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八章 錢和命
「爸，你瘋了，你身體都這樣了，還跑到這裡出差？醫生不是早就警告過你，不能長途勞累的嗎？」一個急促的聲音急匆匆的響起。
秦若和何錫麟都是一愣，原來是人家閨女來了。
這個女人大約看起來有二十八九歲的模樣，穿一身比較普通的職業裝，額頭上滿是汗水，滿臉都是焦急，根本沒在乎屋子裡的秦若和何錫麟。
那董事長看了她一眼：「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情。」
「爸，我都三十了，兒子都四歲了，還小孩子。倒是你，這麼不聽話，倒是真是個孩子。你葯都不帶就跑出來，我媽都要急死了。」女人說話又急又快，像是機關槍。
說著已經從帶著的包里拿出了幾種葯，去倒水去了：「我媽說了，你必須立刻回去，醫生也說了，你要是不回去，他們無法保證進一步治療的效果。」
董事長對秦若和何錫麟歉意的笑一笑：「你們稍等。」
然後轉頭看著他的女兒：「好了，放下水就出去等著，我這有工作。」
那女人卻是沒有理會：「醫生說了，你必須立刻回去，我是來押解你回去的。我不管你什麼生意，我只知道你是我爸。你的病不能這麼下去了，我媽已經替你交了辭職報告。」
那董事長頓時變了臉色：「你們……瞎胡鬧！我還沒死！」
他女兒臉色一暗：「爸，您在這麼下去……」
董事長哼了一聲：「不就是最多半年，最少一個月嗎？我活了幾十年了，也不差這麼點，不趁著或者還能做點事情，死了就什麼做不了了。行了，出去！」
最後一句話，已經是聲色俱厲。
他女兒看來也是早就知道他的脾氣，也不生氣，只是把水和葯放到了桌子上：「您吃完葯我就出去。」
董事長這一點上倒是沒有拒絕，一把拿起足夠二十多顆各種藥丸，一口吞了下去，好歹喝了口水就開始趕人。
他女兒無奈的看看秦若和何錫麟：「兩位，能快點嗎？」
秦若看著她，點點頭：「我們不會耽誤很多時間。」
……
女人關上門離開，那董事長看看秦若和何錫麟，不好意思的說道：「見笑了。」
何錫麟笑道：「有一個孝順的女人，您該高興才是。」
那董事長嘆了口氣：「是很高興。我們接著談，你們要訂購這麼多種類和類型的東西，我們需要大概一年的時間才能交貨。另外，則是價格的問題。」
秦若點點頭：「你應該提前有所準備，你的報價如何？」
「具體的報價，清單在這裡，你們可以看看。總價是十三億三千六百萬。」那個董事長直接說道。
秦若點點頭，剛要說話，何錫麟突然說道：「十億吧，十億現金。另外，我私人給你一個方案，可以讓你至少多活三十年。」
那董事長一愣：「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給我們壓價到十億。我可以為你提供藥物，治療你的疾病，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肝硬化晚期了，真沒幾天了。當然，我現在也介紹一下，我們來自龍組。現在你知道為什麼需要你這個董事長親自出馬來簽訂合同了吧？」何錫麟直接說道。
那董事長微微一愣，接著點點頭：「龍組，圈子裡最近有人在說，說是這是國家的秘密機構。」
「不錯，我們擁有很多神奇的藥物，可以治癒你的身體。當然，這些東西都是極其珍貴的，很難普及。只有極少數人能夠享受。」何錫麟接著說道。
那董事長看著何錫麟：「你的意思是說，讓我損失國家的利益，然後滿足我個人的生命要求？」
「這個不牽扯吧？價錢低一點，也是正常的。」何錫麟說道。
那董事長看著何錫麟：「低一點？三億三千六百萬的數額，是低一點嗎？你們應該知道，我們得到了有關部門的通知，這是一個只保留了必要利潤的價格。比我們提供給軍方的價格，都要低一點。這是為了維持我們的進一步的研究和生產的價格。如果一定要低一點，也不會低於十三億。十億的價格，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何錫麟呵呵一笑：「你忘記計算另一點了，你的三十年的生命。這個價值……」
那董事長看著何錫麟：「你們既然是國家秘密機構，似乎不應該這麼做。」
何錫麟大大咧咧的說道：「我們也是有金錢需求的。你只需要在到時候給我們一億的辛苦費，這事就成了。」
那董事長嘿嘿一笑：「你的意思就是，你給我治病，然後我給你一個讓集團虧損的價格，然後你得到了回扣，我得到了命，似乎聽起來還是蠻合算的。至少都沒有損失到自己。」
何錫麟點點頭：「這不正常嗎？」
說著，他拿出一顆丹藥，放到那董事長面前：「這是我的誠意，你可以先試用，至少可以讓你的病情得到緩解。」
