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
司機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將謝羽西扶住,問她有沒有事,謝羽西摸了摸額頭,摸到一點血跡,除了頭有點暈之外,並沒有別的問題,搖了搖頭。
司機下車走到小轎車前,破口就罵,特難聽的那種,小轎車內的人一直沒出來,最先伸出來的是一隻手,黑乎乎的毛茸茸的手,黑人,黑人手裏拿著一疊錢,對著手機晃了一晃,然後就聽到小轎車內一個溫潤的男聲道,“夠了嗎?夠了就滾。”清清淡淡的語氣,卻絲毫不容質疑。
雖然司機很努力做出一副不為錢財所動很有正義感的樣子,但是再一看那輛小車的車牌和車型,居然是內地罕見的蓮花跑車,一時發怵,拿了錢趕緊一溜閃人。
謝羽西靜靜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看著小轎車,剛才的聲音很熟悉,熟悉到恍如一個連續做了三四年的夢還沒醒。
額頭一直在流血,她也沒有感覺疼痛,隨意用袖子擦了擦,再看一眼那車,然後轉身,走了兩步。
才走兩步,小轎車的喇叭就響了起來,同時有人叫她的名字,“謝羽西……”
謝羽西嘴角浮現出一抹苦笑,卻沒有轉過頭來,無論剛才的撞車是不是他故意用來吸引她的注意力的,他都做到了,可是兩個人都是如此驕傲的人,沒必要站在原地等待彼此的傷害。
再走兩步,啪的一聲,車門被推開,然後皮鞋敲擊地麵的聲音響起,她的手臂被一隻大手給抓住,男人的金絲無框眼鏡內泛出一抹犀利的光芒,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樣。
他道,“跟我走。”毫無因由的一句話。
謝羽西冷冷一笑,看向他,似乎覺得他是如此的拙劣與可笑,“為什麽我要跟你走。”
固執倔強的臉龐,生冷的語氣,陌生的眼神,似乎兩個人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交集。雲舒愣了片刻,“你的額頭在流血,我必須帶你去醫院看看。”
“你弄傷了我,再找個送我去醫院的理由騙我上車?雲舒,什麽時候,你的腦細胞變得如此簡單了,你不是一直習慣高高的站在一旁,讓人看不清的嗎?”謝羽西諷刺道。
“不管你怎麽奚落我,你受傷是事實。”手上用力,拖著謝羽西往車子停放處走。
男人力氣大的驚人,謝羽西掙紮了會,根本掙紮不脫,就不再做無用功,隻是看著男人冷冷的笑,笑容狠厲。
她這樣的笑容多少有點讓雲舒不適應,原本很淡然的一張臉漸漸閃現出幾絲浮躁,幾乎是將謝羽西強塞進車子裏麵的,然後招呼黑人司機下車,自己坐到了駕駛室上。
車子轟的一聲開動,好似要發泄內心的不滿情緒一般,即便前麵已經圍了很多人,還是快如閃電,見縫插針的穿梭過去。人群一陣驚呼,不少人被踩到腳,往後跌倒。隨後開來的公交車,刹車的吱嘎聲一陣一陣的傳來,由於太過急促的緣故,一輛接一輛的,很快造成後麵的車子追尾,形成連環的交通事故。而這一切,與已經遠去的兩個人再無半點關係。
……
謝羽西坐在車後,嘴角始終帶著一分冷笑,一動不動的看著雲舒的一舉一動,好似在看舞台上小醜的表演。
雲舒透過後視鏡,看到車後這個變得如此陌生的女人,近在咫尺,卻再也難以觸及,一股悶氣憋在胸口,車子越開越快,一直到謝羽西感覺到惡心想吐,才再度轟的一聲,在醫院門口停了下來。
雲舒開門拉謝羽西出來,謝羽西臉色鐵青的拍開他的手,跨出腳來,隻是剛才實在是受驚過度,這一出來才發現腿腳發軟,連站都站不穩,腸胃翻湧,隱隱有想吐的衝動。
雲舒看到她一個趔趄,伸手拉了她一把,將她拉到懷抱裏麵,他的手肘無意中撞到了她的胃部,謝羽西是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一股濁黃的液體噴在了雲舒的胸口。
吐了之後她感覺舒服不少,後退兩步,雲舒怔怔的看著胸口的濁黃液體流淌,散發出難聞的味道,歎了口氣,“謝羽西,這麽多年沒見,你還是如此習慣的找我麻煩。”將外衣一拖,隨手扔在了地上。
謝羽西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臉紅了一下,道,“衣服我會給你洗。”
“不用了,我會自己再去買一件。”
“一件十幾萬的衣服說扔就扔,果然財大氣粗。”謝羽西冷哼道。
