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昏迷在浴室

  “阮墨?怎麽會是你!”


  突如其來的質問,讓夏槿有些狐疑。


  這個新聞傳播得有那麽快,有那麽厲害麽?竟然都傳到了阮墨這個大忙人的耳朵裏麵了?

  “不是我,難不成,還是你的那個小情郎麽?”


  阮墨的語氣裏,很是慵懶,但卻充滿著濃濃的玩味。


  “阮墨!你夠了!既然合同你已經簽了,那麽,我和你就沒有任何的瓜葛了!更何況,你也沒資格管我的事情!”


  “哦?我沒資格?那誰有資格?你的那個小情郎顧言麽?”


  阮墨的語氣依舊像最開始那般,清清淡淡的,言語間,沒有絲毫的怒氣,唯有玩味。


  “阮墨!我警告你!你不要在我麵前一口一個小情郎的叫!你要是那麽喜歡顧言的話,你直接去找他啊!不要來影響我的生活!”


  “嗬!影響你的生活!笑話!夏槿,你知道什麽是‘影響’嗎!我告訴你!你在阮家豪宅呆的那五年,才是對我最大的影響!”


  聽到夏槿的話,阮墨突然之間像是聽到了這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冷笑了幾聲。


  他的笑,,讓夏槿隔著電話,都感到了濃濃的寒氣。


  可最讓夏槿感到心寒的,還是他最後的那句話。


  你在阮家豪宅呆的那五年,才是對我最大的影響!


  果然,阮墨之所以會打電話來,還不是為了嘲諷她。


  可是,他既然那麽厭惡她的話,那他為什麽不直接避免和她之間的交集,反而還要來故意招惹她呢?


  的確,這一次,真真正正是阮墨來招惹她的。


  可是,傳出去,又有誰會信呢?

  夏槿握著電話,嘴角無力的扯出一陣澀澀的笑容。


  下一秒,便果斷的切斷了電話。


  她居然掛了阮墨的電話!可是那又怎樣呢?她夏槿在阮墨眼中的罪名還少嗎?多這一條,又能怎樣呢?

  切斷電話之後,夏槿直接將手機關了機,就連顧言那邊,她都不想去求救了。


  此時此刻的夏槿,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呆一會兒。


  可是,門外瘋狂的敲門聲依舊在繼續著。


  每一聲,都像是重重的敲進了她的心尖上。


  每一聲,都像是在提醒著她在這個世界上是有多麽的卑微。


  每一聲,都像是阮墨對她的嘲諷。


  “啊!”


  夏槿猛然尖叫了一聲,借著快要崩潰的情緒,狠狠一揚手,便將手中的電話朝著正對著的牆上砸了上去。


  原本完好無損的手機,瞬間變成了一堆殘渣,就連相對而言不太容易破損的電話卡,此時此刻也被巨大的衝擊力劈成了兩半。


  足以見得,這個女人真的是使出了自己全身的力氣,然而,門外的敲門聲依舊像是不知疲倦繼續著。


  夏槿伸出雙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但就算是這樣做,她也根本沒辦法讓自己逃離那些刺耳的聲音。


  最後,她拚命的搖了搖頭,像是患了失心瘋一般,飛快的跑進了浴室。


  一跑進浴室,她便打開了淋浴的是龍頭。


  冰涼的冷水一時間傾瀉而下,暈開滿世界的蒼涼。


  夏槿呆呆的站在蓮蓬頭下麵,一動不動,一滴滴奔流落下的水珠,毫不留情的敲打在她的身上。


  生生的疼。


  這樣的感覺,讓夏槿感覺自己真的快要窒息了。


  她伸出雙手,自己的捂住自己的心髒,像是再也不能支撐了一樣,“撲通”一聲,便癱軟在了浴室裏麵。


  她下意識的抱緊了雙臂。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泛濫成災。伴隨著從上而下傾瀉下來的水滴,夏槿將自己的腦袋死死的埋進了雙腿膝蓋裏麵。


  失聲痛哭。


  是不是隻有這樣,她才能讓別人聽不到她哭泣的聲音?


  在夏槿的記憶中,從她生下來那天起一直到現在,像現在這般失聲痛哭,不過三次。


  第一次,是她親眼看到自己的爸爸媽媽先後在她麵前停止了呼吸。


  第二次,是她在十八歲生日那天,那根本噩夢一般的夜晚。


  第三次,便是今天。


  第一次的時候,夏槿不過才十三歲。


  那個時候,夏槿以為自己將此生所有的眼淚都哭幹了,她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再有心了,她也以為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會有愛了。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自己在進了阮家豪宅之後,竟然愛上了一個最不該愛上的人——阮墨。


  那麽第三次呢?


  在第三次失聲痛哭之後,又會怎樣呢?每一次,夏槿都以為自己不會再有心,不會再愛。可是呢?可是每一次,她都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心,不是嗎?


  說好聽一點,這叫執著。


  說中性一點,這叫飛蛾撲火。


  說難聽一點,這叫“賤”!

  或許,最難聽的那個,才是最真的事實吧。


  在這個世界上,真相,不是永遠都是最殘忍,最難以讓人接受的麽?