那董事長看著桌子上的丹藥，突然輕輕一動手上的文卷，把那顆丹藥直接掃到了地上，然後按動桌子上的呼叫器：「小林，送客。」
何錫麟看著他：「怎麼，你還是一個很堅持原則的人嗎？但是你別忘記了，機會只有這一次，失去了，你沒幾個月的時間可以活。但是接受了，你還有三十年的壽命。我可以保證。」
那董事長根本沒有再看何錫麟的意思，只是指了指地上的丹藥：「自己帶走。」
「你認為我是騙子？這葯沒有療效？」何錫麟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那董事長看著他：「我相信，龍組的人，應該是有辦法的。」
「那你為什麼不接受我的條件？」何錫麟看著他。
「我不喜歡你的條件。」那董事長倒是很簡單，很直接。
「你確定？」何錫麟看著他，微微笑了起來。「死或者生，這是很簡單的選擇題。」
「對，很簡單，你走吧。如果你要繼續這樣的交易，等幾個月，那個時候，我或許已經死了，換了人來，或許你就可以達成你的目的了。為了一個億……等……等幾個月不是……那麼難……」那董事長靠在了椅子上，頭上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
很顯然，他臉上表情雖然平淡，卻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他的病痛在折磨他。
何錫麟沒動：「你的病痛開始發作了。」
說著，他一伸手，一顆同樣的丹藥出現在他的手上，走過去一伸手，不等那董事長反應，就把丹藥給他餵了下去，丹藥入口即化，根本不給那董事長任何機會。
丹藥下肚，不過是幾秒鐘，那董事長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舒緩，只是他能感覺到，這葯是有效的，因為至少，他能感覺到，丹藥吃下以後，疼痛雖然有，但是卻身體有一股舒服的感覺。
不過他卻說不出話來，因為疼痛依然在持續，卻是瞪著眼睛看著何錫麟。
「這是我的誠意。五分鐘之後，你的疼痛就能緩解，如果你持續吃一個月，你的肝硬化就會完全消失。這不是騙人的，我可以等一個月，一個月之後，你可以去任何醫院檢查，若是還有任何癥狀，我都不要了。」何錫麟很自信的說道。
那董事長咬著牙，承受著痛苦，即便是有丹藥，也只是護住了他的身體主要部位，要痊癒，那也需要一個過程的。
這個時候，門外一個秘書模樣的人敲門走了進來，剛要說話，卻被秦若攔住：「你先出去，我們和你們董事長還有事要談。」
那秘書剛要說話，秦若已經把他推了出去。
五分鐘的時間過去，丹藥的藥力完全散開，那董事長的疼痛得到了不少的緩解，臉上的表情舒緩下來。
「這東西值多少錢？」那董事長看著何錫麟，慢慢的從桌子上拿了幾張抽紙，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
「市價是一千萬一顆，你需要每隔三天吃一顆，一共十顆。」何錫麟說道。
那董事長拉開抽屜，拿出一張卡：「這裡有五十萬，算是定金，其餘的，我會儘快籌集到還給你。」
何錫麟好奇的看著那董事長：「怎麼？」
「已經吃下去了，我沒辦法吐出來。這一千萬，我會籌集給你，我在首都這邊有一處老房子，賣掉應該夠了。你們三天後再來，我會還給你們。」董事長慢慢的恢復了平靜。
「根據我掌握的消息，你的家產最多不過兩千萬。這還要算上你在首都的這座老房子。你買不到十顆丹藥的。而且，你應該清楚，這個合同，你不按照我的要求，你是買不到其餘的丹藥的。」何錫麟看著董事長說道。
那董事長看著何錫麟：「我只買一顆，吃下去的這一顆。合同，不簽。」
秦若看著他，突然笑道：「錫麟，不用試了，這老頭不會答應的。」
何錫麟聳聳肩：「這倒是第一個倔脾氣的。」
說著，他坐了下來：「行了，合同你簽了吧，按照你的價格。葯，拿去。十顆是騙你的，五天以後，再吃一顆，一個月之後，你就沒什麼事了，繼續做你的董事長就行了。不過，這葯的事情，要嚴格保密，若有人問，比如你的親屬，只能說國家特效藥，還在試驗階段，副作用未知。」
那董事長愣住了：「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只是我很好奇，普通人對生命有多大的價值，到底是生命重要，還是錢重要。看來，有些人錢重要，有些人，則是生命重要。」何錫麟聳聳肩說道。
那董事長也是人精，此刻哪裡不知道何錫麟的意思，不過他卻微微沉默了一會，才抬頭說道：「不是錢重要，而是這些錢，是屬於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