞麵前那麽粗魯,靦腆的笑了笑,走到蘇莛麵前站定,“阿姨。”


  蘇莛上下打量了一下景淼,笑著拉著她的手,對郭燕青說道:“親家,這是小九最好的小閨蜜,景淼,淼淼。從小一塊兒長大的,跟小九最親,有些事兒小九不跟我說,就跟淼淼說。”


  郭燕青點點頭,看著景淼,就覺得這姑娘長得也好,算不上多麽精致的一張臉,但五官放在一起看很漂亮,很舒服。


  “這姑娘長得真好。”


  景淼臭美了這麽多年了,被郭燕青一句話就給說不好意思了,“謝謝阿姨誇獎。”


  蕭瓔珞笑著環住郭燕青的肩,說道:“媽,你可就別再誇她了,指不定心裏怎麽偷著樂呢。”


  蘇莛笑著瞪她一眼,“這臭丫頭,怎麽說話呢。”


  嘉嘉小朋友平安了,所有人的心才算是落回肚子裏了。


  蕭越提前離席,帶著受傷的陳紹霖去了醫院,雖然蕭老爺子的私人醫生已經包紮過了,但今天這種場合上,他也沒有帶治刀傷的藥,蕭越就自己親自帶著陳紹霖去了。


  陳紹霖是就嘉嘉才受傷的,是蕭賀兩家的大恩人,他們當然得重視。雖然陳紹霖的助理和經紀人都在,陪同著他,蕭越還是堅持把他送去醫院。


  開車的是蕭越的司機,車上就陳紹霖和蕭越兩個人,經紀人和助理被陳紹霖打發回家了。


  車子駛進市區,蕭越側過頭看向一旁的陳紹霖。


  他長得不算是特別俊美,但是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透著一股儒雅的感覺。總覺得他不像是個演員,倒像是個老師。


  陳紹霖唇角微微翹起,也沒有回頭,問道:“蕭四爺,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蕭越毫不掩飾自己打量的目光,說道:“我在想,這世界上有沒有一種人,亦敵亦友,似敵非敵。”


  “那你想到了嗎?”陳紹霖的聲音聽起來極其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沒有。”


  “那蕭四爺如果遇到這種人,會采取什麽行動?”


  蕭越挑眉,他還真沒想到陳紹霖膽子挺大的,直接問出來了。


  “那要看他於我是否有礙了。”


  陳紹霖沒有再說什麽,直接閉上了眼睛,靠著椅背開始假寐。


  陳紹霖雖然沒說什麽,但蕭越明顯感覺到陳紹霖放鬆了,他在自己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蕭越收回目光,看著車窗外後退的景物。


  陳紹霖應該感謝岑寧的,如果不是這個瘋女人,蕭家和賀家,肯定會將陳紹霖查個底兒朝天。


  這下倒好,他們欠了陳紹霖的情可不得還嗎?

  賀琚小朋友的滿月宴過了之後,蕭家眾人就都回去了,蕭家有百分之八十都是軍人,剩下那百分之二十裏多數還都是小娃娃,不能離開崗位太久,就都回去了。


  蕭瓔珞送走她爸媽之後從機場哭回家裏,賀信揚和郭燕青勸都勸不住。


  蕭瓔珞自打生完孩子之後,情緒波動就特別大,蕭瓔珞知道,她這是輕微的產後鬱抑症。她也在努力調整心態,可是每次一遇到事情,就又會情緒化。


  郭燕青看的心疼,雖然她說孩子生下來她帶,但蕭瓔珞該操的心一點都沒有少下來。把她自己也累著了,這段時間瘦的厲害。


  賀信揚帶她回鳩鳴山的時候蕭瓔珞的眼眶還是紅紅的。


  一回到鳩鳴山,蕭瓔珞就往嬰兒房跑。


  賀信揚無語地看著她消失在嬰兒房門口的背影,都有些無力感了。


  這都多久了,自打蕭瓔珞被鳳權劫走,到現在,他都沒有和蕭瓔珞親熱過。蕭瓔珞自己似乎已經忘記這件事情了。每天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嘉嘉,抱這裏抱那裏,簡直已經往裏有他這個老公的存在了。


