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劉環兄弟
天上偶爾閃過的一道道流光提醒著山奎,這裏已經靠近東海了。
“道友且慢,不知道友要往哪裏去啊?”
隻見一個紅衣虯須的男子,座下騎著一黑虎,遠遠的招呼著他。
不過片刻,這道人便騎著黑虎趕了上來。
“在下伏龍山練氣士劉環,見過道友。不知道友此去何處,結伴而行如何?”
山玄機想了一下,終究回應道
“火壓山玉玄機,前來東海求道。”
“唉!那道友此行真是不巧。
六十年前,聖人於金鼇島講道,我匆匆趕往東海,卻在數個月前,聽說聖人講道已經結束了。
道友若是想聽聞聖人講道,怕是要再等幾百年嘍。”
玉玄機隻是笑了笑,說道
“那也無妨,總歸還是有機會的。
不過既然講道結束,道友為何如此匆忙?”
“我有一好友在東海赤丹島修行,此次前來東海,正打算在東海尋一處島嶼修行。
以免再次錯過聖人講道。”
“唔……聖人講道很是常見嗎?”
“哈哈哈,道友說笑了。隻是有位教主在東海有座道場,常常會在東海附近走動,有時性起,便會於島上講道。
這幾千年來,大概講道七八次了。每次聖人講道,都會有數萬的練氣士趕赴,有的甚至會正式成為截教弟子。”
劉環的語氣中滿是羨慕。
劉環雖然有黑虎坐騎代步,但玉玄機腳步也並未落下半分。
一路交談許久,劉環才發現玉玄機沒有代步的坐騎,連忙從黑虎上跳了下來。
“因為急於趕路,已經數年未曾與人交流,此次遇見道友,這言語雜亂想來令道友見笑了。”
“無妨,道友尚且沒有嫌棄我麵相凶惡,我又怎會笑你呢。”
玉玄機化形之後的容貌醜陋嗎?或許不算醜陋,但確實頗為凶惡。
麵如狼虎,眼狹如刀,鷹鉤長鼻,唇薄若無。整張臉看去第一個感覺就是陰鷙凶惡,若不是頜下尚且幾縷長須遮掩,單第一眼看去,便會令人反感,難生出親近之感。
劉環打量了一下玉玄機的麵目,仿佛愣了一下,而後說道
“麵相如何,本就是生來注定,就算是那些妖怪化形,容貌也是固定一個本相。
天地眾生皆有一本相,這本相不是自己所能決定的,如何能憑借相貌來決定親近誰和疏遠誰呢?”
劉環這話說的很好,至少玉玄機就很喜歡這話。
就這樣,兩人步行五天左右,才終於看見了東海。
濃鬱的水汽撲在麵目上,甚至能嗅到那水汽中的腥味。
“道友可是第一次來到東海,感覺這東海如何?”
劉環看見玉玄機腳步停滯,這一聲詢問,帶著幾分調笑的意味。
“足夠寬廣,而且想來也足夠深。”
玉玄機看見這東海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變回原形,好好在這個水潭洗個澡。
“道友,道友!道友在這東海想來還沒有落腳的地方,若不嫌棄,不妨與我一同在九龍島住上一段時間,道友再慢慢在這東海上尋一個修行的地方。”
“那便叨擾了!”
“無妨無妨,我那兄長也是個好結交的性子,就是性格暴躁了些,做事也急切。
一會兒交談的時候,如果我兄長對道友言語冒犯,希望道友莫要計較。”
“既有所求在先,如果有些許事由唐突,便是看在道友的麵子上,某也定是由他去罷!”
劉環自袖中取出了一塊雲帕,而後擲到空中,隻見得那雲帕立時張開,足有三丈寬長。
“委屈道友了。幾年前在趕路時,我喜用的青玉圭被這惡虎撲碎,如今隻好用這雲帕載我等一程了。”
“道友實在客氣。”
兩人上了雲帕,飄搖著向九龍島而去,速度雖然不快,但速度也如同架雲一般了。
“我那兄長名為羅宣,自幼便是一副火爆脾氣。幾百年前,一雲遊道長傳授了他一些禦火的法術,自此我那兄長便整日修行,修煉法術。
大概是三百年前,我那兄長聽說東海有聖人講道,於是跋山涉水到了東海求道。”
整整幾個時辰的時間裏,劉環都在誇獎著他這位羅宣兄長,尤其是這位兄長禦火的法術。
玉玄機隻是靜靜聽著,偶爾附和幾聲。
“道友,你看前方這島嶼,可是那赤丹島?”
山玄機指著眼前一個島嶼問道,這島嶼也是不小,靈氣盎然,鬆柏處處,波濤拍岸。
兩處岸邊高崖,山水皆佳,端的是一處仙居妙所。
“正是,正是赤丹島。道友稍待。”
劉環手中一處符篆亮出毫光,打在這島的上空,立時空中如水中投石般出現了波紋模樣。
“這島上修行,不比山中。總要用大陣將島嶼罩起,否則閉關修行,數百年時間變化,這島嶼最後便不知要變成什麽模樣了。
稍後便有小童前來迎接。”
過了片刻之後,果然有兩個小童到了岸邊,見著了劉環,都麵露喜色。
一道雲橋從岸邊架到了雲帕上,劉環和山玄機一起便進了這九龍山中。
“我兄長最近如何?”
“二老爺您總算來了,老爺前段時間去了一趟龍宮,不知怎的,回來後麵色陰沉的難看。
這幾天,後山的丹爐響個不停,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是啊,最近我還看見老爺麵色變得很可怕,額頭上出現了一個深坑,嚇人的很。”
“唔……想來是兄長修煉神火相出了變故,你們前頭領路。”
穿過了幾條小路長廊,山玄機終於看見了劉環念叨了幾個時辰的羅宣道人。
隻見這羅宣道人,麵相赤紅,額間一處凹陷,一身火紅道袍,盤坐在蒲團上,雙目緊閉。麵露苦痛之色。
“大哥!”
劉環見狀,連忙上前幾步,一掌抵在羅宣後心處,緩緩渡出靈力,幫助羅宣梳理體內的火氣。
羅宣麵色漸漸平和下來,緩緩吐氣,而後睜開了眼睛。
“弟總算來了,為兄盼你久矣!”
“兄長怎地如此窘態?”
“唉!隻怪我一時貪心。莫說了!莫說了!
這位道友是?”
“我乃火壓山練氣士玉玄機,本是前往東海求道,路上遇見了劉環道友,故而結伴同行。”
“兄長,這位道友如今暫時沒有棲身之處,我應諾他可以在九龍島暫住。”
羅宣麵色略微變化,但並未多說,隻是讓兩個童子收拾一座洞府出來,同意了玉玄機暫時住下。
到了晚間,一頓素宴之後,玉玄機便回到了收拾出來的洞府休息。
而劉環與羅宣多年未見,自然是一肚子的話要談。
談了許久之後,劉環問羅宣為何今天如此模樣。
羅宣長歎一口氣道
“聖人講道之時,我在金鼇島結識了幾位道友,其中一個是龍族的修行者。
一年前,我突然接到他的消息,邀請我參加龍宮老祖的壽宴。
壽宴之後,我與那人攀談幾句也就離開了。隻是路上見著兩個神通廣大的道人打鬥。
其中一個的法寶被打碎,逸散出了一縷離水精魄,看樣子,似乎還是先天應屬。。
我這修煉法門,最後有水火相濟的一層修行,我一時貪心將這離水精魄收走。
結果,這離水精魄誤入體內,消磨了我百年的修行不說,更是在我額上生了一個如此的凹痕,每日修行,體內猶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