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鬼精靈一個
“媽媽，好痛，嗚嗚嗚……媽媽，我好痛苦，我不要再在這裏呆著了，我要去找外公外婆！”孩子嘶啞的哭聲，似乎隱忍著巨大的痛苦。
粉嫩的小手揪著左胸口，小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往日裏那雙墨黑閃亮的眸子也失去了色彩，嘴唇泛白看起來虛弱到了極點……
“不要，不要離開媽媽……不要！”尖叫一聲，顧雲曦猛然驚醒，滿頭大汗。胸口劇烈起伏著，很顯然她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顧雲曦，你個膽小鬼，你又夢到被我拋棄啦？”
稚嫩的童聲，但卻是過分成熟的語氣，推開門，小孩子雙手插兜慢悠悠的走到床前，脫下鞋子就爬到了顧雲曦身邊。
“你說你，這麽大人了，怎麽還總做噩夢呢！不要老粘著我，我這馬上就要上學了，哪兒有時間總照顧你！一點都不讓人省心！”煞有其事的掏出潔白的手帕，小孩子白皙粉嫩的小手便撫上了顧雲曦的額頭。
“泊查！”定定的看著眼前長相俊美可人的小孩兒，顧雲曦再也抑製不住心裏那抹酸楚猛地將他抱進了懷裏，緊緊的抱住，好像是抱著全世界一樣，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消失不見了。
“喂，雲曦，你要謀害你親生兒子啊！我快要憋死了！”被顧雲曦抱的喘不過氣來了，顧泊查攥著手帕的小手不住的在顧雲曦頭上晃，試圖逃脫顧雲曦的束縛。
“泊查，答應媽媽，不要離開媽媽好嗎？媽媽就隻有你了，不要丟下媽媽……”顧雲曦還沒有從剛才的夢中清醒過來，這五年來這個噩夢一直困擾著她。這個孩子就是她的一切，可是他的身體狀況……
“媽，你成熟點好不好！我能去哪兒，這麽多年你東搬西搬的我不都跟在你身邊嗎？真不知道你這腦袋瓜裏都在想些什麽，為什麽非要甩開藍森幹爹，帶著我風餐露宿的！女人不都是希望能安安穩穩的生活嗎？你怎麽就這麽不一樣呢！”顧泊查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一想起顧雲曦隔幾個月就帶著他搬一次家，他都快要抓狂了。
“泊查，媽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們不能總麻煩藍森幹爹！我們欠他的已經夠多了，這輩子都還不清了，所以我們能自己生活就盡量不要去打擾別人，你知道嗎？”聽顧泊查提起藍森，顧雲曦總算恢複了一絲清醒，她搖搖頭試圖擺脫那個恐怖的噩夢，捉住顧泊查柔細的胳膊她一臉正經的對著他說道。
“好啦，我知道，我知道！還不是因為他喜歡你，你不喜歡他，所以你才老躲著他嗎？”吐吐舌頭，顧泊查小聲的嘟囔著，他這個媽媽，他簡直太了解了。五年了，他的生活環境逼迫他過分的早熟，再加上智商頗高，所以顧泊查小小年紀便能將很多事看的透徹，包括……藍森對顧雲曦的感情，更包括……他的父親是誰這個問題永遠是顧雲曦的禁忌。
“小鬼頭！你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小小年紀不學好，整天瞎捉摸！”顧雲曦被顧泊查可愛的模樣逗笑了，佯裝生氣的敲了他的小腦袋一下，作勢就要下床。
“雲曦，你怎麽又打我的頭！不要總打我的頭，你知道我最近都變笨了！”摸了摸被敲的地方，顧泊查十分不滿的嘟囔了一句。
“變笨了啊？好事兒，要那麽聰明幹嘛，隻會惹媽媽生氣，泊查變笨了，媽媽倒是能省心不少！”汲著拖鞋，顧雲曦伸手拿起掛在門後的圍裙，係在身上開起了顧泊查的玩笑。
這個孩子，好好的時候，總能給她帶來無盡的歡樂，總能讓她的愁緒和痛苦瞬間消散。
“你！哪兒有你這樣當媽的！希望自己的兒子變白癡！”對著顧雲曦的後背，顧泊查撅著小嘴大聲嚷嚷著。
“我就是這樣當媽媽的啊！泊查，你每天都不按我要求的那樣做，哪裏像個五歲的孩子！你要是笨一點的話，就會好好聽媽媽的話，做個乖寶寶！這樣媽媽就不用每天心驚肉跳了！”顧雲曦說的是實話，因為顧泊查身體的原因，他不能做劇烈運動，就連站立的時間都不能太久，不然他的心髒……
“為什麽要心驚肉跳，媽，難道你心裏也住了個小天使，它也經常在你心裏跳舞？顧泊查不明就裏的問道，因為顧雲曦一直這樣對他說的。
顧雲曦說，之所以他的小心髒總是不聽話的亂跳不聽話的停止跳動，是因為……那裏住了個可愛的小天使，愛開玩笑，沒事兒總愛跳舞都他玩。
“額……”關於這個問題，一時之間顧雲曦不知道該怎麽回到了，每當顧泊查這樣問她的時候，她總是抑製不住的想哭，但在他麵前她卻還要佯裝什麽事兒都沒有。
“泊查，媽媽現在去做早餐，做你喜歡的雞蛋羹怎麽樣！”永遠是這一招，轉移話題，顧雲曦麵對顧泊查的時候，永遠都在逃避。
“雞蛋羹……嗯，好！”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顧泊查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淡淡點了點頭走到床邊就要穿鞋下床。
“媽，我想起來了！藍森幹爹說今天會過來，這都快七點了，他怎麽還不來！我第一天上學可不想遲到，我去給他打個電話！”顧泊查汲著小拖鞋，再次雙手插兜酷酷的離開了顧雲曦的臥室。
因為顧雲曦說不能跑，所以他都是在安安靜靜的走路。他現在可不想讓他心裏那個小天使出來搗亂，不然他今天真的就不能去上學了。
“泊查，不要總麻煩藍森，你知道他很忙的！待會兒媽媽會送你去學校的！”顧雲曦忙著係圍裙，抽不出手來阻止顧泊查。隻能任由他去給藍森打電話。
苦惱的笑笑，顧雲曦緊隨著顧泊軒離開了臥室，她這個兒子真是鬼精靈一個。
看著兒子嬌小的身子，心裏一陣酸澀。她又怎麽能告訴他……其實住在他心裏的不是天使，而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