  不一會兒,嬰兒房裏流傳出了嘉嘉和蕭瓔珞歡快的笑聲。


  郭燕青對這件事無能為力,她隻能沉默著進了廚房,做點好吃的,給自己兒媳婦補補身子。


  晚上,蕭瓔珞像往常一樣,在賀信揚洗澡的空當了又去看嘉嘉了。


  賀信揚洗完澡出來,不出意外的看見臥室裏空無一人,蕭瓔珞的去向不用猜,賀信揚就知道她又去看兒子了。


  過了半小時,蕭瓔珞終於回來了,賀信揚就看著床頭上看書。見她進來,他放下書,對蕭瓔珞招招手,示意她上床來。


  蕭瓔珞不明白賀信揚這要幹什麽,她緩緩地爬過去,掀開被子縮進被子裏,問道:“幹嘛呀?”


  賀信揚盯著蕭瓔珞的臉看了許久,就在蕭瓔珞受不了要罵他的時候問道:“瓔珞,你知不知道一頭饑餓的獅子有多能吃嗎?”


  蕭瓔珞一愣,完全沒想到他會有這麽一問,愣愣地搖頭,“我哪兒知道。”


  賀信揚倏然掀開了蕭瓔珞身上的被子,跪騎在蕭瓔珞腰上,暗示性地動了動,“怎麽,還不懂嗎?我可是很清楚一頭饑餓的獅子有多能吃。”


  蕭瓔珞瞬間紅了臉,原來他是說這個,從她走,到現在寶寶已經快兩個月了,算來賀信揚都快禁欲一年了,他可能現在還真是一頭饑餓的獅子。


  賀信揚緩緩俯下身,想去親吻她,卻被蕭瓔珞一陣哈哈哈的聲音給嚇住了,

  他愣愣的盯著蕭瓔珞,微微皺眉:“你這是怎麽了?”


  蕭瓔珞雙手捧著賀信揚的臉頰,看著他的嘴巴憋笑:“你還真厲害啊!都知道開始之後還給我講個故事框我,你可真厲害啊。”


  賀信揚被蕭瓔珞說的臉都有些紅了,他撇開目光,說道:“你算算這都多久了,你懷著嘉嘉的時候說不行,我知道我們沒分寸對孩子不好,可是現在嘉嘉都兩個月了,你還是一心撲在嘉嘉身上,給我一點心思都不留。”


  蕭瓔珞舔舔嘴巴,正了正臉色,卻還是沒有憋的住笑意,“賀信揚,你那半年,老實嗎?”


  賀信揚一愣,隨即就懂了蕭瓔珞問他的“老實嗎”是什麽意思。


  他氣的握緊蕭瓔珞纖細的腰身,惡狠狠地咬牙,湊近她的臉,問道:”這麽對我沒有信心嗎?”


  蕭瓔珞撇開眼,說道:“那我怎麽知道,對你有信心是一回事兒,你有沒有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賀信揚氣的一下咬住那張讓他生氣的嘴巴。


  蕭瓔珞疼的哼了一聲,伸手抵在他胸口,想推開他,但他卻紋絲未動。


  賀信揚並沒有真的要咬她,隻不過是自己氣不過,她就是開玩笑,也不能不信任他。


  咬了一下,賀信揚就很快鬆開了,細細地抿著蕭瓔珞的嘴唇問她。


  將近一年的幹柴,此時遇上烈火,豈有不燒起來之理?


  不一會兒,兩個人身上的衣服就不知道去了哪裏。


  蕭瓔珞抱著賀信揚的肩,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施為,這是自己欠他的。


  賀信揚對蕭瓔珞的熱情,從來都不會減少半分,他將這個稱為討債。


  這場討債的行為,一直持續到夜裏兩點。半夜郭燕青起來喝水,路過蕭瓔珞賀信揚臥室門口,被裏麵不和諧的聲音弄得麵紅耳赤,她怎麽覺得她大孫子沒長大,二胎就要來了!


  這場堪稱討債的行為,讓蕭瓔珞徹底沒有力氣了,她的產後憂鬱症,也徹底好了。


  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她又是一個健康的寶媽了。


  在家這麽久了,生孩子加上坐月子,還有賀信揚和郭燕青不讓去部隊的時間加起來,真的都快一年了,蕭瓔珞可不想在這麽整天待在家裏胡思亂想,就決定回軍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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