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富強
孫希琳的想法相當務實，也十分接地氣。
——找贊助商，跟他們說明白，網紅「綿綿雪兔」會在元旦晚會演齣節目，如果有贊助商願意追加贊助，綿綿雪兔會在節目中提到，或者用到他們品牌的東西。
說實在的，以陸綿綿的人氣，贊助商倘若腦子沒被驢踢，恐怕都會同意的。
贊助費才幾個錢？！請網紅推廣又要多少錢？
這一把算盤在心裡啪啪作響，得利的是誰，他們門兒清。
現在，只等陸綿綿把他們的承諾落實了。
………………………
說實在的，孫希琳能在大家焦頭爛額時提出這麼個想法，她是有兩分急才的。
——唯一沒考慮的，就是陸綿綿的意願了。
陸綿綿名叫綿綿，可卻從來沒綿過。
她是從淤泥里掙扎出來的，所以心也要比任何人都堅定。
她的職業規劃中，絕對沒有自貶身價這說法！
——小侖那麼聰明，她可還想著把他供成博士生，然後看他成家立業呢。
至於更高的學歷……
陸綿綿表示，小侖讀到博士，她就滿足啦！
這種未來暢想，自然是需要足夠的金錢支撐的。
不然帝都的房價，簡直絕望。
……………
她換了新平台，身價水漲船高，如今只是直播中隨意一句推廣，連具體的策劃都沒有，都能開價十幾二十萬！
雖然還比不得明星，但是在網紅圈，已經算是出頭了。
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莫名其妙就要在元旦晚會演齣節目，還要替不知道什麼泡麵洗衣粉做廣告……
她腦子被門夾了嗎？！
也正因如此，她才被想法落空的孫希琳指責「膨脹」。
………………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孫希琳氣急敗壞：「泡麵洗衣粉怎麼了？！你瞧不起它們嗎？如果是名牌包首飾，你還會這個態度嗎？」
陸綿綿彈了彈指甲，終於捨得正眼看一看她。
「希琳，你這是什麼話？」
「泡麵洗衣粉，我吃，我也用，哪裡來的看得起看不起？可是，我現在是有合約的人，直播平台負責我的一切推廣，你讓我接這些實體推廣，那你告訴我，他們願意出多少推廣費？」
「對啊……」
人群里，有女生嘀嘀咕咕起來：「現在明星想要資源，就要簽合同。綿綿她如今也很有名氣的，肯定也有合同。」
「嗯嗯！」
「我們愛豆就是這樣啊，公司條約才不像外人說的那麼好，聽說還不叫談戀愛呢……」
「我男神去年一年接了那麼多部戲，累到進醫院……其實還不是經紀公司替他接的，死命壓榨人……」
周霜霜在一旁聽著，此刻也跟著點點頭：「說的對，綿綿直播的頻率那麼高，肯定是公司有硬性規定……多辛苦啊！」
她似模似樣的感嘆，聲音清透，傳出老遠。
不過這會兒，大家都在竊竊私語，所以也沒誰注意那句話是誰說的，反而越發理解陸綿綿了。
「還是舍友呢，孫希琳辦事太不地道了。就這麼叫綿綿接廣告，萬一合同不允許，她來賠這損失嗎？」
………………
聽到大家的話，孫希琳臉都僵了。
她想了想，到底口齒伶俐的把話說了出來：「元旦晚會是咱們學校的事，贊助商是給我們提供幫助，為了讓我們的籌備晚會，盡善盡美。」
「你表演的好，也是為我們學校爭光！你不是學校的一份子嗎？有沒有集體榮譽感了？贊助商給了贊助，你還貪心不足，要什麼推廣費？！」
「陸綿綿，你真是太市儈了。」
饒是陸綿綿見多識廣，此刻也有些無語了。
——這世上，總有些人，是不能好好溝通的。
她站直了身子：「孫希琳，我再說一遍，我簽了合同的，接什麼廣告，都是公司說了算。」
「先不說你讓我推廣的產品定位在不在我的職業規劃內，就說贊助……你們用我的名頭拉贊助，我有見到一分錢嗎？沒有錢，公司從哪裡抽成？」
「沒有抽成，我怎麼接的了？」
「而且。」
她的語氣嚴肅起來：「你們這麼拉贊助，經過我同意了嗎？元旦晚會，我也根本沒有節目……看在我們是舍友的份上，你就這麼坑我？！」
「還說我是不是膨脹了……我就納悶自己怎麼不再膨脹點，直接變大把你擠出去才好呢！」
她身材窈窕，此刻說出這種話，周圍的女生們齊齊腦補，不由悶笑了起來。
「行啦。」
周霜霜含笑走了進來，順手攬住了陸綿綿的肩頭，對方身子一軟，就乖巧的縮到了她懷中。
「孫希琳，咱們的關係也不是特別好，你就敢這麼替綿綿做主了……你哪兒來這麼大臉？」
孫希琳看到周霜霜瞅著她的眼神，曾經被揪住頭髮摳硬幣的恐懼又一次支配著她，她下意識一低頭——腳底下是一張地毯，把地板上的兩個洞蓋的嚴嚴實實。
對陸綿綿，她敢大呼小叫，是篤定對方有偶像包袱，不敢怎麼著她。
可是周霜霜……
圍上來的人裡邊，她能肯定，有一半瞎了眼的，眼神都纏在周霜霜身上！
再一看陸綿綿熟稔的縮在周霜霜懷中的姿勢——
這一刻，靈光彷彿一道閃電，把她劈了個外焦里嫩！
她哆哆嗦嗦：「我就說……我就說，明明你是看我們兩個不順眼的，怎麼就突然跟陸綿綿關係好了……原來你們是這種關係！」
孫希琳的眼神看過來，充斥著難以置信和不屑，還有震驚。
她恨恨的瞪了陸綿綿一眼：「原來你是這樣的人！齷齪！」
陸綿綿：……？？？什麼關係？
她哪裡齷齪了？！
孫希琳罵完，又看看周霜霜，嘴唇抖了兩下，到底沒敢吭聲，直接轉身向外跑去。
然而腳底下地毯一拌，整個人便不受控制的往牆邊栽去，她趕緊一手扶住了陸綿綿的梳妝台。
手底下，一個圓圓的小盒子硌的掌心疼。
她的眼神在周霜霜和陸綿綿白凈水嫩的臉蛋上逡巡一遍，最後悶不吭聲的握緊了手掌，飛快的沖了出去——
………………
看熱鬧的人終於散去，陸綿綿也終於鬆口氣，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不知所謂。」
周霜霜白看了一回熱鬧，此刻心情正好，難得八卦的問道：「你這麼精明，公司的合同能轄制住你？」
陸綿綿納悶的看她一眼：「什麼合同？我是網紅啊，又不是明星。跟平台之間，就只有一份直播分成合同，別的什麼也沒有了啊。」
周霜霜：……
——她還是圖樣圖森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