“謝羽西,你聽清楚,我並不是刻意在你麵前表現什麽,我隻是,忽然之間就養成了這麽一個惡劣的習慣,偏偏一時還難以改掉。所以你不必時時拿一些小事來諷刺我。”雲舒皺眉道。
“你還聽得出來我是在諷刺你,不簡單啊。”謝羽西語氣不善。
雲舒深呼吸一口氣,似乎在努力壓抑住自己即將爆發的情緒,拉著謝羽西就往醫院裏麵走,“謝羽西,其實你什麽都不知道。每個人都會改變,但是每個人的改變都是有因由的。即便你恨我,這麽多年過去了,再次見到我,是不是也應該問我一句過的好不好。”
“開蓮花跑車,穿意大利設計大師手工縫製的衣服,用黑人保鏢,隨手便可以用錢砸人,砸的無話可說,你到底要過的多好才叫好?”謝羽西反問道。
或許,執著於當初那些簡單的快樂本身就是一個錯誤,但是謝羽西一旦想起曾經的美好,在遇見曾經的那個人之後,居然眼睜睜的一分一毫的從眼前流逝掉,就忍不住心痛起來。
是的,每個人都會改變,當年那個為了學費而一個學期打幾份工,活躍在各個社團勤工儉學的雲舒,早就已經麵目全非。可是她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不了。
“是好是壞就憑你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嗎?”雲舒眉頭輕挑,顯然已經氣急。拉著謝羽西走在醫院的走廊上,推到科室,扔給醫生處理之後,臉色還是帶著一抹憤憤不平的憤怒。
謝羽西覺得可笑,並不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多刺激他,等到醫生包紮好傷口,並且照過CT之後,確定沒有大的問題,拿著自己的包便走人。
雲舒跟在她的身後,一直到了醫院門口,見到她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果然勃然大怒,大步攔在她的麵前,“謝羽西,你給我站住。”
謝羽西哪裏肯聽他的話,轉身往一邊走,雲舒忽然狠狠的抱住她的腦袋,幾乎是麵目猙獰的吻住了她的嘴唇。
謝羽西沒想到他會吻她,而且是如此的霸道,想要後退,嘴唇已經被他重重的咬了一口,雲舒抬起頭,看著她,緩緩道,“謝羽西,為什麽那麽恨我?為什麽你隻會想著恨我?”
嘴唇邊傳來陣陣的刺痛,謝羽西神情有些恍惚,這次重逢,她見到的始終都是男人強硬的一麵,這時忽然見到他的軟弱,心不知道為何,就那麽漏跳了一拍。
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除了血液的腥鹹味道之外,還有屬於雲舒的味道,遺忘了好久的味道,她搖了搖頭,用力的將男人推開,卻再也無法做到之前的冷漠淡然,她道,“雲舒,你這輩子所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太過自以為是,總是自我感覺良好的以自我為中心,從來不會去考慮別人的感受。當年我被你耍的團團轉的時候,是我傻也是我心甘情願,但是當你去招惹羅美美的時候,你就該知道會是現在這個結果。你誰都可以招惹,唯獨不可以招惹她。這是我絕對不能容忍的。”
“你的意思是,除去這一段,我們並不是沒有重新開始的機會?”雲舒忽然問道。
謝羽西哪裏想到雲舒會反問她這麽一句,怔忪了會,然後就笑了起來,“我現在已經嫁為人婦。你和我說這些,如果不是存心開玩笑的話,就是在侮辱我吧?可是你不覺得在侮辱我的同時,也侮辱了你自己的智商嗎?”
“我沒有侮辱你,我是認真的?”稍長的頭發遮住了視線,鏡片下的閃光點卻是如此的清晰,他的瞳孔中似乎有一種異樣的情緒在跳舞,他接著道,“你恨我,是因為你覺得當初我的決定是個錯誤,那麽既然是個錯誤,為什麽還要繼續下去。現在我已經回來了,試圖一步一步的接近你的生活中心。你可以試試,再度接受我。”
“不可能。”
“你沒有試過,怎麽知道不可能?據我所知,你和那個趙軒見,並沒有所謂的夫妻感情不是嗎?”雲舒急促的問道。
“以前沒有,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既然以前沒有,為什麽還要留待以後,謝羽西,你到底在懷疑什麽,猶豫什麽?”低低的怒吼聲,憤憤然的情緒,仿佛火山爆發一樣……
……
【汗,一張月票都沒有會不會太難看了,親們,至少給我一張吧?】