  夏槿,你真的就那麽賤麽?

  你到底要怎樣,才能真正的死心?


  其實,新聞的事情,倒也不是真的很嚴重。


  畢竟,這件事情和顧言有直接的關係,隻要他出麵,或者說隻需要他的一句話,幾個眼神,就能順順利利的解決。


  其實,阮墨的諷刺,倒也不是真的很嚴重。


  畢竟,在阮家豪宅那五年,有什麽難聽的話,是夏槿沒有聽過的?


  可是,就是眼前這兩件或許不算很大的事情,卻是真真切切的刺中了夏槿心裏麵最脆弱的那一片土地。


  有的時候,真正能夠讓一個人崩潰的,不是天塌下來。


  而是天塌下來之後,你在乎的全世界都消失了,可你,卻還在。


  由於剛起床,此時,夏槿的身上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裙,一頭烏黑龍密的卷發,隨意的披散著。


  而眼前的這一切,隨著傾瀉而下的水珠,都變得異常狼狽。


  夏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


  她隻知道,哭到最後的時候,她真的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突然之間眼前一黑,就倒在了被水淹沒的浴室裏麵。


  翌日。


  隻見夏槿虛弱的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臉色蒼白,沒有一絲的血色。


  久久沒有醒來。


  “哥,你不是說槿兒沒什麽大礙麽?那她為什麽還沒醒來呢!”


  此時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執意要將夏槿帶回家的墨卿。


  她麵色焦急,一直在病房裏來來回回的踱著步子。


  終於,當她的目光再次對上夏槿那張虛弱的臉龐時,她再也忍不住,向墨筱詢問了起來。


  “別太擔心,既然哥說了沒事,那就一定沒事。聽話,過去坐會兒。”


  就在墨筱還沒來得及回答墨卿的時候,在一旁一直沒有吭聲的阮靳倒是先搶走了話語權。


  他從背後,溫柔的將墨卿攬入了懷中,粗糲的大掌還不忘輕輕的在女人的肩膀上拍了兩下,示意她不要那麽擔心。


  “阮靳,我怎麽能不擔心呢?當時你也看到了,槿兒一個人倒在冰冷的浴室裏麵,要是我們沒有及時趕到的話,她現在肯定連命都沒有了!你說,我怎麽能不擔心……”


  阮靳的溫柔,讓墨卿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她微微轉身,麵對麵的看了阮靳一眼,便完全不顧病房裏麵那麽多雙眼睛,徑直就撲進了阮靳的懷裏。


  “姑媽,你真的不要太擔心了,我剛才也幫夏槿看過了,她真的沒什麽大礙,就是身體有些虛弱,又受了風寒。說不定待會兒她就醒了。”


  “是啊,墨阿姨,你不要太難過。不要等夏槿醒了的時候,你又病倒了。”


  見墨卿的情緒很是激動,站在一旁的墨離和舒沁陌也趕忙安慰起了她。


  現在夏槿住的這家醫院,院長是墨筱,同時,這家醫院在阮靳和墨卿結婚之後自然也成為了阮氏集團旗下的專屬醫院。


  此時,病房裏麵除了阮靳,墨卿,墨筱,墨離,舒沁陌,還有亦辰,蘇念,和顧言。


  昨天早晨,正在吃早餐的墨卿,偶然看到電視裏麵在播夏槿和顧言的新聞,她趕忙給顧言打了一個電話。


  顧言當時恰好不在國內,並不知道新聞的事情。當他接到墨卿的電話之後,他怕夏槿會有危險,便把夏槿的地址告訴了墨卿,並強調自己隨後就到。


  在拿到地址之後,墨卿趕忙讓阮靳帶著人,來到夏槿住的地方。可是,當他們來到夏槿家門口的時候,還是被眼前的陣仗弄得有些頭疼。


  堵在門口的記者們,看到阮靳和墨卿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同樣下了一條。


  難不成,他們今天要采訪的這個女人和阮氏集團之間還有什麽瓜葛嗎?可是,不等記者們開始提問,阮靳就已經命手下將所有的記者都趕走了。


  雖然記者們誰都想搶到這個眼下最火的新聞,可是盡管是這樣,但他們誰也不敢去挑戰阮靳的耐心。


  畢竟,在X市,又有幾個人,敢對阮氏集團說“不”呢?


  見阮靳趕走了記者,墨卿連忙開始敲門,可是無論她怎麽敲門,房間裏麵就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見墨卿很是擔心的樣子,阮靳便讓手下去找來了房東太太。


  房東太太就住在樓下,雖然她並沒有夏槿房間的鑰匙,但是她能肯定夏槿從昨天晚上回來之後,就一直沒有出去過。


  聽房東太太這麽一說,墨卿更加擔心了,她的意識裏麵,總覺得好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簡單的和阮靳商量了一下,他們決定“撬門”。


  由於房子很老式,門窗也很老舊,所以很快,夏槿的房間門就被撬開了。


  剛一推開門,房間裏麵煙霧繚繞的景象,就把在場所有人都弄得有些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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